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會上，我看到妻子含住陌生男人女兒遞來的雪糕。那動作的親昵，
像一根冰錐扎進我心臟。私家偵探查出真相：她在另一座城市有丈夫和女兒，
兩個孩子竟在同一所學(xué)校。當(dāng)我和那個同樣被騙的男人在法庭相見時，
她跪地哀求：“選一個，留下我好不好？”我和那個男人對視一眼，同時別開了臉。
---教育局家屬院那幾棟老舊的蘇式樓房，在初夏傍晚的光線里，投下沉甸甸的影子。
空氣悶熱粘稠，混雜著樓下花圃里梔子花過于濃郁的甜香，還有食堂飄來的油煙味。
母親的聲音透過電話線，帶著不容置疑的權(quán)威：“暉平，家長會你必須去。
你爸這邊印刷廠審計走不開，我身份更不合適。陸旭的事，不能馬虎?！薄爸懒耍瑡?。
”我簡短應(yīng)下，目光卻投向窗外。暮色里，兒子陸旭小小的身影正在樓下空地上拍皮球，
一下，又一下，單調(diào)的砰砰聲撞在沉寂的空氣里。他多數(shù)時間跟著爺爺奶奶，
我和吳芳……聚少離多。她總在B市忙她的事業(yè)，周末才風(fēng)塵仆仆趕回省城，
像一陣短暫停留的季風(fēng)。指尖無意識地在冰涼的手機屏幕上劃過，屏幕亮起，
是吳芳燦爛的笑臉，背景是去年帶陸旭去海南度假拍的。那時陽光灼熱，海水碧藍，
她的笑容毫無陰霾。我深吸一口氣，梔子花的甜膩和油煙味一起涌入胸腔，沉甸甸地堵著。
省城重點實驗小學(xué)的禮堂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穿著各異、神情各異的家長們填滿了每一個角落，
空氣里彌漫著汗味、香水味和紙張油墨味混合的氣息。我從側(cè)門擠進去，
目光掃過攢動的人頭，試圖尋找屬于五年級（3）班的指示牌。心里惦記著兒子，
腳下便有些急，只想快點找到教室坐下。穿過一樓喧鬧的大廳，踏上通往高年級教室的樓梯。
二樓走廊相對安靜些，只有零星幾個家長和追逐打鬧的低年級孩子跑過。
就在經(jīng)過二年級教室區(qū)域時，眼角的余光像被什么猛地燙了一下，腳步瞬間釘在原地。
走廊明亮的燈光下，一個穿著鵝黃色連衣裙的小女孩，約莫七八歲，
正舉著一支快融化掉的雪糕，努力踮著腳，往一個蹲著的女人嘴邊送。那女人側(cè)對著我，
身形無比熟悉——纖細的脖頸，微卷的發(fā)梢，
還有那件我上周才在商場給她買的米白色針織開衫。是吳芳。
她臉上漾著我無比熟悉的、帶著點無奈又縱容的笑意，順從地微微張開嘴，
含住了小女孩遞過來的雪糕頂端。橘黃色的奶油蹭了一點在她的唇邊，她伸出舌尖，
自然地舔了一下。那動作里的親昵，像寒冬里驟然刺入心臟的冰錐，
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寒意。“媽媽，好吃吧？”小女孩的聲音清脆得像銀鈴，
帶著奶氣的撒嬌，“再讓爸爸也嘗嘗！”她說著，扭身就把那支沾著吳芳口水的雪糕，
塞向旁邊蹲著的男人嘴里。那男人一直含笑看著她們，很自然地湊過去，也含住了雪糕，
還故意咂了咂嘴，逗得小女孩咯咯直笑。他身形挺拔，穿著合體的淺灰色休閑西裝，
側(cè)臉線條利落，笑容溫和，透著成功人士的從容。他們?nèi)齻€，小女孩在中間，
吳芳和那個男人分蹲兩側(cè)，燈光柔和地灑在他們身上，
構(gòu)成一幅刺眼無比、其樂融融的“全家?！?。我的血“轟”的一下全涌到了頭頂，
又在瞬間褪得干干凈凈，只留下冰涼的麻木感。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撞擊著肋骨，
耳朵里嗡嗡作響，蓋過了走廊里所有的聲音。那不是普通的熟人或者朋友該有的界限！
那眼神交匯間的暖意，動作間流淌的默契，分明是日積月累、浸潤在柴米油鹽里的熟稔！
一股冰冷的戰(zhàn)栗從腳底板直沖頭頂，我猛地轉(zhuǎn)過身，幾乎是踉蹌著撲向通往三樓的樓梯。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軟又飄，生怕慢一步就會被那幅畫面徹底吞噬。
推開兒子教室的門，里面已經(jīng)坐滿了家長。班主任王老師站在講臺前，
