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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活埋見鬼 墨舞云飛揚(yáng) 13992 字 2025-06-15 16:3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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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睜開眼。眼前一片漆黑。有幾道縫隙透著微弱的光線。

但很快就感覺暈乎乎的…“好悶呀,這是哪里?”我吃力地用手摸了摸四周…“都是木板,

我去…不會碰到人販子了吧…”“不對呀!我不是在宿舍看鬼片…然后睡著了?

”“不可能…這一定是在做夢!”于是我抬起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艸,

疼…這不是在夢里…”“難道真被人販子綁了…”“不對,不對,真是人販子,

也不至于用個木箱關(guān)我吧,把我綁了迷暈堵住嘴不就行了呀…”帶著疑問,

我手腳并用觸碰四周。這次我對這個木箱的大小有了更清晰的感受。

一種我最不愿接受的恐懼感…此時如噴泉般沖上心頭…“棺材!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我應(yīng)該是在宿舍看電影睡著的才對…”“難不成我猝死了?”“不對!

”我心頭一凜?!耙钦驸懒?,我怎么可能還有知覺?而且身體雖然虛弱,

卻沒有死后的僵硬冰冷…這感覺…就像睡了個大覺剛醒…”我馬上坐起身子。

砰的一聲碰頭了?!疤邸斓啊笨臻g太小了…我只好卷起身靠近那幾道縫隙。

想看清楚外面的情況。可惜縫隙太小了。什么也看不到…又一陣眩暈感襲來。

我大口的對著縫隙呼吸…片刻后…“救命!里面有人!救命?。 边B喊了幾聲后。

我迅速側(cè)頭貼著木板。什么也聽不到…我又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臉。試圖讓頭腦清醒一些。

可那眩暈感就像附骨之疽。怎么都甩不掉。棺材里的空氣越來越稀薄。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木板陳舊的霉味?;旌现疑砩虾?jié)竦奈兜?。讓人作嘔?!袄潇o,

一定要冷靜?!蔽覐?qiáng)迫自己停止胡思亂想。開始再次用手摸索棺材的邊緣。

指尖觸到粗糙的木紋。莫名地。

腦海里閃過一個模糊的畫面:父親粗糙的大手摩挲著一塊剛刨好的木板…這個念頭一閃而過。

快得抓不住。指甲在木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響。突然。我摸到一個凸起的木塊。

像是棺材的接縫處。我心中一喜。說不定這就是打開棺材的突破口!

我用盡全力去推那塊凸起??晒撞募y絲不動。汗水順著額頭滴下來。流進(jìn)眼睛里。蟄得生疼。

“該死的,怎么這么緊!”我咒罵著。一邊繼續(xù)發(fā)力。一邊在心里盤算。不行。

這棺木訂得太緊了??諝庠絹碓綔啙?。

根本使不上勁…難道我要死在這了嗎…就在我?guī)缀跻^望的時候。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我瞬間屏住了呼吸。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

感覺都快沖到嗓子眼了。那聲音越來越近。似乎有人在棺材上方走動?!坝腥藛幔?!

”我聲嘶力竭地大喊?!拔以谶@里!救命啊!”喊完之后。我緊張地貼著木板。

豎起耳朵仔細(xì)聽著外面的動靜。過了好一會兒。外面終于傳來了回應(yīng):“誰在下面?

”那聲音聽起來蒼老又沙啞。嚇得我渾身一哆嗦。“我…我是被關(guān)在這里的!求求您,

救救我!”我連忙喊道。聲音因?yàn)榧雍涂謶侄澏丁!澳阍趺磿诠撞睦铮?/p>

”外面的聲音帶著疑惑?!拔乙膊恢腊?!我本來在宿舍睡覺,醒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在這里了!

”我一邊解釋。一邊繼續(xù)說道?!按鬆?,您行行好,快把我弄出去吧,我快喘不過氣了!

