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蘇月,今年 28 歲。
剛收到一份 “驚喜” 生日禮物 —繼母劉梅塞給我一只金鐲子,
笑盈盈地說:“你媽留下的老翡翠看著土,我找人熔了重打,戴著喜慶。” 我捏著鐲子,
指腹摸到內(nèi)側(cè)刻著的 “薇薇”,那是繼妹林薇薇的小名。
心里那股火 “騰” 地就上來了,那是我媽臨終前塞我手里的冰種翡翠平安鐲,
說等我出嫁當嫁妝呢。劉梅倒好,轉(zhuǎn)眼就給熔了,還刻上她親閨女的名字。行,這梁子,
算結(jié)下了。1 鐲子之謎我28歲生日那天,劉梅端著蛋糕走進來的時候,
我正盯著電腦屏幕上的設(shè)計稿發(fā)呆。她臉上堆著笑,跟抹了層豬油似的,那油膩膩的笑容,
看得我胃里直泛酸水。手里晃著個紅絲絨盒子,她那聲音跟抹了蜜似的,甜得發(fā)齁:「阿月,
生日快樂,媽給你準備了個好東西?!购凶哟蜷_,里頭躺著一只亮閃閃的金鐲子,
晃得我眼底生疼。這鐲子,粗得像個套在豬蹄上的圈,雕花是那種老掉牙的牡丹紋,
土得掉渣。我接過來捏了捏,沉得壓手,那分量跟我心里那股憋了多年的火一樣沉,
壓得我喘不過氣。劉梅在旁邊搓著手,那動作跟個剛偷完雞的黃鼠狼似的,
賊眉鼠眼:「你媽留下的那只老翡翠,看著烏突突的,我尋思著你年輕人不愛戴,
就找金店熔了,重新打了個時興的款?!顾@話,聽著就來氣,什么叫「烏突突的」?
那是我媽留給我的寶貝!我手指在鐲子內(nèi)側(cè)蹭了蹭,摸到凹凸的刻字。湊近了看,
借著臺燈那慘白的光,那三個字刺得我眼睛生疼——「薇薇贈」。薇薇是林薇薇,
我那個比我小六歲的繼妹,一個我打心眼里厭惡的存在?!溉哿耍俊刮颐偷靥ь^看向劉梅,
她的眼神開始躲閃,就像個做了虧心事的小偷,搓手的動作也更快了,心虛得一匹?!甘前。?/p>
老物件兒放著也是放著,打個金鐲子多實在,你看這分量,多壓手?!顾苤鼐洼p,
還在強調(diào)那壓手的分量,仿佛這就能堵住我的嘴。我沒說話,只覺得胸口那團火越燒越旺。
我把鐲子扔回盒子里,「啪」地一聲扣上,那聲音像個巴掌,狠狠甩在劉梅臉上。
那只翡翠平安鐲,是我媽走的時候,用她最后一點力氣塞到我手里的。她躺在病床上,
瘦得只剩一把骨頭,風一吹都能倒似的。她的手冰涼,緊緊攥著我的手腕,
把那冰涼的玉鐲子貼著我的皮膚,聲音細若游絲:「阿月,這鐲子水頭足,
是你姥姥傳給我的,以后你出嫁,當嫁妝傳給你女兒,可別丟了?!鼓菚r候我才十八歲,
只知道攥著鐲子哭,根本不懂什么叫「水頭足」。現(xiàn)在想來,我媽咽氣不到一年,
劉梅就迫不及待地登堂入室,鳩占鵲巢。轉(zhuǎn)眼七年過去,她終于對這鐲子下手了,
真是個老狐貍。三天后,林薇薇的訂婚宴如期而至。她男人是個開小超市的富二代,
土得掉渣的暴發(fā)戶,但排場搞得挺大,在市里新開的五星級酒店擺了三十桌,
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他家有錢。我穿著件素色連衣裙,剛進宴會廳,
就被劉梅眼疾手快地拽到角落。她上上下下打量著我,眼神里帶著嫌棄,
仿佛我穿了件破爛:「一會兒見了李家人,嘴甜點,別給我丟人現(xiàn)眼。」我壓著心頭的火氣,
沒搭理她。林薇薇穿著一身晃眼的白紗,跟個行走的圣誕樹似的,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新娘。
她手腕上晃蕩著兩只金鐲子,亮得晃眼,跟我生日那天收到的那只一模一樣。
她正被一群七大姑八大姨圍著,像個被眾人簇擁的孔雀,聽見劉梅喊我,立刻揚起手,
鐲子撞得叮當響,那聲音像是在嘲笑我:「姐,你看我媽給我準備的訂婚禮物!
