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秦朝前,歷史公司推銷最新科技:活體芯片植入大腦,實時匹配史料消除時空悖論。
“保證您成為最真實的秦始皇!”銷售顧問夸下海口。穿越后,
我卻意外發(fā)現(xiàn)芯片對始皇所有行為解讀只有八個字:“心理素質(zhì)強大”。扶蘇被廢,
芯片說:“帝王手段強硬,心理素質(zhì)強大?!笨尤宸贂?,芯片反饋:“統(tǒng)治手法極端,
心理素質(zhì)強大?!敝钡剿R死前屏退眾臣,
緊握我手瘋狂傾訴:“寡人見過后世子孫竟稱孤為暴君!
”芯片陡然死機跳出亂碼警告:“無法理解!帝王竟有凡人痛苦!
”咸陽宮外百萬大軍逼近:“陛下何時召見繼承人?”我面臨兩難抉擇:是改寫秦始皇遺詔,
還是說出那萬世誤解暴君臨終真相?1 先墊個套餐不?“嬴政先生是吧?久仰大名啊!
哎喲您這氣場,擱這兒一站,嚯,那叫一個歷史感撲面而來!虎軀一震,王霸之氣側(cè)漏,
擋都擋不住!”我縮在寬大得出奇的辦公椅里,屁股硌得慌。
對面那個穿得像未來緊身衣推銷員的哥們兒,唾沫星子都快噴我臉上了。
他胸牌上印著“穿越完美主義——大秦事業(yè)部金牌顧問:張曉光”。
光哥笑成一朵熱情過度的喇叭花,眼睛在發(fā)光燈片變幻的光線里顯得賊亮?!奥牳缫痪鋭瘢?/p>
”張顧問身子往前一探,帶著一股子廉價發(fā)膠混汗水微酸的味道,“現(xiàn)在這穿越啊,
跟咱樓下買早點一個樣!講究的就是個‘真實原生’體驗!您想,
您是去買那加了十八層科技與狠活的合成肉包子呢?還是愿意啃一口流油兒的地道鮮肉餡兒?
”巨大的全息投影在屋里展開,炫得我眼暈。那畫面直接是咸陽宮縮景模型,活靈活現(xiàn)。
衛(wèi)兵甲胄锃亮,跟要跳下來砍人似的;宮娥裙帶飄飄,活像下一秒就能起舞。光影切換,
忽地又蹦出個烽煙連天的巨坑,坑邊上幾個穿得破破爛爛、臉盤子皺成苦瓜的書生打扮家伙,
被兵卒推搡著往下掉。畫面再閃,一位穿著帝袍的人影斜靠大座,滿臉憔悴,
眼神卻像夜里的禿鷲?!俺蛞姏]?
扶蘇被廢、坑儒焚書、沙丘遺命……”張顧問手指頭戳著空氣,亢奮得不行,
“這就是您的KPI!名場面!”他神秘兮兮湊更近,聲音壓得比蚊子哼哼還低,
熱烘烘的氣噴我耳朵上,癢得很:“可您真樂意當個瞎眼的體驗派?咔嚓一下子穿過去,
兩眼一抹黑,兩眼一瞪瞎?‘這誰家府?。窟@什么官兒?這話該怎么接?’得!啪嘰!
歷史直接給你干個岔道!掉鏈子掉到姥姥家!完犢子!千古一帝,成了搞笑綜藝咖?
那味兒——嘖,隔夜飯都得嘔出來!”我咽了口唾沫。喉嚨里干得發(fā)緊。這銷售嘴皮子,
趕上滾筒洗衣機了,突突地轉(zhuǎn),還總感覺哪里有點卡殼。窗外,不知哪個建筑工地在打樁,
通通通的悶響隔著隔音玻璃砸進來,震得人心跳跟著那節(jié)奏瞎蹦跶,煩得很。
我腦子里跑著馬燈:上個月老同學聚會,
吹牛批……然后就被幾個死黨攛掇著眾籌填了這什么破坑爹穿越公司的報名表……現(xiàn)在好了,
填坑填到正主眼前了,坐這兒聽人忽悠怎么演我自己?還演砸了就得成諧星?這都什么事兒!
“哥!那不能??!”張顧問猛地拍了下大腿,嗷一嗓子,嚇我一跳。他噌地站直,
像變戲法摸出個小玩意兒,托在手心上。薄得近乎透明,指甲蓋大小,
看著比個劣質(zhì)塑料片還不靠譜?!敖^活兒!就它——‘無痕智芯’!塞您小腦瓜里那么一嵌,
”他兩根手指在我太陽穴位置夸張地虛空一擰,“它自個兒就活了!”張顧問胳膊掄圓了,
在空中畫了個大圈,差點把他那杯劣質(zhì)咖啡帶翻?!澳腿鰵g折騰!往死里崩!
