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姜家庶女姜云瑤踮著腳尖從后門溜進(jìn)姜府時，天邊剛泛起魚肚白。
她輕手輕腳地穿過回廊，卻在轉(zhuǎn)角處撞上了一堵人墻。"三小姐這是又去私會情郎了？
"姜府大管家趙德全陰惻惻地笑著，一雙三角眼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衣衫樸素的少女。
姜云瑤后退半步，將手中的包袱往身后藏了藏："趙管家說笑了，我只是去給母親上香。
""上香？"趙德全一把搶過包袱，抖落開來，里面幾本賬冊和一小袋銀子叮當(dāng)落地，"喲，
三小姐這是把佛經(jīng)當(dāng)賬本念?。?姜云瑤心頭一緊，卻面不改色："這是替大姐抄的佛經(jīng)，
銀子是香油錢。""放屁！"趙德全一腳踩在賬冊上，"你那個死鬼娘都死了十年了，
你天天去上香？當(dāng)我是傻子？"姜云瑤垂眸，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冷意。
她生母原是姜老爺從江南帶回來的商女，生下她不久就病逝了。十年來，
嫡母劉氏和嫡姐姜云婉視她如眼中釘，若非父親偶爾過問，恐怕她早已"病逝"多時。
"趙管家。"她忽然抬頭，露出一個怯生生的笑容，"您鞋底沾了東西。
"趙德全下意識抬腳，姜云瑤迅速撿起賬冊，卻故意留了一本在地上。趙德全正要發(fā)作，
卻聽遠(yuǎn)處傳來一聲呼喚："趙管家！夫人找您呢！"趙德全狠狠瞪了姜云瑤一眼，
撿起地上那本賬冊："這事沒完！"說罷匆匆離去。姜云瑤松了口氣，回到自己偏僻的小院。
關(guān)上門，她立刻檢查賬冊——幸好被拿走的是那本無關(guān)緊要的米鋪流水，
真正的藥材賬本還在。"小姐！"她的貼身丫鬟青杏從內(nèi)室跑出來，眼圈通紅，
"您可算回來了，我都快急死了！"姜云瑤拍拍她的肩："沒事，去準(zhǔn)備熱水，
我要沐浴更衣。"褪去粗布衣裳，姜云瑤浸在熱水中，這才感到一絲疲憊。三年來，
她暗中經(jīng)營著一家藥材鋪子，從最初的小打小鬧，到如今已有三家分號。
這件事若被嫡母知道，恐怕會活剝了她的皮。"小姐，您看。"青杏遞來一張?zhí)樱?/p>
"今早門房送來的。"姜云瑤展開一看，是"墨先生"的來信。
這位神秘的商人三年前開始與她合作，提供了大量資金和人脈，卻從不露面，只以書信往來。
信中寫道："近日將有瘟疫，速備黃連、金銀花、板藍(lán)根等。京中已有人囤貨，需謹(jǐn)慎。
——墨"姜云瑤眉頭一皺。若真有瘟疫，藥材必會漲價，但若貿(mào)然囤積，
恐招人非議..."青杏，去告訴周掌柜，分批收購這些藥材，不要引人注意。
"第二章·瘟疫突起半月后，京城果然爆發(fā)瘟疫。太醫(yī)院束手無策，百姓恐慌，
藥材價格飛漲。姜云瑤站在自家"濟(jì)世堂"的后院，看著工人們忙著分裝藥材。
她已按"墨先生"的提示提前備貨，如今不僅能夠平價供應(yīng)，還能救濟(jì)貧民。"小姐，
外面來了好多病人！"周掌柜匆匆跑來，"都說咱們家的'清瘟散'有效，爭著要買呢！
"姜云瑤戴上面紗："按我之前說的，貧民免費，富戶高價。"她走到前堂，
只見店外圍滿了人。突然，人群分開，一隊官兵走了進(jìn)來。"奉定遠(yuǎn)侯令，
