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笨拙的獵物與洞悉的獵人合歡宗后山，回音谷的涼亭。
空氣里還彌漫著一絲極淡的血腥氣和妖狐特有的甜膩騷氣。
幾片染血的白色狐毛粘在冰冷的青石地上，昭示著方才一場短暫而凌厲的戰(zhàn)斗。沈寂，
玉清宗無情道一脈千年不遇的天才，此刻正背對著涼亭入口，負手而立。
他身姿挺拔如孤峰雪松，一身纖塵不染的月白道袍，在漸沉的暮色中流淌著清冷的光澤。
方才那只試圖魅惑他的七尾妖狐，連他一片衣角都沒碰到，
就被一道凝練如實質(zhì)的劍氣劈成了兩半，魂飛魄散。他微微闔著眼，似乎在調(diào)息，
周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凜冽寒意，像一塊萬年不化的玄冰。
距離涼亭十幾步遠的一根巨大石柱后面，蘇糯正緊張地攥著一個小巧的青色瓷瓶，
手心全是汗，幾乎要拿不穩(wěn)。瓷瓶里，
掏空所有積蓄才從黑市上弄來的“情絲繞”——據(jù)說是連神仙都能拉下凡塵的頂級情動藥粉。
無色無味，藥性猛烈，且……生效緩慢?！疤K糯！你再不爭氣點，
下個月就去掃一百年的茅廁！合歡宗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 花媚長老恨鐵不成鋼的咆哮聲仿佛還在耳邊回蕩。她是合歡宗出了名的“笨弟子”，
媚術(shù)課永遠墊底，連最基本的“眼波流轉(zhuǎn)”都學得像個眼抽筋的，更別提更高深的采補之道。
長老們一致認為，她大概是合歡宗開宗立派以來，
唯一一個能把“勾引”這門本宗看家本領(lǐng)搞得如此清奇的存在。這次宗門大比，
玉清宗的無情道首座沈寂也來了。這位可是修真界出了名的高嶺之花，斬妖除魔，斷情絕欲，
無數(shù)仙子妖女在他面前折戟沉沙，連他的衣角都摸不到一片。
花媚長老給她下了死命令：拿下沈寂，或者滾去掃茅廁。蘇糯欲哭無淚。讓她去勾引沈寂？
這和讓一只兔子去拔老虎的胡子有什么區(qū)別？
但想到那臭氣熏天、永無止境的茅廁……她打了個寒顫，眼神悲壯起來。拼了！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回憶著花媚長老教導的“魅惑姿態(tài)”——微微側(cè)身，含胸，
眼神要迷離……結(jié)果因為太過緊張，差點把自己絆倒。她趕緊穩(wěn)住身形，
從儲物袋里掏出一杯早就準備好的靈茶。靈茶氤氳著淡淡的靈氣，溫度正好?！胺€(wěn)住，蘇糯，
你能行！”她給自己打氣，心臟在胸腔里擂鼓一樣狂跳。她小心翼翼地，用顫抖的手指，
將瓷瓶里的“情絲繞”粉末往茶杯邊緣倒。粉末是白色的，
落在碧綠的茶湯里本該瞬間融化無蹤?？墒恰侄兜锰珔柡α耍 班?！
”一小撮粉末直接撒在了杯沿上，白花花的一圈，格外顯眼！“??！”蘇糯低呼一聲，
魂都要嚇飛了。她手忙腳亂地想用手指去擦，結(jié)果越擦越糊，杯沿上沾了一片白乎乎的痕跡，
甚至有些粉末落在了她自己的指尖上。完了完了！她絕望地看著那杯“加了料”的靈茶，
這簡直是在昭告天下“我有問題”！可時間不等人。她聽到?jīng)鐾つ沁吽坪跤休p微的響動，
沈寂好像動了一下。蘇糯心一橫，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努力擠出這輩子最“嫵媚”的笑容（實際上僵硬得像戴了面具），
端著那杯“破綻百出”的靈茶，一步一頓，如同奔赴刑場般走向那個清冷如仙的身影。
就在她踏入涼亭陰影的瞬間，沈寂緩緩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睛，是真正的寒潭深澗，
沒有絲毫波瀾，冰冷得能將人的靈魂都凍結(jié)。他的目光精準地、毫無偏差地落在了蘇糯身上。
蘇糯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端茶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碧綠的茶湯在杯子里晃蕩，差點潑出來。她感覺自己在對方的目光下無所遁形，
