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老婆總抱著手機傻笑，還買了新衣服。她說是在搞直播，幫家里賺點外快。
那天我偷看她直播，她正甜甜喊著“謝謝榜一大哥的火箭”。出差前夜，
她手機彈出消息：“明天老地方，等你?！蔽也榱酥辈セ胤牛?/p>
發(fā)現(xiàn)榜一大哥留言：“穿上次那件黑色蕾絲?！崩掀懦霾顜ё叩模悄羌谏俳z內(nèi)衣。
我追去酒店，撞見她和榜一大哥擁吻。---最近老婆變了。她總抱著手機，
手指頭在屏幕上戳得飛快。以前晚上我們還能一起窩沙發(fā)看會兒電視，現(xiàn)在？
她眼里只有那塊發(fā)亮的玻璃。我湊過去想瞄一眼，她胳膊肘一拐，手機“啪”一下扣在胸口。
“干嘛呀！”她聲音有點尖，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翱词裁茨?，笑那么開心？
”我盡量讓聲音聽起來是好奇，不是懷疑?！皼]什么，”她眼神躲閃，像受驚的兔子，
“就……刷視頻唄。”她飛快地把手機塞進枕頭底下，好像那是個炸彈。這“沒什么”，
越來越不對勁?？爝f盒子開始堆在門口。拆開，全是新衣服。吊牌上的價格，
看得我眼皮直跳。她以前買件T恤都要猶豫半天?！坝仲I？
”我拿起一件料子薄得透光的裙子，手感滑膩膩的，價格肯定不便宜。她一把搶過去，
臉上堆著笑，有點假：“哎呀，這不直播嘛！得有點像樣的行頭。觀眾看主播穿得漂亮，
才愿意打賞呀！賺點外快，補貼家里不好嗎？”她湊過來，在我臉上飛快地啄了一下。
“直播？”我愣住了。她什么時候搞上這個了？“嗯吶！”她用力點頭，眼睛亮亮的，
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就晚上播一會兒，唱唱歌，聊聊天，輕松得很！掙得可比你加班強多了！
”這話像根小針，扎了我一下。我看著她身上那件新買的、領口開得很低的緊身毛衣，
心里那點不舒服，像墨水滴進清水里，慢慢暈開了。直播？穿這樣？唱唱歌聊聊天就能掙錢？
這錢，它真的就那么干凈嗎？懷疑這東西，一旦生了根，就像藤蔓一樣瘋長。晚上，
她又在“直播”了。房門關得死死的，里面?zhèn)鞒鏊蟮糜旨庥旨毜男β暎鸬冒l(fā)膩，
還有噼里啪啦的、像是虛擬禮物炸開的特效音。那笑聲撓得我心煩意亂。我像個賊，光著腳，
悄無聲息地溜到門邊。耳朵貼上門板，冰涼的。“……哎呀，
謝謝‘孤獨的狼’哥哥的小心心！愛你喲，么么噠！”“謝謝‘陽光男孩’的玫瑰！
哥哥真大方！”突然，她的聲音拔高了一個八度，甜得能齁死人：“哇——！??！
謝謝我‘風哥’！謝謝我榜一大哥的火箭！風哥大氣！風哥最帥了！愛你風哥！比心！
”榜一大哥？風哥？還愛你？比心？我的血“嗡”的一下全沖到了頭頂。
耳朵里全是自己咚咚的心跳聲，擂鼓一樣。門縫里透出一點點手機屏幕的光，像鬼火。
我死死攥著拳頭，指甲掐進手心，那點疼根本壓不住胸口那股翻騰的邪火。
那是我老婆的聲音？她在叫別人“哥”？還說“愛你”？我猛地直起身，差點撞到門框。
不行，我得看看！我得親眼看看！我像頭困獸，在小小的客廳里轉(zhuǎn)圈，
眼睛掃過一切能墊腳的東西。最后，目光定在陽臺角落那把蒙塵的高腳凳上。
心跳快得要從喉嚨里蹦出來。我搬過凳子，手有點抖，把它輕輕放在她緊閉的房門外。
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踩了上去。
高度剛好夠我透過門框上方那塊小小的、用來透氣的磨砂玻璃窗往里看。里面沒開大燈，
只有手機支架上一圈刺眼的白光，像舞臺上的追光燈，把她整個人籠罩在里面。
她穿著那件新買的、領口低得嚇人的緊身毛衣，臉上涂得雪白，腮紅打得像兩團火，
嘴唇紅得刺眼。她對著手機屏幕，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一只手托著下巴，
另一只手夸張地比著心。“風哥~你今天來得好晚哦！人家都想你了！
”她聲音嗲得能滴出水來，“新買的裙子好看嗎？專門穿給你看的呢！”她對著鏡頭，
