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第一次意識到父親的恐怖,是在十五歲生日那天。那天,
整個蘇家別墅被裝點得如夢如幻,水晶吊燈灑下璀璨的光芒,
餐桌上擺滿了她最愛的草莓蛋糕和精致甜點。蘇振廷穿著筆挺的西裝,溫柔地牽著她的手,
向每一位賓客介紹:"這是我的寶貝女兒,念念。"他的聲音低沉而慈愛,眼神里滿是寵溺。
在外人看來,蘇振廷是A市最成功的企業(yè)家,也是最疼愛女兒的父親。
他會親自為她挑選每一件衣服,關注她的每一次考試成績,
甚至連她的朋友圈動態(tài)都會仔細查看。然而,當最后一位賓客離開,別墅的大門緩緩關上,
蘇振廷的表情瞬間變得冰冷。他松開蘇念的手,眼神里的溫柔蕩然無存:"念念,
你今天和那個男生說了什么?"蘇念一愣,隨即想起晚宴上,
隔壁班的男生李明陽過來祝她生日快樂,兩人不過簡單寒暄了幾句。
她緊張地解釋:"沒說什么,就是普通同學之間的問候......""普通同學?
"蘇振廷冷笑一聲,拿起桌上的紅酒杯,猛地砸向墻壁。
玻璃杯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大廳里格外刺耳,"我跟你說過多少次,
不要和不三不四的人來往!"蘇念嚇得渾身發(fā)抖,淚水在眼眶里打轉:"爸,
我錯了......""錯?"蘇振廷逼近她,高大的身影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恐怖,
"你知道錯在哪里嗎?你的人生不需要這些無關緊要的人!你是我的女兒,
你的一切都應該由我來安排!"他的聲音越來越高,眼神里充滿了控制欲。蘇念低著頭,
不敢看他。這樣的場景,在過去的十幾年里,不知道上演了多少次。從她記事起,
蘇振廷就以"為你好"的名義,掌控著她生活的每一個細節(jié)。第二天清晨,
蘇念像往常一樣起床準備上學。她穿上蘇振廷為她挑選的淺藍色連衣裙,對著鏡子整理頭發(fā)。
這時,手機突然響起,是李明陽發(fā)來的消息:"蘇念,昨天真不好意思,
希望沒給你帶來麻煩。"蘇念猶豫了一下,正準備回復,臥室的門突然被推開。
蘇振廷站在門口,眼神陰沉地看著她:"誰的消息?""沒......沒誰。
"蘇念慌亂地將手機藏到身后。蘇振廷大步走過來,一把奪過手機。當他看到消息內容時,
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將手機狠狠摔在地上,屏幕瞬間碎裂:"我警告過你!
"蘇念嚇得跪在地上,撿起已經(jīng)損壞的手機,淚水不停地往下掉。她知道,
自己又一次觸怒了父親。"從今天起,你不用去上學了。"蘇振廷冷冷地說,
"我會請最好的家教來家里教你。""不!爸!"蘇念抬起頭,眼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我錯了,我保證以后不再和他聯(lián)系了!求你讓我去上學!""夠了!"蘇振廷怒吼一聲,
"我的決定不會改變。記住,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包括你的自由!"就這樣,
蘇念被關在了家里。她每天的生活只剩下學習和練習鋼琴,偶爾可以在花園里散步,
但必須有保姆寸步不離地跟著。她的手機、電腦都被沒收,徹底與外界失去了聯(lián)系。
一個月后的深夜,蘇念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她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的月光。突然,
她看到花園圍墻外有個熟悉的身影——是李明陽。他站在墻根下,
輕聲喊著她的名字:"蘇念,你在嗎?"蘇念激動地想要回應,卻又害怕被父親發(fā)現(xiàn)。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敲了敲窗戶。李明陽抬頭看到她,
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我聽說你沒來上學,很擔心你。你還好嗎?"蘇念點點頭,
淚水再次模糊了雙眼。就在這時,房間的燈突然亮了。蘇振廷站在門口,眼神里充滿了殺意。
"誰讓你和他見面的?"他一步步逼近,聲音低沉得可怕。蘇念嚇得后退幾步,撞到了桌子。
桌上的相框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那是她和母親的合照,照片里母親溫柔地抱著她,
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吹秸掌?,蘇振廷的眼神變得更加瘋狂。他撿起地上的相框碎片,
狠狠砸向李明陽。玻璃碎片劃傷了李明陽的臉,鮮血頓時流了下來。"滾!"蘇振廷怒吼,
"以后敢再靠近我女兒,我讓你生不如死!"李明陽驚恐地看了蘇念一眼,轉身跑開了。