像個跳梁小丑?！按?、大、大師兄……”她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帶著哭腔，
“辛、辛苦了……喝、喝杯茶潤、潤潤喉？” 她努力想把杯子遞過去，手臂卻僵得像木頭。
沈寂沒有說話。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目光從她慘白的小臉，移到她因為用力而泛白的手指，
最后，精準地落在了杯沿上那圈刺眼的白色粉末上。時間仿佛凝固了。
蘇糯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完了，他一定發(fā)現(xiàn)了！
他會不會像劈那只妖狐一樣，一道劍氣把她也劈了？就在蘇糯快要窒息暈過去的時候，
沈寂動了。他極其自然地伸出手，修長如玉、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穩(wěn)穩(wěn)地接過了那杯“毒茶”。
他的指尖無意間擦過蘇糯因為緊張而冰冷顫抖的指尖。一股微弱的、冰涼的觸感傳來，
蘇糯卻像被燙到一樣，猛地縮回手，心臟更是漏跳了一拍。沈寂仿佛毫無所覺。他垂下眼簾，
看著杯中碧綠的茶水，以及杯沿那圈礙眼的白。然后，
在蘇糯屏住呼吸、眼珠子都快瞪出來的注視下，他面無表情地，將杯子湊到唇邊。
“咕咚……咕咚……” 喉結(jié)滾動，清冽的茶水被他一口飲盡。喝……喝下去了？！
巨大的狂喜瞬間沖垮了蘇糯的理智！成功了？！他竟然真的喝下去了！花媚長老！茅廁！
我不用掃了！她激動得差點原地蹦起來，臉上那僵硬的笑容瞬間變得真實又傻氣。然而，
狂喜只維持了一瞬。沈寂放下空杯，動作優(yōu)雅從容。他依舊面無表情，眼神清亮如初，
別說情動的紅暈了，連一絲溫度都沒上升，仿佛剛才喝下去的不是頂級情藥，
而是一杯再普通不過的白水。涼亭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風吹過山谷的回聲，
和蘇糯自己越來越響、越來越快的心跳聲。咚！咚！咚！藥呢？藥效呢？
說好的神仙也扛不住呢？蘇糯懵了，徹底懵了。
她眼巴巴地盯著沈寂那張俊美得不像真人、卻冷得像冰雕的臉，
試圖在上面找到哪怕一絲一毫藥力發(fā)作的跡象。沒有！什么都沒有！他甚至還微微側(cè)過頭，
望向谷外翻涌的云海，那姿態(tài)，清冷出塵，閑適得仿佛在自家后院品茶！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蘇糯的心從狂喜的云端，跌入絕望的深淵。完了，一定是藥放少了！黑心商人！假藥！
她的小臉由白轉(zhuǎn)紅，又由紅轉(zhuǎn)青，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長老的命令，
一百年的茅廁……畫面感太強了！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一個大膽（且愚蠢）的念頭沖進蘇糯的腦海——既然藥效不夠，那就再加把火！用行動！
合歡宗弟子，最直接的行動是什么？！吻！對！親他！這個念頭一旦產(chǎn)生，
就如同野草般瘋長。蘇糯被自己的勇氣（或者說破罐破摔）驚呆了。
她看著沈寂那線條完美、色澤淺淡的薄唇，心臟狂跳，幾乎要沖破胸膛。拼了！
掃茅廁不如去死！蘇糯猛地閉上眼，仿佛這樣就能隔絕所有恐懼。她鼓足全身力氣，
用盡畢生所學的“輕盈”身法，實則笨拙無比地踮起腳尖，
朝著沈寂那近在咫尺、卻仿佛隔著千山萬水的唇，狠狠地、不管不顧地撞了過去！
目標：淺啄一下！碰到就跑！只要碰到就算成功！風聲在耳邊呼嘯，帶著她決絕的勇氣。
就在她的唇距離目標還有一寸之遙，甚至能感受到對方冰冷氣息的瞬間——沈寂動了。
他極其輕微地、仿佛只是不經(jīng)意間側(cè)了下頭?！班??！币粋€柔軟濕潤的觸感，
落在了他冰涼光滑的臉頰上。蘇糯：“?。?！”她猛地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沈寂近在咫尺的完美側(cè)臉線條，和她自己因為用力過猛而嘟起的嘴唇，
