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午夜詭音電梯詭咒深夜加班時,
公司廣播突然自動播放一段怪談錄音: “聽到這個故事的人,
一小時后會被電梯里的紅衣女人殺死?!变浺裘枋鏊劳鰣鼍昂?,鐘表顯示11:55。
我瘋狂砸電梯按鈕,卻發(fā)現(xiàn)所有樓層鍵都亮起紅光。電梯反常地向頂樓升去,燈光熄滅前,
我聽見身后傳來裙擺摩擦聲。午夜時分,整棟寫字樓如同被抽干了血液,
只剩下陳默所在的那一格窗戶還亮著慘白的光。空氣凝滯得如同膠質(zhì),
鍵盤敲擊聲顯得格外刺耳,一下下鑿在死寂里。他摘下眼鏡,用力揉了揉發(fā)酸的眼窩,
視線模糊地掃過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碼行,像一堆糾纏不清、令人絕望的蟲豸。
疲憊像冰冷的潮水,一波波沖刷著他搖搖欲墜的意識堤岸。就在這時,
一陣極其細微、仿佛來自地底深處的電流雜音,毫無征兆地刺破了這片寂靜。
那聲音起初細若游絲,如同垂死蚊蚋的振翅,隨即猛地膨脹、扭曲,
帶著一種令人牙酸的、老式收音機調(diào)頻失敗的沙沙聲,粗暴地灌滿了整個空間。
陳默猛地一顫,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他驚恐地抬頭,
目光掃過天花板的嵌入式音響——那東西平時只在消防演習時才會發(fā)出聲響,此刻,
黑漆漆的網(wǎng)罩后面,卻閃爍著一點極其微弱、如同垂死螢火般的紅光。
聲音就是從那里面?zhèn)鞒鰜淼?,不是廣播通知那種刻板的電子音,
而是一種……一種陳腐、干澀、仿佛喉嚨里塞滿了沙礫的男人的聲音。
每一個字都帶著奇怪的摩擦感,刮擦著聽者的神經(jīng)末梢。
“滋…滋滋…下面這個故事…你只能聽一次…”那聲音頓了頓,仿佛在積蓄某種惡毒的力量。
陳默全身的汗毛瞬間倒豎,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直沖頭頂,心臟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他想拔腿就跑,雙腳卻像被釘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動彈不得。
“…聽到它的人…滋…滋滋…一小時后…會死在電梯里…” 聲音斷斷續(xù)續(xù),
帶著詭異的電流干擾,每一個停頓都像冰冷的針扎進皮膚。
“…被…被電梯里的紅衣女人…殺死…”陳默的呼吸驟然停滯,冰冷的恐懼瞬間攫住了他。
2 死亡倒計時他猛地抬頭,目光死死盯在辦公桌角落那個廉價的電子鐘上。
泛著幽幽綠光的液晶數(shù)字,
冷酷地跳動著:11:54距離錄音里宣判的死亡時間——凌晨0:55,
只剩下最后、絕望的一小時零一分鐘。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沙啞聲音還在繼續(xù),
像一條冰冷的毒蛇,纏繞著他的聽覺神經(jīng),
聽到…她的裙擺…摩擦的聲音…很輕…就在你身后…很近…”“…接著…就是墜落…轟——!
??!”錄音以一個尖銳、模擬重物撞擊的刺耳噪音作為結(jié)束,隨后徹底陷入死寂,
只剩下電流切斷后微弱的“嗡”聲余韻在空曠的辦公室里回蕩。死寂。絕對的死寂。
陳默僵在原地,冷汗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浸透了他單薄的襯衫,冰冷地貼在皮膚上。
錄音里描述的每一個細節(jié)都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病態(tài)的真實感,像浸透了冰水的抹布,
一遍遍擦拭著他搖搖欲墜的理智。他猛地推開椅子,椅子腿在地板上刮擦出刺耳的尖叫,
在這片死寂中顯得格外驚心?!凹俚摹隙ㄊ羌俚?!”他對著空蕩蕩的辦公室嘶吼,
聲音干澀發(fā)顫,更像是給自己壯膽的咒語,“惡作劇!對,一定是哪個混蛋的惡作??!
”他試圖用“惡作劇”這個詞筑起一道脆弱的心理防線,
但心底深處那個冰冷的聲音在無情地嘲笑:誰能在半夜黑進公司的廣播系統(tǒng),
精準地只播放給他一個人聽?他跌跌撞撞地撲向電梯間,仿佛那里是唯一通向生路的閘口。
金屬門冰冷地反射著走廊頂燈慘白的光。他顫抖的手指,帶著近乎自殘的力道,
瘋狂地砸向那排代表著“生”的樓層按鈕——1樓,B1,B2……沒有反應(yīng)。一次,兩次,
三次…每一次撞擊都伴隨著他越來越粗重的喘息和絕望的低吼。
直到他幾乎要砸碎自己的指骨,那排按鈕才像被詛咒的惡魔之眼,一個接一個,
幽幽地亮起了不祥的、粘稠如凝固血液般的紅光!所有按鈕!全部亮起!
紅光映在他瞬間失血的臉龐上,如同地獄的烙印。一股無法形容的寒意,
順著脊椎一路凍結(jié)到大腦,連思維都幾乎被凍僵。他猛地回頭,
死死盯住電梯門上方顯示樓層的小小液晶屏。3 電梯驚魂那冰冷無情的數(shù)字,
正以一種絕對不符合物理規(guī)律、也絕對不符合他意愿的方式,緩緩跳動:3…4…5…電梯,
正自顧自地、堅定地向頂樓升去!像一個沉默的、執(zhí)行最終判決的劊子手!“不!停下!
