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范小飯！這已經(jīng)是你本月第三次讓惡鬼逃跑了！"閻王殿上，閻羅王氣得胡子翹起，
把生死簿拍得啪啪響。我縮著脖子站在殿下，手里的勾魂索打了個結(jié)——沒錯，
我自己把自己捆起來了。"大王息怒，"我賠著笑臉，"這次真不怪我，
那惡鬼說他老婆要生了，我就心一軟...""心一軟？"閻王咆哮道，"你是鬼差！
不是婦產(chǎn)科大夫！"判官在旁邊搖頭嘆氣："實習(xí)期三個月，業(yè)績?nèi)馗箶?shù)第一。范小飯，
你創(chuàng)紀(jì)錄了。"我知道自己又要挨罵了。
作為地府唯一一個考了八次鬼差資格考試才勉強及格的關(guān)系戶（我二舅是孟婆），
我確實不太適合這份工作。上個月把孟婆湯當(dāng)成奶茶送給新鬼喝，
上上個月帶鬼魂投胎走錯路跑到畜生道..."最后給你一次機會。"閻王揉著太陽穴，
"最近陽間惡鬼數(shù)量激增，你去抓夠100個回來，否則——"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我腿一軟："大王，我陽間路不熟...""那就滾去投胎當(dāng)倉鼠！
"閻王一腳把我踹進(jìn)了還陽道。..."天靈靈地靈靈，
太上老君快顯靈..."張?zhí)鞂毰e著生銹的桃木劍，對著空蕩蕩的房間胡亂比劃。
這是他本月第三次驅(qū)鬼業(yè)務(wù)，前兩次分別是幫王奶奶找走丟的橘貓，
和李大爺家疏通馬桶——當(dāng)然，最后發(fā)現(xiàn)是熊孩子往里面扔了玩具。"張大師，
我女兒真的被附身了！"中年婦女拽著他的道袍，"她昨天吃了三人份的火鍋，
今天早上我發(fā)現(xiàn)她在生啃冰箱！"張?zhí)鞂毑亮瞬梁?。作為龍虎山天師學(xué)院史上最差畢業(yè)生，
他連最基本的開天眼都時靈時不靈。要不是老爹臨終前非讓他繼承這家"靈異事務(wù)所"，
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送外賣。"阿姨您別急，"他裝模作樣地掐指一算，
"令愛這是...呃...青春期食欲旺盛？"突然，窗戶"砰"地炸開，
一個黑影滾了進(jìn)來。張?zhí)鞂氝€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壓在了下面。"哎喲我去！
這陽間的重力怎么這么大！"我揉著屁股爬起來，發(fā)現(xiàn)身下壓著個穿道袍的年輕人，
旁邊站著個目瞪口呆的中年婦女。"鬼??！"婦女尖叫一聲奪門而出。"我不是鬼！
我是鬼差！"我急忙掏出工作證，卻發(fā)現(xiàn)拿反了，"呃...差鬼？"張?zhí)鞂殥暝榔饋恚?/p>
抄起桃木劍指著我："何方妖孽！"我翻了個白眼："兄弟，你劍拿反了。"就在這時，
廚房傳來"咔嚓咔嚓"的怪聲。我們轉(zhuǎn)頭看去，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正抱著冰箱啃，
門牙已經(jīng)崩掉了一顆，卻還在瘋狂咀嚼。"看吧！我就說我女兒中邪了！
"婦女躲在門外喊道。我和張?zhí)鞂殞σ曇谎邸?貪吃鬼附身，"我吸了吸鼻子，
"還是麻辣味的。""你能看見？"張?zhí)鞂汅@訝道。"廢話，我是鬼差。"我亮出勾魂索，
"專業(yè)對口。"女孩突然轉(zhuǎn)頭，嘴角咧到耳根："又來兩個送外賣的~"她猛地?fù)鋪恚?/p>
力氣大得驚人。"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張?zhí)鞂毷置δ_亂地掏出一張符，