”外面沉默了一會兒。正當(dāng)我以為對方要放棄救我的時候。終于聽到了撬動棺材蓋的聲音。

隨著“吱呀”一聲。一絲光線透了進(jìn)來。那光芒雖然微弱。在那絕望的黑暗中。

卻如同唯一的希望般耀眼。我瞇著眼睛適應(yīng)了一下光線。然后奮力推開棺材蓋。

刺眼的自然光讓我下意識地用手擋住眼睛。等我慢慢放下手。看清眼前的景象時。卻愣住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破敗的荒地。四周雜草叢生。遠(yuǎn)處山巒起伏的輪廓在薄霧中若隱若現(xiàn)。

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擊中了我。心跳驟然加速。我的目光急切地掃視。

最終死死釘在左前方——那里矗立著一塊形狀極其怪異的巨石。像一只蹲伏的巨獸。

一道深可見底的縱向裂痕貫穿石身。這獨(dú)特的石頭!

我童年時和小伙伴們在這片后山墳地玩鬧。總被長輩嚴(yán)厲警告不許靠近那塊“鬼裂石”。

說它邪性得很!“老家…后山的墳地?!”這個認(rèn)知像冰水澆頭。讓我渾身發(fā)冷。牙齒打顫。

“我…我明明在幾百公里外的城里宿舍!怎么可能?!”在我面前。

站著一個穿著灰布長袍的老頭。拿著一盞燈籠。頭發(fā)和胡須都花白了。臉上布滿了皺紋。

眼神渾濁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深邃。他慢悠悠地說:“我是誰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怎么會在這棺材里。這棺材二十多年前就埋在這里了,一直都沒動過。

”我聽了這話。只覺得背后一陣發(fā)涼。二十多年前的棺材?那我怎么會在里面?

難道真的是遇到了什么超自然的事情?而且。我怎么會被送到老家的墳地?

父親…他消失前最后出現(xiàn)的地方。好像就是老家…我強(qiáng)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

把自己從宿舍睡著后醒來就身處棺材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老頭聽完。

皺著眉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后說:“怪事,真是怪事。不過既然你出來了,就趕緊走吧。

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晚上會有不干凈的東西。”我剛想追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頭卻突然站起身。拄著拐杖慢悠悠地往遠(yuǎn)處走去。我看著他的背影。心里滿是疑惑和不安。

但此時我只想趕緊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于是也顧不上多想。朝著下山的方向拔腿就跑。