只要別把自個兒天靈蓋當場崩穿窟窿!咱這芯片,全天候全地形無死角實時加載!
那海量的史料庫喲,數(shù)據(jù)庫都盤出包漿來了!在您耳朵邊嗶嗶叨叨,提醒您:‘大哥!
嬴政本尊遇到這事會咋整?這老小子會咋吼?用啥詞兒?該抬左手還是右手?
這節(jié)骨眼上該放個屁還是憋著?’”他說得唾沫橫飛,聲情并茂,
那架式活像他自己腦子里已經(jīng)塞了個芯片正直播嬴政內(nèi)心彈幕?!叭瘫O(jiān)控,精準指導!
確保您這位‘始皇帝’,”張顧問嘿嘿一笑,露出點神秘又猥瑣的表情,“原汁原味!
那味兒得正!比西安街頭排三小時隊的臘汁肉夾饃還正點!
保管讓滿朝文武、六國余孽、乃至后世的鍵盤俠杠精們,都挑不出一丁點刺兒來!連您本人!
”他手指頭突然直戳我胸口,
“——都會懷疑您自個兒真是兩千多年前那位活到賬面上的老祖宗!”最后這句話,
像個釘子,咚一下砸進我耳朵眼兒。大腦里頭“咣當”一聲,
好像有什么笨重的東西被砸散架了。窗外的通通打樁聲也停了。屋里靜得出奇?!八裕?/p>
整一個?”張顧問臉上笑容繃著,眼神跟探照燈似的掃過來。我心一橫。反正錢都眾籌了,
人也來了,還能扭頭就跑不成?這鍋……呸,這趟豪華歷史深度游,
含著淚也得假裝爽一回??!“得嘞!”我嗓門干澀,自己都覺得不像自己的聲音,“整!
……話說回來,這玩意兒,塞進去的時候,疼不疼啊?”想起電視劇里電鋸開顱的畫面,
頭皮一陣發(fā)麻。2 擱這兒裝祖宗呢?疼。真他娘的疼!我以為至少來個全身麻醉,
躺床上睡一覺起來,腦子里就多塊高科技。結(jié)果呢?整活兒!擱這兒整活呢!
我被四五個穿白大褂、戴無菌面罩的家伙死死摁在一張鐵椅子——對,
就賊像電刑椅那種款式!冰冷硌骨頭!頂燈白花花的強光打下來,刺得我睜不開眼。
一只冰冷的金屬臂嗡嗡叫著,帶著股子消毒水混機油那種嗆人又工業(yè)的怪味兒,
直戳到我左側(cè)太陽穴上方?!胺潘?!嬴政先生!別緊張!”那帶頭白大褂的聲音被面罩捂著,
甕聲甕氣,還透著點不耐煩,“我們只開個小‘天窗’,就指甲蓋那么點兒!微創(chuàng)!
創(chuàng)口比蚊子包還?。∧@心理素質(zhì)可得強大點兒!咱這活兒還沒給您家阿房宮貼瓷磚費勁呢!
”我還沒來得及罵街“放你娘的屁這叫微創(chuàng)?
”或者驚恐“等等你們要拿電鉆在我骨頭上鉆眼兒?”,后頸猛地一陣劇痛,
像是有人用粗鐵釬子狠狠捅了我一下。又麻又酸又銳利!“嗷——!
”生理性眼淚嘩啦就下來了,眼前瞬間糊成一片光怪陸離的色塊兒。
全身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跟抽風了似的。后頸那塊地方,火燒火燎,像被潑了滾油?!翱欤?/p>
鏈接植入體!快!”白大褂好像有點急了。
一陣更尖銳、更刺耳的電流聲毫無征兆地在我腦子里直接炸響!吱——啦啦啦!
頭皮瞬間繃緊!每一根頭發(fā)都像要豎起來!感覺有無數(shù)根冰冷的金屬針,不是從外面扎進去,
而是從我腦子里自己猛地往外躥!又硬又利!狠狠戳進腦殼內(nèi)壁!刮擦著骨頭!
腦子里面瞬間就炸了鍋。像是有個金屬小人兒鉆了進去,手里拎著個小電鉆,
一邊滋滋滋地高速運轉(zhuǎn),一邊在我那些軟乎乎的腦溝里瘋狂蹦迪!疼得我渾身發(fā)僵,
想叫都叫不出聲,整個身體繃得像張拉到極限要斷的弓。完了,芭比Q了!