結(jié)果被女孩一巴掌拍飛。我甩出勾魂索，
卻纏住了吊燈："臥槽這玩意兒在陽間怎么不聽使喚！""你們天師就沒點真本事嗎？
"我邊躲閃邊喊。張?zhí)鞂毻蝗谎劬σ涣粒?等等！貪吃鬼最怕什么？""吃撐？""不！
是沒得吃！"他沖進(jìn)廚房，翻出一瓶老干媽，用桃木劍蘸著在地上畫了個圈，
然后掏出手機播放ASMR吃播音頻。女孩動作突然停滯，流著口水轉(zhuǎn)向聲源。"就是現(xiàn)在！
"張?zhí)鞂毚蠛?。我趁機甩出勾魂索——這次終于準(zhǔn)了，將一團黑影從女孩體內(nèi)扯出。
那黑影還在掙扎："讓我再吃一口！就一口！"張?zhí)鞂氀杆儆帽ｕr膜把黑影裹成木乃伊，
我貼上地府特制封條。"合作愉快。"我伸手。張?zhí)鞂殔s一把抓住我手腕："等等，
你剛才說你是鬼差？那你能看見...""滿大街的鬼？"我點頭，
"你們陽間現(xiàn)在跟鬼市似的，惡鬼多得能組足球隊。
"張?zhí)鞂氀劬Ψ殴猓?我需要一個能看見鬼的搭檔！""我需要一個會法術(shù)的幫手！
"我同時說。門外，婦女探頭進(jìn)來："大師，我女兒..."女孩正茫然地坐在地上："媽？
我牙怎么掉了？"...深夜，靈異事務(wù)所的招牌"噼啪"亮起。
張?zhí)鞂毰萘藘赏肜蠅岵嗣妗?所以你要抓100個鬼才能保住工作？"他嗦著面條問。
我嘆氣："今天才1/100，還有99個。
閻王說最近惡鬼出逃數(shù)量異常..."張?zhí)鞂毻蝗粏艿剑?等等！你說最近？
具體什么時候開始的？""大概...三個月前？"張?zhí)鞂毮樕兞耍?就是我爸去世那天。
"我們同時看向墻上老張?zhí)鞄煹恼掌?，他慈祥的笑容在閃光燈下忽明忽暗。突然，
我的鬼差令牌劇烈震動，投射出一行血字："第44號惡鬼逃脫——色鬼，
附身對象：當(dāng)紅女主播。"張?zhí)鞂殰愡^來看直播回放，畫面里美女主播正在卸妝，
突然對著鏡頭邪魅一笑："家人們，
今晚我們不賣口紅...賣貞子同款假發(fā)哦~"我們對視一眼，異口同聲："要出事！
"2."家人們，今晚我們不賣口紅...賣貞子同款假發(fā)哦~"直播間里，
擁有千萬粉絲的"小甜甜"突然扯下自己的波浪長發(fā)，露出反光的頭皮。
評論區(qū)瞬間炸鍋：「寶貝是不是壓力太大了？」 「這假發(fā)質(zhì)感好真實！上鏈接！」
「臥槽她剛才是不是舔了鏡頭？」我把鬼差令牌拍在桌上："第44號惡鬼——色鬼，
特長是附身美女然后搞黃色直播，去年就因為讓觀音菩薩像跳鋼管舞被關(guān)進(jìn)十八層地獄。
"張?zhí)鞂毝⒅謾C屏幕，
鼻孔微微擴張："其實...她長得還挺..."我一把拍醒他："醒醒！
被色鬼附身的人會一直散發(fā)荷爾蒙，看久了你會想日拖鞋！"事務(wù)所的破電腦突然藍(lán)屏，
張?zhí)鞂毤钡妹团闹鳈C："地址地址！我們需要直播間的地址！""讓開！
"我掏出勾魂索往USB接口一插，電腦"滋啦"冒出黑煙，
屏幕上卻跳出一行地址："星光大廈18層，甜心文化。
"張?zhí)鞂毮康煽诖簦?你們地府還懂黑客技術(shù)？""不，"我拔出冒煙的勾魂索，
"我只是把隔壁蹭網(wǎng)的鬼魂電出來了。"...地鐵上，
寶緊張地檢查裝備：生銹的桃木劍、過期的定身符、他爸留下的羅盤——指針正在瘋狂轉(zhuǎn)圈。
"話說，"我盯著他鼓鼓囊囊的背包，"你們天師抓鬼都用什么高級法器？
"他掏出一瓶東西："防狼噴霧。""......""別小看它！"張?zhí)鞂殱q紅臉，
"我加了黑狗血和朱砂！"我扶額："色鬼是靈體，噴霧對它沒用..."突然想到什么，
"等等！色鬼最怕什么？""戒色吧老哥？""不！是看到美女卻不能碰！"我打了個響指，