征調(diào)所有藥材充公！"為首的軍官高聲宣布。姜云瑤心頭一跳。定遠(yuǎn)侯謝無咎，
當(dāng)朝最年輕的侯爺，掌京畿兵權(quán)，據(jù)說冷酷無情，殺伐決斷。"這位軍爺，
"她上前福了一禮，"小店愿捐一半藥材給官府，但請留一半救濟(jì)百姓。
"軍官冷笑："小娘子好大的膽子，敢跟侯爺討價還價？""不敢。"姜云瑤不卑不亢，
"只是若全部征調(diào)，百姓無處求藥，恐生變亂。侯爺治軍嚴(yán)明，想必也不愿看到京城動蕩。
"軍官一愣，顯然沒想到一個商戶女子敢這樣說話。正要發(fā)作，忽聽門外一陣騷動。
"侯爺?shù)剑?人群如潮水般分開，一個身著玄色錦袍的男子大步走來。他身形挺拔如松，
面容俊美如刀削，一雙鳳眼不怒自威，整個人散發(fā)著凜冽的氣息。
姜云瑤呼吸一滯——這就是傳說中的定遠(yuǎn)侯謝無咎？謝無咎掃視一圈，
目光落在姜云瑤身上："你就是這藥鋪的東家？"姜云瑤福身行禮："民女姜氏，見過侯爺。
""姜？"謝無咎眉頭微挑，"姜侍郎家的？"姜云瑤心頭一驚，
沒想到他竟知道自己的家世。京中姓姜的官員不少，他能直接點出父親官職..."是家父。
"她低聲承認(rèn)。謝無咎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恢復(fù)冷峻："姜小姐為何私自售賣藥方？
可有太醫(yī)準(zhǔn)許？"姜云瑤不慌不忙："回侯爺，這'清瘟散'是民女根據(jù)古方改良，
已在城南試用半月，治愈數(shù)十人。太醫(yī)院若需要，民女愿獻(xiàn)上方子。
"謝無咎盯著她看了片刻，忽然伸手："拿來。"姜云瑤從袖中取出早已準(zhǔn)備好的方子，
雙手奉上。謝無咎接過時，兩人的指尖不經(jīng)意相觸，姜云瑤感到一陣莫名的顫栗。
謝無咎掃了一眼藥方，眼中閃過一絲贊賞："方子不錯。藥材不必全征，按姜小姐說的，
一半充公，一半留用。"軍官驚訝地看了自家侯爺一眼，連忙應(yīng)是。謝無咎轉(zhuǎn)身欲走，
卻又停?。?姜小姐既有此能，可愿協(xié)助太醫(yī)院配制藥物？"姜云瑤愣住了。
這是機(jī)會還是陷阱？若答應(yīng)，必會得罪那些瞧不起商賈的太醫(yī)；若不答應(yīng)，
又恐得罪這位權(quán)傾朝野的侯爺..."民女愿盡綿薄之力。"她最終答道。謝無咎點點頭，
大步離去，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人。第三章·墨先生之謎協(xié)助太醫(yī)院的日子并不輕松。
那些白胡子老太醫(yī)們對一個女子，尤其還是個商家女子指手畫腳十分不滿，處處刁難。
"姜小姐，這藥量不對吧？"劉太醫(yī)指著她配好的藥包，陰陽怪氣道。
姜云瑤不卑不亢："回大人，按《本草綱目》記載，黃連用量當(dāng)為...""《本草綱目》？
"劉太醫(yī)嗤笑，"你一個女子，也配談醫(yī)書？"姜云瑤正欲反駁，
忽聽身后傳來一個冷冽的聲音："女子如何？本侯記得，先太后也曾主持編修《女醫(yī)雜言》。
"謝無咎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門口，一身戎裝，顯然是剛從軍營回來。
劉太醫(yī)頓時蔫了："侯爺明鑒，老臣只是...""姜小姐的藥方本侯試過，確有奇效。