這他媽不是植芯片,是要把我腦髓攪成豆腐腦吧?!眼前徹底黑了。不知道昏過去多久,
或者幾秒?一陣有節(jié)奏的滴滴聲慢慢蓋過了腦子里的電鉆狂歡,
那聲音像個生銹的金屬節(jié)拍器在我耳蝸深處緩緩敲打,慢慢把那要命的嗡嗡電鉆聲擠開。嘟。
初始化完成。用戶生物特征綁定確認:嬴政(原體)。權限認證通過。
‘無痕智芯’V3.0為您服務。一行冷冰冰的、帶著綠色熒光邊界的文字,
憑空出現(xiàn)在我模糊一片的視野上方。我猛地喘上一口大氣,
跟剛被從水里撈上來的死魚差不多,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了一大片,
濕乎乎的涼意激得我一哆嗦。左邊太陽穴上方靠近額角的位置一跳一跳的脹痛,
感覺像塞進去個火辣辣的微型核桃。我下意識想抬手去揉。“哎呦臥槽!嬴政先生別動!
”白大褂眼疾手快,“啪”一下把我胳膊拍了下去,
“植入?yún)^(qū)現(xiàn)在就是個剛做完針線活的大姑娘!嬌貴著呢!不能碰!至少仨小時!想碰?。啃?!
除非您想讓芯片短路現(xiàn)場給您表演一個顱內(nèi)煙花秀!噼里啪啦,藍屏那種!”他話音剛落。
出安全閾值…分析…匹配歷史數(shù)據(jù)庫行為模型…概率評估…可能性最高指向:極度憤怒狀態(tài)。
(備注:歷史上,
期忽悠出海尋仙無果、身邊內(nèi)侍打碎心愛玉盞、以及咸陽宮深夜偶有貓發(fā)情擾人清夢等瑣事,
均曾引發(fā)始皇陛下該層級震怒。)處理預案生成:維持心理素質(zhì)強大狀態(tài)。
那行冷酷的綠色光字還懸在我視野上角。我僵在椅子上,氣都不敢喘大了。腦子里是清醒了,
可那個鉆眼的痛還在骨頭縫里絲絲縷縷地鉆,后頸那被扎的地方更是一抽一抽地疼。
張顧問那張熱情洋溢的臉在我腦子一閃而過,媽的,金牌顧問?怕不是黑店首席殺手吧!
他們公司以前該不會叫“活體器官速遞”?保不齊是拿穿越當幌子搞這芯片植入的非法勾當!
草!“成了!技術活兒!漂亮!”白大褂麻利地摘下手套,拍了拍我的肩膀。那手勁真不小,
拍得我傷口附近那塊皮肉一陣刺痛,眼前差點又黑了。“‘始皇陛下’,
”他語氣輕松得簡直像是在菜市場買了棵白菜,“您可以試著……嗯,動動念頭就行?
譬如想點‘朕餓了’,或者‘趙高你這老閹貨躲哪兒去了’,讓咱這芯片老弟亮個相?
熱熱機?”我憋著一肚子臟話想罵,最終強行按住。嘗試著在腦海里,
小心翼翼地勾了個念頭。沒啥指向的,就是單純地想知道,這芯片現(xiàn)在到底是個啥狀態(tài)?
是死是活?念頭剛轉(zhuǎn)過去。嗡。極其輕微地震顫了一下。視野里那行冰冷的綠色文字,
開始融化一般模糊、重組。最終定格成六個冰冷得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光字,
像是什么鐵律刻進了視網(wǎng)膜:<心理素質(zhì)強大>簡潔。機械。
還透著一股“你看著辦吧”的敷衍了事。心臟像被冰錐鑿了一下,沉甸甸地往下墜。
這玩意兒……就這?三歲孩子都知道生氣得冒煙的時候,
罵一句“氣死老子了”都比這“強大”強一萬倍!坑爹!這他媽就是傳說中的高科技?
就是這破玩意要在以后指導我裝嬴政?我是不是真的被忽悠瘸了?
