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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典當五年聘余生 半醉半夢 27321 字 2025-06-15 11: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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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聞棠做了五年飯,連她爺爺?shù)呐R終關懷都承包了。 全城都知道我是她花錢雇的丈夫,

合約到期就滾蛋。 她的白月光回國那天,我正好在熬最后一鍋醒酒湯。

顧承嶼摔碎古董花瓶劃傷手腕:“聞棠你看,他連杯茶都端不穩(wěn)!

” 我笑著擦掉濺到合約上的血跡:“明天就到期了。” 環(huán)球旅行的第三個月,

聞棠突然空降冰島追問我:“為什么不等我?

” 她手機彈出特助發(fā)來的床照——顧承嶼穿著她的浴袍。 “親愛的,

你雇的偵探效率真高?!蔽一沃t酒杯輕笑,“現(xiàn)在該輪到我聘你了。”初冬的晨光,

吝嗇得很,只肯從廚房那扇半開的百葉窗里漏進幾縷,懶洋洋地落在光潔的料理臺面上。

空氣里浮動著一種熨帖的暖香,是雪菜黃魚面正在灶上小火煨煮的氣息,醇厚又清冽。

砂鍋蓋子被熱氣頂?shù)幂p輕跳躍,發(fā)出細微的“噗噗”聲,像是誰在耐心地數(shù)著節(jié)拍。

沈硯舟站在灶前,身形頎長,肩背的線條在晨光里顯得有些單薄。

他穿著質地柔軟的米色羊絨衫,袖口隨意地挽到小臂中間,露出一截干凈的手腕。

他微微垂著頭,專注地用一把長柄木勺,一圈一圈地攪動著砂鍋里乳白濃郁的湯底。

動作不疾不徐,帶著一種近乎刻入骨髓的韻律感。這是第五年的冬天了。

廚房里每一寸空氣、每一件器物,都浸透了他五年如一日的痕跡。

指尖劃過冰涼的大理石臺面,他能清晰地描摹出上面每一道細微的紋理。五年,

一千八百多個日夜的重復,足以讓任何地方都打上一個人的烙印。

客廳的方向傳來輕微的響動,是輪椅碾過厚絨地毯的聲音,緩慢而滯澀。

沈硯舟立刻放下木勺,在旁邊的毛巾上擦了擦手,轉身迎了出去。

聞家的老爺子聞正鴻坐在輪椅上,由老管家慢慢推著,正穿過寬敞得有些空曠的客廳。

老人身上搭著厚厚的羊毛毯,身形比沈硯舟初來時更顯干癟佝僂,

曾經(jīng)銳利的眼神如今像是蒙上了一層薄翳,有些渾濁地看向廚房門口?!盃敔?,早。

”沈硯舟快步上前,很自然地接過了輪椅的推手,聲音放得又輕又緩,帶著一種熟稔的溫和,

“面馬上就好了,今天用的是您上次說很鮮的那家新送來的小黃魚,湯頭特意熬得濃些,

暖胃。”聞正鴻的目光落在沈硯舟臉上,遲緩地聚焦了幾秒,喉嚨里發(fā)出一陣模糊的咕噥,

枯瘦的手抬起來,似乎想說什么,卻又無力地垂落下去。沈硯舟俯下身,

耐心地替老人把滑落的毯子往上拉了拉,掖緊,動作熟練得像做過千百遍?!爸?,

您是想問棠棠昨晚幾點回來的吧?”沈硯舟笑了笑,推著輪椅朝餐廳走,“凌晨一點多,

應酬喝了點酒,我給她煮了醒酒湯才睡的,這會兒應該還沒起。

”他的語氣平靜得像在說今天的天氣。

聞正鴻渾濁的眼底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難以捕捉的情緒,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泛起的漣漪,

