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是裴將軍壽辰,還要迎娶美嬌娘,我等都要赴宴,她此時出來鬧,我看就是嫉妒!”
我看不懂了,那一身的錦衣綢緞下,包著的,到底是怎樣骯臟不堪的靈魂。
我的寶貝念安,花一樣的年齡,現(xiàn)在死不見尸,他們卻只關(guān)心那讓人作嘔的壽宴。
“反正我沒什么怕的了,不如就送他們一起去死!”
我話音剛落,身后傳來了讓我無數(shù)次從夢中哭醒的聲音。
“昭娘娘,不是這樣的?!?/p>
是念安,我的念安,她居然真的還活著。
我顫抖著捧起她的臉,摸著消瘦了些,但看上去還是那么光彩熠熠。
她說當(dāng)時是岑不情救了她,而岑不清則是婉兒在十年前路邊救下,親手養(yǎng)大的孩子,他這趟來京,正是受了婉兒的托付,來幫我洗脫當(dāng)年殺她的罪名。
不想剛剛抵京,將軍府就又出了那樣的大事。
念安像以前那般,縮在我的懷里耳語:“昭娘娘,岑捕頭是好人,你可以像信任我一樣信任他,你從來最是心善,我不信你能做出那樣的事?!?/p>
要讓她失望了,我確實做得出。
在壽宴上大開殺戒,我做得出,并且至今不曾后悔,那些人或助紂為虐,或冷眼旁觀,他們本就該死。
可裴焰的那些妾室,沒有死在我手上。
我對她們從來沒有恨過,說到底,她們與我一樣,都是身不由己。
第一個是顧鳶,我不知該怎么形容她,她好像一團永遠(yuǎn)燃燒不盡的火。
幼時,父母棄她;六七歲時,被人牙子賣進花柳巷;第一次接客,她寧死不從,用利劍刺破了臉頰。
偏巧就有那自詡不俗的浪子,只愛這種深陷污泥,還仍然高潔的女子。
她的名氣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引得京中無數(shù)公子哥為之傾心,裴焰就是其中一個。
顧鳶根本不甘被困住,她只想做翱翔天際的飛鳥,她已經(jīng)攢夠了贖身錢,馬上便能恢復(fù)自由身。
可裴焰位高權(quán)重,他想要一個青樓女子,易如反掌。
進了將軍府后,我看她時常望著高墻外出神,便與她攀談起來。
她說她想飛出這府邸高墻,飛出京城,飛出桎梏她的一切。
那我便幫她。
我對她用了家鄉(xiāng)的陰陽蠱,這蠱毒服下之后,整個人如同死了一般沒有鼻息,但過上半日,便會自動蘇醒。
她曾問過我:“你我萍水相逢,你為何幫我?!?/p>
我淺淺一笑:“以前我也這么問過一個人,那人告訴我,都是只身嫁來的女子,本就該相攜相互的?!?/p>
處理完一切后,我告訴裴焰,顧鳶出身低賤,居然對我頤指氣使,我把她毒殺了。
我是當(dāng)朝圣上親自指婚的和親公主,他犯不上因為一個妾室與我計較。
而且很快,他便找到了下一個玩物,侍女修棋。
那是我的陪嫁丫頭,手腳麻利,心思細(xì)膩,對我也極其忠誠,知道裴焰有有好女色的臭毛病,嫌少在他面前露面。
可也就是這種故意躲著的態(tài)度,勾得裴焰越發(fā)對她好奇。
他不顧我的反對,也不顧修棋的拒絕,想要強行收入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