1我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雕花床頂。床邊坐著一個男子,劍眉星目,五官俊美,
只是眉宇間帶著幾分疲憊。他見我醒來,猛地起身,聲音有些顫抖:"清婉,你終于醒了。
"清婉?我努力回想,腦海中一片混沌。這男子是誰?我為何會在這里?
"你是......"我張口,聲音嘶啞得厲害。男子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我是蕭瑾言,
你的夫君。"夫君?我震驚地看著他,記憶如潮水般涌來。蕭瑾言,我的青梅竹馬,
我最愛的人??墒?....."我們何時成親的?"我艱難地問道。蕭瑾言沉默良久,
才開口:"十年前。"十年前?我努力回想,最后的記憶停留在十年前的那個雨夜。
我正要去見瑾言,卻在路上遭遇意外......"我昏迷了多久?""十年。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重錘敲在我心上。十年!我昏迷了整整十年!那這十年里,
發(fā)生了什么?正在我震驚之時,房門被推開。一個美艷的女子走了進(jìn)來,
身后跟著一個約莫八九歲的男童。"姐姐,你終于醒了。"女子臉上掛著關(guān)切的笑容,
可眼底卻閃過一絲慌亂。我定睛一看,竟是我的庶妹沈清雅。"清雅?"沈清雅走近床邊,
握住我的手:"姐姐,你昏迷這些年,我代為照顧姐夫和承軒。如今姐姐醒了,
我也可以放心了。"承軒?我看向那男童,他生得眉清目秀,五官竟與蕭瑾言有幾分相似。
"這孩子是......""承軒是我們的兒子。"蕭瑾言開口道。我們的兒子?
可我明明記得,我昏迷前并未有孕。這孩子怎么可能是我的?沈清雅見我疑惑,
連忙解釋:"姐姐昏迷時已有身孕,承軒是早產(chǎn)兒。這些年我一直當(dāng)作親生兒子照顧。
"我看著那孩子,心中疑慮更深。這孩子眉眼間雖似蕭瑾言,但神態(tài)舉止卻透著幾分陌生。
"娘親,您終于醒了。"男童走近,恭敬地行禮。聲音稚嫩,可那聲"娘親"叫得生疏。
我心中一陣酸澀。十年啊,我錯過了孩子的整個童年。蕭瑾言見我神色不好,
連忙道:"你剛醒來,身體還虛弱,先好好休息。其他事以后再說。"我點點頭,
確實感到疲憊不堪。沈清雅也道:"姐姐好好養(yǎng)身子,府中事務(wù)我會繼續(xù)打理。
"看著她體貼的模樣,我心中卻升起莫名的不安。2次日清晨,我獨自在房中用膳。
蕭瑾言一早便去了前院處理公務(wù),沈清雅說是去為我熬藥。我趁機(jī)打量這間房子。布置雅致,
但總覺得缺少什么。仔細(xì)想來,這里竟沒有一樣屬于我的東西。連梳妝臺上的胭脂水粉,
都透著沈清雅慣用的茉莉花香。"夫人,奴婢給您梳妝。"一個丫鬟走了進(jìn)來。
我仔細(xì)打量她,完全不認(rèn)識。"你是何時來府中的?""回夫人話,
奴婢是三年前二夫人安排來的。"二夫人?我愣了愣,才反應(yīng)過來她說的是沈清雅。
"府中還有多少人是清雅安排的?"丫鬟一怔,小心翼翼道:"大多數(shù)都是二夫人安排的。
原來的老人,有些年紀(jì)大了退下去,有些......說是犯錯被發(fā)賣了。"我心中一沉。
十年時間,沈清雅幾乎把府中上下都換成了自己的人。這還是我的家嗎?
"那承軒少爺平日里都做什么?""少爺聰穎過人,二夫人請了最好的師父教他讀書。
平日里也常有小朋友來府中玩耍。""什么小朋友?""大多是楚家的公子。
二夫人說楚家是世交,要承軒少爺與楚家公子多親近。"楚家?
我記得沈清雅確實與楚家的公子楚云飛關(guān)系不淺。當(dāng)年我昏迷前,
還曾見過他們在花園中幽會。想到這里,我心中升起不好的預(yù)感。"楚公子經(jīng)常來嗎?