很快又歸于沉寂。他不再發(fā)出聲音,只是任由沈硯舟將他推到餐廳那張寬大的花梨木餐桌旁。

桌面上,除了沈硯舟剛端出來的、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面碗,

還擺著一小碟切得細如發(fā)絲的嫩姜絲,一小碟翠綠的蔥花,還有一小碟腌得油亮誘人的雪菜。

伺候著聞正鴻慢條斯理地開始吃面,沈硯舟才折回廚房。他打開冰箱,拿出冷藏好的面團,

開始熟練地揉捏、搟開、切成粗細均勻的面條。動作流暢,帶著一種令人心靜的韻律。

只有他自己知道,這看似平靜的日常之下,那個冰冷而精確的倒計時,

正像廚房墻上那口靜音的掛鐘指針一樣,無聲地滑向終點。五年契約婚姻。

始于一場冰冷的交易。五年前,母親病危,需要一筆天文數(shù)字的醫(yī)療費,

足以壓垮他所有的脊梁。而那時的聞棠,正因為她的白月光顧承嶼突然遠赴重洋而一蹶不振,

整個人像被抽走了魂魄。是聞正鴻,這位在商海沉浮一生的老人,找到了走投無路的沈硯舟。

一紙合同,買斷他五年的自由,扮演一個盡責的丈夫,照顧他失魂落魄的孫女,

以及……日漸衰朽的自己。報酬足夠支付母親的醫(yī)藥費,還能讓他后半生衣食無憂。

代價是尊嚴,是五年有名無實的婚姻,

是“聞家花錢雇來的擺設”這個烙印般打在身上的標簽??蛷d另一側,

通往二樓的旋轉樓梯上傳來高跟鞋清脆的敲擊聲。沈硯舟手上的動作頓了一瞬,

隨即又恢復了流暢。他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聞棠走了下來。

她穿著一身剪裁利落的深灰色羊絨套裙,勾勒出纖秾合度的身形,

海藻般的卷發(fā)隨意地挽在腦后,幾縷不聽話的發(fā)絲垂落頸邊,襯得肌膚愈發(fā)白皙。

她臉上沒什么表情,精致的五官如同精心雕琢的玉像,帶著一種生人勿近的疏離感。

只有眼底那抹淡淡的倦色,泄露了昨夜酒精的殘留和睡眠的不足。她徑直走向餐廳,

在聞正鴻對面坐下。沈硯舟適時地將另一碗面端到她面前,碗里熱氣氤氳?!爸x謝。

”聞棠的聲音清冷泠的,沒什么溫度,像初冬落在玻璃上的霜花。她拿起筷子,

安靜地開始吃面。餐廳里只剩下細微的碗筷碰撞聲和聞正鴻緩慢的咀嚼聲。偌大的空間,

安靜得有些壓抑。沈硯舟回到廚房,默默收拾著臺面。

他的目光無意間掃過固定在冰箱側面的一個簡易日歷。今天的日期上,

用紅色的記號筆圈了一個小小的、幾乎要忽略的圓圈。旁邊,

是他自己寫下的、早已爛熟于心的一個日期——那是合同上約定的終止日。

只剩下最后三天了。一千八百多個日夜的倒計時,終于逼近尾聲。心里某個角落,

似乎有什么東西輕輕動了一下,像冰封的湖面下悄然流動的暗涌,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解脫,

又混雜著一種連他自己都刻意忽略的、更深的空洞。他很快移開視線,擰開水龍頭,

讓嘩嘩的水流沖走指尖沾上的面粉。就在這時,客廳入口處傳來一陣喧嘩,

伴隨著管家老何有些為難的阻攔聲。“顧先生,大小姐正在用早餐,

您看是不是……”“何叔,我跟棠棠什么關系?還用得著通報?

”一個清朗悅耳、帶著不容置疑親昵的男聲響起,語氣熟稔得像在自己家。

沈硯舟關掉水龍頭,指尖殘留的水珠滴落在不銹鋼水槽里,發(fā)出輕微的“嗒”的一聲。

他抬起頭,透過廚房半開的磨砂玻璃門,看到一個挺拔的身影已然繞過老何,

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顧承嶼。他穿著一件剪裁考究的駝色羊絨大衣,內搭淺色高領毛衣,

襯得他身姿越發(fā)挺拔如玉樹臨風。面容英俊,嘴角噙著一抹恰到好處的笑意,自信而耀眼,

仿佛天生就該站在聚光燈下。他手里捧著一大束嬌艷欲滴的厄瓜多爾紅玫瑰,

花瓣上還帶著新鮮的露水,濃烈的紅與餐廳里簡約的色調格格不入。他的目光越過餐廳,

第一時間精準地落在聞棠身上,那眼神瞬間變得無比專注,帶著毫不掩飾的深情和追悔。

“棠棠!”顧承嶼的聲音充滿了真摯的痛楚,“我回來了!這五年……每一天我都在后悔!

當年離開你,是我這輩子做過最愚蠢的決定!”他快步走向聞棠,

將那束幾乎要灼傷人眼的玫瑰不由分說地塞進她懷里,姿態(tài)放得極低,

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懇求,“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彌補,好嗎?”餐廳里的空氣瞬間凝固了。

