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三年，我在同學聚會上遇見了前男友陳凱。他摟著新女友，鼻孔朝天，
看我的眼神像在看路邊的石子?！傲滞瘢犝f你還單著？女孩子啊，別太拼，
找個好歸宿最重要。”我笑了笑，沒說話。他不知道，我剛拿下一個千萬級的設計大單，
而他口中“好歸宿”的標準，大概是他現(xiàn)在那個需要靠他撐場面的小女友吧。這場重逢，
不過是我精彩人生里，一個附贈的、有點搞笑的小插曲。至于打臉？那是必須的，
而且要打得又響又爽。1手機震動，班級群里@全體成員的消息跳了出來?！爸芰砥唿c，
維也納酒店宴會廳，畢業(yè)五周年同學聚會，望各位兄弟姐妹賞光！
——班長王胖子”我看著維也納酒店這五個字，挑了挑眉。王胖子當年是我們班的開心果，
如今看來混得不錯，選的地兒挺像樣。周六晚上，我穿著一身剪裁利落的米白色西裝套裙，
踩著高跟鞋，準時出現(xiàn)在宴會廳。里面已經(jīng)熱鬧非凡，不少人我都快認不出了，
臉上多了歲月的痕跡，也多了幾分社會人的圓滑。“林婉？真的是你！”一個聲音響起，
我轉頭，是當年坐在我后排的女生?！袄蠲龋镁貌灰??！蔽倚χ退龘肀АＵ闹?，
門口傳來一陣不大不小的騷動。我下意識看過去，腳步頓了頓。陳凱來了。三年不見，
他穿著一身看起來就很貴的西裝，頭發(fā)梳得油光锃亮，
手里還牽著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輕女孩。他昂首挺胸，像只開屏的孔雀，
引來了不少目光。我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兩秒，便收了回來，繼續(xù)和李萌說話。過去的事，
早就翻篇了，他現(xiàn)在什么樣，與我何干?？捎行┤?，就是喜歡往別人眼前湊?！皢眩?/p>
這不是林婉嗎？”陳凱的聲音帶著一絲故作驚訝，在我身后響起。我轉過身，
臉上掛著公式化的微笑：“陳凱，好久不見?！彼舷麓蛄苛宋乙环?/p>
眼神里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和一絲……輕蔑？“嗯，好久不見。怎么你還是老樣子，
就是……怎么感覺沒什么變化呢？”這話聽著就像在說“你還是這么普通”。我還沒開口，
他身邊的女孩就嬌滴滴地挽緊了他的胳膊，仰著小臉看他：“凱哥，這是誰呀？”“哦，
我前女友，林婉。”陳凱語氣輕松，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他看向我，
語氣帶著點炫耀的意味，“這是我女朋友，小雅，剛畢業(yè)沒多久，還挺單純的。
”小雅沖我禮貌性地笑了笑，但那笑容里也帶著點莫名的優(yōu)越感。我扯了扯嘴角，沒接話。
這時候，王胖子端著酒杯走了過來：“哎呀，陳凱來了！快坐快坐！林婉也在呢，好，好！
”陳凱順勢坐下，就坐在我對面的位置。他剛坐下，就開始高談闊論起來，
無非是他現(xiàn)在開了家公司，賺了點小錢，接了幾個大項目，
語氣間充滿了“老子天下第一”的味道。小雅在一旁不停地附和：“凱哥你好厲害哦！
”“凱哥你真有本事！”我默默地喝著果汁，聽著他吹牛皮，心里忍不住想笑。
當年分手的時候，他還只是個到處找工作碰壁的窮小子，跟我抱怨社會不公，抱怨懷才不遇。
現(xiàn)在不過是稍微有點起色，就尾巴翹到天上去了。“說起來，林婉，”陳凱似乎終于吹夠了，
又把話題引到我身上，“你現(xiàn)在在哪高就??？”“自己開了個小工作室?！蔽逸p描淡寫地說。
“哦？工作室？做什么的？設計？”陳凱語氣里帶著懷疑，“現(xiàn)在設計這行不好做吧？
聽說好多都倒閉了。你……還好吧？”他那語氣，活像在關心我有沒有飯吃?！斑€行，
餓不死。”我笑了笑?！澳蔷秃茫蔷秃?。”陳凱點點頭，仿佛放下了一樁心事，
“女孩子啊，別太拼，找個好男人才是最重要。你看小雅，就很懂事，
從來不跟我提什么亂七八糟的要求?！毙⊙帕⒖虌尚叩乜吭谒缟稀?/p>
我看著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突然覺得有點沒意思。跟這種人置氣，簡直浪費我的時間。
“嗯，你說得對?！蔽夷闷鸢?，“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事，先失陪了?！薄鞍?，林婉，
