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輕皺著眉頭,幫我擦去淚水:
“不必自責(zé),其實念安她如今……”
“如今如何了?你有她的消息嗎?”
我緊張地拉著婉兒詢問。
畢竟我到現(xiàn)在也沒有找到念安的尸身,多少還是有些心存希望。
婉兒嘴巴張了又張,似乎想要說些什么。
卻被岑不情打斷了:“如你所說,都是無辜的人,那你對后來幾個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我心里陡然一沉,冷冷看他:“無辜?婉兒或許無辜,可后來的那幾個妾室,何談無辜?”
婉兒生死不明,沒多久,裴焰便納了第二房妾室,京城名妓顧鳶。
憑著一身的狐媚子功夫,哄得裴焰對她言聽計從,漸漸地,她更加不把我放在眼里。
甚至府中有了傳言,說她取代我,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她是我見過最可惡的人,明明自己要靠著男人的寵愛生活,卻偏偏要把什么獨立自主掛在嘴邊。
“我是翱翔天際的飛鳥,素來看不上你這種金絲雀。”
她不是要做飛鳥嗎?那我便送她飛上天去!
一次爭吵后,我用家鄉(xiāng)的蠱毒殺了她,然后把她燒成一把灰,揚上了天。
裴焰沒有功夫為她難過,因為他有了新的玩具修棋。
那是我的侍女,我念她忠心耿耿,盡心栽培,我教她識字,陪她讀詩,可我怎么也想不到,她會用我教的這些東西,去勾引我的男人!
“這樣的女人,便是死傷百次千次,也不解我的恨!”
婉兒沉默良久,隨后輕輕搖頭:“不是這樣的,昭昭,你連我都不信嗎?”
岑不情開口:“即便你剛才說的一切屬實,那林小魚又是怎么招惹了你?”
林小魚么?我實在不懂,裴焰為何會在天命之年,閱盡無數(shù)國色后,看上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漁家女。
就因為她與婉兒有幾分相似嗎?還是她有別的神通?
但都無所謂了,在見到她那一刻,我就明白她該死!
裴焰外出征戰(zhàn)十年,我為他守身如玉,飽受相思苦,憑什么我朝思夜想的人,成了林小魚的枕邊客?
“你以往毒辣,我不與你計較,但小魚與她們不同,她是我真心喜歡的人,我勸你安分些?!?/p>
裴焰這些話,只會讓我更加妒恨!
更何況,一個天命之年的人,對一個豆蔻年華的女子說喜歡,當(dāng)真令人作嘔。
既是真心喜歡,那不如跟她一起去死!
聽完我的話,岑不情臉色鐵青。
“就因為這樣,你就殺了林小魚跟裴焰?可裴家其他人,連同那些賓客,又有什么錯處?”
我憤而吼道:“裴家人縱容裴焰納妾,那些賓客也完全不顧及我心所想,難道不該死?”
“瘋了,真是瘋了。”岑不情連連念著,“婉姨,我覺得沒必要再同她多說,你們分別許多年,也許她早就變了?!?/p>
婉兒眉眼間依舊帶著笑意,看向我的眼神卻憑空多了幾分堅定。
“不可能,我認識的沈昭寧,絕不會如此?!?/p>
說著,她輕扯住我的手,那掌心的溫?zé)?,竟讓我一瞬間有些失神,仿佛回到了年少時相攜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