"我們給他來個望梅止渴plus版！
"張?zhí)鞂毻蝗晃孀⌒乜冢?你該不會要犧牲我的色相吧？
"我打量著他雞窩似的頭發(fā)和印著"道法自然"的文化衫："兄弟，
色鬼的審美也是有限度的。"地鐵廣播突然卡頓，變成刺耳的雜音。乘客們毫無察覺，
但我看到有個穿JK制服的小女孩正用后腦勺對著我們——字面意義上的，
她的臉長在后腦勺上。"別看，"我壓低聲音，"是地鐵路鬼，專門吃人手機電量。
"張?zhí)鞂殔s猛地站起來："等等！我爸的羅盤有反應(yīng)了！"羅盤指針?biāo)浪乐赶蚰莻€小女孩。
小女孩突然180度轉(zhuǎn)頭，裂開血盆大口。乘客們依舊低頭玩手機，
只有我們看見她的舌頭正卷走一個大叔的手機——連帶著他正在輸?shù)你y行卡密碼。
"臨時加個班？"我嘆氣掏出勾魂索。三分鐘后，我們被趕下地鐵。張?zhí)鞂毐嘲爸酂煟?/p>
我的左鞋跟被啃掉一塊。"第2/100。"我在小本本上劃掉"路鬼"，
"話說你爸的羅盤為什么會指向它？
"張?zhí)鞂毎櫭伎粗_盤："不知道...但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了。上次收服貪吃鬼后，
它也指向..."星光大廈到了。我們仰頭看著這座玻璃幕墻的豪華建筑，直播間在頂樓。
"計劃是這樣的，"我掏出地府特制辣椒水，"你假裝工作人員接近，我用這個噴她。
"張?zhí)鞂毻蝗慌つ笃饋恚?其實...我是小甜甜的榜三大哥...""？？？
""花了我三個月香火錢！"他痛心疾首，"現(xiàn)在賬號還被封了，
就因為我說了句'老婆踩我'。"我深吸一口氣："色鬼會讀取宿主記憶，
你榜三的身份反而是優(yōu)勢。"...甜心文化的前臺小姐姐笑得像朵假花："兩位有預(yù)約嗎？
""我們是來試鏡的。"張?zhí)鞂毻ζ鹦靥牛?聽說你們在招...呃...顏值主播？
"小姐姐的視線在我們倆之間來回掃視，
最后遲疑地指向我："這位先生倒是符合條件..."張?zhí)鞂毑铧c把桃木劍掰斷。
當(dāng)我們終于摸到直播間外時，
："感謝'想吃小甜甜的腳皮'送出的火箭~現(xiàn)在給大家表演用腳趾涂口紅哦~"透過玻璃，
我們看到"小甜甜"正在用腳往自己臉上畫王八。她的妝容已經(jīng)花成抽象畫，
但直播間人氣突破新高?！附憬愫脮?！」 「這直播尺度是我能免費看的嗎？」
「腳趾動作好靈活！關(guān)注了！」張?zhí)鞂氀柿搜士谒?直接沖進(jìn)去？
"我搖頭："色鬼警覺性很高，需要智取。"說著從兜里掏出順路買的假發(fā)，"你戴上這個，
假裝是新來的美女主播。"五分鐘后，
一個戴著金色大波浪、穿著緊身旗袍的"美女"敲響了直播間門。開門的助理還沒說話，
~人家是新來的主播啦~"助理眼神發(fā)直："請、請進(jìn)..."躲在消防通道的我默默點贊。
雖然張?zhí)鞂毜呐b像泰國人妖和如花的結(jié)合體，
但色鬼的荷爾蒙干擾顯然降低了所有人的審美標(biāo)準(zhǔn)。果然，
正在用屁股壓碎西瓜的"小甜甜"猛地抬頭，鼻子像獵犬一樣抽動："新來的妹妹？
"張?zhí)鞂毰ぶ把哌^去："姐姐好~人家想跟你學(xué)習(xí)直播技巧嘛~"我趁機溜進(jìn)門，
辣椒水蓄勢待發(fā)。不料一個實習(xí)生抽著鼻子湊過來："哥你身上什么味道？""體、體香！
"我慌忙后退，撞到了補光燈。"小甜甜"突然轉(zhuǎn)頭，
眼球全黑："有鬼差的味道~"她四肢著地像蜘蛛一樣爬過來，
"還是處男鬼差~嘻嘻嘻~"張?zhí)鞂氁姞钜话殉断录侔l(fā)："太上老君急急如律律律...靠！
口訣忘了！"我掏出勾魂索卻甩到了自己脖子上，情急之下大喊："快開美顏濾鏡！