"謝無咎走到姜云瑤身邊，掃了一眼她配好的藥包，"從今日起，疫病藥物一律按此方配制，
違者軍法處置！"太醫(yī)們面面相覷，不敢再多言。待眾人退下，
謝無咎忽然低聲道："姜小姐可有興趣做筆生意？"姜云瑤心頭一跳："侯爺此言何意？
"謝無咎從袖中取出一封信："三日后，北境將有一批藥材運抵，本侯需要有人幫忙分銷。
"姜云瑤接過信一看，差點驚叫出聲——這字跡，這語氣，分明就是"墨先生"！
她猛地抬頭，正對上謝無咎似笑非笑的眼神。那一刻，
她全都明白了——三年來與她合作的"墨先生"，就是眼前這位定遠(yuǎn)侯！
"侯爺...就是墨先生？"她聲音微顫。謝無咎唇角微勾："姜小姐果然聰明。
""為什么？"姜云瑤不解，"您堂堂侯爺，
為何要...""為何要隱姓埋名與一個庶女做生意？"謝無咎接過她的話，
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因為本侯欣賞有才之人，不分貴賤。"姜云瑤心頭涌起一股暖流。
三年來，"墨先生"是她唯一的知己，每每在她困難時伸出援手，卻從不露面。
如今得知此人竟是名震朝野的定遠(yuǎn)侯，一時竟不知該喜該憂。"姜小姐不必?fù)?dān)憂。
"謝無咎仿佛看透她的心思，"你我合作如常，只是今后不必再通過書信了。
"姜云瑤深吸一口氣，鄭重一禮："云瑤多謝侯爺...不，多謝墨先生多年照拂。
"謝無咎伸手虛扶："不必多禮。說起來，本侯倒要謝你——若非你的'清瘟散'，
這次瘟疫恐怕更難控制。"兩人相視一笑，一種奇妙的默契在空氣中流轉(zhuǎn)。
第四章·嫡母毒計姜云瑤協(xié)助太醫(yī)院治疫有功的消息很快傳回姜府。"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姜云瑤臉上。"賤人！誰準(zhǔn)你出去拋頭露面的？"嫡母劉氏面目猙獰，
"還勾搭上了定遠(yuǎn)侯？你配嗎？"姜云瑤嘴角滲血，
卻挺直腰背："女兒只是盡己所能救治百姓，并無他意。""放屁！
"姜云婉沖上來又是一巴掌，"你分明是想攀高枝！定遠(yuǎn)侯是我看中的人，你也敢肖想？
"姜云瑤心中冷笑。姜云婉年過二十仍未出嫁，皆因眼高于頂，如今看上謝無咎倒不奇怪。
"大姐誤會了，侯爺只是...""閉嘴！"劉氏厲聲打斷，"從今日起，
你不準(zhǔn)踏出院子半步！待我稟明老爺，就把你許給趙管家的侄子！"姜云瑤心頭一震。
趙管家的侄子是個吃喝嫖賭的敗家子，若嫁過去..."母親！"她跪下來，"女兒知錯了，
求母親開恩！"劉氏冷笑："現(xiàn)在知道怕了？晚了！"說罷甩袖而去。
姜云婉得意地看了她一眼，也跟著離開，臨走前還吩咐下人："看好三小姐，若她跑了，
仔洗你們的皮！"夜深人靜，姜云瑤獨自坐在窗前，臉上火辣辣的疼，心里卻異常冷靜。
她知道，嫡母這次是鐵了心要毀了她。"小姐..."青杏哭著給她上藥，
"這可怎么辦啊..."姜云瑤輕撫小丫鬟的頭："別怕，我有辦法。"她取出筆墨，
迅速寫了一張字條："明日找機(jī)會交給周掌柜，讓他務(wù)必送到侯府。
"青杏瞪大眼睛："小姐要請侯爺幫忙？"姜云瑤搖頭："不，我只是要取回一些東西。
"次日黃昏，青杏偷偷帶回一個小包袱。姜云瑤打開一看，里面是幾本賬冊和...一封信。
信是謝無咎親筆所寫："聞姜府有意為難，需相助否？藥材已備齊，隨時可交割。
