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認為我離開不了江念辭。大學畢業(yè)后,我當了他三年的舔狗。直到周玉山回來。
包廂里,江念辭摟著女人的細腰,給我打字?!杆图氯棺舆^來,臟了沒辦法用。」
信息發(fā)過去,碩大的感嘆號提示著他已被我拉黑。他以為我只是鬧情緒,
直到在周家公子的回國宴上看到我。他才知道原來自己只是一個替身。
而我嘴里一直說的不能攀越的山,指的一直都是周玉山。那天,他叫住了我?;椟S燈光下,
他眉眼帶著諷刺?!赋幔?TM 居然敢耍我?」1我從大學畢業(yè)后就開始跟著江念辭。
江氏集團的小少爺,如珠如寶的貴公子,生了一張多情的臉,性格混不吝。
我第一次見到江念辭是在會客廳。秘書姐姐讓我送點水果進去。
午后的陽光從透明的玻璃中穿透進來,江念辭蹺著二郎腿正在打電話。他眉眼不耐,
匆匆掛斷電話,轉過頭,就看見了我。那一年我剛畢業(yè),還是江氏集團的實習生。
而江念辭被家里施壓來到公司上班。他看中了我,讓我跟著他當秘書。他愛使喚人,
無論是工作還是私事上,他都沒有明確的劃分。說不清是誰先越界的,
只記得那天滿地的月光下,我手觸碰到他的那一刻便被反握住。「要不要跟我?」我只一愣,
便笑了。「好啊?!刮乙恢倍记宄约旱膬?yōu)勢。漂亮,學習能力強。因此,江念辭提出這事,
我沒有半分意外。在一起三年,我算得上全能型好女友。事業(yè)上,我從江氏辭職后,
便自己創(chuàng)業(yè)開公司。感情上,他叫我時我隨叫隨到。江念辭身邊的朋友看不上我。
常常用「舔狗」一詞概括我所有。畢竟,誰都知道江氏集團的小少爺女人緣就沒有斷過。
我這樣都能忍,也算是忍者神龜了。交往的第一年,江念辭約著一行人去雪山,
男男女女都有。回來時,遇到大雪封山,一行人便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
其中有個女人抽到的簽是,與在場的一個男生接吻三分鐘。女人長了一張小白花的臉,
望人時楚楚可憐?!肝疫x江念辭?!乖捯魟偮洌珗黾澎o。唯有江念辭,睇笑著眼望了過來。
那時候,我和他剛在一起,所有人都分不清江念辭對我的態(tài)度。有人打圓場:「換個吧?!?/p>
「哎呀,天太晚了,還是回去睡吧?!怪钡?,江念辭開口:「我沒有意見?!鼓翘?,
小白花和江念辭在眾人的起哄聲中接吻了三分鐘。結束后,小白花身體都軟了,
媚眼如絲地看著他:「江哥?!菇钷o卻沒搭理,只向我招了招手,「過來?!雇砩希?/p>
江念辭同我回房間,想要親我,我阻止了他,「漱口吧?!顾蹲?,
眉眼卻沒有不悅:「怎么,你吃醋了?」我沒有回應,他看了一會,最終還是乖乖漱口。
從那以后,我和江念辭就保持著一種默契,做事前,先漱口。江念辭吻我時,帶了點狠勁。
黏黏糊糊的。「楚俞,你是瘋了嗎,這都能忍?!刮彝菑埮c記憶中相似的眉眼,
淡聲道:「你與我是,高山明月。」不可靠近。而如今,我望著手機的信息。
周氏集團大公子周玉山回國的消息占據(jù)榜首。照片中,他穿著一身白色的襯衫,
只一眼便勾起了我心里暗藏許久的欲念。我的明月回來了。我想和江念辭分手了。
2江念辭打電話來時,我正在開會。等結束回過去,那邊已經(jīng)喝醉了。
一旁的男人接過電話:「嫂子,你快來接江哥回去吧,一直喊著你的名字呢?!?/p>
夜晚的冷風吹在緊繃一天的臉上,頭腦在此刻好像也不甚清晰。
樓下不遠處的便利店停了一輛庫里南,男人的西裝隨手搭在手上。身子修長,
靠在車上時像是一幅畫。而后,那幅畫動了一下,男人就這么望了過來。是周玉山。
我沒有走過去,在靜默了幾秒,聽到電話的催促聲,才匆匆掛了電話。幾個小時后,
我到達山間別墅。江念辭正在同人玩骰子,眉眼間哪里有半點喝醉的樣子。見我過來,