她說這是給我和你買的‘姐妹鐲’,以后咱們都是要嫁好人家的,戴著吉利!」
有個胖嬸子摸著鐲子嘖嘖稱贊,那諂媚的嘴臉讓人作嘔:「劉梅姐真是大方,
這金鐲子得好幾萬吧?薇薇有福氣,姐姐也沾光?!沽洲鞭毙Φ醚劬Σ[成縫,
像只偷腥的狐貍,瞟了我一眼,那眼神跟劉梅如出一轍,帶著點炫耀的得意,
又有點幸災(zāi)樂禍的陰狠。我端著杯香檳,指尖冰涼,那冰涼的感覺一直傳到心底。
廳里燈光明晃晃的,晃得我眼睛生疼,照得那兩只金鐲子格外刺眼,仿佛在無聲地嘲諷我。
我想起我媽臨終前那冰涼的手溫,想起她那句“別丟了”的叮囑,胸腔里那股火「騰」
地就沖上來了,燒得我五臟六腑都跟著疼。「姐妹鐲?」我往前走了一步,聲音有點發(fā)顫,
帶著壓抑的怒火:「我怎么不知道還有我一份?」林薇薇臉色僵了一下,劉梅趕緊打圓場,
像個老媽子似的,急著息事寧人:「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媽能忘了你嗎?快,
給你妹妹道喜?!怪車娜硕伎粗遥凵窭飵е闷婧吞骄?,像是在看一出好戲。
林薇薇大概是覺得失了面子,拔高了聲音,帶著一股子委屈勁兒:「姐,你別不高興嘛,
媽說你那份先替你收著,等你找到對象……」她話沒說完,我手里的香檳杯「咔嚓」
一聲碎了。玻璃碴子扎進掌心,血一下子涌出來,順著指縫往下滴,紅得刺眼。疼嗎?疼。
可心里那股火燒得更旺,燒得我腦子發(fā)懵,只想把眼前這對鐲子砸個稀巴爛,
把所有礙眼的東西都砸碎?!柑K月!」劉梅尖叫起來,聲音刺耳得像殺豬。
周圍的人也驚呼著散開,生怕被我的血濺到似的。林薇薇嚇得往后躲,
白紗裙蹭到了我濺在地上的血,那血跡在白色的裙擺上顯得格外觸目驚心。我沒管掌心的傷,
只盯著林薇薇手腕上的鐲子,又看了看自己空著的左手——我媽留給我的那只翡翠鐲,
本該戴在那里的,現(xiàn)在卻只剩下一片空蕩。宴會廳里亂成一團,李家人皺著眉看過來,
眼神里充滿了不滿。我扯了張紙巾按住傷口,沒跟任何人打招呼,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就像個孤魂野鬼。劉梅在后面罵罵咧咧,像只聒噪的烏鴉,我沒聽,只覺得耳朵里嗡嗡響,
全是我媽說“別丟了”的聲音,那聲音在腦子里回蕩,揮之不去?;氐郊遥?/p>
我把自己反鎖在房間里,像個困獸。掌心的傷口還在滲血,火辣辣的疼,
我隨便拿創(chuàng)可貼糊上,就開始翻箱倒柜。床底下的舊木箱里,壓著我媽留下的遺物,
一本泛黃的相冊,幾封信,還有一個牛皮紙信封,靜靜地躺在那里。
信封里是那只翡翠鐲的鑒定書,日期是我媽剛懷上我的時候,那時候她一定也充滿了期待吧。
上面寫著:冰種翡翠平安鐲,重45克,質(zhì)地細膩,水頭充足,具收藏價值。
我拿起劉梅送的那只金鐲子,那丑陋的金色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扔進電子秤。
屏幕上跳出數(shù)字:30克。45克。30克。差了15克。我盯著那數(shù)字,忽然笑了,
笑得肩膀直抖,眼淚也跟著掉下來。那笑聲里帶著絕望,也帶著一絲冰冷的嘲諷。
劉梅說熔了翡翠打金鐲,可這金子才30克,那剩下的15克翡翠呢?被她私吞了,
還是賣了?窗外的路燈透過窗簾縫照進來,光線冰冷,照在鑒定書的鋼印上,
也照在那只冷冰冰的金鐲子上。鐲子內(nèi)側(cè)的「薇薇贈」三個字,在燈光下泛著嘲諷的光,