——墨"姜云瑤心中一暖，卻搖了搖頭。她不能事事依賴謝無咎，這次必須自己解決。
"青杏，去告訴趙管家，我愿嫁。"青杏大驚："小姐！
"姜云瑤神秘一笑："不過有個條件..."第五章·侯爺提親三日后，姜府張燈結(jié)彩，
賓客盈門。劉氏滿面春風(fēng)地宣布姜家三小姐與趙家公子的婚事，只等姜老爺回府就正式定下。
突然，門房慌慌張張跑來："夫人！定...定遠(yuǎn)侯爺?shù)皆L！"滿堂嘩然。劉氏又驚又喜，
連忙整理衣冠迎出去。只見謝無咎一身玄色錦袍，腰佩玉帶，身后跟著數(shù)十名親兵，
氣勢驚人。"不知侯爺大駕光臨，有失遠(yuǎn)迎..."劉氏諂笑著行禮。
謝無咎看都不看她一眼，徑直走到大堂中央："姜云瑤何在？
"劉氏心頭一跳："小女...小女身子不適，在房中休息...""是嗎？"謝無咎冷笑，
"本侯怎么聽說，你們要逼她嫁人？"劉氏額頭冒汗："侯爺明鑒，婚姻大事，
父母之命...""好一個父母之命！"謝無咎猛地一拍桌子，
"姜侍郎知道你們要把他的女兒嫁給一個賭徒嗎？"滿堂賓客嘩然。劉氏面如土色，
姜云婉更是嚇得躲到了母親身后。就在這時，姜云瑤一襲素衣從后堂走出，
跪在謝無咎面前："侯爺息怒，此事不怪母親，是云瑤自愿的。"謝無咎眉頭一皺："自愿？
"姜云瑤抬頭，眼中含淚卻帶著狡黠："只要能繼續(xù)為侯爺調(diào)配藥材，云瑤嫁誰都愿意。
"謝無咎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了她的用意，眼中閃過一絲贊賞："既如此，
本侯今日就下一道'軍令'——姜云瑤醫(yī)術(shù)精湛，需隨軍制藥，暫不得婚嫁！
"劉氏急了："侯爺，這...這不合規(guī)矩??！""規(guī)矩？"謝無咎冷笑，
"本侯的話就是規(guī)矩！"說著，他忽然話鋒一轉(zhuǎn)，"不過..."他走到姜云瑤面前，
親手將她扶起："若姜夫人執(zhí)意要嫁女，本侯倒有個提議。"劉氏和姜云婉眼睛一亮，
以為侯爺看上了姜云婉。"本侯尚未娶妻。"謝無咎一字一頓，"若姜三小姐愿意，
本侯愿以正妻之禮相迎。"滿堂死寂。劉氏差點暈過去，姜云婉更是面如死灰。
而姜云瑤...她睜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侯爺...此話當(dāng)真？"她聲音微顫。
謝無咎看著她，眼中是她從未見過的溫柔："三年來，本侯何時騙過你？墨先生一言九鼎。
"姜云瑤心頭一熱，忽然明白了什么。原來他早就...早就..."云瑤...愿意。
"她輕聲答道，臉頰緋紅。謝無咎大笑，當(dāng)即取下腰間玉佩遞給她："以此為聘，
待姜侍郎回京，本侯正式提親！"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謝無咎牽著姜云瑤的手大步離去，
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賓客。馬車上，
姜云瑤終于忍不住問道："侯爺為何...""為何提親？"謝無咎接過她的話，
眼中帶著笑意，"因為本侯欣賞你的才華，更欣賞你的勇氣。三年來，你每一封信，
每一筆生意，都讓我刮目相看。"姜云瑤心頭一熱："那侯爺為何不早表明身份？
"謝無咎望向窗外："朝局復(fù)雜，本侯仇家不少。若早知你身份，恐會給你帶來危險。