他隨手摟住一個女生,眉眼笑得風流:「楚俞,過來?!刮铱吭陂T上,沒有進去。
他不悅:「不要讓我說第二遍。」我深呼一口氣:「你回去嗎?」不回去我走了。
氣氛在此刻變得沉默起來,江念辭微蹙眉,他思忖了一下,又笑了:「至于嗎?」
「這就是個小游戲。」「你別掃興,楚俞?!刮肄D身離去,這是第一次,江念辭追了過來。
他緊緊桎梏住我的雙手。「我和那個人就是逢場作戲。」他彎下腰,
不愿放過我一絲一毫的表情:「我對你才是認真的?!埂阜陥鲎鲬??」
我反問:「這句話你對多少個女人說過?」有些話戳破了會變得不好聽,
我一向懂得適可而止。江念辭沒有想到我會這樣說,一時有些愣住。我拽開他的手,仰起頭,
笑了:「既然是逢場作戲,那現(xiàn)在我們 gameover 了?!埂附贍?。」
「我們分手吧?!乖缫褱蕚浜玫呐_詞,說出口并沒有很困難。身后傳來「砰」地一聲關門聲。
江念辭:「你別后悔!」3江念辭并不知道,當年我和他的相遇,是蓄意靠近。那一年,
周玉山出國留學。我未出口的告白成了永遠的遺憾。同朋友從商場出來,隔著馬路,
對面人異常亮眼。一張相似的臉,卻完全不同的風格。見我失神,朋友拉過我:「在看什么?
」「沒什么?!刮移策^頭,卻留下了心眼,記住了那家酒吧的名字。第二天,
我在同樣的地方再次看到了他,也知道他的身份。剛逢畢業(yè)季,在選擇考研和找工作時,
我毫不猶豫選擇了第二種。我給江氏集團投了簡歷,為的從來不是一份工作,
而是我能遇見他。一開始,我并沒有打算和他在一起。就好像從我考進那所大學后,
我就沒有想過和周玉山認識。但是他同江念辭到底是不一樣的。周玉山是水中明月,
只能望其項背,江念辭卻是身邊人。心里的底線一降再降,我最終選擇主動出擊。
故意制造的肢體接觸,遺落的香水口紅。甚至連在一起的時間,都和我預估的不差。
我貪圖那張相似的臉,因此告知自己,付出點耐心,也是理所應當。我偽裝的太好,
在一起三年,江念辭都沒有發(fā)現(xiàn)我是個瘋子。從山上回來后,我驅車趕到公寓。
將自己的東西連夜打包好后,給江念辭發(fā)了最后的消息?!笘|西我已經(jīng)拿走了,
共同買的東西,你要是不想要可以扔了。」發(fā)完后,我將江念辭的手機號拉入黑名單。
車窗打開,風從窗外灌入。魚肚泛白,我窩在駕駛座里,
鬼使神差地又想起昨晚樓下看的一幕?,F(xiàn)在想來,周玉山和江念辭也僅僅只是外貌相似。
不過即便如此,對于當年自卑敏感的我也夠了。而現(xiàn)在,我閉上眼睛笑了。
大概是心境上的改變,我突然覺得,即使是難以摘下的明月,我也要奮力一搏。
如果真的還是追不上。能夠睡到也是好的。4「當歸」是我同宋昭昭一起共同建立的。
主做品牌的宣傳。她有錢,而我有能力。宋昭昭是我來到這個城市的第一個朋友,
也是我的第一個合作伙伴。她用關系網(wǎng)為我搭建藍橋,而我負責跟進項目。
當年江念辭知道我在創(chuàng)業(yè),曾想過投資,被我拒絕了。他當時還生了我好一會兒氣。
我睜著眼睛說瞎話:「我不想別人認為我是因為你有錢才和你在一起的。」實際的原因,
是我從來沒有想過讓他參與我未來的人生。因此分手,我沒有任何后顧之憂。
宋昭昭知道我分手,拍手稱好。她早就看江念辭不順眼了?!附夷莻€草包,
給他再多的錢都是白搭。」「這么多年了,你早就該和他分手了。」
「垃圾就應該待在垃圾桶里?!顾f的義憤填膺,特別可愛。我望著她忍不住笑了,
給自己倒了一杯果酒:「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埂覆??!顾握颜褱愡^來,
摸了摸我的腦袋:「你特別好?!贡械木票晃乙伙嫸M,我眸子暗沉,
語氣似是隨意:「你家是不是和周家關系很好?」「對……對啊。」
