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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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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初遇的謎題晨光熹微,如薄紗般輕柔地披在青石鎮(zhèn)斑駁的街巷上。

初秋的露水在青磚黛瓦間凝結(jié),反射著金燦燦的光點。林曉薇緊了緊風(fēng)衣的領(lǐng)口,

鼻尖縈繞著泥土與野菊混合的清新氣息,她步伐輕快,口中哼著一支江南小調(diào),

筆記本和錄音筆揣在背包里,沉甸甸的,滿是即將挖掘這個古老小鎮(zhèn)塵封歷史的憧憬。

她是市報《城市探索》欄目的記者,此行專為探訪青石鎮(zhèn)口耳相傳的神秘傳說而來。

這個依山傍水、仿佛被時光遺忘的角落,在縣志的只言片語中似乎隱藏著許多不解之謎。

“讓一讓!對不??!”一個急促的男聲帶著風(fēng)撞入耳膜。林曉薇只覺得肩頭被狠狠擦撞,

整個人一個趔趄,差點栽倒。手中的筆記本脫手飛出,紙張如受驚的白鴿般嘩啦啦散落一地。

“喂!你怎么回事!”林曉薇穩(wěn)住身形,又氣又急地抬起頭,

卻只捕捉到一個身穿深青色舊式短褂的高大背影,腳步飛快地拐進前方一條更窄的弄堂,

仿佛被濃霧吞噬了一般,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巷口蒸騰的霧氣微微翻滾。

“真是……莽撞!”林曉薇氣結(jié),一邊低聲抱怨,一邊蹲下身,手忙腳亂地收拾散落的紙張。

路過的幾個早起去田間勞作的老人,投來好奇而樸實的目光?!班镟?,沒事吧?

”一位挎著竹籃、穿著藍布褂子的阿婆關(guān)切地問?!皼]事,阿婆,謝謝您。

”林曉薇強擠出一絲笑容,心里卻塞滿了疑云?!澳侨伺苣敲纯臁怯惺裁醇笔??

還是……不想讓人看清他的臉?”收拾好心情和筆記,

她來到青石鎮(zhèn)中心那家“竹葉青”茶館,這是她和鎮(zhèn)上老學(xué)者陳瑞安約好碰面的地方。

茶館里彌漫著濃郁的碧螺春茶香和爐火的氣息,幾張八仙桌旁零星坐著幾位喝茶談天的老人,

木格窗外是潺潺流淌的小河。角落里,

一位身著藏青色對襟衫、戴著黑框老花鏡的老人正專注地看著一本泛黃的線裝書,

他頭發(fā)花白,面容清癯,正是陳瑞安。林曉薇走過去,微微躬身行禮。“陳老先生,打擾了,

我是市報的林曉薇。”陳瑞安抬起頭,推了推眼鏡,溫和一笑,

眼角的皺紋舒展開:“小林記者?歡迎歡迎,請坐,老頭子等你多時了?!彼曇艉榱?,

帶著江南水鄉(xiāng)特有的綿軟語調(diào)。林曉薇在對面的竹椅上落座,

迫不及待地拿出筆記本和錄音筆:“陳老先生,您一直研究本地的方志和傳說,

我想冒昧請教,青石鎮(zhèn)是否真如傳聞所說,有著不尋常的歷史?

尤其……關(guān)于后山深處那座……”她話未說完,茶館的門被吱呀一聲推開,

清冽的晨風(fēng)卷了進來。一個身影邁步而入。林曉薇下意識抬眼望去——是他!

那個穿深青短褂、撞了她就消失的背影!男子似乎也認(rèn)出了林曉薇,在門口微微頓了一下,

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和……尷尬?他很快恢復(fù)平靜,朝柜臺走去:“老板,

來壺頂好的毛峰?!绷謺赞毙睦锖吡艘宦暎D(zhuǎn)過頭,

盡量把注意力轉(zhuǎn)回陳老身上:“陳老先生,您剛才說的是?

”陳瑞安將林曉薇的細(xì)微反應(yīng)看在眼里,但并未點破,他只是端起面前的小茶盅,

啜了一口微燙的茶水,眼神變得深邃悠遠(yuǎn),仿佛望向時間的河流深處:“是啊,

那地方……很有些說道。在咱們青石鎮(zhèn)后頭的云棲山里,確有一座前朝遺落的莊院,

老人們叫它‘凝云山莊’?;牧撕芏嗄炅耍伴T得很,尋常人不敢靠近?!薄芭叮?/p>

是什么讓那里變得如此神秘?”林曉薇的記者本能被徹底點燃,迅速在筆記本上記錄。

“說來話長?!标惾鸢卜畔虏柚?,聲音壓低了些,帶著一種敘述往事的鄭重,

“那是快百年前的事了。莊子里曾有一位莊主,姓云,單名一個岫字。云莊主武藝高強,

家學(xué)淵源,莊子里藏書閣典籍如山,據(jù)說涉獵極廣,其中更有一些……非同尋常的東西,

牽扯到天地間的某種‘法則’?!绷謺赞甭牭萌肷?,錄音筆的紅燈靜靜亮著。

“云莊主有位獨女,名喚云汐,生得是聰慧靈秀,傾國傾城。彼時,

后山深處一個古村落里的獵戶之子,名喚林默,是個踏實能干的俊朗后生。一來二去,

這對年輕人就……唉,情根深種了。”陳瑞安的語氣帶著一絲惋惜。

“聽起來像才子佳人的故事開頭啊,那后來呢?”林曉薇追問?!啊抛印乔f主家千金,

‘佳人’是山里獵戶少年,門不當(dāng)戶不對?。 标惾鸢矒u頭嘆息,“云莊主雖開明,

但此事卻也萬萬不能允。更棘手的是,當(dāng)時青石鎮(zhèn)乃至方圓百里的靈氣流動,

不知何故變得異常紊亂,

許多古書上記載的、原本沉寂的‘界隙’——也就是時空連接點的碎片,開始不穩(wěn)定地顯現(xiàn),

甚至有兇戾之物從中滲出,為禍一方。老一輩口耳相傳,

說那極可能是某種巨大‘裂縫’即將徹底洞開的征兆。”“裂縫?界隙?