正滑稽地貼在他如玉的肌膚上。一股巨大的羞恥感如同海嘯般瞬間將她淹沒！她干了什么？！
她竟然親到了……他的臉？！還發(fā)出了聲音？！就在蘇糯石化當場，大腦一片空白，
恨不得立刻挖個地洞鉆進去的時候。沈寂緩緩轉(zhuǎn)回了臉。他那雙深不見底的寒眸，
平靜無波地凝視著她，里面沒有任何情緒，卻比任何嘲諷都更讓蘇糯無地自容。然后，
在蘇糯呆滯的目光中，沈寂慢條斯理地抬起了手。不是推開她，
也不是擦掉臉頰上那點微不足道的、屬于她的濕潤痕跡。他那修長的手指，
伸向了石桌上那只空了的茶杯。指尖，
精準無比地落在了杯沿上——那圈她因為手抖而留下的、無比顯眼的白色“情絲繞”粉末上。
他用指腹，極其輕柔、卻又無比清晰地，緩緩地，將那圈粉末，一點一點地……拭去。
動作優(yōu)雅，如同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寶上的塵埃。做完這一切，他才終于將目光完全投向蘇糯。
那雙寒潭般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她此刻呆若木雞、面紅耳赤、愚蠢透頂?shù)哪印?/p>
沈寂薄唇微啟，清冷如玉石相擊的聲音，在這死寂的涼亭里響起，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卻像一道驚雷，狠狠劈在蘇糯的天靈蓋上：“你藥放夠量了嗎？”他頓了頓，
目光掃過她手中那個幾乎被捏碎的小瓷瓶，以及她臉上尚未褪盡的驚恐和羞憤，
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甚至還帶著一絲……學術(shù)探討般的認真？“不夠可以再加。
”(二) “教學”開始與步步淪陷轟——?。?！蘇糯感覺自己腦子里有什么東西炸開了。
他知道！他全都知道！從她下藥開始，不，甚至可能從她躲在柱子后面開始，他就知道了！
他看著她像個蹩腳的戲子一樣表演，看著她緊張地遞上那杯破綻百出的毒茶，
看著她像個傻子一樣眼巴巴地等著藥效發(fā)作，甚至看著她笨拙地撲上來想親他……而他，
就這么平靜地看著，然后在她最絕望、最羞恥的時刻，輕描淡寫地戳破一切！
“藥放夠量了嗎？” “不夠可以再加？”這句話像魔咒一樣在蘇糯腦海里盤旋，
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燙得她靈魂都在尖叫。
羞恥、恐懼、荒謬、難以置信……種種情緒如同滔天巨浪，瞬間將她吞沒。
她的小臉由紅轉(zhuǎn)白，再由白轉(zhuǎn)青，最后徹底失去了血色，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雙總是帶著點無辜懵懂的大眼睛，此刻盛滿了巨大的震驚和茫然，直勾勾地盯著沈寂，
仿佛第一次認識這個傳說中的冰山師兄。他……他到底想干什么？！
沈寂似乎并不需要她的回答。
他拭凈杯沿的手指隨意地在道袍上拂過（那動作在蘇糯看來充滿了諷刺），然后，
那雙寒眸再次鎖定了她?！案襾??！?他淡淡地吐出三個字，沒有任何情緒，
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說完，他轉(zhuǎn)身，月白的道袍劃過一個清冷的弧度，
徑自朝著涼亭外，玉清宗弟子暫居的清修區(qū)域走去。他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蘇糯是否跟上。
蘇糯僵在原地，渾身冰冷。跑？她能跑到哪里去？合歡宗？
等著被花媚長老打死或者扔進茅廁嗎？不跑？
跟著這個洞悉一切、深不可測的冰山去他的地盤？那和羊入虎口有什么區(qū)別？
巨大的恐懼攫住了她。但看著沈寂那即將消失在暮色中的清冷背影，
想到他方才那句“不夠可以再加”，一種破罐破摔的絕望感油然而生。去就去！
大不了……大不了再被劈一次！總比掃一百年茅廁強！蘇糯一咬牙，攥緊了手里的小瓷瓶，
像是攥著最后的救命稻草（或者催命符），邁著如同灌了鉛的雙腿，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