宋昭昭一時有點沒有反應過來?!改懿荒軒臀掖顐€線?!埂肝蚁胝J識周玉山。」
周玉山和宋昭昭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只不過郎無情妾無意,關系一直一般。
奈何宋周兩家一直想要撮合,因此兩人偶爾也會有來往。
周玉山回國后接手的項目是關于「電子家具」,在幾個月前周氏發(fā)起「共創(chuàng)」邀約,
簡而言之,就是邀請外來設計師共同參與產(chǎn)品的創(chuàng)意研發(fā)。而我想要拿到這個機會。
宋昭昭將周玉山的微信推給我。微信頭像,是一座尖尖的雪山。「我媽讓我去富源接一下他,
他正在談事,你要不幫我去接?」半個小時后,我抵達富源。盛夏午后,蟬鳴尖叫刺耳,
油綠的枝葉搖曳著光影運動。周玉山從里面走了出來。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氣質如松玉。
我打開車窗,看向他:「周玉山?」我微微一笑:「宋小姐喊我過來接你?!管囻偝鲈?,
我放了一首輕音樂,將窗戶打開了一個小縫?!溉ツ睦??」「回麒麟花園吧?!?/p>
那是他目前住的地方。我從后視鏡想要看他,卻未曾想和后座的他目光撞個正著?!赋??!?/p>
他叫出我的名字。我心猛地漏了一拍。后視鏡的他笑了,笑得依舊溫柔,就像當年一樣。
「你長大了。」那一瞬間,我好像再次回到了無數(shù)山峰包裹的山村。
回到那個燥熱不安的盛夏??吹搅四莻€從城里來的少年。翻涌的記憶襲來,
最后滿腦子只剩下——原來他是記得我的。周玉山是記得楚俞的。
5我從小生活的地方叫莞南村,地處偏僻,落后封建。
同村的女孩十五六歲就被父母安排著結婚。我也不例外。那一年,
我因營養(yǎng)不良而扁瘦的身子迸發(fā)了無窮的力量。父母給我安排了三十歲的男人結婚。
「女孩子讀那么多書有什么用,找個人結婚才是正經(jīng)事。」「你別看他年齡大,
但是他會疼人啊?!刮矣望}不進:「呸!要嫁你們自己去嫁,買一送一,
明年再給他添個大胖孫子才好!」我跑了一次又一次,被抓回來后,非打即罵。
我爸擰著我的耳朵,一邊走一邊罵:「你這個小賤蹄子,吃我的用我的,你還想跑!」
我的鞋跑丟了一只,赤腳走在土黃色的泥地,我卻絲毫不覺得疼。身形帶來的巨大反差,
讓我只能通過抓、撓、咬表達自己的憤怒。「我說了我不要嫁,你要我嫁我就帶著菜刀過去,
我把你們都殺了!」「你才賤!你們賣女兒,你們自甘下賤!」我罵罵咧咧,
忽然聽到一聲車響,而后我爸停了下來。我轉頭,看見舉著一堆長槍大炮的記者。前段時間,
村里接到消息,電視臺要來村里拍紀錄片,大家對其很是重視。記者中間站了一個少年,
大概十六七歲的樣子。他唇角勾著笑意,眼里卻很冰冷?!感∈?,強買強賣,
這倒是個新聞的好題材不是嗎?」我爸嚇得連忙放開了我,然后抓住我的胳膊,
摟在懷里:「沒有的事,這是我女兒,不聽話,在和她講道理呢?!刮野謹Q著我的胳膊,
我知道這是威脅的意思。我暫且示弱,幫他打了掩護。但是也是這一天,我知道,
我真正逃出去的機會來了。因為電視臺的緣故,我爸不敢再關著我。我心思靈敏,
一有機會就在鏡頭表現(xiàn)。如果你翻過那一期節(jié)目的評論,你會發(fā)現(xiàn)觀眾對我的評價并不好。
「這小女孩一看就是有心機的,哪里都有她?!埂高€會搶話。」「你看這眼神,
一看就不好惹?!埂高€說自己想讀書,真讀書還是真要錢,我能看不出來嗎?」
我進攻性太明顯,且不夠有禮貌,我只想在鏡頭面前多露臉,因此我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雖然后面我的鏡頭被剪成了碎片化,但絲毫不影響大家對我的討厭。觀眾不喜歡我,