冰冷的鐵椅子硌得我骨頭疼。那幾個白大褂已經(jīng)開始收拾器械,叮叮當當響成一片。
他們不再看我,好像椅子上的已經(jīng)不是一個大活人,而是一件處理完畢的工業(yè)半成品。
后頸和太陽穴的傷口還在規(guī)律地抽跳,每一次跳動都精準地提醒我——坑,已經(jīng)跳下去了。
3 登基,還是上墳?“嗚——嗚——嗚——”號角聲低沉渾厚,
帶著一種原始材料的粗糲感,穿透咸陽宮的層層重檐和高闊無比的殿宇,嗡嗡地撞在耳朵里。
有點悶,還有點麻。聽著像一群老牛在深秋荒野上發(fā)出的哀鳴。我被人架著。沒錯,
是真的“架”著。
左右兩個膘肥體壯、眼神跟銅鈴鐺似的御前武士——那身腱子肉硬得跟石頭一樣。
兩條胳膊被他們鐵鉗似的大手牢牢箍住,身體幾乎懸空,
腳尖勉強能點著冰涼光滑得能當鏡子照的黑色巨磚地面。
他們身上帶著一股子汗味、皮具的腌臜味,還有金屬在陰冷環(huán)境里放久了的銹氣,撲面而來。
后面還有倆小宦官,矮矮瘦瘦的,眼睛亮得像兩顆黑豆子,死死盯著我的腳后跟。
大概生怕我這雙新?lián)Q上的厚重玄色龍紋錦緞靴子,
一不留神踩了自己那長得拖泥帶水、在光潔地板上劃拉出簌簌聲響的袍子后擺。
“恭請陛下移駕!登基大典——!”一個尖利得能劃破帛布的嗓子,拖了長長的調(diào)子,
在高遠空曠的大殿門口喊了起來。那聲音撞在巨柱上,又彈回來,形成嗡嗡的回響,
震得人腦仁兒疼。腳步聲。很多人的腳步聲。又輕又快,像一群耗子在玉磚上慌亂地跑。
那是殿門前臺階下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穿著各色官服,緋的綠的紫的,顏色扎眼得很。
腦袋齊刷刷埋下去,后腦勺在初升的太陽下反著光,烏泱泱一片,
跟地里冒出來的無數(shù)黑色蘑菇??諝饫飶浡_一股味道,
檀香里摻著新織的布帛味道、還有一點點被壓抑住的汗酸氣和皮革味兒。那陣仗。
我只感覺一陣眩暈,兩條腿軟得像抽了筋的面條,全靠兩邊鐵漢撐著才沒當場撲街。
嗓子眼發(fā)干發(fā)緊,心臟在胸腔里擂鼓,咚咚咚,感覺隨時要罷工跳出來。這……這就開始了?
我這冒牌貨,連句“各部門人員請準備!第一場鏡頭,Action!”都沒聽見,
直接就要去演千古一帝的首秀?還是現(xiàn)場直播帝王版?沒彩排!沒NG!一次定生死那種!
那兩武士可不管我啥狀態(tài),像兩具不會拐彎的人形推土機,
架著我就往那幽深得如同怪獸喉嚨的大殿里沖。殿門口的陽光像把金刀斜劈進來,
剛好照亮門檻里面一小塊地方??邕^那光帶,里面是比午夜墓道還深沉的昏暗陰冷。
“我說……哥們兒……輕點行不……”我?guī)缀跏窃诖瓪猓?/p>
“腿肚子轉(zhuǎn)筋了都……快站不住了……咱們要不慢……慢……”話還沒說完。
檢測到主體生理參數(shù)大幅波動:心率過速,體溫異常,肌肉張力超臨界值。
該生理指標對應歷史記錄的極端場景——秦軍首次遭遇楚項燕十萬精銳突襲的垓下之戰(zhàn)序幕。
恐慌蔓延時,亦曾短暫出現(xiàn)于普通士卒群體。)分析判斷:需壓制內(nèi)心恐慌,維持人君威儀。
處理建議:心理素質(zhì)強大(維持穩(wěn)定級態(tài))。視野左上角,
那六個冷冰冰的綠色光字幽靈一樣閃現(xiàn):<心理素質(zhì)強大>。顏色綠油油的,
像個不懷好意的嘲諷表情包。我:“???”恐慌?威儀?這破地方冷得讓我直想打哆嗦,
脖子被那死沉的冕旒壓得快斷了,整個人跟被綁在過山車軌道上一樣,
馬上要被推進這個黑乎乎、放滿了陰森牌位的鬼地方,
然后被強按到一個高得嚇死人的座位上……我不恐慌?我他媽該高興得飛起?
放煙花慶祝我成功晉級為“被架在火上烤的肉票”?威儀?我他媽站都快站不穩(wěn)了!
威儀個鬼??!那六個狗屁不通的字是在磕磣誰呢?!一股涼氣猛地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比這宮殿里終年不散的陰風還要涼。那芯片……它……它好像只會說這一句?!
不管我他娘的經(jīng)歷了啥?不管我是嚇得要尿褲子,還是氣得想打人?它都只會機械地,
像老驢拉磨似的重復那狗日的“強大”?檢測到主體深層思維核心邏輯紊亂,
異常波動持續(xù)(原因不明:大概率遭遇未知語言干擾代碼或突發(fā)非邏輯性情緒崩壞事件)。
強制執(zhí)行穩(wěn)態(tài)策略:心理素質(zhì)強大(維持態(tài),優(yōu)先級提升)。視野里那六個綠字,
猛地閃爍了一下,像是電壓不穩(wěn)的劣質(zhì)燈管,亮度陡然提高,綠得更加瘆人。
像是在我腦子里強行釘進去一根鋼筋,
不容置疑地要求我那已經(jīng)炸毛的神經(jīng)立刻、馬上、原地變成花崗巖!
兩邊的鐵漢完全沒理會我細微的哆嗦和變調(diào),他們腳下猛地同時發(fā)力。呼!
我整個人跟個破麻袋似的,被硬生生“端”了起來!腳一下子離地懸了空!
