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020年1月,武漢封城的消息傳來時,我正在和柳如煙吃火鍋。"江北,
你說這病毒會不會傳到咱們這兒?"柳如煙夾著毛肚,語氣里帶著擔憂。"應(yīng)該不會吧,
離得挺遠的。"我給她倒了杯飲料,"別想那么多,好好過年。"誰知道,一周后,
我們市里就出現(xiàn)了第一例確診病例。緊接著,封城、隔離、全民居家。我在市政府工作,
疫情一來,所有人都取消了假期。每天忙著統(tǒng)計數(shù)據(jù)、協(xié)調(diào)物資、安排隔離點,
恨不得一個人掰成兩個用。柳如煙不理解。"別人都在家休息,你天天往外跑,
萬一感染了怎么辦?"她在電話里抱怨。"這是我的工作。"我一邊整理文件一邊說,
"現(xiàn)在是特殊時期。""工作工作,你眼里除了工作還有什么?"我愣了下,"如煙,
現(xiàn)在全國都在抗疫,作為政府工作人員,我有責任...""行了,別跟我講大道理。
"她直接掛了電話。那天晚上11點,我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小區(qū)門口,
穿著防護服的保安給我測體溫,登記信息。"江哥,又這么晚?"小保安認識我,
"注意身體啊。""沒事,習慣了。"我笑笑,心里想著回家給柳如煙打個電話,哄哄她。
可當我拿起手機時,看到她發(fā)的朋友圈:"有些人啊,總是把工作看得比女朋友重要,
真不知道我在他心里排第幾位。"配圖是她一個人的自拍,委屈巴巴的表情。
下面好幾個人在安慰她,還有人說:"如煙你這么好,他不珍惜是他的損失。"我皺了皺眉,
給她打電話。"如煙,你發(fā)朋友圈是什么意思?""什么什么意思?我就是發(fā)個心情不行嗎?
"她聲音很沖。"現(xiàn)在是特殊時期,我工作忙一點很正常,你能不能理解一下?""理解?
我都一個星期沒見你了!別人的男朋友都在家陪女朋友,就你天天往外跑。""柳如煙,
你能不能講點道理?"我有些火了,"現(xiàn)在全市上下都在抗疫,
我作為政府工作人員...""又是政府工作人員,又是抗疫,江北,
你能不能別總拿這些冠冕堂皇的話糊弄我?說白了,你就是不在乎我!""我不在乎你?
"我苦笑,"如煙,你知道我每天工作多少個小時嗎?十六個小時!我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但我每天還是會給你打電話,給你發(fā)消息...""那又怎樣?打電話發(fā)消息就算陪伴了?
江北,我要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幾句話!"我深吸一口氣,"那你想讓我怎么辦?
現(xiàn)在疫情這么嚴重,我能撂挑子不干嗎?""我不管,反正你就是不愛我了。""柳如煙!
"嘟嘟嘟...她又掛了電話。我坐在沙發(fā)上,感覺身心俱疲。自從疫情開始,
我們已經(jīng)吵了無數(shù)次架。她總是抱怨我陪她的時間少,不理解我的工作。而我,
每天面對著巨大的工作壓力,回家還要哄她,真的很累。但我告訴自己,她只是害怕,
只是擔心我。等疫情過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晌覜]想到,她的"擔心"和"害怕",
很快就有了新的寄托。第2章2月中旬,市里成立了志愿者服務(wù)隊,
我被抽調(diào)去負責協(xié)調(diào)工作。每天早上六點到崗,晚上十點才能回家,有時候遇到緊急情況,
直接在辦公室睡一夜。柳如煙的抱怨越來越多。"江北,你看看別人家的男朋友,
人家趙明輝就在家陪著女朋友,天天給她做飯,陪她看電影。"趙明輝是柳如煙的大學同學,
在一家私企工作,疫情期間正好在家辦公。"每個人的工作性質(zhì)不一樣。"我耐心解釋,
"我是公務(wù)員,疫情期間必須沖在前面。""什么沖在前面?你又不是醫(yī)生護士,
也不是警察,你一個管后勤的,有什么好沖的?"她的話像刀子一樣扎在我心上。管后勤的?