爸媽不喜歡我,電視臺的人不喜歡我。我粗魯、蠻橫、不懂禮貌。除了周玉山。
每次我講完一堆話,他都會遞來一瓶水。后面他委婉告訴我:「采訪是要采所有人的,
不會只采訪一個人。」我這才老實起來。我邀請周玉山來我家做客,給他煮難吃的野菜湯面,
他也能吃得一滴不剩。后面他開始教我做作業(yè)。我打聽他的事,意圖太明顯,他也告訴我。
他家是電視臺最大的贊助商,此次紀錄片的攝影師是他小叔,他之所以會來,
是因為學校安排了作業(yè),他覺得「山區(qū)」是個很好的論題素材,所以才跟著過來。
他這樣溫柔,這樣善良,這樣毫無隱藏。他絲毫不會想到,我下次再約他,
會說出那樣露骨的話?!钢苡裆?,雖然我現(xiàn)在看起來瘦削,但是等我多吃點飯,
我就能養(yǎng)的很好?!埂改隳懿荒馨B(yǎng)我。」那樣石破天驚的一句話,漫長的時間,
也無法掩飾其尷尬。我望著后視鏡里的周玉山,快速調理好自己的心態(tài)。「好久不見。」
下車前,我們互加了微信。周玉山提出來的。那座尖尖的雪山頭像進了我的好友列表。
「過幾天就是我的回國宴?!埂改闳绻胍嗟暮献鳈C會,我可以幫你引薦。」
「當然成不成功依舊在你自己?!刮掖饝讼聛?,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忽然笑了。
他大概是不知道我懷著怎樣齷齪的心思去看待他。即使知道,也沒什么。眼神冷了下來。
因為,我絕不會收手。6周玉山的回國宴辦得異常盛大。除了歡迎他回國的原因,
還有最重要的,是周家已經(jīng)慢慢移交給他,他是下一代的掌權人。我作為「當歸」
的老板同宋昭昭一起出席活動。遞給周玉山名片,我的指尖短暫地在他手中停留了一下。
「你好,楚俞,當歸創(chuàng)始人之一,也是品牌的首席設計師?!怪苡裆叫α恕!改愫茫苡裆?。
」他向我伸出手,「有時間聊一聊嗎?」從喧囂的屋內(nèi)走出去,我們來到了庭院。
我將公司參賽的作品遞給他。他一邊看一邊道:「不錯,很驚艷很出彩?!?/p>
他有些好奇:「你為什么不直接參賽。」「因為我想認識你?!刮议_口,他愣住?!钢苡裆健?/p>
」我叫他的名字,「你想認識我嗎?」周玉山?jīng)]有給我回答,因為下一秒他就被叫進去了。
我趴在欄桿上,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下一秒,聽到一聲冷笑。低頭望去,
好久不見的江念辭站在那里,雙手環(huán)胸看著我?!柑嫔砦膶W?」
他目光帶著涼意:「哪有我這個原身的好啊。」7我轉身要走。
江念辭幾步一個樓梯追了上來。他將我的手拽住?!概椤沟匾宦暎眢w撞上了后欄桿。
他的目光慢慢落下來:「認識這幾年,我怎么不知道你還有找替身的愛好?」
「既然放不下我,為什么不能低個頭呢?」「江念辭。」我提醒他:「我們分手了?!?/p>
他低下頭,想湊過來吻我,被我一巴掌拍開?!改氵@已經(jīng)構成騷擾了?!埂蛤}擾?」
江念辭笑眼冷了下來:「你身上有哪一處我沒碰過摸過,平日床上怎么不見你貞潔烈女,
現(xiàn)在你跟我提騷擾?」他壓低聲音:「我說了,替身哪有原身的好?」「你低個頭,
這個事也就過去了?!埂赋?,我跟她們只是逢場作戲?!埂改愀疫@么久,
我對你怎么樣你還不清楚嗎?」庭院的燈光斑駁地落下來。
我看著江念辭那張篤定地、一切盡在掌握的臉時,忽然就笑了。我湊近他,他以為我低頭了,
伸手抱我的動作被我制止住?!刚l跟你說周玉山是替身了?」話不輕不重,落下來的那一刻,
我明顯感覺到江念辭僵住了。「你別嘴硬了?」須臾,他放松下來:「你總不可能告訴我,
你幾年前就認識周玉山了,我才是那個替身?!埂肝艺f了,你低個頭,我們這事就過去了。」