巨大的慣性帶著我,像個投石器甩出的石彈,“噗”地一聲,重重地、結(jié)結(jié)實實地,
砸在了一座冰冷堅硬的臺子上。屁股底下傳來的觸感……硬,硬得發(fā)硌,
還帶著一種玉石的冰寒,瞬間透過層層厚實絲滑的袍子,狠狠扎進我的尾椎骨。疼!
鉆心的疼!視野被一片刺目的金色晃得瞬間失焦好幾秒。好半天才重新聚焦。
眼前是高得嚇人的臺階,一層一層往下延伸,像無底的深淵。臺階最底下,
是更遠處那片依舊黑壓壓跪伏在地上、低著頭的無數(shù)“蘑菇”。整個大殿高闊得不像話,
巨大的黑色柱子支撐著穹頂,昏暗的光線從極高的地方透下來一點點,
空氣里浮動著細微的塵埃。安靜極了,仿佛所有人都被掐住了喉嚨。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一片整齊劃一、沉悶到讓人窒息的呼喊聲,
如同壓抑已久的海潮,轟然在空曠的大殿里炸開!聲音撞在柱子上、頂棚上,
發(fā)出嗡嗡嗡的巨響,不斷疊加,形成更加恐怖的音浪牢籠!每一個“萬歲”都像是一記重錘,
狠狠敲在我的耳膜上!腦子里嗡鳴聲尖銳地響起來!心臟猛地縮緊,又拼命地狂跳!
我坐在那兒。坐在這象征著至尊帝位的冰冷高臺上。冕旒的垂旒晃蕩著,遮擋了一部分視線,
晃花了眼前那一片俯首膜拜的、顏色各異的背脊和烏黑的頭頂。感覺呼吸有點困難。
背上那件厚重的黑底金紋龍袍,此刻比浸透了水的棉被還沉、還冷、還濕重!
死沉的冠冕壓得脖子快斷了。屁股底下冰冷的玉石臺面,像一張凍透了的大冰床,
涼氣正不要錢地往我骨頭縫里鉆。腦子里那六個綠色的字,像卡帶了一樣,
執(zhí)拗地懸浮在視野邊緣。
<心理素質(zhì)強大> <心理素質(zhì)強大> <心理素質(zhì)強大>循環(huán)播放。單調(diào)。刺眼。
像冰冷的嘲笑。登基?這他媽的跟上墳現(xiàn)場有個鳥區(qū)別?我感覺我不是成了秦始皇。
我是被一群面目模糊的東西,
抬到了這座冰冷、巨大、活像青銅巨棺的大殿里一個孤零零的高臺上,
提前躺進了我的陵墓核心。所有人都在喊著“萬歲”,可那聲音空洞冷漠,喊的不是“活”,
喊的是一塊刻著名字的冰冷墓碑。一股巨大的荒謬感像冰冷的海水,瞬間把我淹沒,
嗆得我五臟六腑都在叫囂著逃離。這破芯片真他媽應景,心理素質(zhì)強大個錘子!
我現(xiàn)在只想從這鬼地方跳下去,扯著嗓子吼:“放老子回家!
” 可喉嚨像是被堵死了的暖水瓶塞子,連咽口水都覺得困難重重。
身子僵硬得更像剛從零下冷庫里掏出來的凍帶魚,連根小指頭都動不了。殿宇幽深,
寒意凜冽。底下那數(shù)不清的“蘑菇”,俯得更低了。4 坑爹?坑“儒”!
(上)咸陽的秋天,風干得很。吹在臉上像糙紙在打磨,刮得皮膚又干又癢,喉嚨也直發(fā)緊。
太陽倒是毒得很,明晃晃的,沒遮沒攔地潑下來,烤得人脊梁骨發(fā)燙,但那股子干冷風一過,
骨頭縫里還是颼颼地滲寒氣。這鬼地方,四季都不友好。宮殿里頭空氣更沉。
不知道是燒的香太多,還是人味汗味皮子味木頭霉味混一起太久了,悶得慌。
那些巨大的柱子黑影幢幢地杵著,更顯得大殿空曠荒蕪。就我一個人坐在這高臺大座上,
屁股底下那破玉冷得瘆人。旁邊杵著倆小宦官,垂著手,低著腦袋,呼吸都放得極輕,
跟倆斷了線的木偶似的。殿外遠處偶爾傳來幾聲鳥雀驚飛的聒噪,
或者巡邏兵甲片碰撞的金屬冷響,在過于安靜的環(huán)境里顯得異常刺耳。死寂。真他媽死寂。
比太平間還瘆人。這日子,每天對著影子晃蕩的大柱子,
對著下頭一群大氣不敢出的“蘑菇”。聽不見幾句人話。當個孤家寡人,
原來說的是這種鳥意思。我快憋出霉來了。想找人說句話,活的,不帶喘氣的也行??!