聞棠握著筷子的手停在半空,看著懷里的玫瑰,臉上沒什么表情,

但沈硯舟敏銳地捕捉到她指尖幾不可察的一絲微顫。聞正鴻停下了咀嚼,渾濁的目光抬起,

落在顧承嶼身上,帶著審視和一種深沉的、難以解讀的復雜。

顧承嶼似乎這才“發(fā)現(xiàn)”沈硯舟的存在。他轉過頭,

目光輕飄飄地掃過廚房門口那道沉默的身影,嘴角那抹笑意依舊保持著完美的弧度,

眼神卻在一瞬間變得極其疏淡,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理所當然的漠視。

仿佛沈硯舟只是這間奢華別墅里一件不起眼的家具,一件礙眼但暫時無法移除的擺設。

他沒有對沈硯舟說一個字,連一個點頭示意都吝于給予。那漠視的姿態(tài),

比任何刻薄的言語都更具侮辱性,無聲地宣告著誰才是這里真正的主人,

誰又是那個即將被掃地出門的臨時演員。沈硯舟靜靜地站在廚房門口的光影交界處,

臉上沒有任何波瀾。他像一尊沉默的石像,看著顧承嶼深情款款地訴說著悔恨,

看著那束刺目的玫瑰在聞棠懷里散發(fā)著濃烈的香氣。他只是平靜地移開目光,重新看向水槽,

仿佛那里有什么極其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處理。廚房里彌漫的雪菜黃魚面的暖香,

似乎被那濃烈的玫瑰甜香霸道地沖淡了??諝饫镏皇O骂櫝袔Z情真意切的懺悔聲,

像一把無形的刻刀,在某種看不見的界限上,劃下了第一道清晰而冰冷的痕。

城市的燈火如同被打翻的星河,在巨大的落地窗外流淌。

一場匯聚了城中名流的慈善晚宴正在聞氏集團旗下的五星酒店頂層宴會廳里進行。

水晶吊燈的光芒璀璨得近乎刺眼,

空氣里浮動著昂貴的香水味、香檳氣泡破裂的細微聲響以及衣香鬢影間的低語與笑聲。

沈硯舟獨自站在靠近露臺入口的陰影里,像一道被遺忘的布景。

他穿著一身合體的深灰色西裝,這身行頭是聞家統(tǒng)一置辦的,剪裁精良,用料考究,

襯得他身形愈發(fā)挺拔。然而,這身昂貴的包裝,

并不能讓他真正融入眼前這個流光溢彩的世界。

那些探究的、好奇的、甚至帶著毫不掩飾輕蔑的目光,如同細密的針尖,無聲地落在他身上。

“嘖,那就是聞家那位‘合約丈夫’?” “聽說五年快到了吧?可真能熬?!?“呵,

一個拿錢辦事的廚子兼保姆罷了,聞棠正主回來了,他也該識趣退場了。

” “看他站那兒的樣子,倒真把自己當主人了?”細碎的議論聲如同蚊蚋,

斷斷續(xù)續(xù)地鉆進耳朵,帶著上流社會特有的那種優(yōu)雅的刻薄。沈硯舟面無表情,

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冰涼的水晶杯壁,杯中琥珀色的威士忌冰塊輕微碰撞,

發(fā)出細微的聲響。他習慣了。五年,足夠讓他對這種目光和議論建立起堅硬的免疫。

他的視線穿過衣香鬢影,投向宴會廳的中心。那里,聞棠無疑是全場最耀眼的星辰。

一襲銀灰色的曳地長禮服,勾勒出她完美的曲線,

頸間一條設計簡約的鉆石項鏈在燈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與她清冷的氣質相得益彰。

她正與幾位商界大佬交談,姿態(tài)從容,言談得體,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公式化的微笑。

而顧承嶼,如同最忠誠的騎士,始終寸步不離地站在她身側半步之后的位置。

他穿著剪裁完美的黑色禮服,英俊的臉上帶著無可挑剔的溫和笑意,

適時地替聞棠擋下不必要的寒暄,或者在她酒杯將空時,

極其自然地接過侍者托盤上的新酒遞過去。他的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體貼入微,風度翩翩,

仿佛與聞棠有著天然的默契和不可分割的聯(lián)系。他們的存在,構成了一幅極其和諧的畫面,

男才女貌,珠聯(lián)璧合。周圍人的目光充滿了欣賞和理所當然的認同。沈硯舟端起酒杯,

淺淺抿了一口。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帶來一絲灼熱感,卻暖不了心底的微涼。

他正準備悄然退到更角落的位置,一個穿著服務生制服的身影端著擺滿香檳杯的托盤,

腳步略顯急促地從他身側經(jīng)過。變故發(fā)生得極其突然。服務生的腳像是被什么絆了一下,

身體猛地一個趔趄。托盤劇烈傾斜,上面至少五六杯澄澈的金色液體,如同小型瀑布般,

朝著沈硯舟的胸口潑灑而來!驚呼聲被壓在喉嚨里,沈硯舟的反應已是極快,

下意識地向后撤步躲避。但距離太近,潑灑的面積又太大,

冰冷的香檳還是不可避免地濺濕了他西裝的前襟和手臂內側的襯衫袖子。

深灰色的衣料瞬間洇開大片深色的、難看的濕痕,冰冷的液體滲透布料,

帶來一陣黏膩的寒意?!鞍?!對不起!對不起先生!”服務生臉色煞白,

手忙腳亂地試圖補救,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這一下動靜不小,瞬間吸引了周圍不少目光。

竊竊私語聲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漣漪般迅速擴散開來?!霸趺椿厥??” “嘖,

那個沈硯舟……” “真是……在這種場合失禮?!鄙虺幹鄣拿碱^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第一時間不是去檢查自己狼狽的衣物,而是下意識地看向聞棠的方向。

聞棠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邊的騷動。她停下了交談,清冷的目光穿過人群望過來,

落在沈硯舟胸前那片醒目的濕痕上。她的眼神很淡,

像隔著遙遠的距離在看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沒有任何波瀾,也看不出絲毫關切的情緒。

而就在聞棠看過來的瞬間,一直站在她身側、臉上帶著關切神色的顧承嶼,忽然動了。

他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姿態(tài)從容而富有掌控力。他沒有看那個還在慌亂道歉的服務生,

目光直接落在沈硯舟狼狽的胸前,英俊的臉上瞬間堆滿了恰到好處的歉意和“擔憂”。

“哎呀,硯舟!你看這……”顧承嶼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附近的人聽清,

帶著一種夸張的、替人惋惜的語調,“真是太不小心了!這好好的西裝……嘖,快別站著了,

濕衣服穿著多難受。”他一邊說著,一邊極其自然地伸出手,

仿佛要幫沈硯舟整理一下濕透的衣襟,動作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親昵,

更像是一種無聲的宣告——宣告他才是這個場合里,有資格對沈硯舟指手畫腳的人。

沈硯舟在他手指即將碰到自己衣襟的前一刻,不動聲色地向后退了半步,避開了他的觸碰。

他抬起眼,

目光平靜地迎上顧承嶼那雙看似關切、眼底深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弄的眼睛。

“不勞費心。”沈硯舟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背景的嘈雜,

帶著一種刻骨的疏離和冷淡。顧承嶼的手停在半空,臉上的笑容有那么一剎那的僵硬,

隨即又恢復如常,甚至顯得更加懇切:“這怎么行?棠棠,你看硯舟這……”他轉過頭,

看向走過來的聞棠,語氣里充滿了替人著想的“體貼”,“要不讓何叔先送他回去換身衣服?