我每天協(xié)調(diào)全市的物資分配,安排隔離點的建設(shè),處理各種突發(fā)狀況。雖然不在第一線,
但這些工作同樣重要,同樣辛苦。可在她眼里,我只是個"管后勤的"。"如煙,
你知道昨天我處理了多少件事嗎?光是協(xié)調(diào)口罩分配就...""行了行了,別跟我說這些,
我不想聽。"她不耐煩地打斷我,"反正在你心里,工作比我重要就是了。"我沒再解釋。
因為我發(fā)現(xiàn),無論我說什么,她都聽不進去。3月初,我們市里的疫情開始好轉(zhuǎn),
確診病例連續(xù)多日零增長。但工作依然繁重,要準備復工復產(chǎn),要做好常態(tài)化防控。
這天晚上,我正在整理復工企業(yè)的名單,柳如煙突然給我發(fā)了條消息:"江北,我們分手吧。
"我愣了幾秒,立刻給她打電話。"如煙,你在說什么?""我說得很清楚,我們分手。
"她的聲音很平靜,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為什么?因為我最近忙嗎?
疫情馬上就要結(jié)束了,到時候...""不是因為疫情。"她打斷我,"江北,我們不合適。
""哪里不合適?我們交往三年了,什么時候不合適了?""你太自私了。""我自私?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柳如煙,我哪里自私了?""你從來都只考慮自己,
從來不考慮我的感受。疫情這兩個多月,你陪過我?guī)状??你關(guān)心過我?guī)状危?/p>
你心里除了工作還有什么?""我..."我想解釋,但突然覺得很累。"算了,江北,
我們真的不合適。你安心工作吧,我不打擾你了。""等等,如煙..."她掛了電話。
我拿著手機,坐在空蕩蕩的辦公室里,感覺心里空了一塊。三年的感情,就這樣結(jié)束了?
因為疫情期間我忙于工作,沒有時間陪她?我想不通。作為一個公務(wù)員,
疫情面前沖鋒陷陣不是應(yīng)該的嗎?為什么在她眼里,這成了自私?我給她發(fā)消息,想要挽回,
但她再也沒有回復。第二天,我在朋友圈看到她發(fā)的狀態(tài):"終于自由了。有些人啊,
永遠都不會懂什么叫愛情。"下面有很多人點贊評論,其中就有趙明輝。
趙明輝評論:"如煙你值得更好的。"柳如煙回復:"謝謝你一直在身邊陪我。"看到這里,
我終于明白了什么。原來,她早就有了新的選擇。第3章分手后的日子,
我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白天忙著復工復產(chǎn)的各項準備工作,晚上加班整理數(shù)據(jù)資料。
同事們都說我像換了個人,比以前更加拼命。"江北,你這樣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的。
"科長關(guān)心地說,"要不請幾天假休息一下?""不用,我挺好的。"我埋頭繼續(xù)工作。
其實我知道,只有工作才能讓我暫時忘記柳如煙的事。一個月后,
市里疫情防控工作取得階段性勝利,我們科室被評為先進集體,我個人也獲得了嘉獎。
領(lǐng)導在表彰大會上說:"江北同志在疫情期間表現(xiàn)突出,連續(xù)工作兩個多月沒有休息一天,
體現(xiàn)了共產(chǎn)黨員的先鋒模范作用。"臺下響起熱烈的掌聲。會后,很多同事過來祝賀我。
"江北,你真厲害,年紀輕輕就這么優(yōu)秀。""是啊,這次表彰你絕對是實至名歸。
"我笑著一一回應(yīng),心里卻有些苦澀。如果柳如煙知道這個消息,她會為我感到驕傲嗎?
還是依然覺得我只是個"管后勤的"?下班路上,我路過一家咖啡店,透過玻璃窗,
看到里面坐著兩個熟悉的身影。柳如煙和趙明輝。他們坐得很近,
趙明輝正在給柳如煙擦嘴角的奶泡,柳如煙害羞地笑著。那個笑容,曾經(jīng)只屬于我。
我站在窗外看了一會兒,然后轉(zhuǎn)身離開。心里竟然沒有想象中的憤怒和痛苦,只是有點失落。
也許,我們確實不合適吧?;氐郊?,我打開手機,看到一條未讀消息。
是我的高中同學蘇晴發(fā)來的。"江北,聽說你在疫情期間表現(xiàn)很出色,為你驕傲!