"張?zhí)鞂毟Ｖ列撵`，抓起直播手機對準(zhǔn)"小甜甜"。
超強美顏瞬間把她P成外星人——眼睛占了半張臉，下巴尖得能鋤地。"啊啊啊我的美貌！
"色鬼慘叫一聲，從宿主體內(nèi)彈出半個身子。就是現(xiàn)在！我猛撲過去，卻踩到西瓜皮，
整瓶辣椒水全澆在自己臉上。"嗷——"我捂著臉打滾，
但噴嚏帶出的鬼差陽氣正好噴在色鬼身上。它像被潑了硫酸一樣冒煙："處男噴嚏！太毒了！
"張?zhí)鞂毘脵C用保鮮膜一套，我流著淚貼上封條。直播間突然恢復(fù)正常，
真正的小甜甜茫然地看著滿屋狼藉："我怎么會在這里？
"助理們集體恍惚："我們剛才...在干嘛來著？"...深夜的便利店，
我們倆狼狽地吃著關(guān)東煮。張?zhí)鞂毜呐b還沒換下來，引得收銀小哥頻頻側(cè)目。
"第3/100。"我往小本本上蓋章，突然發(fā)現(xiàn)異常，"等等，
這個色鬼身上怎么有符咒痕跡？"保鮮膜里的色鬼突然掙扎："大人饒命！我也是被迫的！
三個月前有人打開地獄后門，給我們下了咒..."張?zhí)鞂毜牧_盤又動了，
指針瘋狂旋轉(zhuǎn)后指向西北方。他臉色驟變："那個方向...是龍虎山禁地。
"我們同時看向?qū)Ψ?，便利店的白熾燈突然閃爍，映得兩張臉忽明忽暗。"明天去查查？
"我提議。張?zhí)鞂汓c頭，突然指著窗外："不過在那之前——"馬路對面，
一個穿病號服的老大爺正用舌頭狂舔銀行ATM機，周圍排隊的人毫無察覺。
"第45號惡鬼——舔舔鬼。"我痛苦地捂住臉，
"特點是看到圓形物體就控制不住..."張?zhí)鞂氁呀?jīng)抄起防狼噴霧沖了出去，
旗袍開叉處露出他毛茸茸的大腿。3."你確定是這里？"我望著眼前雜草叢生的山路，
手機導(dǎo)航——"龍虎山風(fēng)景區(qū)5A級"的標(biāo)識下還有一行小字：每月15-17日閉園消毒。
張?zhí)鞂氄牡琅蹘ё虞^勁："三年沒回來了...這破衣服怎么縮水了？
""有沒有可能是你胖了？"我善意提醒，順手幫他扯斷已經(jīng)打成死結(jié)的帶子。
龍虎山的石階上長滿青苔，顯然很久沒人走動了。半山腰的涼亭里，
幾個道士模樣的人正在...打王者榮耀？"五殺！五殺！哎呦我去！
"一個白胡子老道氣得直跺腳，"明塵你又搶我人頭！"張?zhí)鞂毧s了縮脖子，
拉著我繞道走："那是我大師伯...去年因為打游戲太菜被禁賽，一氣之下出家了。
"我："......"越往上走，香火味越淡。等看到主殿時，
么張?zhí)鞂殞幵冈诔抢镩_那個破事務(wù)所——龍虎山道觀的香火錢估計連WIFI費都交不起了。
"天寶？"一個正在掃地的中年道士瞪大眼睛，"你回來干什么？
你爸的撫恤金不是都給你了嗎？"張?zhí)鞂毮樕唤?玄明師叔，
我是來查...""查什么查！"另一個胖道士從偏殿沖出來，
"自從你爸...那件事之后，咱們龍虎山的名聲都臭了！現(xiàn)在做法事的價格比殯儀館還低！
"我悄悄捅了捅張?zhí)鞂殻?你爸到底怎么死的？"所有道士突然安靜如雞。
玄明師叔的掃把"啪嗒"掉在地上："你不知道？天寶沒告訴你？
"張?zhí)鞂毜娜^攥得發(fā)白："他們說...我爸是練功走火入魔，爆體而亡。""放屁！
"我脫口而出，"鬼差接引記錄上明明寫的是..."所有道士齊刷刷后退三步，
胖道士甚至掏出了...呃，一張美團優(yōu)惠券當(dāng)護身符？"這位是...？
"玄明師叔聲音發(fā)抖。"我搭檔。"張?zhí)鞂毻ζ鹦靥牛?地府正式編制的鬼差大人。
""哐當(dāng)"一聲，偏殿的門被撞開，十幾個道士連滾帶爬地沖出來，眨眼間跑得沒影。
胖道士邊跑邊喊："天寶你悠著點！你爸的遺物還在禁地值班室！