"姜云瑤忽然明白了他的苦心，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不過現(xiàn)在..."謝無咎轉(zhuǎn)頭看她，
目光灼灼，"有本侯在，無人敢動你分毫。"馬車緩緩駛向侯府，兩人的命運就此緊密相連。
前方等待他們的，是更加復(fù)雜的朝堂爭斗和宅院風(fēng)波，但此刻，他們只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和那無聲的誓言。第六章·侯府新福定遠(yuǎn)侯府張燈結(jié)彩，喜氣盈門。姜云瑤坐在妝臺前，
看著鏡中鳳冠霞帔的自己，恍如夢中。"小姐真美。"青杏一邊為她整理嫁衣，一邊抹眼淚，
"夫人若在天有靈，定會欣慰的。"姜云瑤輕撫胸前的玉佩——那是謝無咎給她的定情信物，
也是"墨先生"常年佩戴的物件。三年來，她與"墨先生"書信往來，
卻不知對方竟是名震朝野的定遠(yuǎn)侯。"青杏，你說侯爺為何選中我？"她輕聲問道。
青杏正要回答，門外傳來一陣騷動。接著，謝無咎的聲音響起："新娘子可準(zhǔn)備好了？
"他的聲音里帶著少有的輕快，讓姜云瑤心頭一顫。青杏連忙去開門，
謝無咎一身大紅喜袍站在門外，俊美如謫仙。按規(guī)矩，新郎婚前不該見新娘，
但謝無咎顯然不在乎這些繁文縟節(jié)。他揮手示意青杏退下，走到姜云瑤身邊。"緊張？
"他低聲問。姜云瑤誠實地點點頭："有點。"謝無咎輕笑，
從袖中取出一個小木盒："送你個禮物，或許能讓你安心些。"姜云瑤打開盒子，
里面是一枚精致的印章，上面刻著"謝姜氏印"四個字。"侯府的對牌印信。
"謝無咎解釋道，"從今日起，府中大小事務(wù)，由你全權(quán)掌管。
"姜云瑤震驚抬頭："這...不合規(guī)矩吧？我才剛過門...""本侯的府邸，
本侯說了算。"謝無咎語氣堅定，"況且，以你的才能，打理一個侯府綽綽有余。
"姜云瑤眼眶一熱。在姜家，她連自己的月錢都要看嫡母臉色，而現(xiàn)在，
謝無咎竟將整個侯府交到她手中。"多謝侯爺信任。"她鄭重接過印章。
謝無咎伸手輕撫她的臉頰："私下叫我無咎就好。"兩人四目相對，空氣中似有火花迸濺。
門外突然傳來管家的咳嗽聲："侯爺，吉時已到..."婚禮隆重而簡約。
朝中大臣來了不少，大多是想看看這個能讓定遠(yuǎn)侯傾心的庶女是何方神圣。姜云瑤舉止得體，
應(yīng)對自如，讓不少等著看笑話的人大跌眼鏡。洞房花燭夜，姜云瑤緊張地坐在床邊。
謝無咎送走賓客回來，見她這副模樣，不禁失笑："怕我吃了你？
"姜云瑤臉一紅："不是..."謝無咎在她身邊坐下，認(rèn)真道："云瑤，
我們的婚姻雖始于利益，但我希望不止于此。你若不愿，我們可以慢慢來。
"姜云瑤抬頭看他，發(fā)現(xiàn)這個在戰(zhàn)場上令敵人聞風(fēng)喪膽的將軍，
此刻眼中竟帶著小心翼翼的溫柔。她心頭一軟，輕聲道："我既嫁你，便是真心相許。
"謝無咎眼中光芒大盛，低頭吻上她的唇。紅燭高燒，羅帳輕搖，這一夜，
他們從商業(yè)伙伴變成了真正的夫妻。第七章·侯府主母婚后第三日，
按習(xí)俗是新娘回門的日子。姜云瑤本不想回去，但謝無咎堅持要陪她走這一趟。
"你現(xiàn)在是侯夫人，該有的體面一樣不能少。"他親自為她挑選衣裳首飾，"況且，
我也該正式拜見岳父大人了。"姜侍郎剛從外地巡查回來，得知女兒嫁給定遠(yuǎn)侯，又驚又喜。