可跑著跑著。天空突然暗了下來。原本還有些天光。轉(zhuǎn)眼間烏云密布??耧L(fēng)大作。

豆大的雨點(diǎn)噼里啪啦地砸在我的身上。瞬間將我淋透。更可怕的是。隨著天色變暗。

四周開始彌漫起一層白色的霧氣。能見度急劇下降。我慌了神。

在濃霧中深一腳淺一腳地奔跑。雨水和汗水模糊了視線。無論怎么跑。

周圍都是茫茫白霧和相似的樹木。仿佛陷入了一個無盡的迷宮。

恐懼像冰冷的藤蔓纏繞住心臟。不知道跑了多久。筋疲力盡之際。

前方霧氣中突然透出一絲微弱昏黃的光亮。那光亮如同溺水者看到的浮木。

我拼盡最后力氣朝著光亮的方向沖去。終于看清那是一座破舊的小木屋。窗戶里透出的燈光。

在這陰森的環(huán)境中顯得既溫暖又詭異。我顧不上多想。沖到木屋前。

用力拍打著門板:“有人嗎?救命!開開門!”門吱呀一聲開了。

一個穿著碎花圍裙的中年婦女出現(xiàn)在門口。她臉上帶著一種近乎刻板的溫和笑容:“小伙子,

快進(jìn)來避避雨吧?!蔽襾聿患八伎妓秊槭裁磿谶@種荒郊野嶺的地方。趕緊沖進(jìn)屋里。

屋內(nèi)的陳設(shè)十分簡陋。一張木桌。幾把椅子。墻角還有一個燒著柴火的灶臺?;鸸馓鴦又?/p>

讓屋里有些暖意。但我緊繃的神經(jīng)并未完全放松。“謝謝您,阿姨?!蔽腋屑さ卣f道。

聲音還在發(fā)顫?!拔以谏嚼锩月妨?,幸好看到您這兒的燈光?!敝心陭D女給我倒了一杯熱水。

笑著說:“沒事兒,這山里天氣變得快。你先坐會兒,等雨小點(diǎn)再走吧?!彼男θ莺軠睾?。

但眼神深處似乎藏著什么。我端起熱水喝了一口。溫暖從喉嚨蔓延下去。稍微驅(qū)散了些寒意。

近一個月。我頻繁做著同一個噩夢。夢里總出現(xiàn)破敗的木屋。還有張老栓布滿皺紋的臉。

他在濃霧中朝我招手。嘴里念叨著“回來,該回來了” 。

手機(jī)也常收到未知號碼發(fā)來的照片。照片模糊不清。隱約能看到“平安村”的木牌。

和一口半埋在土里的棺材。可就在這時。我注意到墻上掛著的一張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穿著壽衣的老人。面容慈祥——正是之前在墳地救我的那個老頭!

我手中的杯子猛地一抖。熱水灑了出來。強(qiáng)裝鎮(zhèn)定地問道:“阿姨,墻上照片里的老人是?

”屋里的油燈火焰毫無征兆地劇烈跳動了一下。光線忽明忽暗。

中年婦女臉上的笑容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眼神變得空洞而陰森。直勾勾地盯著照片。

聲音像是從地底冒出來的:“那是我爹…他已經(jīng)去世…很多年了…”我的心猛地沉入冰窟。

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間席卷全身。

“我去…不會這么邪乎吧…”還沒等我從這巨大的驚駭中緩過神來。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沉重的敲門聲。那聲音在死寂的屋子里如同催命鼓點(diǎn)般炸響!

敲門聲如擂鼓般震得我耳膜生疼。中年婦女卻像沒聽見似的。依舊直勾勾盯著墻上的照片。

她脖頸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咔嗒”聲。極其緩慢地轉(zhuǎn)過頭來。

那雙空洞的眼睛里仿佛盛滿了寒潭死水。讓我渾身血液瞬間凍結(jié)?!斑@么晚了…會是誰呢?

”她的聲音像是生銹的齒輪在轉(zhuǎn)動。帶著一股潮濕的泥土和腐敗氣息。我死死攥著杯沿。

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杯子里的水早已冰涼。泛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鐵銹腥味。

門“吱呀——”一聲被大力推開。冷風(fēng)卷著濃重的泥腥味和雨水的濕冷灌進(jìn)來。

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立在門口。雨水順著他破爛不堪的迷彩服往下淌。

褲腿上沾滿了半濕的泥漿。頭頂還沾著幾片枯黃的樹葉。他咧開嘴一笑。

露出半顆殘缺發(fā)黃的門牙:“媽,我回來了。”中年婦女瞬間換了副慈眉善目的模樣。

快步迎上去接過男人濕漉漉的外套:“阿強(qiáng),怎么淋成這樣?快擦擦?!彼D(zhuǎn)身時。

動作帶起圍裙一角。我清晰地瞥見那深藍(lán)色碎花圍裙的下擺邊緣。

沾染著幾塊暗紅色的、仿佛已經(jīng)干涸很久的污漬。男人一屁股重重地坐在我對面的木椅上。

椅子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他渾濁泛黃的眼珠在我身上不懷好意地轉(zhuǎn)了轉(zhuǎn)。

一只粗糙、指縫里嵌著黑泥的手掌“啪”地拍在木桌上:“小子,哪兒鉆出來的?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兇狠質(zhì)問嚇得一哆嗦。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我…我在城里上班,物流倉儲,

不知…不知怎么就走到這兒了…”“城里?”男人嗤笑一聲。

抓起桌上一個搪瓷缸子灌了口里面渾濁的液體。一股劣質(zhì)酒精混合著說不清的怪味彌漫開來。

“城里好啊,高樓大廈,車水馬龍。

不像咱們這兒…”他眼神陰鷙地掃過窗外濃得化不開的黑暗。

“一場泥石流…啥都沒了…”我心頭猛地一跳。如同被重錘擊中——二十年前。

本地新聞鋪天蓋地報道過那場因持續(xù)暴雨引發(fā)的特大山體滑坡。

整個依山而建的村莊被瞬間吞噬。傷亡慘重。失蹤人數(shù)至今成謎!