"......禁地入口處，張?zhí)鞂毜母赣H羅盤指針已經(jīng)轉(zhuǎn)成了小風(fēng)扇。"奇怪，
"他皺眉道，"禁地應(yīng)該有三十六天罡陣守著，怎么一個人都沒有？
"我蹲下來摸了摸地面："因為根本不需要人守。"撥開雜草，露出焦黑的土地。
無數(shù)螞蟻排著詭異的隊形繞開某個區(qū)域——那里用朱砂畫著已經(jīng)褪色的符咒，
但依然散發(fā)著讓活物退避的氣息。"這不是龍虎山的法術(shù)。"我捻起一撮土，
聞到熟悉的腥味，"是地府的鎮(zhèn)魂砂，專門用來...""關(guān)押最兇惡的鬼王。
"張?zhí)鞂毥釉挘瑥膽牙锾统鲆槐酒婆f的筆記，"我爸的日記里提過。
"我們同時看向所謂的"禁地"——不過是個普通的山洞入口，
掛著生銹的鐵鏈和"游客止步"的牌子。但羅盤明確顯示，瀑布后面才是真正的目標(biāo)。
"你爸的遺物..."我斟酌著用詞，"該不會正好在瀑布后面吧？"張?zhí)鞂殯]回答。
他正對著手機查攻略："某紅書說這里適合拍古風(fēng)寫真...草！還有情侶在這打過卡！
：可伸縮撬棍（孟婆特制款）、孟婆湯噴霧（清涼薄荷味）、二舅特供紙錢（面額10億）。
"專業(yè)。"張?zhí)鞂毭C然起敬，然后從背包里掏出...一把玩具水槍？"別小看它！
"他漲紅臉，"裝的是黑驢蹄子泡的圣水！
"我："......"繞過瀑布比想象中容易——如果忽略我們倆摔進(jìn)水里三次的話。
巖壁上的洞穴入口被巧妙隱藏在水簾后，但那股子陰冷氣息對我來說就像霓虹燈招牌。
"跟緊我。"我掏出勾魂索，這次它終于正常工作了，發(fā)出幽幽藍(lán)光，
"這里面至少...""嗷嗚——！"洞穴深處傳來一聲嚎叫，震得碎石簌簌落下。
不是鬼哭，不是人聲，倒像是..."你爸在這兒養(yǎng)了哈士奇？"我真誠發(fā)問。
張?zhí)鞂毮樕钒祝?是護法神獸...理論上應(yīng)該是麒麟..."我們貓著腰前進(jìn)。
洞穴墻壁上滿是抓痕，有些深達(dá)寸許——絕對不是動物能留下的。拐過一道彎后，
空間豁然開朗，然后我們看到了..."臥槽。"數(shù)百個半透明的惡鬼擠在洞穴中央，
像等待春運火車的農(nóng)民工。它們圍著一個簡易法壇，上面擺著張?zhí)鞂毟赣H的照片，
照片前是正在燃燒的...呃，芙蓉王香煙？更詭異的是，
鬼群最前方蹲著一只通體雪白的...哈士奇？它正用后腿撓耳朵，然后突然抬頭看向我們。
"跑！"我拽起張?zhí)鞂毦鸵吠?，卻踩到一灘可疑液體滑倒。勾魂索脫手飛出，
正好砸在哈士奇頭上。"嗷嗚~"它歡快地叼起勾魂索，尾巴搖成螺旋槳。
所有惡鬼齊刷刷轉(zhuǎn)頭。幾百雙沒有瞳孔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我們，空氣瞬間降至冰點。
張?zhí)鞂毻蝗桓吲e水槍："太、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水槍"滋"地射出一道水線，
落在前排惡鬼腳邊。哈士奇卻像被踩了尾巴一樣跳起來，瘋狂打噴嚏。"你裝的什么？
"我邊后退邊問。"黑驢蹄子泡的...呃...二鍋頭？"惡鬼們突然集體后退，
不是怕圣水，而是躲那只發(fā)酒瘋的哈士奇——它正追著自己尾巴轉(zhuǎn)圈，時不時撞翻幾個惡鬼。
混亂中，我注意到法壇后面還有個小洞，隱約透出紅光。剛想提醒張?zhí)鞂殻?/p>
整個洞穴突然震動起來！張?zhí)鞂毟赣H的照片無風(fēng)自動，飄到半空。
照片里的老張?zhí)鞄熅谷徽Ａ苏Ｑ?，然?.."轟！"一道金光從照片中迸發(fā)，
在空中形成巨大的八卦陣。惡鬼們尖叫著被吸入陣中，
