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傭人掩嘴笑。
溫夏底氣又不足,求助溫老太,“奶奶,溫朝霧一直不愿意嫁人,就是想留在溫家勾引自己的哥哥,再不把她趕出去,溫成禮和溫家的名聲遲早被她嚯嚯沒?!?/p>
把人聚集在這里,為的就是找她麻煩。
朝霧做好被罰跪的準(zhǔn)備。
溫老太了然于懷:“溫朝霧,你不打算解釋嗎?”
“如果你們非要憑借這些話斷定我和成禮哥關(guān)系的話?!背F也不再客氣,冷笑,“那我再怎么解釋都是沒用的,說吧,這次又要罰跪多久?!?/p>
“溫家不養(yǎng)閑人?!睖乩咸f,“溫家養(yǎng)你這些年,現(xiàn)在溫家有難,你是時(shí)候報(bào)答我們了,否則就別怪我們趕你走?!?/p>
溫夏得意:“要么你今晚和周少爺相親,要么從此以后離開溫家?!?/p>
溫成禮不在,沒人再護(hù)著她,她們可以隨便欺負(fù)她。
她絕不能被趕出溫家。
如果她沒有溫家二小姐的頭銜庇護(hù),溫成禮又不在北城,無家可歸的她就成了眾矢之的,人人可欺。
朝霧:“成禮哥知道這件事嗎?”
溫夏:“你的成禮哥出差,別想指望他?!?/p>
當(dāng)天晚上,專車接送。
朝霧沒有又哭又鬧地掙扎,反而洗個(gè)澡,熨直了發(fā),換一身干凈的白色長裙。
溫夏嘀咕:“她是不是又想搞什么幺蛾子?!?/p>
“不管怎樣,你跟著他們過去,帶人拍下她和周少的照片,對外宣告兩家的婚訊?!睖乩咸乱归L夢多。
朝霧被送到一處法式莊園。
說是相親,其實(shí)就是把她送到周家的床上。
來時(shí)做足準(zhǔn)備,但這邊安檢森嚴(yán),過去前朝霧扔掉防狼噴霧和電棒。
夏夜的風(fēng)穿過莊園,拂來一陣陣自由的鈴蘭花香。
朝霧的背后跟隨四個(gè)保鏢。
仿佛怕她逃跑,押犯人似的,把她押到周初言跟前。
周家在北城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名門望族,周初言不是長孫,腦子還因幼年感冒燒壞,在周家卻有著不小的地位,只因母親是出身江家,周家能有現(xiàn)在,也是托江家的照拂。
算起來,這傻子和江蕩還是表兄弟。
朝霧被安排在餐廳,端坐半晌,才等來今晚的相親對象。
周初言腦子不靈光,智商停留在八歲,樣貌卻是遺傳江家優(yōu)秀的基因,唇紅齒白,清秀俊朗。
眼神清澈得像個(gè)大學(xué)生。
“神仙姐姐?!敝艹跹韵駛€(gè)孩童一般跑過來。
兩年前,某次聚會,周初言吃蛋糕糊嘴,遭到眾人哄笑,只有朝霧體貼地拿來紙巾讓他擦拭,自此她就成為他心目中的神仙姐姐,吵著鬧著想要娶她。
如果知道那是一場孽緣,朝霧說什么都不想惹禍上身,她不是神仙,所謂的溫柔體貼都是她為了溫成禮,所偽裝出來的假象。
事已至此,朝霧認(rèn)命:“吃飯吧?!?/p>
她已經(jīng)點(diǎn)好單。
周初言嬉笑,向她展示他最新收集的小豬佩奇卡片。
朝霧:“你喜歡佩奇嗎?”
“嗯嗯?!敝艹跹陨岛鹾跣?。
“那你一定喜歡吃它的肉?!背F把一塊豬肋排夾過去,“來,多吃點(diǎn)?!?/p>
周初言傻眼,不知所措撇嘴。
他沒有吃他喜歡的佩奇,純真無辜地看著她:“姐姐你吃的是什么?”