中年婦女在灶臺前攪動著鍋里翻滾的東西。

突然用一種飄忽的語調(diào)接話:“當(dāng)年啊…阿強(qiáng)還小,

我和他爹…拼了命把他推到地窖口…”她的聲音毫無預(yù)兆地戛然而止。

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鍋里的水明明在咕嘟咕嘟冒著泡。灶膛里的火也在燒。

卻詭異地感覺不到一絲熱氣升騰。我偷偷打量四周。寒意更甚——墻上的老式日歷。

日期赫然停留在二十年前的6月15日!灶臺邊的粗陶米缸落滿了厚厚的灰塵。

角落里的老式紡車?yán)p滿了蛛網(wǎng)。一切都透著久無人居的死寂。男人突然湊近。

那股濃烈的酒氣混合著類似腐肉的臭味撲面而來。熏得我?guī)缀踔舷ⅲ骸澳阏f你在城里上班?

哪個公司?”我后背瞬間滲出冷汗。努力回憶:“是…是鴻運(yùn)物流倉儲。”話音剛落。

男人和灶臺邊的中年婦女極其迅速地交換了一個眼神。那眼神冰冷、貪婪。

如同在墳堆里發(fā)現(xiàn)了新鮮獵物的鬣狗。“鴻運(yùn)物流啊…”中年婦女幽幽地開口。

聲音像是貼著地面爬行。

…就是在給城里送貨的路上…遇到那場…泥石流的…”她的手突然毫無溫度地搭上我的肩膀。

冰涼刺骨的觸感讓我猛地一顫。

“雨這么大…山路都沖毀了…留下吧…今晚就住這兒…”她的手像鐵鉗一樣。

帶著不容抗拒的陰冷力量。我強(qiáng)壓下喉嚨里幾乎要沖出來的尖叫。

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不…不用了阿姨!我…我得趕緊下山!

家里人…家里人肯定急瘋了!”尤其是想到我那杳無音信的父親…男人“砰!

”地一掌狠狠拍在桌子上。震得水杯傾倒。渾濁的液體流了一桌:“急個屁!

這山里晚上邪乎得很!迷了路掉進(jìn)山澗,骨頭渣子都找不著!”窗外的雨聲仿佛更大了。

如同無數(shù)人在嗚咽哭泣。濃稠的白霧已經(jīng)漫到了窗臺。甚至貼著窗戶緩緩流動。霧氣深處。

似乎隱隱夾雜著若有若無的、細(xì)碎而凄涼的哭喊聲。我注意到男人褲腿上沾滿了濕泥漿。

鞋幫里還卡著小碎石粒。可他進(jìn)來這么久。踩過的地面竟然…是干的!

中年婦女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白花花的面條上飄著幾片蔫黃發(fā)黑的菜葉。

碗里凝結(jié)的油花泛著可疑的暗黃色。我盯著那碗面。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喉嚨像是被堵住。

“趁熱吃,墊墊肚子?!彼穆曇魩е环N不容置疑的、冰冷的命令感。

我顫巍巍地拿起筷子。目光不由自主地又瞟向墻上的照片——照片里穿壽衣的老頭。

嘴角的弧度似乎比剛才…更明顯了一些?那雙渾濁的眼珠。在昏暗的光線下。

好像正死死地釘在我身上!突然。一陣劇烈的、如同被斧頭劈開的頭痛毫無征兆地襲來!

眼前猛地閃過幾個零碎卻異常清晰的畫面:深夜物流倉庫里堆積如山的貨物陰影。

手機(jī)屏幕在黑暗中刺眼的白光。救護(hù)車頂燈旋轉(zhuǎn)著發(fā)出的刺耳鳴笛聲。

還有…一張蓋著白布的擔(dān)架被匆匆推走…我猛地站起身。

椅子腿在地上劃出刺耳尖銳的聲響:“不行!我真的得走了!謝謝你們的好意!

”一種強(qiáng)烈的、源自本能的求生欲讓我再也無法待下去。

中年婦女的臉色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她伸出枯瘦如柴、指節(jié)突出的手。五指微張。

仿佛要抓住什么:“留下來…陪陪我們吧…這里太冷清了…”男人也霍然起身。

魁梧的身影在墻上投下巨大的、不斷搖曳的陰影。幾乎將我整個吞沒。我心臟狂跳。

跌跌撞撞地退向門口。身后傳來桌椅被撞翻的巨響!我用盡全身力氣拉開門。

冰冷的雨水夾雜著腥風(fēng)瞬間劈頭蓋臉澆了下來。反而讓混沌的頭腦獲得了片刻清醒!