不多坐會兒？”王胖子挽留道?！安涣耍麓伟?。”我對王胖子笑了笑，
然后沒再看陳凱一眼，轉身離開了宴會廳。走出酒店大門，晚風吹在臉上，很舒服。
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助理發(fā)來的消息：“林總，‘云頂莊園’的設計方案甲方很滿意，
定金已經(jīng)到賬，一千萬整。”我勾了勾嘴角。好歸宿？抱歉，我的歸宿，
是本宮自己打下的江山。至于陳凱？呵，不過是我成功路上，
一個早已被我甩在身后的、無關緊要的路人甲罷了。
2我的工作室位于市中心頂級寫字樓頂層的一整層，面積一千多平，裝修簡約大氣，
落地窗可以俯瞰整個城市的夜景。助理小張迎了上來：“林總，您回來啦？
云頂莊園的后續(xù)對接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明天上午十點，甲方那邊的負責人過來談細節(jié)。
”“嗯，”我點點頭，脫下外套遞給她，“對了，剛才同學聚會碰到陳凱了?！薄瓣悇P？
”小張愣了一下，才想起這個名字，“就是那個……之前嫌您沒前途跟您分手的前男友？
”“是他?！蔽易叩铰涞卮扒埃粗饷娴能囁R龍，“他現(xiàn)在好像混得還不錯，
開了家公司，還帶了個小女友，剛才在聚會上還跟我炫耀來著。
”小張忍不住笑了：“他還好意思??？林總您現(xiàn)在什么樣，他什么樣，
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他知道您現(xiàn)在是咱們業(yè)界有名的‘鬼手林’嗎？
知道您一個設計費夠他奮斗好幾年嗎？”“他？估計還以為我在哪個小公司打工，
或者自己這個小工作室快倒閉了呢。”我轉過身，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行了，不說他了，
干活吧?！钡诙焐衔?，甲方負責人準時到了。這是個中年男人，穿著得體，談吐不凡，
對我的設計方案贊不絕口。“林設計師，您的設計理念太超前了，完全符合我們老總的想法。
”他笑著說：“后面的細節(jié)，就拜托您了。”“放心，一定讓你們滿意?！蔽易孕诺卣f。
送走甲方，小張拿著一份快遞走了進來：“林總，您的快遞，看寄件人地址，
好像是……陳凱他們公司的？”我皺了皺眉：“他給我寄東西？”拆開快遞，
里面是一份邀請函，還有一張名片。邀請函是某個家居展的，
主辦單位赫然寫著“凱達家居有限公司”，也就是陳凱開的那家公司。
名片上印著陳凱的名字，職位是“總經(jīng)理”?！昂?，”我看著邀請函，忍不住笑了，
“他這是……想讓我去給他捧場？”小張也湊過來看：“林總，這家居展好像還挺有名的，
他一個剛起步的小公司，怎么拿到主辦權的？”“誰知道呢，也許是走了什么捷徑。
”我把邀請函扔在桌上，“別管他，咱們忙自己的。”然而，事情并沒有這么簡單。下午，
我的私人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我本想掛掉，但鬼使神差地接了?！拔?？”“林婉？
是我，陳凱阿?！彪娫捘穷^傳來陳凱略帶得意的聲音，“收到我給你寄的邀請函了吧？
”“收到了。”我語氣平淡?！霸趺礃?？有沒有興趣來看看？
”“我們公司第一次主辦這種大型家居展，場面弄得挺大的，你來了也能長長見識。
”他的語氣里充滿了“快來夸我”的期待。“沒興趣。”我直接拒絕，“我很忙?！薄鞍ィ?/p>
別這么說嘛，”陳凱似乎沒想到我會拒絕得這么干脆，語氣有點尷尬：“大家都是老同學，
我這也是想讓你看看我的成就?！薄霸僬f了，你不是搞設計的嗎？來看看我們的產(chǎn)品，
說不定能給你點靈感呢？”他這話，聽著好像是在抬舉我，實則還是在貶低我的設計水平，
暗示我需要從他那里獲取靈感?！安槐亓?，”我耐著性子說，“我的靈感，
來源于生活和專業(yè)積累，不來源于……嗯，不太專業(yè)的家居展。”“你這話什么意思？
”陳凱的語氣有點不悅了：“林婉，我好心邀請你，你別給臉不要臉?。?/p>
”“你以為你現(xiàn)在多厲害？不就是個搞設計的嗎？有什么了不起的？”呵，果然，
骨子里的自卑和狹隘藏不住?！瓣悇P，”我語氣立刻冷了下來：“第一，我有沒有了不起，
輪不到你來評價。第二，我很忙，沒時間跟你閑聊。第三，以后沒事別給我打電話?！闭f完，