”林曉薇的筆尖頓住,這些詞語帶著科幻色彩,卻從眼前這位古稀老人嘴里說出來,

顯得無比真實?!斑@和云家小姐與林默又有什么關(guān)系?”陳瑞安神色凝重:“關(guān)系大了!

云莊主家學(xué)淵源,他斷定平息靈氣紊亂、封堵界隙的關(guān)鍵,

就藏在某種古老的‘守護器物’中,而這器物,

需要純粹的、堅定的、至死不渝的‘情念’作為核心靈引才能驅(qū)動。據(jù)說,

它需要一對心意相通、生死相守的愛侶,以精誠所鑄之念為鑰,方能激活其封鎮(zhèn)之力。

”“所以……云岫莊主他……利用了女兒的感情?”林曉薇感到一陣寒意?!袄??或許吧,

但這恐怕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絕路。”陳瑞安的聲音幾不可聞,“云汐小姐和林默那后生,

為了青石鎮(zhèn)萬千生民的安危,為了平息天地之亂,最終……在山莊深處,

立下了生死守護的誓言。那誓言的具體內(nèi)容是什么,沒人知道,只知道極其玄奧,

與守護器物相連。然而,就在誓言立下后不久,

那少年林默……竟在守護器物最關(guān)鍵的一次靈力激蕩中被反噬,魂消魄散!緊接著,

云汐小姐,不知是殉情還是想完成父親遺命,竟也動用那器物之力,

欲強行封閉最大的那條裂隙……”陳瑞安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結(jié)果……器毀人亡!

云汐小姐身殞,山莊也爆發(fā)了強大的靈爆,徹底荒廢,成為禁地。從那以后,

山莊里就怪事連連,夜里常聞悲泣嗚咽之聲,似有女子的嘆息,也有野獸般的低吼,

還有人自稱看到模糊的白色影子飄蕩,都說那是云汐小姐和林默的殘念,

以及被殘余裂隙力量吸引來的不干凈的東西……唉,知道這事兒的人,一代比一代少嘍。

”就在這時,旁邊桌上那位穿著深青短褂的男子,端著剛沏好的毛峰茶壺走了過來,

自然而然地坐到了林曉薇和陳瑞安相鄰的空位上。他仿佛只是隨意選擇座位,

但耳廓微不可察地朝向兩人的方向。林曉薇警惕地瞥了他一眼,

湊近陳瑞安壓低聲音:“陳老先生,這人……剛才在門口撞了我,

現(xiàn)在又坐這么近……好像在聽我們說話?”陳瑞安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男子,聲音壓得更低,

幾乎是在林曉薇耳邊呢喃:“后生可畏,青眼有加啊……不必點破。山莊之事,

本就半虛半實,言者有心,聽者亦有意??磥砟隳恰抛蛹讶恕囊?,

不止引了老頭我這個講古的嘍?!?他眼中閃過一絲洞察世事的銳利光芒。

林曉薇心中警鈴大作,再看那男子,他已悠然拿起茶壺自斟自飲,神色淡定,

但林曉薇直覺他每一個動作都透著可疑。2 神秘的邀請又詳細(xì)聊了約莫半個時辰,

陳瑞安看了看掛在墻上的老式鐘表:“小林記者,老朽身子不比年輕時候,

得回去午睡一會兒了。你要是有興趣,鎮(zhèn)上圖書館里還有一些殘破的舊檔,

或許能查到點蛛絲馬跡?!闭f著他站起身。林曉薇連忙起身相送:“陳老先生慢走,

今天真是受益匪淺!改天我再登門請教?!彼龑㈥惱纤偷讲桊^門口,

目送著老人瘦削卻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青石巷弄深處。轉(zhuǎn)身回到茶館,林曉薇剛坐下,

準(zhǔn)備整理一下筆記,那位深青短褂的男子竟直接站起身,端著茶盞走了過來?!坝浾咝〗?,

對不住,剛才在小巷里趕路,確實失禮了。”男子站在桌邊,語速不快,

帶著一種沉穩(wěn)的調(diào)子。他目光坦然,看向林曉薇,“我叫蘇哲然。

剛才聽您和陳老先生提到云棲山和凝云山莊……”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實不相瞞,

我對那個地方也非常感興趣?!绷謺赞毙闹械囊蓱]并未消散,

反而因為對方的直接而更加警惕。她靠在竹椅背上,直視對方:“蘇先生?

我對你的‘非常感興趣’也很感興趣。你跑那么快,總不會是為了……避開我吧?

”蘇哲然笑了笑,那笑容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

卻意外的坦蕩:“記者小姐思維果然敏銳。不過你誤會了。當(dāng)時在巷口,

我隱約感覺到一種……類似空間極細(xì)微震顫的波動,方向指向山莊的方向,這對我很重要。

我怕錯過觀察點,心急之下沖撞了你,在此再次鄭重道歉?!彼⑽⑶妨饲飞怼!翱臻g震顫?