我頭也不回地沖進(jìn)鋪天蓋地的雨幕和濃霧中。身后傳來中年婦女凄厲得不似人聲的尖嘯。

跑出十幾米。我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那木屋的昏黃燈光不知何時已經(jīng)完全熄滅。

原地只剩下幾簇幽綠慘淡的鬼火。

在濃稠如墨的霧氣中詭異地飄蕩、明滅…我在泥濘濕滑的山路上亡命狂奔。

褲腿被荊棘和尖銳的灌木劃開一道道血口子。鮮血混著冰冷的雨水往下淌。

身后不斷傳來樹枝被暴力折斷的脆響。以及某種沉重物體拖行在泥水里的聲音。越來越近!

濃得化不開的霧氣里。不時有幽綠或慘白的鬼火一閃而過。它們忽遠(yuǎn)忽近。

像是在嘲弄我的掙扎。不知跑了多久。腳下突然一空。整個人瞬間失去平衡。

順著一個陡峭的斜坡翻滾下去!尖銳的石塊和斷木無情地擦刮著身體。

劇烈的疼痛讓我眼前陣陣發(fā)黑。等終于停止翻滾時。

我發(fā)現(xiàn)自己被卡在幾棵扭曲的歪脖子樹中間。下方是深不見底、被濃霧籠罩的山澗。

只能聽見谷底傳來沉悶如雷的水流轟鳴?!昂簟簟蔽掖罂诖謿?。

每一次吸氣都牽扯著全身的疼痛。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四周死寂得可怕。

只有雨滴砸在樹葉上的單調(diào)沙沙聲。我掙扎著想爬起來。

右腳踝傳來一陣鉆心的劇痛——扭傷了!就在這時。

不遠(yuǎn)處的灌木叢傳來一陣令人心悸的窸窸窣窣聲。我渾身肌肉瞬間繃緊。屏住呼吸。

死死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黑暗中。一雙泛著冰冷幽綠光芒的眼睛緩緩浮現(xiàn)。

接著是一張長滿森白獠牙、涎水滴落的猙獰獸臉。那是一只體型異常巨大的野狗。瘦骨嶙峋。

濕漉漉的毛發(fā)緊貼著嶙峋的骨架。饑餓和兇狠幾乎要從它眼中溢出來。“別…別過來!

”我胡亂抓起手邊一塊棱角尖銳的石頭。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野狗喉嚨里發(fā)出威脅的低吼。

前爪在地上焦躁地刨著泥漿。后腿肌肉繃緊。眼看就要撲上來!千鈞一發(fā)之際。

一束刺眼的強(qiáng)光猛地打在它身上。同時“砰!”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劃破死寂!

野狗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嗚咽。重重倒在泥水里。“沒事吧?”一個低沉沙啞的男聲從上方傳來。

我驚魂未定地抬頭望去。只見坡頂站著一個背著老式獵槍的男人。強(qiáng)光手電的光暈里。

他戴著沾滿泥污的迷彩帽。臉上涂著深綠色的油彩。看不清具體長相。

只有一雙銳利的眼睛在暗處閃著光。我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嘶聲喊道:“救救我!

我的腳…”男人動作麻利地扔下一捆登山繩。費(fèi)了好大力氣才把我從樹叢里拖上去。

近距離看。他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的舊迷彩服。腰間別著一把獵刀和一個老舊的軍用對講機(jī)。

背上是一個鼓鼓囊囊、磨損嚴(yán)重的登山包。包帶上還掛著幾串小巧的銅鈴。

隨著他的動作發(fā)出細(xì)微卻清脆的叮鈴聲。“你是什么人?怎么會闖進(jìn)這里?