我直接掛了電話，然后把這個號碼拉黑。小張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林總，
您這……也太帥了吧！”我笑了笑：“跟這種人廢話，浪費口舌?！敝皇俏覜]想到，
陳凱這個人，遠比我想象的還要不要臉。3拉黑陳凱的電話后，我以為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
沒想到，三天后，他居然找到了我的工作室。那天我正在開會，小張匆匆跑進來，
一臉為難：“林總，外面……外面有個叫陳凱的人，說一定要見您，趕都趕不走，
還說……還說您要是不見他，他就一直賴在這兒。
”我眉頭一皺：“他怎么知道我工作室地址的？”小張無辜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我嘆了口氣，還真是陰魂不散。“讓他進來吧。”幾分鐘后，陳凱走進了我的辦公室。
他一進來，就被辦公室的裝修和規(guī)模驚到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四處張望?！傲帧滞瘢?/p>
這……這是你的工作室？”他結結巴巴地問。“不然呢？”我坐在辦公桌后，看著他，
“陳總經(jīng)理大駕光臨，有何貴干？”被我這么一叫，陳凱臉上有點掛不住了。
但想到自己的目的，還是硬著頭皮說：“林婉，我這次來，是想跟你談個合作?！薄昂献?？
”我挑了挑眉，“我們之間，有什么可合作的？”“是這樣的，”陳凱搓了搓手，
臉上堆起笑容，“我們公司那個家居展，不是快開幕了嗎？
”“但是吧……但是我們主展廳的設計出了點問題，負責的設計師突然撂挑子了，
現(xiàn)在時間緊迫，我想來想去，覺得你……雖然經(jīng)驗可能差點，但勝在便宜，
而且……”他還沒說完，我就打斷了他：“等等，你說什么？覺得我經(jīng)驗差點，但勝在便宜？
”陳凱被我看得有點心虛，但還是強撐著說：“是啊，林婉，大家都是老同學，
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了?！薄澳憧?，你現(xiàn)在接活也不容易吧？”“我這給你一個機會，
主展廳的設計，你要是接了，設計費……我給你一萬塊，怎么樣？夠意思吧？”一萬塊？
我差點沒笑出聲。我現(xiàn)在的設計費，起步就是六位數(shù)，他居然想用一萬塊打發(fā)我？
還一副施舍我的樣子？“陳總，”我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說，
“你知道我現(xiàn)在接一個設計項目，最低收費是多少嗎？”陳凱愣了一下：“多少？兩萬？
三萬？林婉，你可別獅子大開口啊，我這也是看在過去的情分上……”“一百萬。
”我淡淡地說出了這個數(shù)字。“噗——”陳凱差點沒噎著。“一百萬？林婉！你沒搞錯吧？
你一個小工作室的設計師，設計費要一百萬？你怎么不去搶??！”“搶？”我笑了，
“我搶什么？我的設計值這個價。而且，我現(xiàn)在手里的項目排到了明年，根本不缺活。
你那個什么家居展的設計，抱歉，我沒興趣?！薄澳?！”陳凱氣得臉都紅了，“林婉，
你別太狂妄了！不就是個破設計嗎？誰稀罕你做？我告訴你，離開我，你能有什么出息？
現(xiàn)在不過是運氣好接了幾個小活，就以為自己了不起了？”“是不是運氣好，是不是小活，
我心里有數(shù)?！蔽艺酒鹕?，“陳總，我還有事，你請回吧。以后，別再來打擾我工作。
”“你……”陳凱還想說什么，但看著我冰冷的眼神，又把話咽了回去。
他憤憤地瞪了我一眼，轉身就走。走到門口，他又停下，回頭說了一句：“林婉，你別得意，
遲早有你后悔的！”我沒理他。后悔？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情，
就是當初怎么會看上他這么個玩意兒。不過，我沒想到，陳凱的“后悔”，來得那么快，
而且是以一種極其難看的方式。4陳凱走后沒幾天，家居展如期開幕。
我本以為這件事就這么結束了，沒想到，王胖子給我打來了電話。“林婉啊，
你……你跟陳凱是不是鬧別扭了？”王胖子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猶豫。“沒有啊，怎么了？
