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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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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時他說“你這種女人離了我活不過三個月”。

現(xiàn)在他跪在我新買的公寓門口哭得像條喪家犬?!巴硪?,

求你了…跟我回家吧…”雨水順著他昂貴的定制西裝往下淌,精心打理的發(fā)型糊在額頭上,

狼狽得可笑。我隔著電子貓眼看他,指尖冰涼,心卻像塊浸了水的石頭,沉,

但掀不起一絲漣漪?!邦櫯R淵,”我對著通話器,聲音平靜得自己都陌生,“要點臉,滾。

”1.三年前,他可不是這副德行。發(fā)現(xiàn)他出軌那天,是我們結(jié)婚三周年紀念日。

我推掉了出版社催稿的電話,花了一下午燉他最愛喝的蓮藕排骨湯,小火慢煨,湯色奶白。

還翻出了壓箱底的米白色真絲吊帶裙,噴了點他送的、貴得要死的香水。鏡子里的人,

眉眼溫順,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討好。沒辦法,顧臨淵喜歡我這樣。他說過,

我安靜乖順的樣子,像朵讓人想保護的梔子花。晚上七點,門響了。我雀躍地跑去開門,

笑容卻在看到門外景象時凍在臉上。顧臨淵回來了。懷里還半摟著一個年輕女孩。

女孩穿著露臍小吊帶,超短熱褲,染成粉紫色的頭發(fā)扎成高高的雙馬尾,

臉上帶著點醉酒的酡紅,整個人掛在他身上。“老公…到家了?”她口齒不清地嘟囔。

顧臨淵看到我,明顯僵了一下,眼神有一瞬間的慌亂,

但很快被一種慣常的、居高臨下的不耐煩取代?!澳阍趺催€沒睡?”他皺眉,

語氣像在責(zé)備一個不懂事的下屬。“她是誰?”我的聲音有點抖,手指掐進掌心。

顧臨淵沒答,試圖把女孩從身上撕下來:“薇薇,醒醒,到了。”叫薇薇的女孩睜開眼,

迷蒙地看了看我,又看看顧臨淵,吃吃地笑:“淵哥,

你家保姆…還挺年輕漂亮嘛…”顧臨淵沒否認。他半抱半拖地把女孩弄到客房,

動作算不上溫柔。我像個幽靈一樣跟到客房門口,看著他替那個女孩脫掉高跟鞋,蓋上薄被。

胃里那鍋溫了幾個小時的湯,突然變得又冷又腥,翻江倒海?!邦櫯R淵,”我靠在門框上,

渾身發(fā)冷,“解釋?!彼P(guān)上客房的門,動作帶著一絲被冒犯的不耐煩?!傲滞硪猓瑒e鬧。

”他扯松領(lǐng)帶,徑直走向主臥,“她喝多了,一個合作方老總的女兒,順路送一下。

你大驚小怪什么?”“送人需要摟著抱著,需要讓人叫老公?”我跟著他,聲音不大,

卻像淬了冰。他猛地轉(zhuǎn)身,眼神銳利得像刀子:“林晚意!注意你的身份!

我顧臨淵在外面應(yīng)酬,逢場作戲免不了!你整天窩在家里寫那些沒人看的東西,懂什么?

”“我不懂?”我笑了,眼淚卻毫無預(yù)兆地滾下來,“我不懂你襯衫領(lǐng)子上的口紅???

不懂你身上陌生的香水味?不懂你手機里那些刪了又加的‘薇薇’‘露露’‘娜娜’?