像是在嘲笑我的天真。我抹掉眼淚,把鑒定書和金鐲子并排放著,拿出手機,
對著電子秤拍了張照。掌心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但我心里那股火卻滅了,
只剩下冷冰冰的算計,像一把磨快的刀。劉梅,林薇薇,你們等著。這鐲子,
我媽留給我的嫁妝,我會一點一點,連本帶利地拿回來。
2 暗流涌動我把金鐲子和鑒定書的照片存進手機相冊,設(shè)成了加密文件夾。
掌心的傷口被創(chuàng)可貼捂著,隱隱發(fā)疼,可這點疼跟我心里的盤算比起來,根本算不上什么。
劉梅能把45克的翡翠熔成30克的金鐲,中間那15克的差價,她不可能吞得這么干凈。
我得查清楚,這老太婆到底能黑掉多少,又要把這些錢給誰。第二天早上,
我故意起得比劉梅早,系著圍裙在廚房熬粥。砂鍋里咕嘟咕嘟冒著泡,
米香混著熱氣彌漫開來。她揉著眼睛出來,看見我難得「賢惠」,
愣了一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把盛好的粥推給她,臉上堆起笑:「媽,
昨天訂婚宴上我沖動了,手也傷了,想了想,還是你說得對,一家人哪能真生氣。」
我頓了頓,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對了媽,你給我打的那個金鐲子,樣式真好看,
是哪個金店做的?。课矣袀€同事也想改款,想問問能不能把她那只老銀鐲子也熔了重打?!?/p>
劉梅喝著粥,眼皮都沒抬:「就街口那家‘老鳳祥’,不過他們家手工費貴,
你同事要是不嫌棄,我可以幫她問問之前給我做鐲子的師傅,便宜點。」「是嗎?那太好了!
」我趕緊接話,語氣里透著驚喜。「不過媽,說起來也奇怪,我那只翡翠鐲那么重,
怎么打完金鐲就輕了這么多?是不是熔的時候損耗大啊?」我小心翼翼地拋出魚餌,
眼睛瞟向劉梅。劉梅拿勺子的手頓了一下,抬眼看我,眼神有點警惕,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
我心里一緊,生怕她看出什么,趕緊低下頭攪粥,生怕露出一絲馬腳:「我就是好奇問問,
怕以后自己改款吃虧?!埂膏耍浯涓鹱幽芤粯訂??」劉梅放下勺子,擦了擦嘴,
語氣里帶著不耐煩,仿佛在說我少見多怪?!冈僬f了,那翡翠看著好,其實不值幾個錢,
我找認識的老板賣了,才賣了十萬塊,給薇薇打了對金鐲,剩下的錢還不夠給她買個包呢。」
她撇了撇嘴,一副施舍般的語氣。十萬塊。我心里冷笑一聲,面上卻裝作恍然大悟:「哦,
原來是這樣,我說呢,謝謝媽啊,我知道了?!箘⒚窙]再理我,喝完粥就出門打麻將去了。
我看著她的背影,笑容慢慢從臉上消失。十萬塊,跟我猜的差不多,
可那只鐲子的鑒定書寫著具收藏價值,怎么可能只值十萬?她肯定沒說實話。這老虔婆,
真是把算盤打到天上去了。等劉梅走后,
我從抽屜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微型錄音筆——那是我上周借口「防小偷」買的,巴掌大小,
藏哪兒都方便。這玩意兒,就是專門對付她這種「家賊」的。我溜進劉梅的臥室,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廉價香水和陳年脂粉的味道,熏得我直皺眉頭。
她的衣柜是老式的木質(zhì)衣柜,頂部有個一米多寬的平臺,平時堆著舊被褥,灰塵撲撲的。