朝霧面前擺放的是一盤生鹿肉。
血水化開,腥味濃郁。
她用刀切下一小塊肉,沒有沾胡椒粉,落落大方放入嘴中,“我喜歡小鹿,所以吃的是鹿肉?!?/p>
“姐姐你喜歡什么,就要吃什么肉嗎?!?/p>
“是啊?!背F舌尖舔下唇際的血跡,起身,主動(dòng)湊到他的耳邊,“初言弟弟,聞起來也挺香的?!?/p>
她冰冷的長發(fā)劃過他的面龐,長裙的白和唇角的血紅,給人視覺上造成極大的沖擊。
周初言被刺激得毛骨悚然,嚇得大叫一聲,嘴巴一撇,哇哇哭起來:“不要,我不要你吃我,姐姐好可怕?!?/p>
包廂里有女管家,保姆和保鏢。
看到少爺受委屈,想制止,又無從下手。
“溫小姐你!”女管家指她。
朝霧從容優(yōu)雅地擦擦替代口紅的血跡,活脫脫像一個(gè)沖出影視劇里的女鬼,優(yōu)雅又妖艷。
并不像外界所說那般溫良,反而心思叵測,難以捉摸。
“不好意思,去趟洗手間?!背F擺手。
淡然地離開。
沒人后,帶小跑到洗手間,拉開門就開始狼狽嘔吐。
鹿肉太腥。
為了不影響視覺效果,純鹿肉,什么調(diào)味料都沒有。
一口下去,胃里翻江倒海。
好在她演技不錯(cuò),成功嚇壞周初言。
既然他只有八歲小孩子的智商,那也只有八歲小孩的膽量,經(jīng)不住嚇唬。
脫離周家的第一步就是讓周初言討厭她。
朝霧摸出手機(jī),再次給溫成禮打電話,發(fā)短信。
通通沒有回復(fù)。
他仿佛人間蒸發(fā)一樣。
他是不是被溫家雪藏了?
朝霧心里浮現(xiàn)出不好的預(yù)感。
她知道溫成禮在溫家不受寵。
溫成禮父親早些年得了失心瘋,導(dǎo)致溫家家族威望下滑,公司營利下滑,因此連帶溫成禮,惹得老爺子老太太責(zé)怪厭煩。
哪怕這些年溫成禮力挽狂瀾,老人家對他態(tài)度依然一般。
低頭只顧看手機(jī),沒注意眼前的路。
一不小心,朝霧和人撞上。
“對不起……”她下意識禮貌道歉。
抬頭竟看到江蕩。
還是那張玩世不恭的臉。
他瞇眸覷她,想起她罵他的話,眼角挑著凌厲的弧度。
朝霧又看他兩秒,忽然捂著嘴干嘔,差點(diǎn)吐出來。
江蕩唇際一凜。
什么鬼。
看到他就吐。
江蕩:“你有了?”
剛才的生肉都吐完,再吐也沒什么東西,朝霧用紙巾擦唇際,心平氣和:“你的?!?/p>
他挑眉:“是嗎,那我要對你負(fù)責(zé)?”
“嗯,打錢吧。”她手一伸。
江蕩:“多少?”
朝霧比了個(gè)“二”字。
江蕩:“兩個(gè)億?”
朝霧晃晃兩個(gè)手指頭。
江蕩:“兩千萬?”
朝霧:“兩千。”
真是獅子小開口。
江蕩:“少了,養(yǎng)孩子這點(diǎn)錢不夠?!?/p>
朝霧:“誰說要養(yǎng)了,兩千塊,打胎?!?/p>
他面色一沉。
是開玩笑,聽著怪惱火的。
朝霧沒有提起耳環(huán)的事,現(xiàn)在的她自顧不暇,還不知怎么應(yīng)對周初言。
她剛走到岔口,聽到周家女管家的聲音:“你們快去把人給我找回來,溫老夫人說了,不論如何,今晚要把她送到周少的床上?!?/p>
朝霧的步伐下意識后退,匆忙回頭,險(xiǎn)些又撞上江蕩。
在他黑眸注視下,她像只伶俐的小兔子,直接鉆到他懷里,又以一個(gè)漂亮的轉(zhuǎn)位,她背靠墻壁,讓他大半個(gè)身子擋住自己。
在那些人到來之前,她做個(gè)“噓聲”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