正熱情洋溢地介紹著班級整體情況。我像個幽靈一樣，頂著周圍投來的幾道疑惑目光，
倉皇地摸到最后排一個角落的空位坐下。心臟還在胸腔里失序地狂跳，撞得肋骨生疼。
講臺上，王老師的聲音忽遠忽近，像隔著一層厚厚的水幕：“……我們班整體學(xué)風(fēng)優(yōu)良，
尤其像陸旭同學(xué)，這次數(shù)學(xué)小測驗進步非常明顯……”陸旭的名字像一根針，
輕輕刺了我一下，卻無法穿透那層巨大的、冰冷的麻木。我的全部心神，
都被二樓走廊那短短幾秒的畫面死死攫住，反復(fù)切割。那個男人是誰？那個小女孩又是誰？
吳芳和他們是什么關(guān)系？她今天明明說公司臨時有重要會議，無法請假回來參加家長會！
她騙了我！她此刻應(yīng)該遠在兩百公里外的B市！可她就活生生地出現(xiàn)在這里，
在離我兒子教室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和另一個男人、另一個孩子，上演著溫馨的家庭劇！
無數(shù)個問號像沸騰的毒液，在腦子里翻滾、膨脹，幾乎要炸開。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帶來一點尖銳的刺痛，才勉強維持住表面那層搖搖欲墜的平靜。
眼前PPT上跳動的彩色圖表，
了晃動的雪糕、男人溫和的笑臉、吳芳唇邊那點礙眼的奶油……家長會冗長的流程終于結(jié)束。
我?guī)缀跏堑谝粋€沖出教室，腳步急促地奔向二樓那個位置。走廊空蕩蕩的，燈光依舊明亮，
只有幾個值日生在打掃衛(wèi)生。那三個人，連同那支該死的雪糕，消失得干干凈凈，
仿佛剛才那幕只是我因悶熱缺氧產(chǎn)生的幻覺?？烧菩谋恢讣灼龅脑卵佬渭t痕，
尖銳地提醒著我，那不是夢。渾渾噩噩地接了兒子陸旭回家。
孩子興奮地嘰嘰喳喳說著班里的事，小臉上洋溢著被老師點名表揚的紅光。
我努力擠出笑容應(yīng)和著，心卻沉在冰冷的深淵里。把他安全送到父母家，
母親敏銳地察覺到我臉色不對：“暉平？怎么了？家長會不順利？”“沒事，媽，
就是有點累?！蔽绎w快地打斷她，聲音干澀，“陸旭今天表現(xiàn)很好，老師表揚了。
我先回去了。”幾乎是落荒而逃。
那個充滿安全感的、飄著飯菜香和油墨味的“教育局院子”，此刻也讓我感到窒息。
回到自己冷清得可怕的家，我立刻撥通了吳芳的電話。嘟……嘟……漫長的忙音，
每一聲都像重錘敲在緊繃的神經(jīng)上。終于，電話接通了，背景音有些嘈雜，像是車站廣播。
“喂？暉平？”吳芳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疲憊和匆忙，
“我剛開完那個冗長的會，正準備回住處呢。累死了。家長會怎么樣？陸旭沒惹事吧？
”她的語氣自然流暢，聽不出絲毫異樣。一股冰冷的怒意猛地竄上脊背，幾乎讓我捏碎手機。
她還在演！演得如此逼真！“家長會……還好?！蔽业穆曇艨刂撇蛔〉匕l(fā)緊，
像生銹的齒輪在轉(zhuǎn)動，“你……現(xiàn)在在B市？”“對啊，不然還能在哪？”她回答得飛快，
帶著一絲理所當(dāng)然的嗔怪，“剛出公司大樓，這邊風(fēng)還挺大。你呢？到家了沒？
爸媽那邊怎么樣？”她熟練地拋出一連串問題，用關(guān)心的糖衣包裹著冰冷的謊言?！班?，
都挺好?！蔽议]上眼，巨大的失望和一種近乎毀滅性的冰冷席卷了全身。
最后一絲微弱的、希望那是誤會的火苗，被她這流暢自然的謊言徹底澆熄了。
她不僅背叛了我，還背叛得如此從容不迫，信手拈來。“那你早點休息。
”我?guī)缀跏且е罃D出這句話，然后迅速掛斷了電話。聽筒里只剩下忙音。房間里死寂一片，
只有我粗重的呼吸聲在回蕩。黑暗中，我像一頭受傷的困獸，來回踱步。
那個男人溫和的笑臉，小女孩清脆的“爸爸媽媽”，
吳芳舔舐雪糕時那自然的親昵……這些畫面交替閃現(xiàn)，
最終定格在她剛才電話里那毫無破綻的疲憊語調(diào)上。不能再等了。一絲僥幸也不能留。
我需要真相，需要一把鋒利的手術(shù)刀，剖開這包裹著甜蜜毒藥的謊言外殼。第二天一早，