我踩著椅子爬上去,小心翼翼地把錄音筆塞進被褥的縫隙里,鏡頭對著床的方向,
又仔細檢查了一遍,確保沒露出來。那錄音筆就像一只蟄伏的毒蛇,隨時準備吐出信子,
揭露她們的骯臟。做完這一切,我心跳得飛快,砰砰直跳,仿佛要沖破胸膛。
趕緊溜回自己房間,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下午劉梅回來時,我正假裝在畫圖,
筆尖在紙上機械地移動著,心里卻七上八下。她看了我一眼,沒說話,鉆進臥室換衣服。
我豎起耳朵,生怕聽到什么不對勁的聲音,直到臥室里傳來悉悉索索的換衣聲,
我才松了口氣。第二天一早,我趁劉梅和林薇薇都出門,偷偷溜進臥室。臥室里空蕩蕩的,
只剩下那些難聞的味道。我利落地爬上衣柜頂,像做賊一樣把錄音筆取下來。
回到房間插上電腦,點開錄音文件,屏幕上跳動著錄音的波形圖。
里面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是劉梅的聲音:「薇薇,你那個李哥媽昨天跟我念叨了,
說等你們結(jié)了婚,就讓你去他們超市管賬,到時候把蘇月那丫頭甩在一邊,看她還怎么牛氣。
」她的聲音里透著一股得意和陰狠,聽得我胃里一陣翻騰。林薇薇的聲音帶著撒嬌,
黏糊糊的,讓人作嘔:「媽,還是你對我好,蘇月那人就是小心眼,不就一只破鐲子嗎,
至于嗎?」「怎么不至于?」劉梅的聲音壓低了些,卻更清晰,每個字都帶著刀子,
「那丫頭跟她媽一個樣,精得很。你記住,等你嫁進李家,手里有錢了,
媽再幫你把她那套房子也弄過來,到時候看她還怎么跟我們斗。等薇薇嫁進李家,
蘇月那丫頭就翻不了身了!」她這話,說得就像是板上釘釘?shù)氖拢?/p>
把我的一切都捏在她們手里。我靠在椅子上,聽著錄音里母女倆的對話,忍不住笑了。
翻不了身?到底是誰翻不了身,還不一定呢。她們以為我傻,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殊不知,
她們的一言一行,都被這小小的錄音筆,記錄得清清楚楚。我把錄音拷貝到U盤里,
又把錄音筆放回抽屜,偽裝成一切如常。下午劉梅去跳廣場舞,手機落在客廳沙發(fā)上。
我裝作找遙控器,拿起她的手機,屏幕沒鎖,直接點開微信。她的聊天記錄很雜,
各種廣告、砍價群、八卦消息,看得人眼花繚亂。我翻了好一會兒,
終于找到一個備注「王老板-金店」的人。點開轉(zhuǎn)賬記錄,果然有一筆十萬塊的轉(zhuǎn)賬,
時間就在我生日前一天。證據(jù)確鑿。這老虔婆,連遮掩都懶得遮掩一下。
我把轉(zhuǎn)賬記錄截圖保存,然后刪掉了瀏覽記錄,把手機放回原位。陽光透過窗戶照在我臉上,
暖洋洋的,可我心里卻一片冰涼,像被潑了一盆冰水。劉梅,林薇薇,你們算計我的時候,
怎么沒想過會有今天?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這出戲,才剛剛開始。
我把U盤塞進首飾盒的夾層里,那里還放著我媽的翡翠鑒定書??粗b定書上「冰種翡翠」
四個字,我第一次覺得,這場仗,我贏定了。3 婚禮風波林薇薇結(jié)婚那天,天陰沉沉的,
跟我心里的調(diào)子一個樣。外面跟要下刀子似的,我的心也沉得跟塊鐵似的。
我翻出衣柜里最素凈的一條黑色連衣裙穿上,對著鏡子看了看,臉色有點白,
但眼神還算穩(wěn)當。劉梅推門進來時,上下打量我兩眼,撇著嘴說:「就穿這個?