觀察點?”林曉薇捕捉到這些特殊的詞匯,“你到底是誰?物理學(xué)家?地質(zhì)勘探的?

還是……”蘇哲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拉開她旁邊的竹椅坐下,動作流暢自然,

卻又保持著適度的距離感?!斑@說起來有點復(fù)雜。簡單說,我家族傳承了一些……嗯,

算是古老的‘觀星’之術(shù),并且對能量場的變化非常敏感。凝云山莊那個地方,傳說已久,

它周圍的能量場非常紊亂且古老,是研究某種……‘界限波動’現(xiàn)象的難得之地。我的目標(biāo),

是尋找并記錄下那種特殊的場域現(xiàn)象?!彼似鸩璞K抿了一口,

目光落在林曉薇的筆記本上:“我聽到陳老先生說,

山莊里可能隱藏著與‘守護器物’和‘界隙’有關(guān)的歷史。這太重要了。

那些傳說可能并非空穴來風(fēng),那些‘界隙’,或許與我研究的東西存在某種……可怕的關(guān)聯(lián)。

”他的語氣第一次透出一種深沉的憂慮?!八阅??”林曉薇不為所動,她的經(jīng)歷告訴她,

一個對“空間震顫”感興趣、家族傳承古老技術(shù)的神秘人物,突然出現(xiàn)在這偏僻小鎮(zhèn),

動機絕不會簡單。蘇哲然放下茶盞,身體微微前傾,聲音壓得很低,

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誠懇:“所以,我想邀請你,和我一起進入凝云山莊?!薄笆裁??!

”林曉薇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邀請我?去那個傳說中的鬼宅禁地?蘇先生,

你在開玩笑嗎?”“絕不是玩笑?!碧K哲然的眼神異常認(rèn)真,“我的專業(yè)領(lǐng)域在觀測和記錄,

但對歷史、人文細(xì)節(jié)的解讀,對傳說背后真相的挖掘,你才是專家!我需要你的解讀能力。

那些流傳的故事里隱藏的密碼,或許才是真正理解山莊能量場的關(guān)鍵!

而且……”他環(huán)顧了一下茶館里喝茶的老人們,聲音幾近于氣聲,

“我們倆……是眼下唯一知道那片區(qū)域有異常波動的人。放任不管,

萬一真的和‘界隙’有關(guān)……后果難料!”林曉薇沉默了。

記者的本能、對真相的渴望、還有那潛藏的好奇心與冒險精神都在激烈地沖突。去,

風(fēng)險巨大;不去,可能會錯失解開這個百年謎團的機會,

甚至可能真的忽略了某種潛伏的危機。蘇哲然給出的理由,尤其是關(guān)于“界隙”后果的暗示,

讓她無法輕易拒絕?!瓣惱舷壬脑捘阋猜牭搅?,進去的人都……”林曉薇的聲音帶著猶豫。

“我會準(zhǔn)備萬全?!碧K哲然語氣堅定,

光手電、特制的防護應(yīng)急包、高能壓縮食品和水、信號彈、特制的磁場探測儀……我都備有。

相信我,我有多次在類似特殊能量場域邊緣地帶安全考察的經(jīng)驗。安全方面,你盡可放心。

”他看出了林曉薇的動搖,又加了一句:“林記者,破解青石鎮(zhèn)的最大秘密,

寫出一篇震驚世人的深度報道,這個誘惑,難道不值得冒一次險嗎?而且,

如果傳說是真的……”他聲音帶著一絲奇特的韻律,“我們或許……能解開那對戀人的心結(jié),

真正告慰他們的在天之靈。這也算功德一件吧?”這番話徹底擊中了林曉薇。她深吸一口氣,

抬眼直視蘇哲然,終于點頭:“好!我跟你去!但約法三章:第一,安全第一,

一旦出現(xiàn)不可控情況,立刻撤離!第二,發(fā)現(xiàn)任何線索,共享信息,不能隱瞞!第三,

尊重亡者!”蘇哲然嘴角終于揚起一個真誠而贊許的弧度:“明智之選。君子一言!

”他伸出右手小拇指。 “駟馬難追!”林曉薇伸出小指,兩根小指用力勾在一起。

指尖觸碰,她似乎感到一絲微弱的電流劃過,心中莫名地安定了一絲。

蘇哲然另一只手掌一翻,

不知從何處變出了兩塊刻著八卦符文的龜甲片:“此物是家族傳下來的小玩意,

可稍御陰邪穢氣,一枚給你防身。”龜甲片帶著溫潤的觸感,林曉薇鄭重地接過。

“明天早上六點,小鎮(zhèn)西邊溪橋頭見。晨曦初露之時,陽氣最盛,適合探秘。

”3 山莊的秘密翌日,天蒙蒙亮,青石鎮(zhèn)還籠罩在一片淺灰色的薄霧之中,

清冽的空氣帶著露水和草木的芬芳。林曉薇裹緊了沖鋒衣,背著鼓鼓囊囊的背包,

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溪橋邊。橋下溪水潺潺,倒映著初綻的晨光,更顯清幽。蘇哲然已經(jīng)等在那里。

他換了一身更為利落的深藍色戶外裝束,背上是一個體積更大、看起來專業(yè)沉重的戰(zhàn)術(shù)背包,

腰間別著一些林曉薇叫不出名字的儀器??吹搅謺赞?,他點點頭,簡短道:“出發(fā)吧。

”兩人沿著溪邊向山里走去。最初的路還算好走,是鎮(zhèn)上采藥人或獵戶踏出的小徑,

兩旁密布著蕨類植物和茂密的灌木叢,清晨的露水打濕了他們的褲腳。越往里走,

林木愈發(fā)高大,枝椏虬結(jié)遮天蔽日,山路也變得陡峭崎嶇起來,

需要手腳并用攀爬濕滑的石坡??諝庵心嗤梁透瘮÷淙~的味道愈發(fā)濃重,光線也越來越昏暗,

仿佛從清晨直接步入了黃昏。林曉薇體力不錯,但跋涉在這陰森寂靜的山林里,

心頭總有些不安。她看著前方蘇哲然敏捷的背影,忍不住開口問:“蘇哲然,

你家族那些‘觀星’之術(shù)……究竟研究什么?僅僅是看星星那么簡單嗎?