”我奇怪地問?！鞍パ剑沁@樣的，”王胖子嘆了口氣。“陳凱那小子，
這次家居展搞得一團糟！主展廳的設計簡直慘不忍睹，被業(yè)內人士罵慘了，
還有好多客戶看了都直搖頭，說他那設計土得掉渣，一點美感都沒有。
”“現(xiàn)在他公司的名聲都快臭了，訂單也沒簽下幾個，
他……他現(xiàn)在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我哦了一聲，沒什么反應：“是嗎？
那可真夠倒霉的?！薄翱刹皇锹铮 蓖跖肿诱f，“關鍵是，他現(xiàn)在好像有點想不開，
覺得是你故意不幫他，才讓他這么慘的?！薄八麆偛胚€跟我念叨，
說早知道就該聽你的，不該小看你什么的……”我忍不住笑了：“胖子，他那是活該。
當初他怎么跟我說的？覺得我經(jīng)驗差，勝在便宜，想用一萬塊打發(fā)我?，F(xiàn)在知道錯了？晚了。
”“哎，林婉，你看在老同學的份上，就別跟他計較了嘛，”王胖子開始打圓場，
“他那個人，你也知道，死要面子，現(xiàn)在估計是真的沒辦法了。你就……就當幫我個忙，
給他指點指點？”“指點指點？”我挑了挑眉，“怎么指點？我可沒時間免費給他當顧問。
”“這個……錢的事好說，錢的事好說！”王胖子趕緊說，“我?guī)湍愀劊?/p>
肯定不會讓你吃虧的！你就當……就當積德行善了？”我沉默了一下。說實話，
我對陳凱那點破事一點興趣都沒有，但王胖子是我為數(shù)不多還保持聯(lián)系的老同學，
他都這么說了，我要是再拒絕，好像有點不近人情。“這樣吧，”我想了想說，
“讓他自己來找我，態(tài)度誠懇點，設計費按我的標準來。他要是同意，我可以考慮幫他看看。
他要是不同意，就算了?！薄靶行行?！”王胖子連忙答應，“我馬上跟他說！
保證讓他態(tài)度誠懇！”掛了電話，小張湊過來：“林總，您真打算幫他?。俊薄皫退?？
”我笑了，“我是幫胖子的忙。再說了，看看他吃癟的樣子，也挺有意思的?！惫?，
下午的時候，陳凱就來了。這一次，他的態(tài)度跟上次簡直判若兩人。
臉上沒有了之前的傲慢和不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討好和……諂媚？“林……林設計師，
”他搓著手，笑得比哭還難看，“我……我之前是我不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跟您道歉！
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一般見識了！”我沒說話，只是看著他。他被我看得有點緊張，
趕緊繼續(xù)說：“那個……家居展的事，確實是我考慮不周，現(xiàn)在出了大問題。我知道錯了，
我真的知道錯了！您看，您能不能……能不能幫我一把？設計費……設計費您說多少就多少，
我絕無二話！”“哦？我說多少就多少？”我故意逗他。“是是是！”陳凱連忙點頭，
“您是大設計師，您的時間和才華都是寶貴的，一百萬……不，一百五十萬！您看夠不夠？
”他咬著牙說出了這個數(shù)字，臉色都有點發(fā)白?？磥?，這個數(shù)字對他來說，
已經(jīng)是很大的負擔了。我心里冷笑一聲。當初一萬塊嫌我貴，現(xiàn)在一百五十萬求著我做。
人啊，總是要到撞了南墻才知道回頭?！靶邪?，”我點點頭，“看在胖子的面子上，
這個忙我?guī)土??！薄安贿^，丑話說在前頭，我的設計方案，必須完全按照我的要求來執(zhí)行，
不能有任何改動。還有，尾款必須在項目結束后三天內付清?！薄靶行行校《悸犇?！
”陳凱連忙答應，生怕我反悔。“那好，”我拿起筆，“先簽合同吧。
”看著陳凱在合同上簽下自己的名字，我心里那叫一個爽。讓你當初看不起我？
現(xiàn)在還不是得低聲下氣地求我？5簽完合同，陳凱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
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輕松的笑容。“林設計師，那……那咱們什么時候開始？”他搓著手問。
“現(xiàn)在就可以?！蔽艺酒鹕恚皫胰タ纯茨銈兊闹髡箯d?！标悇P連忙點頭：“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