我通過一個極其隱秘的渠道，聯(lián)系上了一家口碑嚴謹?shù)乃郊覀商缴纭?/p>
坐在城西一間不起眼的咖啡館角落，我將吳芳在B市的住址、工作單位名稱、車牌號，
以及我所能回憶起的那個男人的模糊特征——身高、大致年齡、穿著風(fēng)格，
還有那個小女孩的年齡和鵝黃色裙子的印象，
一股腦地提供給對面那個面容平凡、眼神卻銳利如鷹隼的中年男人。
“查清楚她在那邊的所有社會關(guān)系，重點是這個男人和這個小女孩。特別是，”我頓了頓，
每一個字都像浸透了冰渣，“他們之間真實的關(guān)系?！薄懊靼?，陸先生。
”偵探的聲音低沉平穩(wěn)，像一塊冷硬的石頭，“我們會盡快給您答復(fù)。
保持這個加密郵箱暢通?！钡却娜兆?，每一分每一秒都變成了一種酷刑。
在公司處理文件時，下屬的匯報聲會突然變成那小女孩銀鈴般的笑聲；在父母家吃飯，
母親給陸旭夾菜的溫馨場景，
會詭異地疊加出那個男人含笑含住雪糕的畫面；夜晚獨自躺在寬大的床上，
吳芳那晚電話里自然的謊言便在黑暗中反復(fù)回響。星期五下午，
我照例去父母家接陸旭回我們自己的小家。小家伙雀躍著收拾他的小書包，
爺爺奶奶叮囑著各種瑣事?？粗鴥鹤犹煺鏌o憂的臉龐，心底的痛楚和憤怒像巖漿一樣翻涌，
又被我死死地壓下去。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不能知道。晚上七點，省城高鐵站燈火通明，
人潮涌動。當(dāng)那個熟悉的身影隨著人流出現(xiàn)時，我?guī)缀蹩刂撇蛔∩眢w的僵硬。
吳芳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米白色風(fēng)衣，拖著小巧的行李箱，
臉上帶著歸家的喜悅和一絲恰到好處的倦意。她快步走過來，
先彎腰親昵地抱了抱陸旭：“寶貝，想媽媽沒？”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然后才直起身，
目光落在我臉上，帶著探尋和習(xí)慣性的親昵：“暉平，等久了吧？這趟車人真多。
”她的笑容毫無陰霾，眼神清澈，
仿佛那個在二樓走廊與人共享天倫之樂、又在電話里對我編織謊言的女人，
根本是另一個平行世界的幻影?！安痪?。”我扯了扯嘴角，感覺臉上的肌肉像凍僵了一樣。
我接過她的行李箱，指尖冰涼?！白?，兒子，媽媽帶你去吃你最喜歡的麥當(dāng)勞！
”她自然地牽起陸旭的手，另一只手習(xí)慣性地想要挽住我的胳膊。
在她指尖觸碰到我外套袖子的瞬間，我身體幾不可察地繃緊了一下，隨即不著痕跡地側(cè)身，
裝作去整理陸旭的衣領(lǐng)，巧妙地避開了她的碰觸?！昂门?！吃漢堡！”陸旭歡呼起來。“嗯，
走吧。”我應(yīng)著，聲音平靜無波。麥當(dāng)勞里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空氣里彌漫著油炸食品特有的油膩香氣。陸旭坐在我們中間，興奮地啃著漢堡，
嘰嘰喳喳地講著學(xué)校的趣事。吳芳含笑聽著，不時給他擦擦嘴角的番茄醬，目光溫柔。偶爾，
她的視線會轉(zhuǎn)向我，帶著詢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討好?！皶熎?，你臉色不太好？
是不是最近公司太忙了？”她遞過來一根薯條，眼神里是熟悉的關(guān)切。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那關(guān)切的眼神，此刻像淬了毒的針。腦海里不受控制地再次閃過那支雪糕，
那個男人含笑的臉，小女孩依偎在他們中間的樣子。我強忍著推開那根薯條的沖動，
勉強擠出一個極其疲憊的表情：“嗯，最近幾個項目趕得緊，是有點累。
”“再忙也要注意身體啊?！彼凉值乜戳宋乙谎?，那眼神，曾經(jīng)讓我無比受用，
此刻卻只覺得虛偽得令人作嘔。她伸手，似乎想替我揉揉太陽穴?！皼]事。
”我猛地端起桌上的冰可樂，灌了一大口，冰冷的液體滑過喉嚨，帶來一陣刺痛，
也暫時澆滅了那股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戾氣。動作倉促間，