”他臉色徹底沉下來,像覆了一層寒霜。“夠了!”他低吼,帶著一種被戳穿的惱羞成怒,

“林晚意,你看看你自己!除了會疑神疑鬼,你還會什么?結(jié)婚三年,

你給這個家?guī)磉^什么價值?沒有我,你連這房子物業(yè)費都交不起!”他逼近一步,

高大的身影帶著壓迫感:“離了我,你這種與社會脫節(jié)的女人,活得過三個月嗎?”那句話,

像把燒紅的鐵釬,狠狠捅進我心里最脆弱的地方,燙出一個焦黑的洞。

我所有小心翼翼的付出,所有放棄事業(yè)回歸家庭的隱忍,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甚至連生存能力,都被他徹底否定。我看著他,看著這個我愛了五年,嫁了三年的男人。

英俊的皮囊下,是如此的陌生和冷酷。心,在那一刻,死得透透的。眼淚奇跡般地止住了。

我抬手,狠狠抹掉臉上的濕痕?!邦櫯R淵,”我聽見自己的聲音異常清晰,

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冷,“我們離婚。”2.他大概以為我在說氣話。像以前每一次爭吵后,

我總會紅著眼圈,被他幾句不痛不癢的“好了別鬧了”或者一件昂貴的禮物哄好。

所以第二天,他照常去了公司。走之前,甚至沒再看我一眼。他不知道,

在他關(guān)上門的那一刻,我沖進洗手間,吐得天昏地暗。吐空了胃,也吐空了最后一絲留戀。

我找出壓箱底的舊筆記本電腦,充上電。屏幕亮起的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登錄了荒廢三年的寫作賬號。私信箱里塞滿了未讀消息,大多是曾經(jīng)的編輯和讀者,

詢問我為什么突然消失。最新的一條,來自一個叫“拾光文化”的出版公司編輯,蘇禾。

時間是三個月前?!巴硪獯蟠?!還在嗎?你的古言新坑《鳳隱朝歌》大綱我們主編看了,

非常感興趣!想約你詳談版權(quán)開發(fā)!看到速回電!”心臟,久違地、劇烈地跳動了一下。

《鳳隱朝歌》…是我結(jié)婚前構(gòu)思了很久的一個故事,只寫了個開頭和大綱,

就為了顧臨淵一句“我養(yǎng)你”,心甘情愿地擱置了。我顫抖著手,撥通了蘇禾留下的電話。

“喂?哪位?”一個干練的女聲傳來。“蘇禾編輯您好,我是…林晚意。

”電話那頭靜默了兩秒,隨即爆發(fā)出驚喜的尖叫:“晚意?!天吶!真的是你!

你終于出現(xiàn)了!我還以為你人間蒸發(fā)了!”她的熱情,像一束微弱但溫暖的光,

照進我冰冷絕望的泥沼。“嗯…我,回來了?!蔽疑钗豢跉?,“《鳳隱朝歌》,還作數(shù)嗎?

”“作數(shù)!太作數(shù)了!”蘇禾語速飛快,“主編一直惦記著呢!你現(xiàn)在方便嗎?我們面談?

今天下午?”“好?!蔽覜]有任何猶豫。下午,

我換上了衣柜里最體面的一條米色亞麻連衣裙,化了個淡妝,遮住紅腫的眼圈和憔悴的臉色。

鏡子里的人,依舊溫婉,但眼底深處,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是死灰里掙扎出的,

一點微弱但執(zhí)拗的火星。見到蘇禾,是在一家安靜的咖啡館。她是個三十出頭的短發(fā)女人,

穿著利落的西裝套裙,眼神精明銳利??吹轿?,她愣了一下,

隨即笑著伸出手:“晚意大大比我想象中還年輕漂亮!就是…氣色不太好?

”我勉強扯了扯嘴角:“家里…有點事。”她沒多問,直奔主題,

拿出一份合同推到我面前:“主編對《鳳隱朝歌》非常有信心!這是買斷合同,

影視版權(quán)也在同步談,價格…你看看,絕對誠意!”我低頭看向那個數(shù)字。心臟猛地一縮。

那是我做家庭主婦三年,想都不敢想的數(shù)目。足夠我離開顧臨淵,體面地活下去。甚至,

活得更好。“不過,”蘇禾話鋒一轉(zhuǎn),帶著點商人的精明,“有個條件。

我們需要你在三個月內(nèi),完成初稿。時間很緊,壓力會很大,你…能行嗎?