放我出去!”陳默徹底崩潰了。他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困獸,
用肩膀、用拳頭、用整個身體瘋狂地撞擊著冰冷光滑的電梯門。
沉悶的撞擊聲在狹窄的轎廂里回蕩,每一次撞擊都帶來骨頭生疼的反作用力,
但這徒勞的掙扎只換來金屬門紋絲不動的沉默回應(yīng)。絕望像濃稠的瀝青,灌滿了他的胸腔,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銹般的腥甜。
:7…8…9…他猛地想起錄音里的描述——“去到最高的地方…那里…只有黑暗…”頂樓!
那個空置了不知多久、據(jù)說死過人的頂樓!那個傳言中一到深夜就傳出奇怪哭聲的頂樓!
它正在上方等著他!“開門!開門??!”他嘶吼著,指甲在光滑的門板上徒勞地抓撓,
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吱吱”聲,卻連一道淺淺的劃痕都無法留下。
他發(fā)瘋般地去摳那狹窄得幾乎不存在的門縫,指尖傳來冰冷的觸感和劇痛。
他徒勞地拍打著緊急呼叫按鈕,那小小的塑料片冰冷而沉默,像一塊毫無生命的頑石。
“有人嗎?!救命?。 彼帽M全身力氣嘶喊,聲音在密閉的金屬空間里回蕩、扭曲,
最終被冰冷的四壁無情地吸收、吞噬,沒有一絲回應(yīng)。
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這部上升的金屬棺材,和他這個即將被獻祭的祭品。
電梯繼續(xù)平穩(wěn)地上升。11…12…數(shù)字無聲地跳躍,
每一個數(shù)字都像一記重錘砸在他的心上。他背靠著冰冷的廂壁,
身體因為極度的恐懼而無法抑制地劇烈顫抖,牙齒咯咯作響。
汗水沿著他的額角、鬢角不斷滑落,滴在襯衫上,暈開深色的印記。
他死死盯著那排散發(fā)著不祥紅光的按鈕,又猛地抬頭看向不斷攀升的樓層數(shù)字,
巨大的恐懼幾乎要將他的眼球撐裂。時間從未如此具象,每一秒都像一把鈍刀,
在他緊繃的神經(jīng)上來回切割。他忽然想到手機!對!手機!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用哆嗦得幾乎不聽使喚的手,慌亂地從褲兜里掏出手機。冰冷的機身觸碰到汗?jié)竦氖中摹?/p>
他猛地按下側(cè)鍵,屏幕卻一片死寂的漆黑。沒電了?不可能!他明明記得下午剛充過!
他不甘心地再次用力按住開機鍵,幾秒,十幾秒…屏幕依舊固執(zhí)地保持著令人絕望的黑暗。
一股冰冷的絕望徹底攫住了他。唯一的通訊工具,在這最需要它的時候,
變成了一塊毫無用處的冰冷磚頭。他狠狠地將手機砸向電梯壁,發(fā)出“砰”的一聲悶響,
手機彈落在地,屏幕依舊漆黑。15…16…數(shù)字還在跳動。頂樓是22層。終點越來越近。
空氣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鉛塊,每一次呼吸都變得異常艱難。他大口喘息,胸口劇烈起伏,
卻感覺吸入的氧氣越來越少,一種溺水般的窒息感扼住了他的喉嚨??謶植辉偈菃渭兊那榫w,
它已經(jīng)實體化,變成冰冷粘稠的液體,塞滿了他的鼻腔和口腔,堵住了氣管。
他徒勞地張大嘴,發(fā)出破風箱般的“嗬嗬”聲,眼前開始陣陣發(fā)黑。
4 血滴降臨就在這時——“滴答。”一聲極其輕微、卻清晰無比的滴水聲,
毫無預(yù)兆地在他頭頂響起。陳默的心臟猛地一抽,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他僵硬地、極其緩慢地抬起頭。轎廂頂部的中央空調(diào)出風口邊緣,一滴暗紅色的液體,
正緩緩地、極其緩慢地凝聚成形。它飽滿、粘稠,表面反射著電梯頂燈冰冷的光暈,
呈現(xiàn)出一種令人作嘔的、介于鐵銹和凝固血液之間的暗紅色?!暗未?。
”那滴液體終于掙脫了束縛,落了下來,在光滑的金屬地板上摔碎,
綻開一小朵刺目的、猩紅的花。接著,是第二滴。第三滴。
“滴答…滴答…滴答…”水滴聲越來越密,越來越清晰,
在死寂的轎廂里敲打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節(jié)奏。
一股難以形容的氣味彌漫開來——濃烈、刺鼻的鐵銹味,
混合著一種更深的、難以言喻的腥甜氣息,如同屠宰場深處未經(jīng)沖洗的角落,
又像埋藏了太久的腐爛物被翻出。這氣味霸道地鉆入鼻腔,直沖大腦,
帶來強烈的眩暈和嘔吐感。陳默的胃里一陣翻江倒海,他死死捂住嘴,
強迫自己把涌上喉嚨的酸水咽下去。他驚恐地瞪大眼睛,
看著地板上那幾灘迅速擴大、連成一片的暗紅色污跡。那紅色如此粘稠,如此不祥。
他下意識地抬起腳,想躲開那蔓延的污跡,卻發(fā)現(xiàn)雙腳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20…21…數(shù)字的跳動如同喪鐘。頂樓,22層,就在下一瞬。
“?!币宦暻宕?、毫無感情的提示音響起。電梯停止了上升。輕微的失重感傳來。
液晶屏上,猩紅的數(shù)字22,如同凝固的血痂,冰冷地定格在那里。到了。死亡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