「你要是實在不想低頭也行,我來說?!顾麖澫卵骸赋?,我們和好吧?!埂傅也幌?。」
我懶得再糾纏:「江少爺,分手了就是分手了,再繼續(xù)這么糾纏,只會讓人覺得難堪。」
「分手的意思就是從今以后,你和我兩個人了,我跟誰在一起都與你無關。」「他知道嗎?」
大概是氣急,他笑了:「周玉山知道自己是替身嗎?」我不想再和他糾結替身不替身的話題。
只是好心提醒他:「江少爺有病就去治,市中心人民醫(yī)院治耳聾特別好,我剛好認識,
你要是有需要,我可以推薦給你。」我往外走,他下意識就要跟過來。我回過頭,
道:「別再跟著我!」江念辭的腳步頓住,直到楚俞離開,他都沒有回過神。幾天前,
他故意摟著其他的女人給她發(fā)信息?!杆图氯棺舆^來,臟了沒辦法用。」
他想懲罰她提分手,告訴她,就算沒有她,想上他床的女人多著去了??墒切畔]發(fā)出去,
他被拉黑了。他去他們共同居住的公寓,可里面早已沒有她的任何痕跡。
他以為她只是鬧脾氣,甚至于今天,他本來就不想來。從小周玉山就被人拿來和他對比,
他討厭死了他。直到他聽到楚俞在,他改變了主意。他是想找她和好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
看到她和周玉山在一起,他又將一切都搞砸了。楚俞離開了,他站在空蕩蕩的庭院里,
心像是被挖了一個大口子。他蹲下身,又有一點扭曲的暢快感。楚俞只是拿他當他的替身。
從小到大,所有人都認為周玉山更強,可楚俞不一樣。在她這里,他總是要勝過他的。
8幾個星期后,我加入了周玉山的共創(chuàng)團隊。為了合作方便,我們的辦公地點也換成了周氏。
我與周玉山常常有理念上的摩擦。他的想法更溫柔,而我的想法更凌厲。像山間的野草,
有著不屈的生命力。周玉山覺得,保留我的這個想法,做另一條線也未嘗不可。匆匆說完,
他趕去下一個航班。他剛接管公司,常常忙的腳不沾地。平日里總是有序有禮的人,
偶爾也在他身上看見點笨拙的雜亂。那天,周氏需要會西班牙語的去機場接機充當臨時翻譯,
公司唯一會的萊姐被指派去了外地。我站出來:「我試試吧。」周玉山望過來:「你會?」
「我會?!勾髮W四年,除了兼職打工、人際關系,我的學業(yè)也從來沒有放松過。
我不僅會西班牙語,我還會日語、韓語。人生的機遇往往是由一個又一個因果組成,
我不想書到用時方恨少。周玉山同我一起去的機場。機場里,我大方又自然地介紹,
讓他擰皺的眉頭放松下來。去酒店吃完飯,周玉山親自送顧客進入房門口。我等在酒店外。
十幾分鐘后,見到他匆匆跑了出來??吹轿?,他整個人放松起來?!甘遣皇菦]有吃飽?」
他注意到我整場飯局都沒有吃什么東西:「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我?guī)闳コ?。」坐上車?/p>
我打開窗?!钢苡裆??!埂膏??」「我是不是也算幫上你了?!管噧?nèi)對視,
周玉山先笑:「想要什么獎勵,我給你?!埂膏?。」
我也笑了:「等這次合作結束我再問你討要,現(xiàn)在說了,我怕你尷尬。」意味不明的一句話,
陡然生起的旖旎。周玉山?jīng)]再說話。平日里臨危不亂的一個人,第一次有些不自然撇開了眼。
于是,我又嘆氣道:「周玉山?!埂膏??」「別緊張?!刮夷抗饴湓谒砩希骸概聦擂?。」
旖旎散去,周玉山再次笑了。9兩個月后,與周氏的合作結束了。周玉山舉辦慶功宴。
我在酒店收拾需要的衣服,江念辭發(fā)了信息過來。這是他換的不知道第幾個號碼?!赋?,
我喝醉了,胃燒得很難受?!埂改銇斫游液貌缓??」我將這個號碼再次拖入了黑名單。
夜風寧靜,孤獨地掛著月亮。我點了根煙。這不是江念辭第一次騷擾,若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