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霧聽到這個稱呼,抬眸看了他一眼。
男人冷峻的臉上,漆黑的眼底深邃,看的她心頭一跳。
她拉著女兒走了。
女兒不忘回頭,朝著裴淮聿揮了揮手。
身邊的同事走過來笑嘻嘻的,“親戚的家妹妹?那女孩長得跟你可真像,你們這一家都是高顏值啊?!?/p>
“像嗎?”裴淮聿挑眉。
抬眸的時候倪霧跟女孩已經(jīng)走遠了。
他要是真的有個這么大的女兒,裴老太太能樂瘋了吧。
想想都不可能。
不過那個女孩,長得是挺可愛的。
裴淮聿想起倪安,心頭也有淡淡異樣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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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
“媽媽,土豆還在那個醫(yī)生叔叔的車上?!?/p>
“土豆?”倪霧反應(yīng)過來,是女兒在車流中救的那只奶黃色的小土狗,想起那個危險的情況,她立刻正色起來,“歲歲,以后不能做這么危險的事情。”
“我知道,但是那個叔叔車開的不快,我不是被他撞到的,我是嚇了一跳自己摔倒的?!?/p>
“那也不可以?!蹦哽F摸了一下女兒的頭發(fā)。
女兒小名叫歲歲,寓意歲歲平安。
歲歲,就是她的一切。
“可是媽媽,土豆還在那個跟爸爸長得很像的醫(yī)生叔叔的車上?!?/p>
“歲歲,不能讓其他人知道,那個叔叔跟爸爸長得很像,因為這樣....那個叔叔也會不高興的,因為...要尊重人家?!蹦哽F心里焦急,說話有些前言不搭后語,她自己都解釋不通,也索性歲歲聽話的點了頭。
倪霧只好抱著女兒。
說謊話跟在心里扯了個有死結(jié)的毛線一樣,越扯越亂。
倪霧是萬萬不可能再去找裴淮聿要狗,再加上自己住在陳老太的房子里面,老小區(qū),狗狗吵鬧會影響鄰里關(guān)系。
裴淮聿應(yīng)該也沒有這么討厭狗,雖然倪霧也并不覺得,他是一個多么有愛心的人。
她也曾抱著一只可憐兮兮的流浪狗,希望他暫時收養(yǎng)過冬。
他冷冷淡淡的拒絕了。
裴淮聿這個人,除了在床上會不一樣,其他的時候,對誰都一副疏離的樣子,有時候嘴巴還會有點毒舌。
“歲歲,等到你做完手術(shù)身體好起來,媽媽努力工作,買一個屬于我們的房子,我們就養(yǎng)一只狗好不好?!?/p>
“可是那就不是土豆了?!?/p>
女兒的聲音很小,卻細密的扎在倪霧的心上。
晚上九點。
倪霧陪著女兒畫了一會兒手抄報,女兒在紙上畫了一只漂亮的小土狗,奶呼呼的很可愛。
倪霧還是忍不住拿出手機,找出那張名片,撥通了裴淮聿的號碼。
她要找裴淮聿要狗。
這應(yīng)該是他的工作號。
這是這七年來,她第二次給他打電話,第一次是...
那就是六年前,她躺在病房里面,大出血后的虛弱。
深夜撥通后,聽著他低沉的嗓音‘喂,誰?’
只是聽著那一聲,倪霧就掛斷了這個號碼。
此刻,她站在陽臺,看著客廳里面六歲的女兒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她關(guān)上陽臺的門,纖薄的背脊靠在門上。
盯著屏幕上的數(shù)字,猶豫再三,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三聲,接通了。
說話的是個女人。
聲音很好聽,“喂,找裴淮聿嗎?”
倪霧渾身的血液凝滯了一瞬,她握著手機,喉嚨僵硬沒有發(fā)聲。
那端的女人又‘喂’了幾聲。
倪霧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抱歉,打錯電話了?!?/p>
“沒打錯啊,你找裴淮聿吧,他在洗澡,等會讓他給你撥過去?!?/p>
先掛電話的,是倪霧。
女人纖薄的背脊抵著門,緩緩的滑落蹲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