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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時,方洛姝躺在病床上,膝蓋被裹了一層厚厚的紗布,頭昏昏沉沉的。
沈裴司坐在床邊,眼下青黑,滿臉擔(dān)憂。
“阿姝,我不知道你摔倒那么嚴(yán)重,我只是不想被逼著離婚才出此下策?!?/p>
可她已經(jīng)辦理了離婚手續(xù),馬上就可以拿著離婚證離開他了。
她張了張嘴,聲音嘶啞到不能發(fā)出聲音。
沈裴司見狀倒來一杯溫水扶著她喝下。
靠近時,她瞥間他胸口處的衣服有水漬,隱約帶著一股腥味。
是奶水。
在她跪到膝蓋流血,淋雨發(fā)燒的時候,他在病房幫楚瑤通奶。
多親密的姿勢,能讓奶水灑在他的胸口處?
胃里翻涌,方洛姝忽然感覺一陣惡心,猛地推開他。
水杯“啪——”的一聲掉在地上碎裂。
“阿姝,你又在鬧什么!”
他忍無可忍地低呵。
她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換件衣服再來吧,我嫌臟?!?/p>
沈裴司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服上有什么,神情微僵,語氣軟和下來。
“我只是為了那個孩子才做這些,你這幾年因為沒能生育被家里人為難我都知道,只要楚瑤的孩子生下來后對外聲稱這是我們的孩子就能堵住那些人的嘴?!?/p>
因為方洛姝沒能生育,沈家那些當(dāng)初反對他們的人又鬧了起來。
公婆也鬧著要她離婚,給沈裴司再找個讓他們滿意的妻子。
“我平日里要忙工作,難免有照顧不到你的地方,現(xiàn)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在家能好過些,你就不能體諒一下我嗎?”
他總是能把傷害她的話說的信誓旦旦。
“是嗎?”方洛姝反問,“我不需要你做這些,讓楚瑤走好嗎?”
分明楚瑤來沈家后,她的日子更難過了。
沈裴司喉結(jié)滾動,最終還是沉默下來。
他的沉默像把利刃,劈開那層虛幻的謊言,露出最惡心的事實(shí)。
方洛姝心里清楚,他對楚瑤不僅僅是要個孩子那么簡單。
在楚瑤來之前,她已經(jīng)察覺到他的變化。
他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會找各種借口不讓她去公司,偶爾在家也會對著手機(jī)發(fā)呆,時不時露出笑容。
見到楚瑤第一面她就明白了。
她太像年輕時候的她,漂亮,活潑,帶著年輕人的朝氣。
而方洛姝早已被磋磨得沒了靈氣,沈裴司的變心似乎并不奇怪。
長久的沉默被門口小跑過來的楚瑤打斷。
“裴司,聽說姐姐醒了,我想親口對她道謝?!?/p>
她晃了晃手腕上的檀木手串,抬腳想走進(jìn)來。
沈裴司眉頭微蹙,上前輕柔地抱起她,“地上有玻璃碎片,別劃傷腳?!?/p>
楚瑤嬌羞地靠在他懷里嗔怪,“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會小心的。”
“不知道是誰懷著孕還總是讓自己受傷,像個糊涂的小孩子?!彼穆曇魩е约憾紱]有察覺的溫柔。
兩人不顧方洛姝還在病床上親密地貼在一起,打情罵俏。
“哎呀!”
楚瑤忽然驚呼一聲,像是才想起她的存在,“我是來和姐姐道謝的,這個手串真的很靈,醫(yī)生說我的孩子很健康?!?/p>
“對了,裴司給我的孩子起了新名字?!?/p>
“他說昭安這兩個字不好,給我的孩子取名叫從歡。”
他竟然否定了昭安這個名字。
方洛姝閉上眼睛,雙手攥緊被角壓下心底翻涌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