還有那些‘界限波動’,到底是什么?”這個問題在她心頭盤旋了一夜。蘇哲然沒有回頭,

繼續(xù)劈開擋路的藤蔓,聲音清晰地傳來:“林記者,你昨晚沒睡好,就是在琢磨這個?

”他語氣帶著一絲調(diào)侃,但隨即變得嚴(yán)肅,“所謂觀星,只是個模糊的說法。更準(zhǔn)確地說,

是在觀測諸天星辰運轉(zhuǎn)規(guī)則所映射出的……另一層真相。我們認(rèn)為,我們所處的世界,

并非唯一的宇宙層面。或許存在著與我們世界緊密貼合,

甚至部分重疊卻又截然不同的另一個層面——我們稱之為‘影界’?!薄捌叫惺澜??

”林曉薇脫口而出,這個科幻概念此刻竟由一個家族傳承神秘術(shù)法的人說出,沖擊力巨大。

“可以這么理解,但更……糾纏不清,也更危險?!碧K哲然停下腳步,

在一處較為空曠的巖石邊示意休息。他拿出一個帶指針和復(fù)雜刻度的奇特羅盤,

仔細(xì)觀察著指針的細(xì)微震顫。“所謂的‘界限波動’,就是兩個世界法則交匯處產(chǎn)生的漣漪。

穩(wěn)定的界限很難被察覺,但一旦出現(xiàn)劇烈波動甚至撕裂,就會形成陳老提到的‘界隙’,

它們?nèi)缤瑑蓚€世界的創(chuàng)口,污穢的東西會從影界滲透過來,

強大的能量也會導(dǎo)致我們世界的規(guī)則扭曲,引發(fā)地震、異常天氣甚至……精神混亂。

”林曉薇倒吸一口涼氣,這解釋讓她脊背發(fā)涼:“所以,

凝云山莊的詭異事件……”“很可能就是因為百年前那次失敗的封鎮(zhèn),

或者之后持續(xù)的能量外泄,導(dǎo)致山莊成為了一個持續(xù)存在的薄弱‘界點’!

”蘇哲然收起羅盤,眼神凝重,“我昨天在鎮(zhèn)口巷子感應(yīng)到的空間震顫非常細(xì)微,

但指向性明確指向山莊,這很不尋常。

常這種震顫只會出現(xiàn)在大型界隙活動后或者……當(dāng)有人強行啟動或干擾了某種連接核心之時!

我懷疑,有某種東西,近期在山莊里……活動了!”“活動了?”林曉薇的呼吸驟然一緊。

“嘩啦——”前方不遠(yuǎn)處的灌木叢,突然一陣劇烈搖晃!林曉薇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

下意識地后退一步抓住了腰間的龜甲片。蘇哲然反應(yīng)極快,立刻將她護在身后,

手中已多了一根手臂長短、刻滿符文的烏木短杖,尖端微微泛起一層毫不起眼的淡青色光暈,

警惕地盯著晃動的樹叢。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只有風(fēng)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和林曉薇自己如鼓的心跳聲。幾秒鐘后,

一只驚慌失措的野兔猛地從灌木叢里竄出,飛快地消失在密林深處?!啊瓏?biāo)牢伊恕?/p>

”林曉薇拍了拍胸口,長吁一口氣。蘇哲然卻依舊眉頭緊鎖,

緊盯著野兔消失的方向:“不止是兔子。

剛才樹叢里的動靜……有東西在兔子竄出來之前就離開了,動作很快。”“會是什么?

”林曉薇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安恢?。野豬?狐貍?或者……別的什么。

”蘇哲然搖搖頭,收起短杖,但眼中警惕不減,“走吧,提高警惕,應(yīng)該就快到了。

”他重新在前面開路。又艱難行進了約莫一個小時,隨著一聲低呼,蘇哲然停了下來。

他撥開一片垂掛的厚厚藤蔓——一座龐大、蒼涼、散發(fā)著無邊死寂氣息的古代建筑群,

如同巨獸的骸骨般,無聲無息地矗立在山坳深處,籠罩在流動的濃霧之中。

青黑色的石墻爬滿了墨綠色的藤蔓植物和厚厚的苔蘚,多處坍塌崩裂,

裸露的磚石風(fēng)化得厲害。破敗不堪的雕花木門半掩著,門軸早已銹死斷裂,

黑洞洞的門洞仿佛怪獸的巨口。破碎的窗欞后,是深不見底的黑暗。

整座山莊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陳舊、朽敗和深入骨髓的陰冷氣息,令人窒息。

“凝云山莊……”林曉薇喃喃道,即便早有心理準(zhǔn)備,親身直面這座傳說中的鬼宅,

那種心理上的壓抑感還是讓她指尖發(fā)涼。從山下看還不覺得,走到近處,

才發(fā)現(xiàn)這座依山勢而建的莊院規(guī)模相當(dāng)宏大,庭院深深,樓閣重重,雖然衰敗,

但仍能窺見往昔的氣派。四周的霧氣似乎特別眷顧這里,比山下更濃更重,繚繞在山莊周圍,

如紗如幔,將其與外界徹底隔絕。蘇哲然取出他的磁場探測儀,指針瘋狂地左右搖擺不定,

發(fā)出滋滋的微弱電流聲?!斑@里的場域……混亂到極點了!”他臉色異常凝重,

“各種頻段的能量混雜在一起,相互排斥又吸引,像一個隨時會炸開的漩渦!