李家人講究得很,別給我丟人?!刮覜]理她,把U盤塞進小包夾層里。那玩意兒跟塊冰似的,
貼著我的皮膚,卻讓我心里火燒火燎的。宴會廳設(shè)在萬豪二樓,水晶燈亮得晃眼。
那光晃得人眼疼,晃得我心里一片涼意。我剛進門,就被李母看見了。
她穿著一身珠光寶氣的旗袍,拉著劉梅的手笑得合不攏嘴,跟李家撿了多大便宜似的。
她轉(zhuǎn)頭看見我,笑容立馬淡了下去,跟看見什么臟東西似的。
她低聲跟劉梅說:「她就是蘇月?怎么穿得跟奔喪似的?!箘⒚汾s緊打圓場,沖我使眼色,
讓我去角落那桌坐。我沒動,眼睛掃過主桌上擺著的龍鳳鐲,
跟林薇薇訂婚時戴的金鐲子一個款式,就是更粗些。那鐲子沉得壓手,跟我心里的火一樣沉。
「媽,」我故意提高聲音,話里帶刺,「我坐哪兒都行,就是想離主桌近點,看看妹妹敬茶。
」李母的臉拉了下來,就跟誰欠她八百萬似的。劉梅拽了我一把,壓低聲音罵:「你作死啊?
趕緊去那邊!」我沒再說話,拎著包走到角落桌坐下。周圍幾桌都是些遠房親戚,
看我的眼神跟看怪物似的,交頭接耳地嘀咕。那些個眼光跟刀子似的,恨不得把我戳個窟窿。
我掏出手機假裝刷朋友圈,手指卻在包里攥著U盤,冰涼的金屬硌著掌心的舊傷。
那傷口隱隱作痛,疼得我心也跟著揪起來。敬茶環(huán)節(jié)開始了,林薇薇挽著李濤走到主桌前。
她今天化著濃妝,頭上戴著沉甸甸的鳳冠,金光閃閃的,晃得人眼暈。
手腕上那對金鐲子隨著動作撞得叮當響,跟催命符似的。她端起茶杯,先遞給李母,
甜甜地喊:「媽,請喝茶。」那聲音甜得發(fā)膩,聽得人牙酸。李母笑得合不攏嘴,接過茶杯,
順便摸了摸她手腕上的鐲子:「真漂亮,你媽真疼你?!沽洲鞭绷⒖虛P起手,
對著周圍的賓客炫耀:「這是我媽給我的嫁妝,她說女孩子家就得戴金鐲子,實在!」
她說著,還特意瞟了我這邊一眼,那眼神跟刀子似的,帶著赤裸裸的挑釁。
劉梅坐在主桌首位,臉上泛著紅光,拍著林薇薇的手背說:「傻丫頭,跟你姐客氣什么,
以后都是一家人?!咕褪沁@句話,讓我心里那根弦「崩」地斷了。憋憋屈屈活了這么多年,
該硬氣一回了。我「噌」地站起來,椅子腿刮在地板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我身上,李母皺著眉呵斥:「你干什么?」林薇薇也愣住了,
手里的茶杯晃了晃,差點灑出來。我沒理他們,徑直走到主桌前,從包里掏出手機和U盤,
對著早就連好藍牙的音響,按下了播放鍵?!浮瞧启浯滟u了十萬,給薇薇買了對金鐲,
剩下的錢還不夠給她買個包呢……」「等薇薇嫁進李家,蘇月那丫頭就翻不了身了!」
錄音里劉梅和林薇薇的聲音清晰地在宴會廳里回蕩,每一個字都像巴掌,
狠狠扇在劉梅和林薇薇臉上。全場瞬間安靜下來,空氣仿佛凝固了,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
賓客們面面相覷,接著爆發(fā)出嗡嗡的議論聲?!甘裁矗眶浯滂C子賣了十萬?」
「怪不得給薇薇打金鐲呢,感情是拿人家親媽的遺物換的錢!」李母的臉色「唰」地白了,
就跟見了鬼似的。她猛地轉(zhuǎn)過頭,死死盯著劉梅:「你說什么?翡翠鐲子?賣了十萬?」
劉梅慌了神,手忙腳亂地想搶我的手機:「蘇月!你瘋了!胡說八道什么!」我往后一躲,
把手機舉得更高,臉上帶著一絲冷笑。林薇薇尖叫起來:「你胡說!我媽沒有!你是嫉妒我!