可樂杯在桌上發(fā)出不大不小的碰撞聲。吳芳的手停在半空，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
眼底飛快地掠過一絲疑惑，但很快又被她慣常的溫柔覆蓋。“慢點喝。”她收回手，
語氣依然柔和，只是那絲不易察覺的僵硬，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我心底漾開冰冷的漣漪。
回到家，陸旭很快在自己的小房間睡著了。主臥的浴室里傳來嘩嘩的水聲。
我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電視屏幕閃爍著無聊的光影，聲音開得很低。
墻壁上掛著的巨大婚紗照里，吳芳穿著潔白的婚紗，依偎在我懷里，笑容幸福得耀眼。
那時的陽光是真的，海風(fēng)是真的，她眼里的光……也曾是真的嗎？水聲停了。浴室門打開，
氤氳的熱氣中，吳芳走了出來。她只裹著一條浴巾，濕潤的頭發(fā)披散在光潔的肩頭，
身上散發(fā)著沐浴露的暖香。她徑直走到我面前，浴巾下擺堪堪遮住大腿，
燈光勾勒出曼妙的曲線。她俯下身，浴巾領(lǐng)口微微敞開，帶著水汽的馨香撲面而來，
眼神迷離，帶著刻意的誘惑，手指輕輕搭上我的肩膀，
聲音又軟又糯：“老公……今天累壞了吧？我?guī)湍恪潘梢幌拢?/p>
”如果是過去任何一個時刻，這樣的信號足以讓我瞬間點燃。但此刻，那帶著水汽的暖香，
那迷離的眼神，那刻意撩撥的動作，非但沒有激起任何旖念，反而像一桶冰水混雜著汽油，
澆在心頭那簇名為憤怒和惡心的火焰上，瞬間爆燃！
二樓走廊的畫面再次清晰無比地撞入腦海——她也是這樣對著那個男人笑嗎？
也是這樣用身體作為武器去“放松”另一個丈夫？一股強烈的反胃感猛地涌上喉嚨。
我?guī)缀跏怯|電般猛地站起，動作幅度之大帶倒了沙發(fā)上一個靠墊。
吳芳被我突然的動作驚得后退半步，浴巾差點滑落，她手忙腳亂地抓住，
臉上精心營造的媚態(tài)瞬間被錯愕和一絲受傷取代：“暉平？”“不……不用了。
”我避開她驚疑不定的目光，聲音干澀沙啞，像砂紙摩擦著木頭，
“我……我今天有點不舒服，可能是著涼了，頭很沉?！蔽液鷣y地揉著太陽穴，
做出極其疲憊的樣子，“我去客臥睡，別傳染給你和兒子。”說完，幾乎是逃也似的，
抓起沙發(fā)上的薄毯，腳步有些踉蹌地沖向客臥，反手“咔噠”一聲鎖上了門。
背靠著冰涼的門板，我大口喘著氣，心臟在胸腔里狂跳，不是因為欲望，
而是因為憤怒、惡心和一種巨大的、被徹底愚弄的屈辱。門外一片死寂。過了好一會兒，
才傳來一聲極輕的、帶著濃濃不解和委屈的嘆息，然后是主臥房門被輕輕關(guān)上的聲音。
黑暗的客臥里，我睜著眼睛，像一尊石化的雕像。窗外城市的霓虹光怪陸離地映在天花板上，
無聲地流淌。時間一分一秒，緩慢得如同凝固的瀝青。每一秒，都像是在地獄的油鍋里煎熬。
煎熬終于在第十三天被打破。那個加密郵箱的提示音在死寂的凌晨響起，
像一顆子彈射入心臟。我猛地從床上彈起，手指顫抖著點開郵件。沒有冗長的報告，
只有幾份清晰度極高的照片附件和一個簡短的PDF文檔。第一張照片，
像是在某個高檔小區(qū)地下車庫。吳芳正從她那輛熟悉的白色奧迪A4駕駛座下來。幾乎同時，
旁邊一輛黑色奔馳的車門打開，走下來的男人，正是家長會那晚在二樓走廊見到的那個！
他極其自然地接過吳芳手中的電腦包，另一只手親昵地攬住了她的腰。吳芳側(cè)頭對他笑著，
笑容放松而甜蜜，是那種完全卸下心防、沉浸在親密關(guān)系中的神態(tài)。那種放松和甜蜜，
刺眼得讓我瞬間屏住了呼吸。第二張照片，背景換成了一個充滿童趣的兒童房。粉色的墻壁，
堆滿毛絨玩具的公主床。吳芳穿著家居服，坐在鋪著卡通地毯的地板上，
懷里抱著那個穿著鵝黃色裙子的小女孩——劉燕燕。吳芳手里拿著一本繪本，
正低頭溫柔地念著，小女孩仰著臉，大眼睛里滿是依戀。那個叫劉宇航的男人，
則盤腿坐在她們旁邊，手里削著一個蘋果，嘴角含笑地看著她們母女倆。燈光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