而劉氏和姜云婉則臉色鐵青，強(qiáng)顏歡笑。宴席上，姜云婉酸溜溜地道："妹妹好福氣，
竟能嫁給侯爺。只是侯府事務(wù)繁雜，妹妹一個庶女出身，怕是應(yīng)付不來吧？
"姜云瑤還未開口，謝無咎已冷冷道："云瑤打理著三家藥鋪，年入萬兩，
比某些只會花錢的嫡女強(qiáng)多了。"姜云婉臉色煞白，
劉氏連忙打圓場："侯爺說笑了...""本侯從不說笑。"謝無咎放下筷子，"姜夫人，
這些年你對云瑤的'照顧'，本侯都記著呢。"飯桌上氣氛頓時凝固。姜侍郎不明所以，
但也看出侯爺對妻子女兒的不滿，連忙轉(zhuǎn)移話題。回府的馬車上，
姜云瑤小聲道："你不必這樣的...""怎樣？"謝無咎挑眉，"我的夫人，
豈容他人輕慢？"姜云瑤心頭一暖，靠在他肩上："謝謝你。
"謝無咎摟住她的肩："明日我要去軍營幾日，府里就交給你了。若有難處，去找周嬤嬤，
她是我的乳母，可信。"次日送走謝無咎，姜云瑤開始正式接手侯府事務(wù)。
她發(fā)現(xiàn)侯府賬目混亂，下人懶散，顯然前任管家不盡職。她雷厲風(fēng)行地整頓內(nèi)務(wù)，
裁撤了一批中飽私囊的管事，提拔了幾個能干的丫鬟小廝。周嬤嬤看在眼里，
暗自點頭："夫人做事利落，頗有侯爺風(fēng)范。"正當(dāng)姜云瑤忙著整頓家務(wù)時，
青杏匆匆跑來："夫人，不好了！侯爺在軍營遇刺！
"姜云瑤手中的賬本啪嗒落地："怎么回事？""說是有人混入軍營行刺，侯爺受了傷，
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府了！"姜云瑤顧不得換衣裳，直奔前院。謝無咎正被親兵攙扶著進(jìn)來，
右肩一片血紅。"無咎！"她沖上前，聲音發(fā)顫。謝無咎臉色蒼白，
卻還強(qiáng)撐著笑道："小傷而已，別怕。"姜云瑤不由分說，命人將他扶到床上，
親自為他處理傷口。當(dāng)看到那深可見骨的刀傷時，她的手忍不住發(fā)抖。"誰干的？
"她咬牙問道。謝無咎搖搖頭："死士，沒留活口。
但能混入軍營..."他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朝中必有人接應(yīng)。"姜云瑤心頭一凜。
她早知謝無咎在朝中樹敵不少，但沒想到對方竟敢直接行刺。"從今日起，你的飲食藥物，
必須經(jīng)我親手查驗。"她嚴(yán)肅道。謝無咎有些驚訝："你懂毒理？
"姜云瑤點頭："我娘留下的醫(yī)書里有記載。而且經(jīng)營藥材多年，多少知道些。
"謝無咎握住她的手："有夫人護(hù)著，為夫安心多了。"姜云瑤臉一紅，卻也沒抽回手。
這一刻，她忽然明白，自己已經(jīng)不僅僅是"墨先生"的商業(yè)伙伴，而是真真正正的謝夫人了。
第八章·朝堂風(fēng)波謝無咎傷愈后，變得更加忙碌。姜云瑤知道他是在追查刺殺幕后主使，
也不多問，只默默為他準(zhǔn)備好一切。這日，她正在查看藥材賬目，管家匆匆來報："夫人，
宮里來人了，說是貴妃娘娘宣您即刻入宮！"姜云瑤心頭一跳。謝貴妃是謝無咎的姑姑，
深得皇上寵愛，但據(jù)說性情古怪，不好相處。"備轎，我換身衣裳就去。"入宮的路上，
姜云瑤心中忐忑。謝無咎曾簡單提過，他父母早亡，是這位姑姑一手帶大的。換句話說，