極其緩慢地轉(zhuǎn)了個圈，裙擺飄起來一點點。屏幕上，五顏六色的禮物特效瘋狂炸開，
淹沒了她的臉。一條特別顯眼的金色彈幕飄過，發(fā)信人叫“風中的承諾”：“寶貝真美！
比上次還勾人！火箭刷起來！哥就愛看你穿少點！”她立刻捂著嘴，“咯咯”笑起來，
身體也跟著花枝亂顫：“哎呀風哥你好壞！不過……人家喜歡！”她湊近鏡頭，壓低聲音，
神神秘秘地說，“下次……穿更特別的給你看，好不好？
”“風中的承諾”又飄過一句：“等你！穿哥上次送的那件‘小野貓’！哥想瘋了！
”她沒回答，只是對著鏡頭拋了個飛吻，眼波流轉(zhuǎn)，媚態(tài)橫生。一股冰冷的寒氣，
從我腳底板“嗖”地竄上來，瞬間凍僵了全身的血液。凳子腿好像突然歪了一下，
我身體猛地一晃，差點栽下去。手死死摳住門框上沿，粗糙的木刺扎進指甲縫里，
那點尖銳的疼，反而讓我混亂的腦子清醒了一瞬。我老婆，
那個說嫁給我時笑得眼睛里有星星的女人，正對著另一個男人，叫“哥”？賣弄風騷？
還收人家送的……內(nèi)衣？小野貓？什么玩意兒！一股混雜著惡心和暴怒的酸水直沖喉嚨口。
我死死咬住后槽牙，才沒當場吐出來或者一腳踹開門。我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氣，
手腳并用地從凳子上爬下來，后背重重地靠在冰冷的墻壁上，大口喘著粗氣。
墻壁的涼意透過薄薄的睡衣滲進來，卻澆不滅心里那把熊熊燃燒的、帶著恥辱的火。
客廳里一片死寂，只有門板后面，她嬌媚的笑聲和那些虛擬禮物炸開的廉價音效，
還在不知羞恥地流淌著，像鈍刀子割肉。我盯著那扇緊閉的門，眼睛干澀發(fā)疼。幾天后，
吃晚飯時，她突然放下筷子，語氣輕松得像在說明天買什么菜：“對了，
公司臨時安排我去鄰市出差兩天，明天一早就走?！薄俺霾?？”我抬起頭，
嘴里嚼著的米飯忽然沒了味道，“這么急？去哪個市？干什么？”“嗯，挺急的，
一個合作項目。”她避開我的目光，低頭用勺子攪著碗里的湯，“就隔壁H市，見個客戶，
簽個合同，很快的，后天晚上就回來?！彼恼Z速有點快，像在背臺詞?！癏市？
”我心里咯噔一下。前幾天偷看她直播時，那個“風中的承諾”的IP地址，
清清楚楚顯示的就是H市！一股寒意瞬間爬上脊背。她手機就放在餐桌上。就在這時，
“叮咚”一聲，屏幕猛地亮了。一條新消息彈了出來，發(fā)信人名字沒看清，
但內(nèi)容只有赤裸裸的幾個字，像燒紅的烙鐵燙進我眼里：“明天老地方，等你。
”她的臉“唰”一下白了，手快得像閃電，“啪”地抓起手機按熄了屏幕，
動作大得差點帶翻湯碗?！罢l??？”我盯著她，聲音干巴巴的。“沒……沒誰！
”她眼神慌亂地飄向別處，“就……就一個同事！問我點工作的事！”她猛地站起來，
“我吃飽了，去收拾下行李！”說完，像逃難一樣沖進了臥室。老地方？等你？
這幾個字像毒蛇，在我腦子里瘋狂地扭動、噬咬。什么同事會發(fā)這種消息？什么“老地方”？
我放下碗筷，胃里沉甸甸的，像塞滿了冰冷的石頭。夜深了，她似乎睡著了，呼吸均勻。
我像幽靈一樣溜進書房，反鎖上門。打開電腦，手指冰涼地輸入她直播平臺的網(wǎng)址，
找到她的直播間。歷史回放列表里，最新的幾條標題都帶著曖昧的暗示。
我點開日期最近的一個。畫面里，她穿著暴露，對著鏡頭搔首弄姿。彈幕密密麻麻。
我強忍著惡心，一幀一幀地仔細看。突然，一條熟悉的金色彈幕跳出來，
是“風中的承諾”：“寶貝，上次送你的‘小野貓’呢？哥想看你穿那件黑色蕾絲的！
穿給哥看！穿好了拍給哥，哥給你刷穿云箭！”黑色蕾絲？小野貓？
我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捏得快要爆開。我猛地想起，她剛才收拾行李時，
我瞥見打開的行李箱里層，塞著一團薄薄的、帶著蕾絲花邊的黑色布料！當時只覺得眼熟，
沒多想……現(xiàn)在，所有碎片都帶著猙獰的尖嘯，狠狠拼湊在了一起！出差？H市？老地方？
黑色蕾絲內(nèi)衣？謊言！全是精心編織的謊言！我癱在電腦椅上，渾身發(f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