以前覺著當皇帝肯定爽,現(xiàn)在?呵,真坐上來才知道,整個就是一活體吉祥物,
鑲金邊的高檔囚徒。無聊。無聊得我指甲縫都快摳干凈了,想摳點壁畫下來解悶。那芯片呢?
環(huán)境監(jiān)測:常規(guī)值守。安全系數(shù)極高。威脅等級:低。主體處于閑置狀態(tài)。
狀態(tài)判定:心理素質(zhì)強大(帝王級待機模式)。六個綠字,風雨無阻,
比電子表還準時地掛著。“操。” 我牙縫里擠出個字,聲音細得像蚊子哼哼。沒意思透了。
真想站起來吼兩嗓子,或者把冕旒摘了丟下臺子砸某個打瞌睡的“蘑菇”腦袋上。
這心理素質(zhì)……強大個屁!我快憋瘋了!
就在這百無聊賴、腦子快要被空白和那六個綠字擠爆漿的時候,
殿外響起一連串又急又沉的腳步聲。啪嗒啪嗒啪嗒!跟打快板似的,越來越近。
還夾雜著金屬甲片嘩啦嘩啦急促碰撞的碎響。我屁股一抬,差點想站起來看看熱鬧!
那綠字又閃了一下,像警告似的。<心理素質(zhì)強大>紋絲不動?!氨菹拢”菹隆?!
” 一個披著鐵鱗甲的家伙,頭盔都跑歪了,臉上帶著汗水和熱烘烘的塵土氣息,
一頭就扎進殿門口的光影里,單膝重重砸在冰冷的磚地上,咚的一聲悶響?!俺菛|!
渭水河邊!亂套了!打起來了!”一股久違的刺激感,刷地竄了上來!
跟缺氧魚扎回水溝里一樣!啥玩意兒?打起來了?!誰跟誰打起來了?
士兵造反了還是老百姓搶米了?“打什么了?快說!” 我聲音都拔高了不少,
帶著點按捺不住的興奮。總算有點動靜了!蒼蠅腿也是肉啊!那甲士喘了口氣,
頭盔下的臉漲得通紅,汗珠子順著鬢角滾:“一幫……一幫儒生打扮的!還有方士!
在、在那新建的‘頌德臺’前頭!他們……他們說那高臺是暴虐!是勞民傷財!
要……要聚眾毀……毀臺!還要鼓動民夫罷……罷役!”“啥?” 我樂了,真樂了。
這幫讀書人,書沒念多少,鬧騰勁兒還不小?敢來拆朕剛建好的面子工程?“看守的衛(wèi)尉呢?
” 我問。“頂、頂不住??!” 甲士舌頭有點打結(jié),急的,“人太多了!都瘋了!
搶了民夫的鍤鎬……跟……跟發(fā)瘋的蠻牛似的!擋都擋不?。『脦讉€兄弟掛彩了!”嚯!
真動手了?還敢打傷當兵的?這膽子……夠肥的?。∫还赡臒崃髦睕_腦門,
說不清是好奇還是被冒犯的怒氣,還有點兒唯恐天下不亂的興奮!媽的,憋了這么久,
總算有點樂子看了!哪怕只是看戲,也夠解悶的!“好哇!” 我猛地一拍大腿,
拍得龍椅扶手都嗡嗡響,“這熱鬧不瞧白不瞧!” 我騰地一下站起來,
那頂死沉的冕旒都晃得叮當響,“人在哪兒?渭河邊?走著!現(xiàn)在就去看……啊不是,
去瞧瞧這些狗膽包天的東西!
”旁邊一直跟木頭一樣立著的宦官頭子——一個老得臉上褶子能夾死蒼蠅的家伙,
尖細的嗓子突然拔高:“陛下!萬萬使不得啊!兇險之地,龍體為重!
”其他幾個小宦官也撲通撲通全跪下了,一片帶著哭腔的“陛下三思”,跟死了爹媽似的。
那甲士更是臉都嚇白了。一股無名火蹭就頂上了腦門。煩!比一群蒼蠅圍著你嗡嗡還煩!
“三思個屁!” 我火氣十足,嗓門提得賊高,“寡人站在自己地盤上,
去看幾個鬧事的窮酸!還能被吃了不成?” 我一把推開試圖攔我的老太監(jiān),
那家伙被推得一個趔趄,干癟的臉皮直哆嗦,“走!備車!再磨嘰,
連你們這幫沒卵子的家伙也丟進渭河喂王八!”這下沒人敢吭聲了。老宦官抖抖索索爬起來,
跟嚇破了膽的鵪鶉似的,小跑著去招呼人備車馬儀仗了。腦子里,那芯片終于肯換個姿勢了。
檢測到主體強烈情緒波動(指向:憤怒/急迫/好奇混合態(tài))。
事件類型判定:武裝騷亂/核心工程沖擊。風險級別:極高。
歷史數(shù)據(jù)庫關聯(lián)事件匹配成功——最高級威脅響應預案觸發(fā)!