沈寂的臨時居所在一處僻靜的竹林精舍。推開竹扉，里面陳設(shè)極其簡單，一床一幾一蒲團，
纖塵不染，冷清得沒有人氣，空氣中彌漫著和他身上一樣的、清冽如雪的松木冷香。
沈寂在蒲團上盤膝坐下，目光落在門口踟躕不前的蘇糯身上?！伴T關(guān)上?！?他聲音平淡。
蘇糯一個激靈，下意識地反手關(guān)上了竹門。隔絕了外界的光線和聲響，精舍內(nèi)更顯幽靜，
只有兩人清淺（蘇糯的是急促）的呼吸聲。蘇糯感覺自己像一只誤入狼穴的兔子，
連大氣都不敢喘。沈寂的目光，落在了她緊攥的手上?！安皇且滤?？” 他開口，
依舊是那副平淡無波的腔調(diào)，“這里清凈?！碧K糯：“……” 她感覺自己快窒息了。
他是在邀請她繼續(xù)下藥？！他到底要干什么？耍她玩嗎？巨大的屈辱感涌上心頭，
蘇糯的眼眶瞬間紅了。她猛地抬起頭，帶著哭腔，豁出去般喊道：“沈師兄！
你、你殺了我吧！我知道錯了！我不該癡心妄想！我不該給你下藥！你懲罰我吧！
別這樣戲弄我了！” 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要掉不掉，
配上她那張純?nèi)粺o辜又委屈巴巴的小臉，殺傷力驚人。沈寂看著她，那雙寒潭般的眸子里，
似乎有什么極其細微的東西波動了一下，快得讓人無法捕捉。他沉默了幾息，
就在蘇糯以為他要發(fā)怒時，他卻再次開口，語氣甚至帶上了一絲……教導的意味？
“藥粉需溶于水心，以靈力裹挾，遇熱即化，不留痕跡?！?他的聲音清冷，
如同在背誦教科書，“你方才，手法拙劣，心思浮躁，破綻百出?！碧K糯的哭腔卡在喉嚨里，
徹底傻眼。他……他在點評她的下藥技術(shù)？！
沈寂的目光又掃過她因為激動和恐懼而泛紅的小臉，
以及那雙濕漉漉、寫滿控訴和委屈的大眼睛?！把凵癫粔?qū)Ｗ?，氣息不穩(wěn)，易被識破。媚術(shù)，
更差?！?他毫不留情地繼續(xù)點評，仿佛在鑒定一件不合格的法器。
蘇糯的臉轟地一下又紅了。羞的！氣的！她感覺自己像個被先生當眾批評功課的學渣，
無地自容?！拔摇⑽摇?她想反駁，卻發(fā)現(xiàn)自己在他那冷靜得可怕的目光下，
任何辯解都蒼白無力?！跋雽W嗎？” 沈寂忽然問道。蘇糯：“?。俊?她懷疑自己幻聽了。
“想學如何成功地下藥，” 沈寂看著她，目光平靜無波，“或者，更直接一點。
” 他的視線，若有似無地掃過她的唇瓣，“想學如何有效地……‘加火’？”轟——?。?！
蘇糯的臉瞬間紅得能滴出血來！他！他果然看到了！他什么都看到了！
他連她想親他“加火”都知道！他甚至還……在教她？！教她怎么勾引他自己？！
這個世界一定是瘋了！或者說，眼前這個玉清宗的無情道天才，他練功走火入魔了？！
“我……我……” 蘇糯徹底失去了語言能力，大腦一片漿糊。沈寂卻不再給她思考的時間。
他站起身，修長的身影在略顯昏暗的精舍內(nèi)投下壓迫感十足的陰影，一步步朝蘇糯走來。
蘇糯嚇得連連后退，后背砰地一聲抵在了冰涼的竹門上，退無可退。沈寂在她面前站定，
兩人距離近得蘇糯能聞到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松雪氣息，冰冷而純粹，卻讓她心跳如擂鼓。
他微微俯身，寒潭般的眸子鎖定了她驚慌失措的眼?！敖游菚r，需氣息交融，而非硬撞。
” 他的聲音低沉了幾分，帶著一種奇特的、冰質(zhì)的磁性，敲打在蘇糯緊繃的神經(jīng)上。
“什……什么？” 蘇糯還沒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下一秒，
一只微涼的大手不容抗拒地扣住了她的后腦勺，另一只手抬起了她小巧的下巴。
蘇糯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只來得及看到沈寂那張俊美無儔、卻冰冷如霜的臉在眼前無限放大。
然后，一個冰冷、強勢、帶著不容置疑“教導”意味的吻，
精準地覆上了她因為驚愕而微張的唇瓣?！斑恚 碧K糯的腦子“嗡”的一聲，
徹底炸成了空白！他的唇和他的人一樣，冰冷，帶著初雪的寒意?？蛇@個吻卻一點也不溫和。