只有那只哈士奇興奮地跳起來咬金光玩。"我爸的護法陣！"張?zhí)鞂毤哟蠛埃?/p>
"我就知道他沒..."話音未落，洞穴深處傳來一聲冷哼："張?zhí)鞄煹挠嗄踹€敢回來？
"一道黑影閃過，照片瞬間燃成灰燼。八卦陣劇烈搖晃，哈士奇哀鳴一聲縮到我們腳邊。
更可怕的是，張?zhí)鞂毜牧_盤突然瘋狂轉(zhuǎn)動，最后直直指向那個黑洞！"走！
"我抓起勾魂索和醉醺醺的哈士奇，"這特么根本不是普通惡鬼聚集！
"我們連滾帶爬沖出洞穴時，身后傳來鎖鏈崩斷的聲音。瀑布突然逆流而上，
露出洞口那個黑影——他戴著張?zhí)鞄煹拿婢撸掷镂罩话咽煜さ奶夷緞Α?/p>
張?zhí)鞂毻蝗唤┳。?那是我爸的..."面具人抬手一揮，我們腳下的土地突然塌陷。
在墜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我瞥見他袖口露出的刺青——一個被鎖鏈纏繞的鬼頭，
正是地府通緝榜上排名第一的..."噗通！"冰冷的潭水淹沒了一切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臉上濕漉漉的觸感驚醒。那只醉酒的哈士奇正在舔我的臉，
而張?zhí)鞂氃诓贿h(yuǎn)處劇烈咳嗽。"還...還活著？"他吐出半條小魚。我摸到岸邊的勾魂索，
發(fā)現(xiàn)它燙得驚人："有人在用高階法術(shù)操控惡鬼...而且認(rèn)識你爸。
"張?zhí)鞂毘聊靥统隽_盤——指針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但底盤裂開一道縫，
露出里面藏著的微型符咒。"這不是普通的羅盤。"他聲音發(fā)抖，
"我爸把它改造成了...追蹤器。"哈士奇突然豎起耳朵，沖著山頂狂吠。我們抬頭望去，
道觀方向升起濃煙，隱約聽到嘈雜的人聲。"著火了？"我疑惑道。
張?zhí)鞂殔s臉色慘白："不...是召集令。龍虎山遇到滅門危機時才會點燃的...烽火臺。
"哈士奇突然咬住我的褲腿往反方向拖。與此同時，手機同時收到兩條推送：「突發(fā)！
龍虎山景區(qū)暫停開放」 「某直播平臺驚現(xiàn)"天師斗法"頻道」點開鏈接，
畫面中一個戴著天師面具的人正在做法，腳下跪著十幾個道士——正是剛才跑掉的那些。
彈幕瘋狂刷屏：「這特效牛逼！」 「演員好敬業(yè)！都尿褲子了！」
「關(guān)注看天師在線渡劫！」
但最讓我們毛骨悚然的是面具人身邊飄著的影子——那分明是張?zhí)鞂毟赣H的魂魄，
被鎖鏈纏繞，面目扭曲。張?zhí)鞂毜奶夷緞ν蝗蛔约赫饎悠饋恚赶蛏巾敗?/p>
哈士奇松開我的褲腿，仰天長嘯。"看來..."我干巴巴地說，
"我們的100只惡鬼KPI要超額完成了。"4."家人們禮物刷起來！
下一個法術(shù)想看什么？點關(guān)注不迷路哦~"面具人的聲音通過直播間傳來，
背景里十幾個道士被倒吊在房梁上，像風(fēng)干的臘腸。觀看人數(shù)已經(jīng)突破百萬，
彈幕瘋狂滾動：「求表演御劍飛行！」 「讓老道士跳女團舞！」
「主播能不能把濾鏡開大點？鬼臉都看不清了！」我死死盯著手機屏幕，
那個被鎖鏈纏繞的魂魄——張?zhí)鞂毜母赣H——正在面具人手中痛苦扭曲。更可怕的是，
我認(rèn)出了面具人袖口的刺青。"鬼書生..."我倒吸一口涼氣，"地府頭號通緝犯，
五百年前因為偷改生死簿被閻王親手烙上的印記。
"張?zhí)鞂氄谕畼尷锕嘈碌?圣水"——這次是真正的黑狗血。
"我爸的魂魄怎么會在他手里？""問得好。"我掏出鬼差令牌，
上面浮現(xiàn)出血色文字：【警告：檢測到非法拘魂】。翻到背面，
還有一行小字：【本月KPI進(jìn)度：4/100】。