或者去樓上酒店房間處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包括聞棠清冷的視線,

都聚焦在沈硯舟身上,聚焦在他胸前那片刺目的狼藉上。那濕透的西裝,在璀璨的燈光下,

成了他“不合時宜”和“格格不入”最醒目的標簽。

聞棠的目光在沈硯舟濕透的衣襟上停留了兩秒,那眼神依舊平靜無波,

像是在評估一件物品的受損程度。然后,她的視線轉向顧承嶼,淡淡開口,

聲音聽不出情緒:“承嶼,麻煩你讓酒店經(jīng)理安排一下,盡快處理干凈這里。另外,

給這位服務生放半天假,他今天精神不太好。”她的處理方式高效、冷靜,

帶著上位者特有的不容置疑,卻從頭到尾,沒有對沈硯舟的狼狽處境,

給出任何一句直接的關懷或詢問。她只是把他當成了一件需要處理的“麻煩”,

一件影響了宴會整潔度的“意外”。顧承嶼立刻應聲:“好,我馬上去辦!

”他轉身去招呼酒店經(jīng)理,動作干脆利落,儼然一副男主人的姿態(tài)。沈硯舟站在原地,

冰涼的香檳酒液浸透襯衫,緊貼著皮膚,寒意一點點滲入。周圍的目光,

帶著憐憫、好奇、幸災樂禍,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網(wǎng)。他看著聞棠冷靜地處理“麻煩”,

看著顧承嶼高效地執(zhí)行“命令”,看著自己像一個突兀的污點,

被迅速地清理出這幅光鮮亮麗的畫卷中心。他微微垂下眼睫,

掩去眸底深處最后一絲微弱的漣漪,只剩下無邊無際的沉寂。這場精心策劃的“意外”,

如同一根冰冷的針,精準地刺破了某種虛假的平衡,

也徹底扎滅了他心底那點殘存的、連自己都未曾深究過的微末期待。倒計時的指針,

在心臟深處,清晰地、沉重地,又向前撥動了一格。聞家別墅的書房,

厚重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腳步聲,空氣里彌漫著舊書頁和上好檀木家具混合的沉靜氣息。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過的冬日庭院,幾株耐寒的松樹點綴著蒼翠。沈硯舟端著托盤,

上面放著一杯剛泡好的明前龍井。茶湯澄澈碧綠,幾片嫩芽在杯中緩緩舒展。

他步履無聲地走向書桌后閉目養(yǎng)神的聞正鴻。老人靠在寬大的高背椅里,身上蓋著薄毯,

花白的頭發(fā)稀疏地貼在額前,呼吸有些沉重,但比前幾日似乎平穩(wěn)了些?!盃敔?,茶好了。

”沈硯舟的聲音放得極輕,將茶杯輕輕放在聞正鴻右手邊的桌角。聞正鴻的眼皮動了動,

卻沒有睜開,只是幾不可察地點了下頭。沈硯舟安靜地退開幾步,

準備去整理一旁書架下層散落的幾本古籍。就在這時,

書房厚重的雕花木門被毫無預兆地推開了。顧承嶼穿著剪裁合體的煙灰色羊絨衫,

臉上帶著慣有的、春風和煦的笑容,大步走了進來,手里還拿著一個包裝精美的文件袋。

“爺爺!”他的聲音清朗,打破了書房的寧靜,“剛拿到一份關于城西那塊地的評估報告,

想請您老把把關……”他的目光隨意地掃過書桌,看到那杯冒著裊裊熱氣的龍井,

腳步自然而然地就朝書桌這邊靠近,仿佛回自己家一樣隨意。他走到書桌旁,

似乎想繞過沈硯舟去看聞正鴻,

身體卻極其“不經(jīng)意”地朝端著空托盤、正準備退開的沈硯舟那邊輕輕一靠。

一切都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顧承嶼的身體像是突然失去了平衡,猛地一個趔趄,

手臂夸張地向后一甩,不偏不倚,狠狠撞在了沈硯舟端著托盤的手臂肘關節(jié)上!

“砰啷——嘩啦!”托盤脫手飛出,重重砸在光潔的地板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但那并不是全部。就在沈硯舟被撞得重心不穩(wěn)、下意識后退半步的同時,顧承嶼的另一只手,

卻如同鬼魅般極其精準地、狠狠地掃過了書桌邊緣!那里,靜靜立著一只天青釉的梅瓶。

瓶身線條流暢優(yōu)雅,釉色溫潤如玉,是聞正鴻極為珍視的一件宋瓷舊藏。

那只價值連城的瓶子,被顧承嶼的手背結結實實地掃中,像一個脆弱的夢,瞬間脫離了桌面!

時間仿佛在那一刻被無限拉長。梅瓶在空中劃出一道絕望而優(yōu)美的弧線,

朝著堅硬的紅木地板,義無反顧地墜落。沈硯舟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甚至來不及思考,

身體的本能快過了意識,猛地向前撲去,試圖挽救那只墜落的瓶子。

他的指尖幾乎要觸碰到那冰涼的釉面——“哐當——?。?!

”一聲令人心悸的、瓷器徹底碎裂的巨響,狠狠砸碎了書房的死寂!

天青色的碎片如同炸開的冰晶,帶著毀滅性的力量,向四面八方激射開來!

其中幾片鋒利的瓷刃,在巨大的沖擊力下,如同淬毒的暗器,

狠狠劃過顧承嶼伸出的、還停留在半空的手腕內側!“呃啊——!