(核心邏輯鏈:維持始皇威嚴形象+鎮(zhèn)壓叛亂維護秩序)。行為指令:親臨現(xiàn)場。
以最高效率(鎮(zhèn)壓級別:徹底清除)解決威脅源。震懾天下。展示帝王意志不可動搖。
執(zhí)行狀態(tài)確認:心理素質(zhì)強大(超常發(fā)揮級)。那六個字,<心理素質(zhì)強大>,
顏色綠得發(fā)亮,像黑暗中野獸的眼睛。
一股冰冷的、帶著殺伐氣的指令流猛地躥入我的思維皮層!完全不帶商量!
像是有根冰冷的鋼針直接扎進了我的運動神經(jīng)中樞!身體幾乎是不受控地大步朝著殿外走去!
我靠?等等!芯片老哥你這就下指令了?“最高效率清除”?這破詞兒啥意思?
……不會是要我親自拎刀上去砍吧?5 坑爹?坑“儒”!
(下)車馬沖出了宮門那高聳陰沉的陰影,像一枚被強力彈弓射出的石子,
狠狠地扎進了渭水河畔那片混雜著塵土、汗臭和新鮮木屑味道的空氣里。嚯!真他娘熱鬧!
場面亂得像開了鍋的螞蟻窩,還是被頑童踢翻了的那種。巨大的木料散得到處都是,
有的剛刨光上了漆,有的還帶著粗糙的樹皮。幾十個穿著粗麻短褐、滿面灰土汗津津的民夫,
像一群受驚的鵪鶉擠成一堆堆縮在高高的土堆和木料后面,探著腦袋,眼神驚恐又茫然。
空氣中飄著一股子濃重的汗騷味、木材被曬熱的松脂味兒,
還混雜著一絲絲……新鮮的血腥氣?就在那堆爛糟糟的木料和新堆起來的土山中間,
一大群人格外扎眼。有的穿著洗得發(fā)白、帶著儒巾的袍子,袖子挽到胳膊肘,
露著白花花的、沒啥肌肉的手臂,
手里揮舞著民夫丟下的木鍤或者破鎬頭——那玩意兒在他們手里顯得太大太笨,
看著別扭;有的穿著葛布衣服,頭發(fā)亂蓬蓬的,跟好些天沒洗似的,臉上畫得五顏六色的,
說是方士不如說更像丐幫開會的,
扯著嗓子吼著些難聽懂的話;剩下的更多是些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平頭百姓,
遠遠圍了好幾個松散的大圈子,指指點點,嗡嗡議論。這些人中間,像插了根火藥引子的,
是一個站得離半成品高臺最近的老儒生。他那身灰袍子臟得都看不出本色了,
下巴上一縷稀疏的山羊胡氣得直抖,整張臉憋成了醬豬肝色,吼得脖子上的青筋爆跳,
唾沫星子在太陽底下飛得老遠:“——暴秦!役使我民,如使牛馬!此臺高聳,
乃是白骨鑄基!乃是用我關中父老的膏血涂抹!是窮奢極欲之明證!天必怒之!必降災禍!
爾等愚夫!焉能不醒?!焉能助紂為——??!”咚!話音沒落地,
一根手臂粗、帶著棱角的硬木方子,不知道被哪個憤怒的看守士兵,
或者哪個混在人群里的軍尉,斜著猛砸過去!不偏不倚,正劈在老儒生瘦削單薄的肩膀上!
“呃啊——!” 一聲慘叫撕破了嘈雜的空氣。老儒生被砸得向前一個趔趄,撲倒在地,
手里的破木棍也飛出去老遠。醬色的血幾乎是立刻就從他肩膀的衣服破口處洇了出來,
迅速染紅了一大片灰布,看起來觸目驚心。這一下,像是往滾油鍋里潑了瓢冷水。嘩——!!
那幾十個圍著臺子亂喊亂砸的讀書人和方士,眼睛瞬間就紅了!叫罵聲猛地拔高了一個八度!
瘋了似地揮舞著不趁手的破鎬爛鍤,或者干脆赤手空拳,就朝前沖!
目標明顯就是那幾個握著銅劍或長戈擋在前面的士兵!“畜生!秦廷鷹犬!殺人矣——!