這是她正經(jīng)的婆婆。貴妃住在華陽宮，殿內(nèi)陳設(shè)華麗卻不失雅致。
姜云瑤跪地行禮："臣婦參見貴妃娘娘。""抬起頭來。"一個慵懶的女聲響起。
姜云瑤抬頭，看到一位約莫三十出頭的絕美婦人斜倚在軟榻上，眉眼間與謝無咎有三分相似。
"模樣倒周正。"謝貴妃打量著她，"聽說你是個商女？
"姜云瑤不卑不亢："家母曾是商女，臣婦確實經(jīng)營過藥材生意。""起來吧。
"謝貴妃突然笑了，"無咎那孩子眼光不錯。"姜云瑤一愣，沒想到貴妃態(tài)度轉(zhuǎn)得這么快。
"知道我為什么找你嗎？"謝貴妃示意她坐下。姜云瑤搖頭："請娘娘明示。
"謝貴妃嘆了口氣："無咎近來查得太緊，已經(jīng)觸動了一些人的神經(jīng)。
首輔李大人昨日向皇上進(jìn)言，說無咎擁兵自重，意圖不軌。"姜云瑤心頭一震："這是誣陷！
""自然是誣陷。"謝貴妃冷笑，"但無咎性子倔，不肯低頭。我希望你能勸勸他，
暫時收斂鋒芒。
"姜云瑤明白了貴妃的用意："娘娘是擔(dān)心侯爺...""我就這么一個侄子。
"謝貴妃眼中閃過一絲憂色，"他父母去得早，我把他當(dāng)親生兒子養(yǎng)大。如今他娶了你，
我也算放心了。你們...要互相扶持。"姜云瑤鄭重應(yīng)下。離開華陽宮時，
謝貴妃還賞了她一套珍貴的紅寶石頭面?；馗?，姜云瑤一直等到深夜，謝無咎才回來。
她將貴妃的話轉(zhuǎn)述給他，謝無咎眉頭緊鎖。"姑姑多慮了。李崇義那老匹夫，
我遲早...""無咎。"姜云瑤打斷他，"貴妃娘娘說得對，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謝無咎看著她擔(dān)憂的眼神，心中一軟："那夫人有何高見？
"姜云瑤沉吟片刻："我聽說李首輔最疼愛他的小兒子，
而那小子最近沉迷賭錢..."謝無咎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商路消息靈通。
"姜云瑤微微一笑，"若侯爺需要，我可以幫忙打聽些消息。"謝無咎大笑，
一把將她摟入懷中："得妻如此，夫復(fù)何求！"兩人商議至深夜，制定了一個迂回策略。
次日，謝無咎一改往日強(qiáng)勢，主動向李首輔示好，甚至答應(yīng)帶他兒子去軍營"歷練"。
與此同時，姜云瑤通過商路，收集了不少李家貪腐的證據(jù)。她還發(fā)現(xiàn)，
李首輔與北境商人有秘密往來，涉嫌走私軍械。一個月后，
朝堂上突然有人彈劾李首輔通敵賣國。證據(jù)確鑿，皇上震怒，當(dāng)即下令徹查。
李首輔倉促應(yīng)對，卻不知這一切都是謝無咎夫婦在幕后推動。"夫人立了大功。"慶功宴上，
謝無咎舉杯相敬，"若非你的消息晚，我們抓不到李老狐貍的把柄。
"姜云瑤抿嘴一笑："夫妻一體，何分彼此。"謝無咎深深看她一眼，
忽然道："三日后是中秋宮宴，皇上特意點名要帶你一同出席。"姜云瑤手一抖："我？
""你現(xiàn)在可是有名的賢內(nèi)助。"謝無咎笑道，"連皇上都想見見，
是什么樣的女子能讓我這個'冷面閻王'傾心。"姜云瑤既緊張又期待。她知道，
這次宮宴將是她在京城貴婦圈正式亮相的機(jī)會，也是檢驗她這幾個月學(xué)習(xí)成果的時刻。
謝無咎似乎看出她的擔(dān)憂，握住她的手："別怕，有我在。"姜云瑤回握他的手，心中安定。