」那聲音尖得能刺破耳膜,跟殺豬似的?!甘遣皇呛f,你媽手機里有轉(zhuǎn)賬記錄啊?!?/p>
我冷笑一聲,趁劉梅撲過來的空檔,一把搶過她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沒鎖,
我直接點開微信,找到「王老板-金店」的轉(zhuǎn)賬記錄,舉到李母面前。那十萬塊的轉(zhuǎn)賬記錄,
明明白白地躺在那里,時間就是我生日前一天。鐵證如山,看她們怎么抵賴!
李母的手開始發(fā)抖,她一把奪過手機,仔仔細細地看了好幾遍,眼神里充滿了不可置信。
突然「啪」地把手機摔在桌上,指著劉梅的鼻子罵:「好你個劉梅!
拿別人的嫁妝錢給你女兒買金鐲?你把我們李家當什么了?!」李濤也懵了,他看看他媽,
又看看林薇薇,臉色從紅變青,跟調(diào)色盤似的:「薇薇,這是真的?」林薇薇徹底慌了,
眼淚鼻涕流了一臉,跟個小丑似的,抓住李濤的胳膊:「老公,你聽我解釋,
不是這樣的……」「誰是你老公!」李母猛地站起來,指著門口,聲音震耳欲聾,
「這婚不結(jié)了!把彩禮都退回來!」「不結(jié)就不結(jié)!」林薇薇大概是急瘋了,突然轉(zhuǎn)過身,
像頭母獅似的朝我撲過來,「蘇月!我殺了你!」她的指甲差點刮到我的臉,我側(cè)身一躲,
順勢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往后一推。她穿著高跟鞋,重心不穩(wěn),「撲通」一聲摔在地上,
頭上的鳳冠歪到一邊,珠翠撒了一地。狼狽得跟只落湯雞似的?!柑K月!」
劉梅尖叫著想打我,被旁邊的親戚拉住了。宴會廳里亂成一鍋粥,賓客們議論紛紛,
有人拿出手機拍照,閃光燈不停地閃。我站在一片混亂中,看著地上哭嚎的林薇薇,
看著臉色鐵青的劉梅,又看了看一臉震驚的李家人,心里那口憋了好久的惡氣,
終于暢快地吐了出來。我沒再看他們一眼,轉(zhuǎn)身擠出人群,朝著宴會廳門口走去。
身后是林薇薇凄厲的哭喊和劉梅氣急敗壞的咒罵,但這些都跟我沒關(guān)系了。走出酒店大門,
外面下起了小雨,細密的雨絲打在臉上。我深吸一口氣,雨水打在臉上,冰涼冰涼的,
卻讓我覺得無比清醒。包里的U盤還在,只是不再那么冰了,好像還帶著點溫度。這場婚禮,
真是個不錯的「驚喜」。4 法庭對決從酒店出來,雨像被人從天上潑下來似的,越下越大。
我沒打傘,任由冰冷的雨水一股腦兒地澆在頭上臉上。包里的U盤還在,
可我心里那點剛冒出來的痛快勁兒,被這冷雨一澆,也涼了半截,就跟掉進冰窟窿似的。
手機在包里嗡嗡震個不停,不用看我也知道是劉梅打來的,直接按了靜音,眼不見心不煩。
回到家時,我已經(jīng)淋成了落湯雞,渾身濕透,頭發(fā)也一縷一縷地貼在臉上。剛換好衣服,
座機就跟催命符似的響了起來。我以為又是劉梅那老娘們,拿起電話沒好氣地「喂」了一聲,
結(jié)果聽筒里傳來的是派出所的聲音,說劉梅報警告我誹謗,讓我去所里一趟?!刚u謗?」
我捏著電話,喉嚨里溢出一聲冷笑,聲音比外面的雨還涼,「行,我知道了?!沟诙煲辉纾?/p>
天剛蒙蒙亮,我揣著U盤和手機里的轉(zhuǎn)賬截圖就去了派出所。接待我的是個年輕民警,
看著也就剛畢業(yè)的樣子。他指了指我對面的椅子,示意我坐下,然后才慢悠悠地開口,
說劉梅指控我在公眾場合散布虛假信息,損害她和林薇薇的名譽。「虛假信息?」