蘇念想要追出去,卻被蘇振廷一把抓?。?你還想干什么?""爸,求你了!"蘇念哭著說,
"他只是我的朋友......""朋友?"蘇振廷冷笑,"你不需要朋友。
你只需要聽我的話!"說著,他用力甩開蘇念,蘇念摔倒在地,膝蓋傳來鉆心的疼痛。
從那以后,蘇念徹底放棄了反抗。她變得越來越沉默,每天機械地重復著同樣的生活。
蘇振廷似乎很滿意她的改變,偶爾也會露出溫柔的笑容,撫摸著她的頭發(fā)說:"念念真乖,
爸爸都是為你好。"直到有一天,蘇念在整理書房時,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一個上鎖的抽屜。
好奇心驅使她找到了鑰匙,打開抽屜后,里面的內容讓她毛骨悚然——那是一疊厚厚的文件,
記錄著所有試圖接近她的人的信息,包括他們的家庭背景、聯(lián)系方式,
甚至還有跟蹤拍攝的照片。在文件的最底層,她找到了母親的日記本。顫抖著翻開,
上面寫著:"振廷的控制欲越來越強,他不允許我和任何人接觸,甚至連父母都不行。
我想離開他,可是......"日記到這里戛然而止。蘇念突然想起,
母親在她七歲那年"意外"去世,死因是一場離奇的車禍?,F(xiàn)在想來,一切都太過巧合。
淚水模糊了蘇念的雙眼。她終于明白,
自己為什么會被關在這個金色的牢籠里——因為在蘇振廷眼里,
她不過是另一個想要逃離他控制的"囚徒"。深夜,蘇念抱著母親的日記本,蜷縮在角落里。
她知道,想要逃離這個噩夢,只能靠自己。可是,面對如此強大的父親,
她真的有勇氣和能力嗎?窗外,月光依舊皎潔,卻照不進這個充滿黑暗的房間。
蘇念看著手中的日記本,心中暗暗發(fā)誓:總有一天,她要沖破這個牢籠,
尋找屬于自己的自由。而在別墅的另一頭,蘇振廷坐在書房里,
看著監(jiān)控畫面里蘇念的一舉一動。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拿起電話:"繼續(xù)盯著,
絕不能讓她和外界有任何接觸。"掛斷電話,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張泛黃的照片,
照片上是年輕時的他和蘇念的母親。他輕輕撫摸著照片,眼神中充滿了偏執(zhí)的愛意:"這次,
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哪怕,用最極端的方式。
"梅雨季的潮氣滲進別墅每一道縫隙,蘇念握著母親日記本的手指泛白,
紙頁上的字跡被淚水暈染得模糊不清。樓下傳來蘇振廷皮鞋叩擊大理石地面的聲響,
她慌忙將日記本塞回抽屜深處,金屬鎖扣的咔嗒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在書房鬼鬼祟祟做什么?"蘇振廷的聲音裹挾著寒意從身后傳來。蘇念轉身時,
正撞見父親金絲眼鏡后的銳利目光,他伸手撫過書架,指尖停在她方才翻動的位置,
"誰允許你動這里的東西?""找......找一本詩集。"蘇念攥緊裙擺,
指甲幾乎掐進掌心。蘇振廷突然逼近,熟悉的雪松香水味混著雪茄氣息籠罩住她,
他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仰起頭:"撒謊的樣子,和你母親如出一轍。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在蘇念心上。她看到父親眼底翻涌的偏執(zhí)與瘋狂,
突然想起日記本里母親絕望的字跡。就在這時,書房的老式座鐘突然發(fā)出報時聲,
蘇振廷松開手,整了整領帶:"明天開始,你的家教換成我的私人秘書,
她會24小時盯著你。"深夜,蘇念蜷縮在被窩里,手機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微弱的光。
她顫抖著輸入沈灼的號碼,編輯框里的光標不停跳動,最終卻只發(fā)送了一個句號。
幾乎是瞬間,沈灼的消息彈了出來:"我在老地方等你。"雨絲斜斜劃過咖啡館的玻璃窗,
沈灼推來一杯溫熱的姜茶,目光掃過她眼下的青黑:"蘇振廷又為難你了?
"蘇念低頭攪動杯中的方糖,將母親的日記本、上鎖的抽屜,
以及蘇振廷愈發(fā)詭異的控制欲和盤托出。"他書房的監(jiān)控線路,我可以找人切斷。
"沈灼握住她發(fā)涼的手,"但最關鍵的是那份文件——只要拿到蘇振廷非法監(jiān)視他人的證據(jù),
就能讓他失去掌控你的籌碼。"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枚微型攝像頭,"找機會裝在書房,
剩下的交給我。"三天后的午后,蘇念趁著家教秘書午睡,悄悄潛入書房。
紅木抽屜的鎖芯在潤滑油的作用下無聲開啟,她屏住呼吸翻找文件,
突然聽到走廊傳來腳步聲?;艁y中將U盤插進電腦拷貝資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