”林曉薇舉起專業(yè)相機,深吸一口氣,開始拍攝記錄。鏡頭里的山莊,在濃霧中更顯詭異,

每一個破敗的細(xì)節(jié)都仿佛在無聲訴說著慘痛往事?!白?,進去。

”蘇哲然走到那扇半塌的朱漆大門前,雙手抵住沉重的門扉,低喝一聲發(fā)力。

布滿鐵銹的合頁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巨響,仿佛垂死之人的呻吟。

門被緩緩?fù)崎_,一股濃烈的、混合著霉?fàn)€、鐵銹、塵土和某種難以形容的陳腐氣息撲面而來,

嗆得林曉薇連連咳嗽。門后,是一個雜草叢生的巨大庭院。枯黃的荒草長到一人多高,

其間散落著破碎的石桌石凳和傾倒的巨大石鼓。院子中央有一座造型古樸的小石橋,

橋下的池子早已干涸,只剩下龜裂的淤泥。再往深處,是主建筑群,飛檐斗拱依稀可辨,

但大多塌陷傾頹,一片死寂。蘇哲然點亮了強光手電筒,一道雪白的光柱刺破庭院中的晦暗,

也似乎驚擾了此地的寧靜。他遞給林曉薇一個同樣型號的手電:“跟緊我。

”兩人小心翼翼地踩過齊膝高的荒草,朝著正堂主屋走去。每踩一步,

腳下腐朽的枯葉和松軟的泥土都發(fā)出沙沙的聲響,在死寂的環(huán)境中顯得格外刺耳。

光線掃過之處,墻壁上斑駁脫落的壁畫和浮雕一閃而過,描繪著云卷風(fēng)舒、仙人指路的景象,

暗示著山莊主人曾經(jīng)的追求與寄托。

一只不知名的夜梟在不遠(yuǎn)處的殘破閣樓上發(fā)出一聲凄厲的長鳴,瞬間劃破死寂,

又迅速歸于沉寂,讓林曉薇的心臟狠狠抽搐了一下。正堂高大的門早已不知去向,

直接敞開著空洞。步入其中,光線陡然變得更加昏暗,一股更強的腐臭味彌漫開來。

高大的廳堂內(nèi),巨大的木柱支撐著布滿蛛網(wǎng)、多處露著空洞的藻井頂棚,

透過破洞能看到上方傾頹的樓板結(jié)構(gòu)和慘白的天光。地上積滿了厚厚的塵土,

幾把爛成骨架的太師椅歪斜在地。手電光掃過一側(cè)的墻壁,林曉薇突然停下腳步:“哲然,

你看那里!”光柱鎖定在一幅鑲嵌在壁龕內(nèi)的琉璃彩繪畫像上。琉璃因年深日久而色彩黯淡,

甚至部分碎裂剝落,

但畫像主體仍清晰可見:畫中是一位身著鵝黃襦裙、云髻高挽的絕色少女,顧盼生輝,

眉宇間帶著靈動與聰慧;她身旁站著一位穿著普通麻布獵裝卻英氣勃發(fā)的青年,

眼神堅定深邃地凝視著少女,兩人之間流淌的情愫透過筆觸清晰傳遞?!霸葡土帜??

”林曉薇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近距離觀看這對百年前的戀人,

畫中人的眼神仿佛穿透了時光的塵埃,包含著無盡的深情與隱忍的哀傷,直抵人心。

“應(yīng)該就是他們。”蘇哲然走到近前,用手電仔細(xì)照射畫像周圍的裝飾紋路,

那些復(fù)雜的纏枝蓮和太極圖案蘊含著某種古奧的陣法韻味,“這里的裝飾……似乎暗藏玄機。

整座廳堂的布置,

的陣圖……”就在這時——“噠……噠……噠……”一陣輕微、清晰、富有節(jié)奏感的腳步聲,

突然從二樓的某個角落響起!仿佛有人穿著布底鞋在空曠的木地板上踱步!

這聲音在死一般寂靜的山莊內(nèi)部、在昏暗的光線襯托下,顯得無比突兀和驚悚!

林曉薇瞬間頭皮發(fā)麻,全身汗毛倒豎!驚懼之下,她一把死死抓住了蘇哲然的胳膊,

聲音卡在喉嚨里幾乎發(fā)不出聲:“樓……樓上!”她的指甲幾乎要掐進他的衣服里。

蘇哲然同樣身體一僵,瞬間關(guān)閉了手電!整個大廳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只有兩人緊張的呼吸聲在死寂中格外沉重!黑暗中,蘇哲然的聲音貼著林曉薇的耳朵響起,