""是的,楚公子對二夫人很好,常常送些珍貴的補(bǔ)品。對少爺也如親生父親一般疼愛。
"如親生父親一般?我猛地站起身,心中涌起巨大的懷疑。這時,沈清雅端著藥走了進(jìn)來。
"姐姐怎么起身了?快坐下,我給你把脈看看。"她放下藥碗,伸手要為我把脈。
我下意識地避開:"不必了,我自己來就行。"沈清雅神色一僵,
隨即笑道:"姐姐還是這般不愛麻煩別人。不過你剛醒來,身子骨還弱著呢。""清雅,
我想問你一件事。""姐姐請說。""承軒真的是我的孩子嗎?"沈清雅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手中的藥碗差點掉落。"姐姐怎么會這樣問?承軒當(dāng)然是你的孩子,我還能騙你不成?
"她的聲音有些尖銳,明顯底氣不足。"那為何他與我一點不像?""孩子像父親多一些,
這很正常。"沈清雅強(qiáng)作鎮(zhèn)定,"姐姐莫要胡思亂想。"我靜靜地看著她,不再言語。
沈清雅見我不說話,更加慌亂:"姐姐,你快把藥喝了,涼了就不好了。"我接過藥碗,
卻沒有喝。"清雅,這十年你辛苦了。""姐姐說哪里話,都是應(yīng)該的。""那現(xiàn)在我醒了,
府中的事務(wù)也該還給我了。"沈清雅臉色一變:"姐姐身子剛好,還是再養(yǎng)一段時間的好。
""不必了,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我淡淡道,"明日開始,
請將府中的賬冊都拿給我過目。"沈清雅咬了咬唇:"姐姐,
我......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管理府務(wù),一時間怕是交不清楚。""無妨,慢慢來就是。
"沈清雅見我態(tài)度堅決,只能點頭答應(yīng)。她走后,我將那碗藥倒在了花盆里。十年的昏迷,
讓我錯過了太多。但現(xiàn)在,是時候奪回屬于我的一切了。3三日后,
我終于見到了府中的賬冊。薄薄幾本,記錄簡陋,與蕭家的家業(yè)完全不符。"就這些?
"我問道。沈清雅點頭:"姐姐,府中開銷不大,所以賬目也簡單。"我翻看著賬冊,
發(fā)現(xiàn)其中疑點重重。許多大筆支出都沒有明細(xì),只寫著"雜項"二字。"這些雜項是什么?
""一些日常開銷,我一時記不清了。"我冷笑:"十幾萬兩銀子的日常開銷?清雅,
你當(dāng)我是傻子嗎?"沈清雅臉色發(fā)白:"姐姐,
我......我沒有......""還有這些地契房契,怎么都不見了?
""那些......那些都在庫房里放著呢。"我站起身:"那就去庫房看看。
"沈清雅慌忙攔?。?姐姐,庫房里亂得很,改日我整理好了再給你看。""不必了,
就現(xiàn)在去。"我繞過她,直接走向庫房。沈清雅急得跟在后面:"姐姐,你身子還虛著呢,
別累著了。"我推開庫房的門,里面空空蕩蕩,只有些舊家具。那些價值連城的古董字畫,
珍貴的首飾玉器,全都不見了。"東西呢?"我轉(zhuǎn)身看著沈清雅。
沈清雅支支吾吾:"那些......那些舊東西我都收起來了,
怕落灰......""收到哪里去了?""我......我......"就在這時,
蕭瑾言匆匆趕來。"清婉,你怎么到這里來了?"我指著空蕩蕩的庫房:"瑾言,
你看看這里,我們家的東西都到哪里去了?"蕭瑾言臉色一沉,看向沈清雅。
沈清雅急忙解釋:"姐夫,我只是暫時收起來保管......""保管在哪里?
"蕭瑾言聲音很冷。"在......在我的院子里......""拿來。""姐夫,
那些東西太多了,一時半會兒搬不完......""我說,拿來。
"蕭瑾言的語氣不容拒絕。沈清雅見狀,只能點頭答應(yīng)。當(dāng)日下午,
陸續(xù)有仆人將東西搬回庫房??晌仪妩c之后發(fā)現(xiàn),至少有一半的東西不見了。"清雅,
其他東西呢?"沈清雅低頭不語。蕭瑾言沉聲道:"清雅,你最好如實說來。
""我......我拿去當(dāng)了一些......"沈清雅終于開口,"府中開銷大,
我也是沒辦法......"我怒極反笑:"開銷大?還是給楚云飛花的?
"沈清雅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驚恐。"姐姐,
你......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冷冷道,"這十年來,
你與楚云飛來往密切,府中財物被你揮霍一空。""我沒有!"沈清雅急忙否認(rèn)。"沒有?