"蘇晴是我們市醫(yī)院的護士,疫情期間一直在發(fā)熱門診工作。我們高中時關(guān)系不錯,
但畢業(yè)后聯(lián)系不多。我回復:"謝謝,你也很辛苦,在一線工作更不容易。
""都是應(yīng)該做的。對了,下周醫(yī)院要舉辦一個疫情防控總結(jié)座談會,邀請各部門參加,
你們科室會來人嗎?""應(yīng)該會,具體誰參加還沒確定。""希望能見到你。
"看到這條消息,我心里暖暖的。至少,還有人理解我,支持我。第二天,科長找我談話。
"江北,醫(yī)院那邊的座談會,你去參加吧。""我?""嗯,你在疫情期間表現(xiàn)突出,
去分享一下經(jīng)驗。"我點點頭,"好的。"其實我心里有點期待,期待見到蘇晴。
不是因為別的,只是想見一個理解我、支持我的朋友。座談會定在周五下午,
我提前半小時到了醫(yī)院。蘇晴已經(jīng)在會議室門口等我。"江北!"她揮手招呼我。
兩個多月沒見,她瘦了不少,臉上還有被口罩勒出的痕跡,但眼神依然明亮。"你怎么樣?
工作還順利嗎?"她關(guān)心地問。"還好,就是比較忙。你呢?聽說發(fā)熱門診很辛苦。
""是挺累的,但看到病人康復出院,覺得一切都值得。"她笑了笑,"我們這些人啊,
就是這樣,總覺得能為社會做點什么是件幸福的事。"聽到這話,我心里一暖。是啊,
能為社會做點什么,是件幸福的事。這樣的價值觀,柳如煙永遠不會理解。座談會上,
我分享了疫情期間的工作體會。臺下的醫(yī)護人員聽得很認真,不時點頭贊同。會后,
蘇晴走過來:"江北,你講得真好。""你們才是真正的英雄,我只是做了些后勤工作。
""別這么說,每個崗位都很重要。沒有你們的支持,我們也沒法專心治病救人。
"她的理解讓我感動。這就是同頻的感覺吧。第4章從醫(yī)院回來后,我心情很好。
雖然和柳如煙分手了,但生活還要繼續(xù)。至少,我還有值得驕傲的工作,還有理解我的朋友。
可這種好心情,很快就被一個電話打破了。"江北,你在哪兒?
"柳如煙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我愣了下,"你有什么事嗎?""我想見你一面。""見我?
"我有些意外,"我們不是已經(jīng)分手了嗎?""就是因為分手了,所以想見你聊聊。
"我猶豫了一下,"好吧,在哪見?""老地方,那家咖啡店。
"就是我之前看到她和趙明輝在一起的那家咖啡店。半小時后,我到了咖啡店。
柳如煙已經(jīng)在那里等我,還是老位置,靠窗的那個座位。"江北。"她看到我,
露出有些尷尬的笑容。我坐到她對面,"說吧,什么事。""你...最近還好嗎?
"她試探性地問。"挺好的,工作很充實。""聽說你在疫情期間表現(xiàn)很出色,還得了獎?
""嗯。"我點點頭,沒有多說。她咬了咬唇,"江北,
其實我...""如果你是想說分手的事,沒必要。"我打斷她,"既然已經(jīng)分手了,
就好好過自己的生活吧。""不是的。"她急忙搖頭,"江北,我想跟你道歉。""道歉?
""我之前說的那些話太過分了,我不應(yīng)該說你自私,不應(yīng)該不理解你的工作。"她低下頭,
"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覺得自己當時太任性了。"我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說話。"江北,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她抬起頭,眼中含著淚水,
"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會因為工作的事跟你吵架了。""重新開始?"我苦笑一聲,"如煙,
你和趙明輝不是在一起了嗎?"她的臉瞬間紅了,"你...你怎么知道?""我看到了。
"我平靜地說,"就在這家咖啡店。""江北,我可以解釋...""不用解釋。"我搖頭,
"如煙,你選擇離開我,選擇和趙明輝在一起,這是你的自由。
但是現(xiàn)在又跑來說要重新開始,你把我當什么了?""我沒有...""備胎嗎?
"我直視著她的眼睛,"還是說,你覺得我現(xiàn)在事業(yè)有起色了,所以又想回來了?