”“砸了這吃人臺!!”“跟他們拼了!”幾個看守臺子的士兵其實人不多,也就十來個。
面對這發(fā)了瘋的一窩人沖撞,陣型立刻被沖得有些亂。有士兵用劍鞘或戟桿格擋、推搡,
但明顯不敢真的狠劈下去。那些圍在遠處的百姓圈子,也像炸了鍋的水珠,嗡嗡聲陡然升高,
有人開始往前擠,有人驚叫著后退,場面眼看就要完全失控!喊殺聲,慘叫聲,驚叫聲,
怒罵聲,木棍打在盾牌上沉悶的響聲……滾油潑了水變成了滾油潑進了巖漿!我站在戰(zhàn)車上,
車駕被一群緊張得要死的虎賁衛(wèi)士團團圍著,刀都出鞘了半截,寒光閃閃的。車太高了,
風一吹,冕旒的珠串啪啪打著我的臉,有點疼。一股燥熱混著土腥氣的風撲在我臉上,
灌滿了整個胸膛。眼前這混亂的景象……比電視劇里《三國演義》開篇都狠多了!
那些士兵的怒喝,儒生方士歇斯底里的尖叫,遠處百姓失控的吶喊……攪成一鍋滾開的粥,
每一秒都在變得更糟!這他娘的可怎么辦?眼瞅著就真要死人了!這幫讀書的混球找死,
可當兵的也是奉命干架???真要變成大混戰(zhàn)大屠殺?那場面……我想想就頭皮發(fā)炸!
我可真沒處理這事的經(jīng)驗!要不……讓士兵鳴金收兵?先撤?讓這幫發(fā)瘋的噴子撒撒氣得了?
再耗下去……警告!警告!警告!腦子里猛地炸起尖銳刺耳的蜂鳴!
比指甲刮擦金屬板還難聽十倍!震得太陽穴那塊剛安芯片的位置針扎似的疼!
視野被一片血紅覆蓋!核心工程遭遇大規(guī)模沖擊!現(xiàn)場秩序完全崩潰!
潛在目標:陛下之威權!秦法之尊嚴!帝國穩(wěn)定基石!受到直接、暴力、高烈度挑釁!
威脅等級爆表!滅絕級風險確認!匹配歷史唯一處理模板——最高效率清除指令已鎖定!
執(zhí)行坐標獲??!強制啟動!
帝王行為準則加載(終極威懾態(tài)):心理素質(zhì)強大(超凡臨界值)!那六個綠字,
<心理素質(zhì)強大>,在我視野中央瘋狂閃爍著,像著了魔的霓虹燈,
顏色從冰冷的綠瞬間切換到刺目的猩紅!
一股無法抗拒的、冰冷徹骨的意志洪流如同開閘的冰川寒水,
轟然沖垮了我所有猶豫、恐懼和試圖化解的念頭!那不是建議!
是直接從我的運動神經(jīng)發(fā)出的最高指令!我的喉嚨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巨手扼住,
硬生生擠壓出字句,每一個音節(jié)都像冰渣子從牙縫里迸出來,
硬邦邦砸向前方那片混亂:“盡——誅——之!”聲音不大,
但在士兵們短促有力的銅哨尖銳鳴響配合下,竟奇異地蓋過一部分喧囂,
刺入了那片混亂的漩渦中心。全場仿佛凝固了一瞬。所有的爭吵、推搡、慘叫,
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掐住了喉嚨,嘎然停滯。
的幾張臉——發(fā)瘋的儒生、驚恐的方士、汗流浹背試圖維持秩序的士兵——全都僵在了那里,
動作固定在扭抱拉扯的瞬間,目光空洞地投向我戰(zhàn)車的方向,
里面寫滿了某種……難以置信的迷茫?我腦子也是一片白。剛才那三個字吐出來,
自己都覺得陌生,像是被硬塞進來的。聲音怎么啞得像破鑼?
完全沒我想象中那種帝王一怒的雷霆萬鈞。沒等我細想。死寂只維持了一秒?或者半秒?
“嗷嗚——!”一聲怪異的、像猛獸被徹底激怒前發(fā)出的喉音嘶吼,
從守衛(wèi)士兵們的隊列縫隙里炸開。如同開戰(zhàn)的狼嚎!然后就是——動了!
最外圍幾個離我戰(zhàn)車很近的方士,那個剛才被砸倒的老儒生身邊的人,
臉上被汗水和塵土糊得看不清本色的家伙……他們似乎最先從那種極短暫的茫然中掙脫出來。
他們猛地扭頭,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我!那不是憤怒。是純粹的、不加掩飾的、赤條條的恐懼。
下一秒!“跑啊——?。?!”“暴君殺人了——!”“快跑——!?。 蹦鞘畮讉€人,
用盡全身力氣,發(fā)出比剛才罵“暴秦”時還要凄厲數(shù)倍、破了音的鬼哭狼嚎,
扭身就往更遠處那些看熱鬧的、密集的人圈子外圍沖!他們這一跑,
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砰!剛剛凝固的“水”,瞬間變成了爆炸的蒸汽!
原本扭打在一起的,拼命撕扯阻擋的士兵,
互相扭住對方衣領試圖理論或毆打的書生……現(xiàn)在目標瞬間一致!
所有人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字——跑!剛才還劍拔弩張的死敵,現(xiàn)在完全顧不上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