帶著絕對的冷靜:“別動!屏住呼吸!”那“噠……噠……噠”的腳步聲并沒有停止,

不緊不慢地在上方移動著,似乎在走廊里緩緩踱步,由遠(yuǎn)及近,

又在某一處停下……然后又響了起來,似乎在來回走動。黑暗中,時間的流逝變得異常緩慢。

林曉薇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和血液沖擊耳膜的轟鳴聲。她死死咬著下唇,

強忍著尖叫的沖動。她感到蘇哲然的手臂肌肉緊繃,

另一只手里似乎握著那根冰冷的烏木短杖。腳步聲在持續(xù)了仿佛一個世紀(jì)那么漫長后,

終于……漸漸遠(yuǎn)去,消失在二樓的深處,一切重歸死寂。又過了好一會兒,確認(rèn)再無動靜,

蘇哲然才重新打開了手電,雪亮的光芒驅(qū)散了令人窒息的黑暗。兩人都臉色蒼白,

額角沁出汗珠?!笆恰鞘裁??”林曉薇的聲音依舊帶著顫抖,手指冰涼。

蘇哲然的神情異常嚴(yán)峻,眼神銳利如刀:“不是風(fēng)。絕對不是!聲音源就在樓上,

物質(zhì)層面的移動!”“難道是……”林曉薇不敢再往下想?!安还苁鞘裁?,

”蘇哲然深吸一口氣,緊握著短杖,“不能讓它干擾我們的核心目標(biāo)。山莊秘密的核心,

很可能不在這里。跟我來,去內(nèi)院!”他的聲音中透著一股破釜沉舟的決絕。

4 塵封的線索與詭異的笑聲兩人壓下心中的驚悸,快速而謹(jǐn)慎地穿過空曠死寂的正堂,

朝著更深處、當(dāng)年主人家的起居之處進發(fā)?;乩仍缫褤p毀殆盡,穿行在斷壁殘垣之間,

每一步都踩在未知的危機上。隨處可見破舊的家具殘骸、傾倒的屏風(fēng)骨架、碎裂的瓷器殘片,

無不昭示著昔日繁華與今日荒涼的強烈對比。

空氣里那股令人作嘔的陳腐氣息混雜著一絲若有若無、難以辨別的奇特腥味,始終縈繞不散。

能量場流向的敏銳感知(他手中一塊拳頭大小、溫潤微光的白玉似乎對特定能量產(chǎn)生共鳴),

他們七拐八繞,終于在一處相對僻靜的角落發(fā)現(xiàn)了一個還算完整的單間。

這像是一個小型書房或密室改造的臥室?!斑@里的場相對……穩(wěn)定一點?!碧K哲然低聲說,

示意林曉薇先進去。他則謹(jǐn)慎地守在門外,烏木短杖橫握,

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的破敗景象和流動的濃霧。霧氣如同有生命的實體,

緩緩掠過斷裂的石階和凋零的柱礎(chǔ)。屋內(nèi)同樣積滿了厚厚的灰塵,

但靠墻的位置竟然還有一個沒完全散架、被大量塌落的瓦礫半掩著的紅木書柜!

一只被蟲蛀的相當(dāng)嚴(yán)重、卻奇跡般保存了下來形制的雕花木盒,從瓦礫邊緣露出一角!

林曉薇的心跳瞬間加速。作為一名記者和歷史學(xué)愛好者,

她對這種潛在的“信息寶庫”有著近乎本能的興奮與期待。她強忍著嗆人的灰塵,

小心地用戴著防割手套的手扒開碎木爛瓦?!罢苋?!快看這個!”她驚喜萬分地叫了一聲,

小心翼翼地將那雕花木盒從瓦礫堆里完全抽了出來。盒子不大,但入手沉甸甸,

上面布滿了復(fù)雜纏枝蓮紋并鑲嵌著幾顆早已失去光澤的小瑪瑙。蘇哲然聞聲立刻閃身進來,

關(guān)好本就搖搖欲墜的木門,警惕地背對著門警戒,低聲道:“發(fā)現(xiàn)什么?”林曉薇顧不得臟,

跪坐在滿是塵埃的地上,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如同對待嬰兒般緩緩開啟了盒蓋。

一股更加濃烈的、混雜著陳舊紙張、墨水和某種極其微弱、近乎消逝的花香氣息撲鼻而出。

盒子里靜靜地躺著一本封皮呈深褐色、邊緣嚴(yán)重卷邊磨損的手札!手札的紙張脆得驚人,

仿佛風(fēng)一吹就會化作齏粉。封面上沒有書名,

只用一種古樸遒勁的簪花小楷寫著一個名字——云汐!“是云汐的……日記?!

”林曉薇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激動和一絲顫抖。百年之后,

他們竟然有幸觸碰到了那位傳奇女子最私密的心聲!她抬頭看向蘇哲然,眼神熠熠生輝。

蘇哲然眼中也爆發(fā)出強烈的光芒,快步走近蹲下:“小心!用這個!

”他飛快地從背包側(cè)袋取出一個特殊的、類似平板電腦大小的電子影像閱讀器,

打開配套的一盞特制的冷光微燈,這種燈光能避免紫外線對脆弱古紙張的進一步傷害,

并能清晰投射影像?!拔襾聿僮鲯呙鑳x,你將手札一頁一頁輕輕放到閱讀器的無損掃描臺上!