"......"哈士奇突然咬住我的褲腿往后拖。
我們這才發(fā)現(xiàn)山路上出現(xiàn)了一隊"游客"——十幾個動作僵硬的大媽，每人舉著自拍桿，
脖子上掛著"龍虎山夕陽紅觀光團"的牌子。"別過去！"我拉住想求救的張?zhí)鞂殻?/p>
"那是鬼書生的倀鬼，專門騙活人當(dāng)替身的。"果然，領(lǐng)頭大媽轉(zhuǎn)過臉，
嘴角直接咧到耳根："小伙子...要買特產(chǎn)嗎..."她掀開籃子，里面全是蠕動的蚯蚓。
張?zhí)鞂毜乃畼屪呋穑?滋"地射中大媽眉心。她慘叫一聲，整張臉像融化的蠟像一樣垮下來。
"跑??！"我們仨（包括叼著水槍的哈士奇）連滾帶爬沖進(jìn)小路。
身后傳來此起彼伏的"咔嚓"聲——那是大媽們在用美顏相機拍我們。
......道觀后院的圍墻下，我們喘得像三只破風(fēng)箱。"計劃。"我抹了把汗，
"硬剛肯定不行，鬼書生五百年前就能單挑十個鬼差。
"張?zhí)鞂毻蝗谎劬σ涣粒?他是不是在直播？""所以？""所以我們可以干擾信號！
"他掏出手機，"我認(rèn)識個黑客，專門幫主播刷人氣..."我按住他的手："兄弟，
我們對付的是能修改生死簿的狠角色，不是普通網(wǎng)紅。"哈士奇突然"嗷嗚"一聲，
用爪子在地上劃拉出幾個歪歪扭扭的字：臭豆腐。我們面面相覷。
"你爸的護法神獸..."我斟酌著用詞，"是不是腦子被酒泡壞了？
"張?zhí)鞂殔s猛地跳起來："廚房！道觀廚房有我爸特制的臭豆腐乳！"五分鐘后，
我們趴在廚房地板下——感謝道觀年久失修，讓我們能通過老鼠洞鉆進(jìn)來。透過縫隙，
能看到大堂里的情形：面具人正在用桃木劍挑著一個道士的下巴："這位道友，
說說張?zhí)鞄熓窃趺醋呋鹑肽У模?"我、我不知道..."道士哭得鼻涕泡都出來了，
"我就是個掃地的...""撒謊~"面具人掐了個訣，
道士突然開始跳鋼管舞——雖然房梁上并沒有鋼管。彈幕瞬間爆炸： 「這柔韌性！
愛了愛了！」 「主播收徒嗎？想學(xué)這招對付前男友」 「穿道袍跳太違和了，建議換JK」
張?zhí)鞂氁а狼旋X："我要弄死他...""冷靜！"我按住他，"先找你爸的臭豆腐。
"哈士奇突然用鼻子頂開一塊松動的地磚，下面露出個小壇子。掀開蓋子，
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撲面而來——像是十年沒洗的臭襪子泡在了鯡魚罐頭里。
"yue——"我差點當(dāng)場去世，"這玩意兒能當(dāng)武器？
"張?zhí)鞂殔s如獲至寶："我爸的獨門配方！用黑狗屁發(fā)酵的！
"我："......"就在這時，面具人突然轉(zhuǎn)向我們的方向："有老鼠？"他一揮手，
地板"嘩啦"裂開！千鈞一發(fā)之際，哈士奇叼起臭豆腐壇子跳了出去。面具人看清是什么后，
竟然連退三步："不可能！
張?zhí)鞄煹姆ㄆ鲬?yīng)該都..."張?zhí)鞂毘脵C掏出手機打開直播："家人們看好了！
今天揭露無良主播如何用特效騙人！"面具人一愣，顯然沒想到有人敢跟他搶流量。
彈幕立刻分流： 「臥槽真假美猴王？」 「右邊的小哥哥好帥！關(guān)注了！」
「這特效太假了，取關(guān)取關(guān)」趁著這片刻混亂，
我甩出勾魂索纏住張?zhí)鞂毟赣H的魂魄："老爺子對不住了！"魂魄被我硬生生扯過來半截，
鎖鏈發(fā)出刺耳的斷裂聲。面具人暴怒："找死！"他袖中飛出無數(shù)紙人，
每個都寫著生辰八字。"是替死鬼！"我大喊，"別讓它們碰到你！
"張?zhí)鞂殔s做了一件讓我們都目瞪口呆的事——他抓起臭豆腐乳，
像抹面膜一樣糊了自己滿臉！說時遲那時快，飛向他的紙人突然集體剎車，