”他警惕地上下打量著我。眼神銳利如鷹。

“這片山區(qū)十年前就被劃為重度地質(zhì)災(zāi)害和生態(tài)禁區(qū)了,嚴(yán)禁任何人進(jìn)入?!蔽覐埩藦堊臁?/p>

喉嚨干澀得發(fā)疼。

中年婦女、自稱阿強(qiáng)的男人、還有那個可能早已死去的村莊……這些離奇的遭遇堵在喉嚨口。

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我…我是戶外愛好者,聽說這片老林子…景色特別,

就…就偷偷進(jìn)來探險,結(jié)果迷路了?!蔽移D難地編造著借口。眼神閃爍。男人冷哼一聲。

顯然不信這套說辭:“探險?呵,這山里到處是塌方形成的斷崖、吸人的沼澤瘴氣,

還有…”他話說到一半。目光猛地掃向我身后漆黑的密林深處。

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如紙。厲聲喝道:“快跑!別回頭!”我甚至沒來得及反應(yīng)。

就被他一把拽住胳膊。拖著向前狂奔!恐懼驅(qū)使下。

我下意識地回頭瞥了一眼——只見我們剛才滾落的斜坡上方。濃霧之中。

密密麻麻亮起了無數(shù)雙幽綠色的光點(diǎn)!如同黑暗中無數(shù)雙充滿惡意的眼睛。死死鎖定了我們!

身后傳來此起彼伏、非人般的低沉咆哮。震得腳下的土地都在微微顫動!

“那些是什么鬼東西?!”我魂飛魄散地大喊。“閉嘴!不想死就拼命跑!”男人頭也不回。

聲音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急促。他邊跑邊迅速從登山包側(cè)袋抓出一把暗紅色的粉末——朱砂!

揚(yáng)手向身后撒去。嘴里急速念誦著拗口的音節(jié)。那些幽綠的光點(diǎn)接觸到朱砂粉末。

頓時爆發(fā)出凄厲刺耳、如同金屬刮擦般的慘叫聲。光點(diǎn)也混亂地?fù)u曳起來。仿佛被灼傷燙退。

我們在危機(jī)四伏的山林里亡命奔逃。身后的恐怖存在如影隨形。不知跑了多久。

樹木漸漸稀疏。腳下地勢也趨于平緩。遠(yuǎn)處。幾棟房屋的輪廓在朦朧的雨霧中顯現(xiàn)。

窗戶里透出昏黃的、令人心安的燈光。男人終于放緩腳步。劇烈地喘息著。

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和雨水混合的液體:“到了…前面就是平安村。進(jìn)了村…暫時就安全了。

”我驚魂未定地跟著他走進(jìn)村子。村里的道路是古老的青石板鋪就。

兩旁立著樣式老舊的路燈。散發(fā)著昏黃微弱的光暈。奇怪的是。

每戶人家的門口都掛著一盞褪色的紅燈籠。在風(fēng)雨中飄搖。卻不見一個人影。

整個村莊靜得可怕。只有雨聲和我們的腳步聲在回蕩。“村里…怎么沒人?”我喘著粗氣。

不安地問?!岸妓?。”男人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斑@村子…規(guī)矩大,

天黑透了就不許出門,門窗緊閉。”他補(bǔ)充了一句?!拔医邪⑦h(yuǎn)。

”他帶我來到村子深處一棟看起來有些年頭的木屋前。敲了敲門。門吱呀一聲開了一條縫。

一個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藏藍(lán)色道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探出頭來。看到阿遠(yuǎn)。老者眉頭緊鎖。

目光掃過我時。臉色驟變:“阿遠(yuǎn)!你糊涂!怎么帶個外人回來?還是在這種時辰!

”“九叔,他一個人陷在山里,被那些東西盯上了,我不能見死不救!”阿遠(yuǎn)語速很快。

帶著懇求?!熬妥屗煌恚煲涣?,我立刻送他走!

”九叔犀利的目光如同實(shí)質(zhì)般在我身上掃視了幾個來回。眼神凝重。最終嘆了口氣。

側(cè)身讓開了路:“進(jìn)來吧。記住,進(jìn)了屋,無論聽到什么動靜,

晚上絕不許踏出這道門檻半步!”屋內(nèi)陳設(shè)古樸簡單。點(diǎn)著一盞老式的煤油燈。光線昏黃。

墻上掛著桃木劍、銅錢劍和幾面八卦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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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15 16:38: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