""不是的,江北,我真的知道錯了。"她哭了起來,"我和趙明輝只是朋友,
我們什么都沒有發(fā)生...""柳如煙。"我嘆了口氣,"你知道嗎?疫情這幾個月,
我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累得半死,但我從來沒有抱怨過。因為我覺得這是我的責任,
是我應(yīng)該做的。""我知道,我都知道...""你知道什么?"我搖頭,
"你只知道我沒時間陪你,沒時間哄你,但你知道我為什么要這么做嗎?"她愣愣地看著我。
"因為我愛這個城市,愛這里的人民。疫情面前,我不能退縮,不能當逃兵。
這不是什么冠冕堂皇的話,這是我的信念。"我站起身,"如煙,我們確實不合適。
你需要的是一個能天天陪著你、哄著你的男朋友,
而我需要的是一個能理解我、支持我的伴侶。""江北...""分手是對的,
我們都能找到更合適的人。"說完,我轉(zhuǎn)身離開了咖啡店。身后傳來柳如煙的哭聲,
但我沒有回頭。有些路,一旦走過了,就回不去了。有些人,一旦失去了,就真的失去了。
第5章從咖啡店出來,我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夜色已深,街上行人稀少,
只有路燈靜靜地亮著。疫情期間實行的限制措施大多已經(jīng)取消,
城市正在慢慢恢復往日的活力。但對我來說,好像什么都變了。我和柳如煙徹底結(jié)束了。
雖然是我拒絕了她的復合請求,但心里還是有些難受。畢竟三年的感情,不是說忘就能忘的。
走著走著,我來到了市政府附近的一個小公園。這里是我疫情期間經(jīng)常路過的地方,
那時每天早出晚歸,看著這個公園從冬日的蕭瑟到春日的綠意盎然。公園里有個涼亭,
我走過去坐下。"江北?"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回頭一看,是蘇晴。"蘇晴?
你怎么在這里?""我剛下夜班,路過這里看到你。"她走過來,在我旁邊坐下,
"這么晚了,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出來走走,你呢?這么晚還在上班?""嗯,
今天醫(yī)院來了幾個急診病人,忙到現(xiàn)在才結(jié)束。"她看起來有些疲憊,"不過還好,
都處理完了。"我們并肩坐著,誰也沒有說話。夜風輕拂,帶著初夏的溫度。"江北,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蘇晴突然問道。"為什么這么問?""感覺你今天晚上有點不一樣,
沒有平時那么有精神。"我苦笑一聲,"被你看出來了?""怎么了?工作上的事?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了出來:"是感情的事。""哦。"她點點頭,沒有追問細節(jié)。
這讓我很感激。不是所有人都有這樣的分寸感,知道什么該問,什么不該問。
"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我主動說道,"就是覺得,有時候兩個人的價值觀不同,
真的很難走下去。""價值觀啊。"蘇晴若有所思,"確實很重要。""你覺得呢?
一個人的工作和戀愛關(guān)系,應(yīng)該怎么平衡?"蘇晴想了想,"我覺得這沒有標準答案。
但我認為,如果一個人連自己的職責都履行不好,那他也很難在感情中負起責任。
""職責..."我重復著這個詞。"對啊。"她轉(zhuǎn)過頭看著我,
"就像你在疫情期間的工作,那是你的職責,也是你的價值所在。
如果為了陪男朋友就放棄這些,那還是你嗎?"她的話讓我心里一暖。"謝謝。
"我真誠地說,"和你聊天總是很舒服。""我也是。"她笑了笑,
"可能是因為我們都是那種把工作看得比較重的人吧。""是啊,都是工作狂。
"我們又聊了一會兒工作上的事,不知不覺已經(jīng)快到午夜了。"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我站起身。"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這么晚了,不安全。"最終,
我還是堅持送她到了小區(qū)門口。"江北,謝謝你今晚陪我聊天。"她說。
"是我要謝謝你才對。""那...我們以后可以經(jīng)常聊天嗎?"她有些羞澀地問。
"當然可以。"我笑了笑,"你是我見過最善解人意的女孩。"看到她紅了臉,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話可能有些曖昧。"我是說...""我知道你的意思。"她打斷我,
"朋友之間互相理解支持,很正常。""對,朋友。"雖然嘴上說著朋友,但我心里知道,
蘇晴對我來說,已經(jīng)不僅僅是朋友那么簡單了。她的善解人意,她的理解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