他強勢地撬開了她的齒關(guān)，長驅(qū)直入，攻城略地。那靈活的舌帶著一種冰冷的侵略性，
不容抗拒地掃過她口腔的每一寸，糾纏著她的，引導著她生澀的回應。
屬于他的清冽氣息瞬間將她包裹、淹沒。蘇糯被動地承受著，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空，
雙腿發(fā)軟，只能無力地揪住他胸前微涼的衣襟，任由他予取予求。呼吸被掠奪，意識模糊，
整個世界只剩下唇齒間那冰冷又強勢的觸感，
還有那不斷蔓延開的、陌生又令人戰(zhàn)栗的酥麻感。不知過了多久，
就在蘇糯感覺自己快要窒息暈過去的時候，沈寂終于放開了她。他微微退開一點距離，
那雙深邃的寒眸看著她，里面依舊沒什么情緒，
但蘇糯卻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極淡的……審視？她的唇瓣紅腫，泛著水光，
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胸口劇烈起伏，眼神迷蒙渙散，像被暴風雨摧殘過的小花。
沈寂的指尖輕輕拂過她微腫的下唇，動作帶著一種奇異的親昵感，
聲音卻依舊清冷如初：“呼吸亂了，差評?！碧K糯：“……” 她腿一軟，
差點直接滑坐到地上，被他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手臂。那手臂的力道沉穩(wěn)有力，
卻冰得她一哆嗦。這個“教學”吻，徹底打敗了蘇糯的世界觀。無情道的冰山師兄，
不僅識破了她的勾引，還嫌她技術(shù)差，然后……親自下場教學？！還是教她怎么親他？！
接下來的日子，蘇糯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境，或者說，
一個由沈寂主導的、名為“如何有效勾引我”的詭異課堂。沈寂說到做到，
真的開始了他的“教學”。蘇糯不甘心，總覺得是藥效不夠。一次，
她趁著沈寂打坐入定（她以為），偷偷摸摸拿出“情絲繞”，
試圖在他常喝的靈泉水里“加量”。結(jié)果粉末剛?cè)鲞M去，
一只微涼的手就精準地扣住了她的手腕。沈寂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眼神微暗，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危險：“投機取巧?！辈坏忍K糯解釋，他手腕用力一拉，蘇糯驚呼一聲，
跌入他懷中。下一秒，一個更深、更具壓迫感的吻便落了下來。不同于上次的“教導”，
這個吻帶著明顯的懲罰意味，吻得又急又重，啃噬著她的唇瓣，吮吸著她的舌尖，
力道大得讓蘇糯感覺唇上傳來微微的刺痛。她嗚咽著掙扎，雙手推拒著他堅實的胸膛，
卻如同蚍蜉撼樹。直到她徹底軟倒在他懷里，氣息奄奄，他才意猶未盡般松開，
指尖帶著薄繭，輕輕擦過她紅腫刺痛、甚至微微破皮的唇瓣?！斑@次尚可。” 他點評道，
聲音微啞，看著她的眼神深不見底。蘇糯捂著發(fā)麻刺痛的嘴唇，欲哭無淚。尚可？
哪里尚可了！疼死了！沈寂似乎深諳“打一棒子給個甜棗”的道理。一次“理論課”后，
他坐在竹榻邊，閉目養(yǎng)神。蘇糯正襟危坐地離他八丈遠（被吻怕了）。忽然，
沈寂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呼吸似乎……重了一絲？
一絲極淡的、與他冰冷氣質(zhì)截然不同的灼熱氣息，若有似無地飄散出來。他緩緩睜開眼，
眸色似乎比平時更深沉了幾分，帶著一絲水光。他看向蘇糯，聲音低沉沙啞，
帶著一種奇異的蠱惑：“藥效……似乎起了？”蘇糯的心猛地一跳！起效了？！
她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只見沈寂微微側(cè)過頭，露出線條優(yōu)美的脖頸和喉結(jié)，
那喉結(jié)似乎……滾動了一下？他的臉頰，在昏暗的光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