像聞到貓屎的蟑螂一樣四散而逃。面具人遮住鼻子："張?zhí)鞄?！你連自己兒子都坑！
"哈士奇趁機撲上去，一爪子撓掉面具。露出的是...一張沒有五官的臉。
"五百年前閻王燒了我的臉。"鬼書生的聲音突然變得陰森，"今天就用你兒子的魂魄補全！
"他伸手抓向張?zhí)鞂殻瑓s被一道金光彈開——是張?zhí)鞂毟赣H殘存的魂魄突然發(fā)光！
"兒啊..."老張?zhí)鞄煹穆曇籼撊醯逦?/p>
"用...廚房...第三排...醬油..."然后他就被鬼書生重新控制住了。
但張?zhí)鞂氁呀?jīng)沖向廚房，我和哈士奇斷后。"你爸是不是老糊涂了？"我邊躲閃紙人邊喊，
"醬油能干嘛？潑他一臉？"張?zhí)鞂殔s抱著一大壇子沖回來："這不是普通醬油！
是我爸用雷擊棗木釀的法酒！"他拍開泥封，濃郁的酒香瞬間蓋過了臭豆腐味。
鬼書生臉色大變："住手！那是..."張?zhí)鞂氁呀?jīng)仰頭灌了一大口，
然后"噗"地全噴在鬼書生臉上。"啊啊??！"鬼書生捂臉慘叫，
皮膚像被潑了硫酸一樣冒煙，"張?zhí)鞄?！你陰我?趁他慌亂，我全力甩出勾魂索。
這次終于準(zhǔn)了，將張?zhí)鞂毟赣H的魂魄整個扯回。哈士奇不知從哪叼來一個礦泉水瓶，
張?zhí)鞂氀奂彩挚彀鸦昶侨诉M(jìn)去，擰緊瓶蓋。鬼書生見勢不妙，化作一陣黑煙遁走。
臨走前甩下一句："你們以為這就完了？輪回井已經(jīng)..."直播間突然黑屏，
最后一條彈幕是： 「主播別走??！說好的在線渡劫呢？」 「取關(guān)了！劇情爛尾！」尾！」
......道觀一片狼藉。被解救的道士們集體失憶，只記得"突然很想跳舞"。
我們仨癱坐在廚房后院，看著礦泉水瓶里漂浮的淡淡光暈。
"所以..."我揉著被紙人抓傷的胳膊，"你爸的終極法器是臭豆腐和醬油？
"張?zhí)鞂毧嘈Γ?他生前就愛研究這些...說正統(tǒng)道法太死板。
"哈士奇突然用爪子扒拉瓶子，
里面的光暈組成幾個字：【輪回井 異常】我和張?zhí)鞂殞σ曇谎?。輪回井是地府核心?/p>
所有魂魄投胎前都要經(jīng)過那里。如果出了問題...手機突然震動，
【重復(fù)：立即報到】 【違者革職查辦】張?zhí)鞂毧粗孔永餄u漸暗淡的光暈："你要回去了？
"我站起身，拍了拍道袍上的灰："是啊，KPI還沒完成呢。"頓了頓，
"不過...地府好像出大事了。"哈士奇突然咬住我的褲腿，尾巴搖成螺旋槳。
"它說什么？"張?zhí)鞂殕?。我嘆氣："它說...可以帶活人進(jìn)地府。
"張?zhí)鞂毜难劬α亮似饋怼?/p>
5."活人一日游地府通行證..."張?zhí)鞂毮钪菑垹C金卡片上的小字，
嘴角抽搐："這玩意兒真的合法？""當(dāng)然不。"我系緊背包帶，
哈士奇被塞在里面只露出個鼻子，"但誰讓我二舅是孟婆呢？
"我們站在城隍廟后院的枯井前——這是陽間通往地府的VIP通道。
井沿上貼滿了小廣告："重金求子"、"專業(yè)通下水道"、"孟婆湯加盟熱線"。"抓緊我。
"我抓住張?zhí)鞂毜氖滞螅?/p>
"第一次會有點暈...""等等我還沒準(zhǔn)備好——"我沒等他說完就跳了進(jìn)去。
下墜的過程比電梯故障還刺激。張?zhí)鞂毜募饨新曉诰陂g來回反彈，
最后變成了："我—的—道—袍—開—線—了—！""砰！"我們摔在一堆軟綿綿的東西上。
睜開眼，發(fā)現(xiàn)壓扁了十幾個排隊中的鬼魂，
它們正憤怒地瞪著我們——如果眼球掉出來的表情能算瞪的話。"抱歉抱歉！
"我趕緊爬起來，順手把張?zhí)鞂氁矎哪硞€老大爺?shù)哪c子里拽出來。哈士奇從背包里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