”顧承嶼發(fā)出一聲短促而極其逼真的痛呼,整個人猛地向后踉蹌一步,臉色瞬間煞白。鮮血,

刺目的鮮紅,幾乎是立刻從他手腕上那道深深的劃痕中涌了出來,滴滴答答,

迅速染紅了他淺色的羊絨衫袖口,也濺落在深色的地毯上,暈開一朵朵猙獰的花。

書房的門被猛地推開,聞棠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

她顯然是聽到了那聲巨響和顧承嶼的痛呼趕來的。當她看清書房內的景象時,

清冷的臉上瞬間褪去了血色。滿地狼藉的昂貴瓷片,空氣中彌漫著驚魂未定的死寂。

沈硯舟半跪在地上,手還保持著向前伸出的姿勢,指關節(jié)被飛濺的碎瓷劃破了一道小口,

滲出細微的血珠。而顧承嶼則捂著鮮血淋漓的手腕,高大的身軀微微佝僂著,

臉上是痛苦和難以置信的表情,目光死死地、控訴般地釘在沈硯舟身上?!疤奶模?/p>

”顧承嶼的聲音帶著痛楚的顫抖,搶先一步開口,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里擠出來,

充滿了后怕和委屈,“我…我只是想過來看看爺爺,

順便把報告給他……硯舟他……”他喘息著,目光轉向聞棠,充滿了受傷和不解,

“他好像……好像很討厭我在這里?

我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桌子……他就突然……”他沒有說完,但那未盡之意,

那指向性極其明確的控訴,配合著他手腕上不斷滴落的鮮血和滿地碎瓷的慘狀,

已然構成了最“有力”的證詞。他的眼神在痛苦中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如同淬毒的針,冷冷地刺向沈硯舟。沈硯舟緩緩站起身。膝蓋因為剛才的猛撲撞擊在地板上,

傳來一陣鈍痛。他看著顧承嶼手腕上那道猙獰的傷口,

看著對方臉上那精湛的、痛苦控訴的表情,又看向門口聞棠那張瞬間沉凝如冰霜的臉。

她的目光掃過滿地的碎片,掃過顧承嶼流血的手腕,最后落在他身上。

那雙總是平靜無波的眸子里,此刻翻涌著復雜的情緒——是驚怒?是失望?

還是……一絲冰冷的懷疑?書房里死一般的寂靜。

只有顧承嶼壓抑的抽氣聲和鮮血滴落在地毯上的輕微“嗒嗒”聲,格外清晰刺耳。

沈硯舟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他想說,是顧承嶼撞了他,

是顧承嶼故意掃落了那只瓶子。他想說,這一切都是精心設計的陷阱。但話到了嘴邊,

看著聞棠那雙冰冷的、仿佛隔著一層厚厚冰墻的眼睛,

看著顧承嶼手腕上那觸目驚心的、帶著自殘性質的傷口——誰會為了誣陷別人,

對自己下這么狠的手?這個念頭荒謬得令人心寒。所有的解釋,

在眼前這鐵證如山(至少看起來是)的慘烈現(xiàn)場和顧承嶼那精湛的表演面前,

都顯得蒼白無力,甚至可笑。他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是慢慢地彎下腰,在一片狼藉中,

撿起了那個被香檳淋濕、又被遺忘在書房角落的、屬于他的黑色文件夾。

文件夾的硬質封皮上,沾了幾滴新鮮溫熱的、屬于顧承嶼的血跡,像幾朵丑陋的梅花。

他直起身,目光平靜地掠過聞棠,掠過痛苦控訴的顧承嶼,最后落在書桌后,

不知何時已經(jīng)睜開眼、渾濁的目光死死盯著顧承嶼手腕的聞正鴻臉上。

老人枯槁的手指緊緊抓著輪椅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喉嚨里發(fā)出急促的“嗬嗬”聲,

像是想說什么,卻只能徒勞地翕動著干癟的嘴唇,

渾濁的眼睛里翻涌著難以言喻的憤怒和痛心。沈硯舟看著聞正鴻,

嘴角極其緩慢地、幾不可察地向上牽動了一下。那不是一個笑容,

更像是一種塵埃落定、徹底解脫的弧度。他抬起手,用指腹,極其緩慢、極其用力地,

擦掉了文件夾封皮上那幾滴刺目的血漬。然后,他抬起眼,目光越過顧承嶼,

直直地看向聞棠,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如同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實:“明天,

合同就到期了?!边@句話,像一顆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靜。沒有控訴,

沒有辯解,只有一句簡單到極致的通知。說完,他沒有再看任何人,沒有等待任何回應,

甚至沒有理會自己指關節(jié)上那道細小的傷口還在滲血。他拿著那個擦干凈了血漬的文件夾,

挺直了背脊,步履沉穩(wěn)地,一步一步,穿過滿地狼藉的碎瓷片,走出了這片令人窒息的戰(zhàn)場。

書房沉重的木門在他身后無聲地關上,隔絕了里面的一切。冰島,維克小鎮(zhèn)的黑沙灘。

時間是午夜,卻又不是純粹的黑。巨大的海浪裹挾著亙古的寒氣,

一遍又一遍地沖刷著這片被火山熔巖染成墨色的海岸,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寒風像無數(shù)把冰冷的小刀,無孔不入地切割著裸露的皮膚。遠處,

在北極圈邊緣特有的、深邃幽藍的夜幕下,瑰麗而神秘的極光如同神靈的裙擺,

在夜空中無聲地搖曳、流淌、變幻著綠與紫的魔幻光暈。

沈硯舟裹著一件厚重的黑色防寒沖鋒衣,衣領高高豎起,抵御著刺骨的寒風。

他獨自一人站在冰冷的海水里,任由浪花撲打著他的防水靴。他仰著頭,

墨鏡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天空中那場宏大而寂靜的光之舞蹈。

手機放在沖鋒衣內側的口袋里,保持著關機狀態(tài)。

世界只剩下風浪的嘶吼和眼前這攝人心魄的自然奇跡。不知過了多久,

直到雙腳凍得有些發(fā)麻,他才緩緩轉身,踩著濕冷的黑沙,

深一腳淺一腳地朝岸邊高處那家亮著溫暖橘黃色燈光的小咖啡館走去。推開沉重的木門,

暖氣混合著濃郁的咖啡香和烘焙面包的甜香撲面而來,瞬間驅散了周身的寒意。

手機剛一開機,信息提示音就如同爆豆般瘋狂地響了起來。

屏幕瞬間被來自同一個號碼的未接來電和短信填滿,密密麻麻的紅點刺人眼目?!旧虺幹郏?/p>

接電話!】——三小時前。 【你在哪里?!】——兩小時前。 【回答我!