從姜家庶女到侯府夫人，從暗中經(jīng)商到協(xié)助夫君周旋朝堂，這一路走來，
她已不再是那個任人欺凌的小女孩了。而前方等待她的，將是更廣闊的天地。
第九章·中秋宮宴中秋宮宴前夜，姜云瑤在鏡前試穿禮服。淡金色的云錦宮裝，
繡著展翅鳳凰，襯得她膚如凝脂，貴不可言。"夫人真美。
"青杏為她戴上謝貴妃賞賜的紅寶石頭面，"明日定能驚艷全場。
"姜云瑤輕輕搖頭："不必驚艷，只要不失禮就好。"她轉(zhuǎn)向一旁的老嬤嬤，"周嬤嬤，
宮里的規(guī)矩可還有遺漏的？"周嬤嬤是謝無咎特意請來教她宮廷禮儀的，
曾是先帝身邊的老人。她滿意地點頭："夫人學(xué)得快，禮儀已無可挑剔。
只是...""這是什么？""明日二皇子妃必會刁難。"周嬤嬤低聲道，
"她與李首輔家是姻親，因李首輔倒臺一事，對侯爺懷恨在心。"姜云瑤記在心頭。
這幾個月，她已摸清朝中派系。大皇子體弱，二皇子野心勃勃，三皇子年幼。
謝無咎作為?；逝桑匀怀闪硕首右稽h的眼中釘。"夫人不必憂心。
"謝無咎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門口，一身家常墨袍，卻掩不住通身氣度，"有我在，
無人敢為難你。"姜云瑤迎上去："軍務(wù)忙完了？"謝無咎揮手讓下人退下，
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匣子："給你的。"匣中是一對翡翠耳墜，碧綠如水，一看就是稀世珍品。
"這太貴重了..."姜云瑤驚訝道。"陪你。"謝無咎親手為她戴上，"明日宮宴，
二皇子一黨必有動作。無論發(fā)生什么，記住一點——你現(xiàn)在是定遠(yuǎn)侯夫人，
不必對任何人低頭。"姜云瑤心頭一暖，
又有些忐忑："我擔(dān)心給你丟臉..."謝無咎抬起她的下巴："姜云瑤，
你可知我為何選中你？"不等她回答，他繼續(xù)道，"不是因為你的美貌，
也不是因為你我的商業(yè)合作，而是你身上這股永不服輸?shù)膭艃骸Ｃ魅?，做你自己就好?/p>
"這番話讓姜云瑤鼻尖一酸。在姜家十幾年，她聽?wèi)T了"庶女要有庶女的樣子"，
而謝無咎卻鼓勵她做自己。次日傍晚，定遠(yuǎn)侯府的馬車緩緩駛?cè)雽m門。姜云瑤一襲盛裝，
與謝無咎并肩而行。所經(jīng)之處，官員命婦紛紛行禮，暗中卻投來探究的目光。"別理他們。
"謝無咎低聲道，手臂微微抬起。姜云瑤會意，將手輕輕搭在他臂彎處，昂首挺胸走向大殿。
殿內(nèi)燈火通明，皇室成員與重臣已到齊大半。謝貴妃高坐上首，見他們進(jìn)來，
眼中閃過一絲贊許。"臣攜內(nèi)子，恭請皇上、娘娘圣安。"謝無咎行禮如儀。
姜云瑤跟著行大禮，動作優(yōu)雅得體?；噬峡雌饋砦迨鲱^，面容慈祥："免禮。
這就是謝卿的新婦？果然郎才女貌。""謝陛下夸贊。"姜云瑤聲音清亮，不卑不亢。
皇上似乎對她很感興趣，問了幾個關(guān)于藥材經(jīng)營的問題。姜云瑤對答如流，
還提出幾條惠民建議，引得皇上連連點頭。"謝卿好福氣啊。"皇上笑道，"不僅精通軍務(wù)，
連娶妻都這么有眼光。"謝無咎正要答話，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插了進(jìn)來："商女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