我把U盤「啪」地一聲放在他面前的桌上,又劃開手機屏幕,調(diào)出微信轉(zhuǎn)賬記錄,
「這里面有錄音,還有她微信轉(zhuǎn)賬的截圖,十萬塊,賣我媽翡翠鐲子的錢,是不是虛假信息,
你們一聽就知道了?!姑窬戳宋乙谎?,沒吭聲,拿起U盤插進電腦。辦公室里安靜下來,
只有錄音里劉梅尖利的聲音在回蕩:「什么破翡翠,賣了十萬塊都算多的了,還想要回去?
做夢!」聽到「破翡翠賣了十萬」這句,民警的眉毛挑了一下,抬眼看了我一眼,
眼神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但還是什么都沒說。錄音播完,
我又把轉(zhuǎn)賬截圖放大給他看。他對著屏幕拍了張照片,然后遞給我一份詢問筆錄,讓我簽字,
說會調(diào)查清楚。從派出所出來,外面的陽光刺得我眼睛生疼。我直接回了家,剛擰開門,
就聽見屋里傳來鬼哭狼嚎的聲音。劉梅正坐在沙發(fā)上拍著大腿哭天搶地,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旁邊我爸蘇建國蹲著,一根接一根地抽煙,屋子里煙霧繚繞,
跟火災(zāi)現(xiàn)場似的。「蘇月你可算回來了!」劉梅看見我,就跟看見殺父仇人似的,
猛地從沙發(fā)上彈起來,張牙舞爪地朝我撲過來,嘴里罵罵咧咧的,「你個小畜生,
還有臉回來!」我爸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沒讓她撲到我身上。劉梅被他拽著,
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嚎得更歡了:「我怎么養(yǎng)了你這么個白眼狼啊!
我好吃好喝伺候你這么多年,你就這么報答我?在你妹妹婚禮上鬧事,現(xiàn)在還告我!
你良心被狗吃了嗎!」「養(yǎng)我?」我把包「哐當」一聲扔在桌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聲音比外面的雨還冷,帶著一股子不屑,「劉梅,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我從十八歲起就自己打工賺學費,你哪次不是把我兼職的錢拿去給林薇薇買衣服?
我媽留給我的翡翠鐲子,你偷偷摸摸賣了十萬塊,轉(zhuǎn)手就給你親閨女打金鐲子,
這就是你說的養(yǎng)我?」「你少胡說!」劉梅的哭聲戛然而止,她猛地從地上彈起來,
指著我的鼻子尖叫,嗓子都崩了,「那鐲子本來就是我的!你媽都死了多少年了,
死人的東西早就該歸我!」「你放屁!」我爸突然把手里的煙狠狠摁滅在煙灰缸里,
猛地站起來,煙灰缸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他的聲音抖得厲害,
帶著一絲我從未聽過的憤怒:「那鐲子是阿月媽的命!她走的時候死死攥著鐲子不松手,
臨終前都交代了要給阿月!你現(xiàn)在說歸你?劉梅,你還有沒有良心!你個毒婦!」我愣住了。
我爸這輩子都唯唯諾諾,跟劉梅結(jié)婚七年,對她一直都是百依百順,從沒見他大聲說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