快!”兩人立刻進入狀態(tài),默契配合。林曉薇帶著考古工作者般的虔誠和謹(jǐn)慎,

用指腹極其輕柔地翻開早已變脆泛黃的第一頁。電子閱讀器的屏幕上,

迅速清晰地顯示出斑駁卻娟秀的字跡。蘇哲然立刻啟動語言識別和古文字輔助分析模式。

林曉薇強壓激動,逐字逐句低聲念誦起那些被塵埃和時間鎖住的文字,

蘇哲然則不斷進行補充和修正語義,同時他的設(shè)備將古籍內(nèi)容無損掃描存盤:“……己巳年,

三月初七,晴。今日隨父親去青竹觀拜會觀主青玄道長。道長言說,近日天地靈氣躁動異常,

‘影壁’波動愈發(fā)不穩(wěn),有‘穢漏’之危。父親憂心忡忡,歸來即與族老商議,

查閱家傳古法陣圖典籍至深夜。我所練《素心引》竟也隱隱感應(yīng)到絲絲駁雜侵?jǐn)_,

難以寧神……”(蘇哲然補充:“影壁”應(yīng)指世界間的隔膜壁壘;“穢漏”指影界污穢泄露。

)“……三月十五,密雨。青石鎮(zhèn)外張家村報信,數(shù)戶人家雞犬莫名暴斃,血肉干枯,

只余皮毛,疑為‘穢獸’所害。父親與幾位族叔持家傳古寶‘辟邪清光鏡’趕往,

歸后沉默良久,清光鏡裂紋密布……山莊護山大陣消耗劇烈,靈石庫告急。

父親白發(fā)驟增……”(林曉薇解讀:現(xiàn)實危害已經(jīng)顯現(xiàn)!護山大陣是山莊能量場的防御體系。

)“……四月初二,陰。后山古洞界點處突現(xiàn)巨大靈震,裂縫隱現(xiàn),山莊地基動搖,

廊柱現(xiàn)罅!父親引動護山大陣核心欲強行壓制,然陣樞靈玉黯淡,難以維系……危急之際,

默哥不顧父親訓(xùn)斥,強運‘守山訣’引自身精血靈魄渡入陣樞!才勉強弭平震蕩。

父親大怒后又深嘆,默哥跪地不起,

兩人皆沉默……”(蘇哲然瞳孔一縮:“精血靈魄”引渡到陣法核心?

這是以身為祭的兇險法門!林默竟然天生擁有這等強大的靈力?

他對這世界的“法則”適應(yīng)程度非同一般!)“……四月廿三,花朝。山莊內(nèi)氛圍沉重如鐵。

父親數(shù)日未眠,將我喚至秘閣。他形容枯槁,眼含血絲卻目光堅定如鐵。‘汐兒’,父曰,

‘千幻玉魄玨’(一種守護核心神器)封鎮(zhèn)之力已接近極限,

非以‘無瑕情念’為引無法徹底激活其真正威能補天裂。然我云氏世代守護山莊界點,

血脈早已與玉魄牽連過深,我輩靈力皆帶族法烙印,

情念之‘無瑕’本質(zhì)已難達成……普天之下,唯林默那孩子……”父親語聲哽咽,

我心神俱震,淚流滿面。我已知曉……”(“千幻玉魄玨!原來是這東西!

”蘇哲然猛地吸了一口冷氣,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我在家族最古老的禁忌密卷里看到過描述!傳說它由女媧補天的五彩石核心所化,

不僅擁有空間定鼎之力,更是維系世界內(nèi)外穩(wěn)定的關(guān)鍵節(jié)點之一!

難怪需要至純至性的‘無瑕情念’才能徹底引動,它根本不在乎使用者力量強弱,

只在乎心意是否精誠純粹!沒想到這神器竟然流落在此!云汐和林默的無瑕之情,

竟被云岫選中作為引動神器的唯一‘鑰匙’!這究竟是萬般無奈下的唯一生機,

還是一場命運設(shè)下的殘酷玩笑?”)林曉薇也感到一陣窒息,

日記揭示了殘酷的真相:林默不是被利用,他和云汐的愛情,

從一開始就被山莊巨大的責(zé)任和神器千幻玉魄玨的無情法則緊緊捆綁!

他們的愛情既是彼此的寄托,也成為了拯救這片天地的“鑰匙”!她手指顫抖地翻到下一頁。

“……四月底,無日。終于……立契。秘閣深處,血契石前。

父親、幾位族老與我、默哥在列。血契石冰冷刺骨,映著千幻玉魄玨幽幽的輝光。

默哥看著我,眼中無悔無畏,唯余深似海的情意。父持古劍,劃我二人手心,

以血染玉……那一刻,似有萬千時光涌入腦海,悲喜交織,

似與他已同生共死千百輪回……那感覺玄奧難言。玉玨驟然白光大盛!

周遭動蕩的空間瞬間被一股無形巨力撫平!族老皆涕泣跪拜……然,白光刺目間,

我分明看見……默哥左肩上方,一個極其模糊、漆黑如墨、長著犄角的怪影一閃而沒!

再看默哥,他面色驟然一白,眉頭微蹙又立刻舒展,朝我寬慰一笑,

我以為是眼花……心卻被巨大的不安攫住……”(“肩頭魔影?!

”林曉薇和蘇哲然幾乎同時驚呼出聲?。啊逶鲁跷澹蟮?!影壁裂隙陡然巨震,

前所未見!玉魄玨雖在血契后穩(wěn)固,卻于此極限沖擊下猝不及防!

山莊中心地脈節(jié)點處空間寸寸碎裂,黑氣如墨噴涌!父親不顧一切催動玉玨欲力挽狂瀾!

然玉玨竟發(fā)出哀鳴!光芒明滅不定!父親遭到強烈反噬,口噴鮮血,身體搖搖欲墜!

千鈞一發(fā)之際……默哥嘶吼著沖了上去!以我從未見過的、近乎燃燒生命本源的方式,

雙掌狠狠印在劇烈震顫的玉玨之上!刺目的血光混合著玉的清輝沖天而起!