】——一小時前。 【爺爺……爺爺走了?!俊氖宸昼娗?。這條信息的后面,

跟著一個刺眼的“哭”的表情符號。 【接電話!求你!】——三十分鐘前。 【沈硯舟!

】——十五分鐘前。這條只有名字,卻仿佛能感受到發(fā)送者瀕臨崩潰的嘶喊。最后一條,

就在他開機前幾秒: 【我在雷克雅未克機場。告訴我,你在哪?

】沈硯舟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收緊,指關節(jié)因為用力而有些泛白。

屏幕的光映著他沒什么表情的臉。他沉默地看了一會兒那瘋狂刷屏的信息,

指尖在冰涼的屏幕上懸停了片刻,最終只是按熄了屏幕,將手機塞回口袋,

仿佛那些歇斯底里的呼喚從未存在過。他走到吧臺,用流利的英語點了一杯熱可可,

然后端著杯子,在靠窗能看到外面極光的位置坐下。滾燙的液體滑入喉嚨,

帶來一絲虛假的暖意。他望著窗外那依舊在夜空中變幻莫測的綠色光帶,眼神放空。

咖啡館的木門再次被推開,帶進一股更猛烈的寒氣。一個身影裹挾著風雪沖了進來。

她穿著一件長及腳踝的白色羽絨服,帽子上沾滿了雪花,圍巾胡亂地纏著,遮住了大半張臉,

只露出一雙眼睛。那雙眼睛,曾經(jīng)總是清冷平靜,此刻卻布滿了蛛網(wǎng)般的紅血絲,

眼下的烏青濃重得嚇人,里面盛滿了長途奔波的極度疲憊,

以及一種近乎瘋狂的、不顧一切的執(zhí)拗。是聞棠。

她像一頭在風雪中迷失了方向、終于嗅到獵物氣息的困獸,

目光如同探照燈般在光線昏暗的咖啡館里急切地搜尋。

當她的視線捕捉到窗邊那個穿著黑色沖鋒衣、安靜望著窗外的熟悉側影時,

她的身體猛地僵住了。下一秒,她幾乎是踉蹌著沖了過去,一把拉開沈硯舟對面的椅子,

重重地坐了下來。沉重的羽絨服發(fā)出摩擦的聲響。她一把扯下圍巾和帽子,

露出那張蒼白憔悴、毫無血色的臉。頭發(fā)凌亂地貼在汗?jié)竦念~角,嘴唇干裂。

她急促地喘息著,冰冷的空氣吸入肺腑,讓她控制不住地咳了幾聲,胸口劇烈起伏。

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沈硯舟,

里面翻涌著滔天的怒火、濃重的委屈和一種被逼到懸崖邊的絕望?!盀槭裁??

”她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像是砂紙摩擦著粗糙的木料,

帶著長途飛行后的干澀和難以抑制的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硬生生擠出來,

裹挾著冰島寒夜的冷氣,“沈硯舟!你告訴我為什么?!

”她的身體因為激動和寒冷而微微發(fā)抖,雙手緊緊抓住桌沿,指節(jié)用力到發(fā)白。

“為什么一聲不響就走?為什么不等我?!”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尖銳的質問,

在安靜的咖啡館里顯得格外刺耳,引得旁邊幾桌客人投來詫異的目光,“合同到期了,

所以呢?所以你就覺得一切都結束了?就可以像丟掉一件舊衣服一樣,

把我們這五年…把爺爺…把一切都丟掉不管了?!”她的眼眶迅速泛紅,

淚水在里面瘋狂地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她死死咬著下唇,嘗到了一絲鐵銹般的血腥味。

“爺爺他……”她的聲音哽了一下,巨大的悲痛讓她幾乎無法呼吸,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他走的時候……一直在念你的名字……沈硯舟!你怎么能這么狠心?!”她控訴著,

聲音破碎,帶著哭腔。

仿佛要把這幾個月輾轉多國、在絕望中瘋狂尋找所積攢的所有憤怒、委屈、痛苦和不解,

一股腦地傾瀉在這個沉默的男人面前。沈硯舟終于緩緩轉過了頭。

他沒有看聞棠那張布滿淚痕、憔悴不堪的臉,目光平靜地落在她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的手上。

然后,他端起自己面前那杯已經(jīng)溫涼的可可,淺淺地喝了一口??酀奶鹞对谏嗉饴娱_。

“聞棠,”他開口,聲音不高,卻異常平穩(wěn),

清晰地蓋過了聞棠的哽咽和窗外隱約傳來的海浪聲,也穿透了咖啡館里流淌的輕音樂,

“你找我,是因為爺爺走了,”他頓了頓,抬起眼,目光像冰島的冰川一樣,

平靜而冷冽地落在她臉上,“還是因為,你終于發(fā)現(xiàn),顧承嶼的真面目了?