那楚云飛身上戴的那塊和田玉佩呢?那可是蕭家的傳家寶。"沈清雅徹底慌了神:"姐姐,
我可以解釋......""還有什么好解釋的?"我看著她,"清雅,你真讓我失望。
"蕭瑾言也是臉色鐵青:"十年來我對你信任有加,你竟然做出這種事!
"沈清雅跪倒在地:"姐夫,我知錯了,我真的知錯了......""現(xiàn)在知錯有什么用?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背著我們做了多少糊涂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沈清雅哭得梨花帶雨:"姐姐,我真的是一時糊涂......""一時糊涂?
十年的糊涂?"這時,小承軒從外面跑了進(jìn)來。"娘親,二娘,你們怎么了?
"看著孩子天真的模樣,我心中一軟。不管怎樣,這孩子是無辜的。"沒事,大人說話,
小孩子不要聽。"承軒乖巧地點頭,走到沈清雅身邊:"二娘,你怎么哭了?
"沈清雅抱住承軒,哭得更厲害了:"承軒,二娘對不起你......"看著這一幕,
我心中升起更大的疑惑。這孩子與沈清雅如此親近,真的只是因為她照顧了十年嗎?
還是說......我心中的猜測越來越強(qiáng)烈。4當(dāng)夜,我獨自在房中思考。
十年來的種種疑點,讓我不得不懷疑承軒的身世。若他真是我的孩子,
為何與我沒有半分血緣之情?若他不是我的孩子,那他又是誰的?
沈清雅與楚云飛的關(guān)系如此密切,莫非......想到這種可能,我心中一陣寒意。
次日一早,我主動去找承軒。"承軒,娘親想問你一件事。""娘親請說。
"承軒恭敬地回答。"你可記得小時候的事情?"承軒搖頭:"不太記得了,那時候我還小。
""那你記得楚叔叔嗎?"聽到這個名字,承軒眼中明顯閃過一絲光亮。"楚叔叔對我很好,
經(jīng)常帶我去玩,還教我騎馬射箭。"果然!我心中的猜測得到了證實。"承軒,
你覺得楚叔叔怎么樣?""楚叔叔很好啊,他說我很像他小時候。"承軒天真地說道。
像他小時候?這話的含義已經(jīng)很明顯了。我強(qiáng)忍著心中的憤怒,溫和地摸了摸承軒的頭。
"好孩子,你去玩吧。"承軒走后,我立刻讓人去查楚云飛的行蹤。不出所料,這十年來,
楚云飛經(jīng)常出入蕭府,與沈清雅來往密切。甚至在我昏迷后不久,就曾在府中住過一段時間。
時間上,正好與承軒的出生時間吻合。我冷笑一聲,這對狗男女,真是好算計!
利用我的昏迷,讓野種頂替我的孩子,還想要奪取蕭家的家業(yè)。當(dāng)日下午,
我讓人去請了大夫。"大夫,我想請你幫我看看孩子的血脈。"大夫一愣:"夫人這是何意?
""我想知道,這孩子是否真的是我所生。"大夫猶豫道:"這......這有些不妥吧?
""無妨,我自有分寸。"大夫只能答應(yīng),開始為我和承軒把脈驗血。沈清雅得知此事后,
急忙趕來阻止。"姐姐,你這是在做什么?""驗證孩子的血脈。"我淡淡道。"姐姐!
承軒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孩子?你這樣做會傷了孩子的心的!""是不是我的孩子,
驗了就知道。"沈清雅急得直跺腳:"姐姐,你不能這樣做!""為什么不能?
我驗證自己孩子的血脈,有什么不可以的?
""這......這......"沈清雅說不出話來。半個時辰后,大夫得出了結(jié)論。
"夫人,據(jù)脈象顯示,這孩子與您確實沒有血緣關(guān)系。"雖然早有心理準(zhǔn)備,
但聽到這個結(jié)果,我還是感到一陣眩暈。沈清雅瞬間癱軟在地,臉色慘白如紙。
"不可能......不可能......"她喃喃自語。我深吸一口氣,
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清雅,現(xiàn)在你還有什么話說?"沈清雅徹底崩潰,
大哭起來:"姐姐,我知錯了!我真的知錯了!""知錯?你知道什么錯?"我冷冷道,
"你知道你欺騙了我十年嗎?你知道你讓野種冒充我的孩子嗎?""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