”三個月…顧臨淵嘲諷的話猶在耳邊?!半x了我,你活得過三個月嗎?”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我抬起頭,迎上蘇禾審視的目光,聲音清晰而堅定:“能?!?.簽完合同,

拿到預(yù)付的稿費,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公司附近租了個一室一廳的小公寓。干凈,簡單,

朝南。陽光能灑滿大半個客廳。然后,我請了個擅長打離婚官司的律師。

當(dāng)我把簽好字的離婚協(xié)議書,平靜地放在顧臨淵書房的實木辦公桌上時,

他正對著電腦屏幕看股票曲線。他瞥了一眼文件,嗤笑一聲,甚至沒拿起來看?!傲滞硪?,

鬧夠了沒?”他身體后仰,靠在寬大的真皮椅背里,姿態(tài)倨傲,“欲擒故縱也要有個限度。

你離了我,靠什么活?靠你那些酸掉牙的情詩?還是靠你那個連書號都搞不到的破小說?

”他語氣里的輕蔑和不屑,像針一樣扎人。但很奇怪,這次我沒覺得疼。只覺得他這副嘴臉,

真他媽丑陋?!翱渴裁椿睿俏业氖??!蔽铱粗?,眼神平靜無波,“協(xié)議你看一下,

我只要我應(yīng)得的那部分存款,房子、車、公司股份,我一分不要。

”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挑了挑眉:“哦?這么有骨氣?行啊,我倒要看看,

你這身硬骨頭,能撐幾天。”他拿起筆,龍飛鳳舞地在協(xié)議上簽下他的名字,

動作瀟灑得像在簽一份無關(guān)緊要的合同?!傲滞硪猓涀∧憬裉斓脑?。走出這個門,

再想回來跪著求我,就沒那么容易了?!蔽野褜儆谖业哪欠輩f(xié)議收好,放進包里。

轉(zhuǎn)身離開書房,脊背挺得筆直。走出那棟住了三年的、豪華卻冰冷的別墅時,天邊晚霞似火。

我沒回頭。4.新生活,比想象中艱難,也…痛快。小公寓成了我的戰(zhàn)場。一張桌子,

一臺電腦,幾箱泡面,幾大包速溶咖啡。我像個重新拿起武器的老兵,

一頭扎進了《鳳隱朝歌》的世界里。白天寫,晚上寫,寫到手指僵硬,寫到眼睛干澀發(fā)痛。

寫到胃里空空,才想起扒拉兩口泡面。寫到天邊泛起魚肚白,才蜷在沙發(fā)上囫圇睡一會兒。

蘇禾成了我的監(jiān)工兼唯一的聯(lián)絡(luò)人。她催稿的電話像追命符,但每次掛斷前,

又會別扭地叮囑一句:“喂,別真熬死了?。「遄又匾?,命也重要!”我啞然失笑。

原來這世上,還有人關(guān)心我林晚意會不會死。顧臨淵的“預(yù)言”似乎應(yīng)驗了。

高強度的工作和不規(guī)律的作息很快掏空了我的身體。我開始頻繁地胃痛,低血糖,

有一次甚至在超市結(jié)賬時眼前一黑暈了過去。醒來時躺在冰冷的瓷磚地上,

周圍是人群模糊的議論和指指點點。那一刻,鋪天蓋地的孤獨和絕望幾乎將我淹沒。

手機就在口袋里。指紋解鎖,第一個快捷鍵,就是顧臨淵的號碼。

只要按下去…那個熟悉又冰冷的聲音或許會響起,帶著施舍般的嘲諷:“撐不住了?求我啊。

”求他?胃部的絞痛猛地尖銳起來。我咬著牙,撐著旁邊的貨架,一點一點,自己站了起來。

“姑娘,沒事吧?要不要幫你叫家人?”有好心的大媽問。我搖搖頭,

扯出一個蒼白的笑:“沒事,老毛病了。謝謝。”家人?從簽下離婚協(xié)議那一刻起,

我就沒有家人了。我買了最便宜的紅糖和紅棗,回家給自己煮了一大鍋紅糖姜棗茶。

滾燙的、帶著辛辣甜味的液體灌下去,從喉嚨一直暖到冰冷的胃里。眼淚無聲地流進碗里。

不是委屈。是恨。恨自己曾經(jīng)的軟弱和依賴,

恨那個把全部身家性命都系在一個男人身上的蠢女人林晚意!擦干眼淚,我坐回電腦前。