”聞棠所有的控訴、所有的憤怒、所有的委屈,如同被一只無形的手瞬間扼住了喉嚨,

戛然而止。她像是被人迎面狠狠打了一拳,身體猛地向后一仰,撞在椅背上,瞳孔驟然放大,

臉上血色褪盡,只剩下死灰般的震驚和茫然。“你……你說什么?”她下意識地喃喃,

聲音輕得像耳語。就在這時,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屏幕,毫無預兆地亮了起來。

一條新信息彈出。發(fā)送者的名字赫然是“顧承嶼(特助)”。信息沒有文字。只有一張照片。

照片的背景顯然是某個豪華酒店的套房臥室,燈光曖昧。照片的主角是顧承嶼。

他身上松松垮垮地套著一件明顯屬于女性的、絲質的酒紅色睡袍,領口敞開,露出大片胸膛。

他對著鏡頭,臉上掛著一種慵懶而曖昧的笑容,眼神迷離,一只手還隨意地搭在枕頭上。

枕頭旁邊,散落著幾縷深棕色的卷發(fā),發(fā)絲間,

隱約能看到一枚聞棠常戴的、造型獨特的鉆石耳釘。照片下面,緊跟著一行文字: 【棠棠,

你最喜歡的香薰蠟燭點上了。出差辛苦,早點休息,等你。想你?!哭Z——!

聞棠的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聲音、所有的光線仿佛都在瞬間離她遠去。

她死死地盯著那張照片,盯著顧承嶼身上那件無比眼熟的、屬于她的睡袍,

盯著枕邊那枚獨一無二的耳釘……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感猛地涌了上來,

她下意識地捂住了嘴,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像是寒風中的最后一片落葉。

背叛、欺騙、精心設計的謊言……過去幾個月顧承嶼在她面前所有的深情款款、體貼入微,

此刻都化作了最惡毒的嘲諷,像無數(shù)根冰冷的鋼針,狠狠扎進她的心臟,將她釘在原地。

沈硯舟平靜地看著她瞬間崩潰的表情,看著她眼中最后一絲自欺欺人的光亮徹底熄滅。

他沒有絲毫意外,也沒有任何勝利者的姿態(tài)。他只是靜靜地端起那杯溫涼的可可,

又喝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杯底與木質桌面接觸,發(fā)出一聲輕微的“嗒”。

他身體微微前傾,隔著小小的咖啡桌,靠近失魂落魄、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頭的聞棠。

冰島窗外幽藍的極光,透過玻璃,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變幻莫測的光影,

讓他此刻的神情顯得有些莫測高深?!坝H愛的,”沈硯舟的聲音壓得很低,

帶著一種近乎耳語的磁性,清晰地傳入聞棠耳中,每一個字都像冰棱,帶著冷冽的穿透力,

“你雇的那位偵探,效率似乎……還不錯?”聞棠猛地抬起頭,

布滿血絲的眼睛里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她聘請私家偵探暗中調查顧承嶼和林晚意勾結的事,是極其隱秘的行動,沈硯舟怎么會知道?

!沈硯舟的嘴角,極其緩慢地向上勾起一個微小的弧度。那笑容里沒有溫度,

只有一種洞悉一切的了然,和一絲冰冷的、帶著掌控感的玩味。他微微歪了歪頭,

目光鎖住聞棠瞬間失去血色的臉,聲音輕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現(xiàn)在,

是不是該輪到我……來聘你了?”冰島極光幽藍的光芒,在聞棠慘白的臉上無聲流淌、變幻,

像一層冰冷的釉彩。她死死盯著手機屏幕上那張曖昧刺目的照片,顧承嶼穿著她的睡袍,

她的耳釘散落在枕邊……胃里的翻涌終于沖破喉嚨,她猛地推開椅子,

跌跌撞撞沖向咖啡館狹窄的洗手間。劇烈的干嘔聲被厚重的木門隔絕,模糊不清。

沈硯舟安靜地坐在原地,端起那杯徹底涼透的可可,又抿了一口。苦澀的味道在舌尖彌漫開,

如同過去五年里,無數(shù)次咽下的無聲暗涌。他垂眸,

已結痂、幾乎看不見的細小劃痕——那是書房那只價值連城的天青釉梅瓶碎裂時留下的印記,

也是顧承嶼自殘誣陷的“鐵證”之一。幾分鐘后,洗手間的門開了。聞棠走了出來,

臉上殘留著水痕,眼眶通紅,但眼神卻像淬了火的冰,冷硬、銳利,

帶著一種瀕臨絕境后反而被徹底激發(fā)的狠厲。她回到桌邊,沒有坐下,

居高臨下地看著沈硯舟,聲音嘶啞,卻異常清晰,

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凌:“你都知道些什么?全部告訴我?!鄙虺幹鄯畔卤?,

杯底與桌面相觸,發(fā)出一聲輕響。他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從沖鋒衣內側口袋里,

拿出一個薄薄的、同樣款式的黑色文件夾,放在桌面上,推向聞棠。

文件夾的硬質封面冰冷光滑?!傲滞硪?。”沈硯舟開口,聲音沒什么起伏,

像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你的好閨蜜,和顧承嶼的‘合作’,比你想象中開始得更早。