……然血光消散處……默哥……默哥他……”字跡在此處完全被大量模糊暈染開的水漬覆蓋,

筆跡顫抖變形,無法辨認(rèn)后續(xù)。林曉薇的眼淚無聲地滑落,滴在冰冷的電子閱讀器屏幕上。

她能想象到最后一頁云汐絕望的淚水是如何滴落在這頁紙上,百年后猶帶余溫。

蘇哲然死死盯著屏幕,眼中也充滿了巨大的震撼和哀痛。沉默籠罩了狹小的空間。

真相殘酷得令人心碎。林默不是死于反噬,

而是用自己燃燒生命乃至靈魂的可怕方式強行與神器共鳴,

只為替已遭反噬的云岫頂住那致命的最后一擊!蘇哲然眉頭緊鎖,

低聲分析:“那瞬間魔影絕非偶然!日記里提到過‘穢獸’,

林默在承受血契時必然被影界的某種強大存在標(biāo)記了!玉玨的激活需要無瑕情念,

卻也可能打開了某種通往影界的微小縫隙?讓那東西附上了林默的身?在最后關(guān)頭,

可能就是那個東西借林默燃燒生命的機會強行爆發(fā)沖擊玉玨,導(dǎo)致林默魂飛魄散,

空間封鎮(zhèn)也功虧一簣!而云汐……”他聲音艱澀,不敢再說下去。

林曉薇含淚翻過被淚水模糊的一頁,在最后幾頁殘破的筆記中,

云汐的筆跡混亂痛苦:“……默哥魂滅身碎,只余衣冠!

……玉玨核心……崩裂……裂隙雖未全開,卻無法彌合!父親傷重垂危,

氣若游絲……山莊已無可用之力!唯一生機……只剩那個辦法了嗎……”“辦法?什么辦法?

!”林曉薇心急如焚,快速地翻動脆弱的紙張,希望能找到答案。

然而就在翻到最后一頁時——整個山莊猛地一震!

一種深沉、腐朽、帶著無窮惡意與快意的陰森笑聲突然在四面八方炸響!

“桀桀桀桀……”“嘻嘻嘻嘻……”笑聲如同無數(shù)金屬碎片在刮擦玻璃,

又像是地獄深處萬千怨魂的合唱,層層疊疊,忽遠(yuǎn)忽近,時而尖銳刺耳,

時而低沉如悶雷翻滾,穿透破敗的墻壁和斷垣,毫無阻礙地刺入兩人的耳膜和大腦!

這聲音絕非人類的喉嚨可以發(fā)出!它帶著令人血液凝固的精神污染,

瞬間將林曉薇和蘇哲然拖入無邊的恐懼深淵!“啊——!”林曉薇再也無法承受,

抱頭發(fā)出一聲驚恐的尖叫!手中的電子閱讀器和琉璃日記同時滑落在地!

日記本本就脆弱的邊緣瞬間又折斷了幾頁!蘇哲然同樣臉色煞白如紙,眼中閃過駭人的厲芒!

他猛地抽出烏木短杖,口中斷喝一聲:“靈鶴守心!敕!

”短杖頂端的符文驟然爆發(fā)出明亮的青色毫光,

瞬間形成一個薄薄的、覆蓋兩人方圓數(shù)米的青色光罩!那刺耳的笑聲沖撞在光罩上,

如同無數(shù)指甲在刮擦,發(fā)出令人心悸的滋滋聲!光罩劇烈震蕩,青色光華明滅不定!“走!

”蘇哲然一把拉起嚇懵了的林曉薇,甚至顧不上撿起地上散落的閱讀器和日記,

另一只手緊緊攥著那枚發(fā)出嗡鳴的白玉。青色的符光包裹著他倆,仿佛一層脆弱的雞蛋殼,

抵抗著無處不在的惡意精神沖擊。他拽著林曉薇奪門而出!

外面庭院里的濃霧如同活過來的怪獸,翻涌著向他們撲來!那笑聲在霧氣中扭曲變形,

帶著戲謔般的尖銳和得意!腳下的荒草仿佛也變成了纏繞的鬼爪!

兩人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沖向庭院的大門方向!近了!更近了!

那扇被他們推開的半塌朱漆大門就在前方!然而,就在他們即將沖出大門的瞬間——砰!

轟??!如同有一只無形的巨手在操控,那扇本就搖搖欲墜的巨門轟然向內(nèi)倒塌!

巨大的門板狠狠砸在地面上,濺起沖天的煙塵碎屑,死死地封住了唯一的出口!

徹底隔絕了通往外部世界的生路!“門……門被封死了!

”林曉薇絕望地看著眼前的斷龍巨門,巨大的恐懼幾乎吞噬了她!

濃霧裹挾著那無處不在的詭異笑聲如潮水般從身后洶涌撲來!

青色符光在更猛烈的精神沖擊下?lián)u搖欲墜,光芒急劇黯淡!

他們被困在了這座百年鬼宅的核心!5 暗格,光團,

與守界的迷影“咳咳……咳咳……”門板砸下的煙塵嗆得兩人幾乎窒息。

絕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住林曉薇的心臟。身后是濃霧翻涌、笑聲陰森的死亡庭院,

面前是徹底堵死的巨門生路!“別放棄!還沒完!”蘇哲然的聲音斬釘截鐵,

瞬間壓過了林曉薇的恐懼和窒息感。他右手緊握著光芒急速暗淡、劇烈震顫的烏木短杖,

左手猛地扯下頸間那枚一直嗡鳴示警的白玉?!氨倍锋?zhèn)玄!

”他口中念出一串急如密雨的短促音節(jié),聲線帶著一種奇異的震顫感,

每一個音節(jié)仿佛都敲擊在空間節(jié)點上。只見他狠狠咬破左手拇指指尖,鮮血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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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15 23:05: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