屏幕的光映著我蒼白的臉,眼神卻亮得驚人。敲擊鍵盤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像戰(zhàn)鼓。

5.三個月期限的最后一天。我把《鳳隱朝歌》的終稿發(fā)到了蘇禾的郵箱。

點擊發(fā)送的那一刻,渾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干。我癱在椅子上,望著天花板,大腦一片空白。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瘋狂地響起來。是蘇禾。我接起,還沒說話,

她激動到破音的聲音就炸了過來:“晚意?。?!我的神?。?!你他媽是怎么寫出來的?!

主編看哭了!我也看哭了!爆了!絕對要爆?。。 薄坝耙暟鏅?quán)那邊也瘋了!好幾家在競價!

價格翻倍了!翻倍了你知道嗎?。?!”“你等著!姐明天就帶著合同去找你!

你這回真他媽要發(fā)了?。。 蔽衣犞Z無倫次的尖叫,聽著那些陌生的、巨大的數(shù)字。

沒有預(yù)想中的狂喜。只有一種虛脫般的平靜,和一絲…遲來的酸楚。原來我林晚意,

真的可以靠自己活下來。不僅活下來,還能活得很好。6.《鳳隱朝歌》上市即爆。

鋪天蓋地的宣傳,線上線下書店的顯眼位置,

地鐵公交的廣告屏……到處都能看到我那本小說的封面。出版社趁熱打鐵,

安排了密集的簽售會。第一站,就在本市最大的書城。簽售那天,人山人海。

我穿著蘇禾硬塞給我的一條剪裁得體的煙灰色連衣裙,坐在鋪著紅絨布的桌子后面。簽名,

微笑,回答讀者的問題。閃光燈不停閃爍。我有些不適應(yīng),但努力保持著鎮(zhèn)定。

當(dāng)又一個讀者拿著書激動地走到我面前時,我習(xí)慣性地拿起筆,

抬頭微笑:“請問簽什么名……”笑容,僵在臉上。站在我面前的,是顧臨淵。

他穿著挺括的深灰色西裝,頭發(fā)打理得一絲不茍,手里拿著我那本《鳳隱朝歌》。

幾個月不見,他看起來…瘦了些,眼下有淡淡的青黑,眼神復(fù)雜地落在我身上。有驚愕,

有難以置信,還有一絲…我從未在他眼中見過的探究和…懊悔?

“晚意…”他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聲音有些啞。周圍的讀者和媒體記者都好奇地看了過來,

鏡頭也悄悄對準了我們。我迅速低下頭,掩去眼底的冰冷,拿起筆,

在書的扉頁上快速簽下筆名“南枝”?!爸x謝支持?!蔽夜交卣f,聲音平靜無波,

將書遞還給他。沒有抬頭看他一眼。他拿著書,站在原地沒動,像一尊僵硬的雕塑。

后面的讀者開始不耐煩地催促。安保人員見狀,客氣地請他讓開:“先生,麻煩讓一讓,

后面還有很多讀者在排隊?!鳖櫯R淵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沉得嚇人,最終還是拿著書,

一言不發(fā)地轉(zhuǎn)身離開了。簽售會結(jié)束,回到后臺休息室。蘇禾一臉八卦地湊過來,

壓低聲音:“喂喂喂!剛才那個極品大帥哥是誰?。磕茄凵?,嘖嘖,恨不得把你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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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15 11:19: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