五年前,他出國,不是因為什么狗屁理想,是因為他當時操盤的一個私募基金爆雷,

虧空了近兩個億,其中一部分,是挪用了聞氏海外子公司的短期周轉金。

”聞棠的瞳孔猛地一縮,手指無意識地蜷緊?!八敃r走投無路,林晚意幫他牽線搭橋,

聯(lián)系了國外的空殼公司轉移資金,偽造了投資虧損的假象,暫時掩蓋了窟窿。條件是,

他必須徹底消失在你面前,讓聞家失去你這個唯一的繼承人,林晚意才有機會。

”沈硯舟的語調平鋪直敘,卻字字如刀,“他們一直在等,等一個能徹底掌控聞氏的機會。

你爺爺病重,我‘到期’離開,

顧承嶼趁虛而入重新獲得你的信任……這就是他們計劃里最完美的一環(huán)?!彼D了頓,

看著聞棠眼中翻涌的驚濤駭浪和冰冷的殺意。“他們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可惜,

顧承嶼太心急了,也低估了你這幾年在集團內部埋下的釘子。他回國后,

急于在財務上做出‘成績’鞏固地位,開始接觸一些……風險極高的灰色項目。

資金流動的異常,引起了幾個老臣子的警覺,只是苦于沒有實錘。

”沈硯舟的手指輕輕點了點那個黑色文件夾,“這里面,有他利用特助身份,

偽造你簽名的幾份關鍵文件掃描件,

有林晚意通過她家族控股的離岸公司向顧承嶼關聯(lián)賬戶轉賬的記錄,

還有……”沈硯舟的目光落在聞棠緊握的拳頭上,那枚屬于她的鉆石耳釘,

在咖啡館昏黃的燈光下反射著冰冷的光?!澳闫刚埖哪俏恍贞惖膫商?,很專業(yè)。

他拍到了林晚意和顧承嶼在私人會所密談的關鍵畫面,

以及……”沈硯舟的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冰冷的弧度,

“顧承嶼在你那間常住的洲際套房總統(tǒng)套房里,用你的睡袍和首飾,精心‘布置’場景,

自導自演拍下那些‘親密’照片的全過程錄像。時間戳,

就在他給你發(fā)那條‘等你’信息的前半個小時?!薄稗Z——!

”聞棠只覺得腦子里有什么東西徹底炸開了。背叛的毒液混合著被愚弄的滔天怒火,

瞬間焚毀了她最后一絲搖搖欲墜的理智。她猛地抓起那個冰冷的文件夾,

指關節(jié)用力到發(fā)出咯咯的輕響,蒼白的臉上只剩下一種玉石俱焚般的決絕。

她沒有再看沈硯舟一眼,抓起自己的手機和包,裹緊那件沾滿風雪的白色羽絨服,

像一道裹挾著極地寒流的白色閃電,轉身沖出了溫暖的小咖啡館,

沖進了外面咆哮的風雪和幽暗的極光里。沈硯舟坐在原位,

看著窗外聞棠跌跌撞撞奔向路邊一輛等候的黑色越野車的背影。他端起那杯涼透的可可,

一飲而盡。極光在墨藍色的夜空中無聲變幻,瑰麗而永恒。他掏出手機,開機,

刪除了所有來自聞棠的未接來電和瘋狂信息,只留下一條簡潔的航班預訂確認短信。時間,

該回去了。聞氏集團總部大樓,頂層大會議室。巨大的落地窗外,

是城市繁華卻冰冷的鋼鐵森林??諝饫飶浡敿壯┣押同F(xiàn)磨咖啡混合的昂貴氣息,

卻壓不住那股無形的、一觸即發(fā)的緊張。橢圓形的會議桌旁坐滿了人。

聞氏的核心股東、元老重臣,個個神情凝重,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主位上,

聞棠穿著一身剪裁凌厲的黑色西裝套裙,長發(fā)一絲不茍地挽起,

露出光潔的額頭和冷硬的線條。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處,

燃燒著兩簇幽冷的火焰,那是被徹底點燃的、足以焚毀一切的怒意。她的對面,

顧承嶼一身筆挺的深藍色定制西裝,英俊的臉上帶著志在必得的從容微笑,正侃侃而談,

屏幕上投影著他精心準備的、關于“新銳投資戰(zhàn)略”的PPT,數(shù)據(jù)華麗,藍圖誘人。

他身旁,林晚意妝容精致,穿著香奈兒最新款的套裙,姿態(tài)優(yōu)雅地坐著,

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對顧承嶼的欣賞和支持?!熬C上所述,”顧承嶼的聲音充滿自信,

帶著一種即將掌控全局的篤定,“我們與‘遠洋資本’的合作,

將為聞氏打開全新的利潤增長極,其戰(zhàn)略意義遠超短期財務風險。我懇請各位股東,

支持這項決議……”“支持?”聞棠冰冷的聲音如同淬火的鋼刀,

毫無預兆地切斷了顧承嶼的演講。她甚至沒有看他,目光銳利地掃過全場,

“支持一個挪用公款掩蓋虧空、偽造文件、勾結外人意圖侵吞集團資產(chǎn)的騙子嗎?

”會議室瞬間死寂!針落可聞!顧承嶼臉上的笑容瞬間凍結,瞳孔驟然收縮,

難以置信地看向聞棠:“棠棠!你……你在胡說什么?!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

”林晚意也立刻站了起來,臉上帶著被污蔑的驚怒和委屈:“聞棠!我們是多年閨蜜!

你怎么能聽信一些捕風捉影的謠言,這樣污蔑我和承嶼?這簡直……”“閉嘴!

”聞棠猛地一拍桌子,巨大的聲響在寂靜的會議室里回蕩。她站起身,

強大的氣場如同實質般擴散開來,壓得所有人呼吸一窒。她拿起手邊一個小巧的遙控器,

對著大屏幕輕輕一按。華麗的PPT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

是一張張清晰無比的照片和文件掃描件。

第一張:顧承嶼五年前簽署的一份秘密資金轉移協(xié)議,簽名赫然在目。

第二張:林晚意家族離岸公司向顧承嶼海外賬戶的巨額轉賬記錄。

第三張:顧承嶼模仿聞棠筆跡偽造的幾份項目授權書,

旁邊放著聞棠親筆簽名的文件原件作為對比,筆跡差異清晰可辨!

第四張:林晚意和顧承嶼在隱秘會所包間內,頭碰頭低聲密談的高清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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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15 11:21: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