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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即給我媽打去無數(shù)個電話,可都沒人接,讓我的心里攀上不好的預(yù)感。
當初我媽患上心臟病,季司禮悉心照料她好幾個月,片刻不離。
在她面前幾乎都是壓低聲音,沒說過任何可能引起心臟病復(fù)發(fā)的話。
但他現(xiàn)在卻為了許知夏的媽媽,說出如此過分傷人的話。
不出所料,我媽果然心臟病發(fā)作,被鄰居送到醫(yī)院,在手術(shù)室搶救。
走廊的寒風(fēng)刺骨,我的眼淚幾乎流干了才罷休。
不知道過了多久,季司禮姍姍來遲,不停地給我道歉:
“我只是一時沖動才說那些話的,沒想到媽會因為這么幾句話生病住院,是我太魯莽了?!?/p>
許知夏故作小心翼翼地湊過來,蹙眉低下了頭:
“都怪我跟媽媽不好,非要去寺廟祈福,否則阿姨也不會遭罪了,湯嘉姐姐,你就原諒我吧?!?/p>
季司禮的眉眼中帶著心疼,急忙替她開脫解圍:
“這事不能怪知夏,你心疼母親是天經(jīng)地義的,這份孝心最難得了,沒什么好道歉的?!?/p>
我麻木地盯著【手術(shù)中】三個字,已經(jīng)沒有任何力氣跟他爭執(zhí)。
我闔了闔眼,沒有作聲。
季司禮坐到我身邊,語氣中帶著些許不耐煩:
“又不是什么大事,等媽出來好好解釋一下就行了。”
看見他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我真的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回應(yīng)。
季司禮想要繼續(xù)說什么,卻將目光鎖定在我的肚子上,帶著些焦慮:
“肚子怎么比之前還小一點,孩子沒事吧?”
我默然。
時隔幾天,他終于注意到我的肚子了。
可是他心心念念的孩子,早就不在人世了。
我本就不太顯懷,見我沒有回答,他也沒有繼續(xù)追問。
許知夏扔下一袋子被啃過的爛蘋果,丟了一句“祝阿姨早日康復(fù)”,便離開照顧她媽媽去了。
季司禮看向我的目光,帶著半點的愧疚。
“這些日子讓你跟孩子受苦了,我馬上帶你去做產(chǎn)檢,大家也能安心一點。”
他沒管我同不同意,直接拽著我到孕檢室門口等著。
進去之前,他還特意戴上了墨鏡,好像做賊一樣。
對上我納悶的目光,季司禮心虛地解釋了一句:
“我愛咱們的孩子不假,但是在醫(yī)院還是避嫌一點吧,我怕知夏的母親受什么刺激?!?/p>
我看著來來往往的準爸爸媽媽們,他們恨不得將懷孕的喜訊昭告天下。
可再看看我眼前這位,也覺得挺可笑的。
替我做檢查的大夫跟他說,我的孩子已經(jīng)沒有了,一早引產(chǎn)過了。
可他卻一心將注意力放在手機上,敷衍地嗯了一聲,噼里啪啦地打字,頭都沒抬一下。
我也懶得陪他繼續(xù)演下去,正當我準備說出真相的時候。
一個猝不及防的巴掌扇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