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許明允問了那外室的來歷,許綰也是才得知,聽她道:“是商戶虞氏女子,那云坊商號便是虞家的?!?/p>
許明允強壓著怒意道:“依著孩子出生的日期來看,溫景行早在去年甚至更早,就已經養(yǎng)了外室?!?/p>
“這些年,溫家生意日漸紅火,怕是與這女子脫不開干系?!?/p>
許家人都想到了這一層,更氣了。
一個普通女便罷了,結果是皇城富商,就不好打壓了。
“忘恩負義的狗東西,妹妹別急,此事總會有法子?!?/p>
許綰招呼下人,將溫寧和許時念還有許不凡三個孩子帶出門去玩,末了才哽咽著道:“沒有法子,為了保下寧兒的嫡長女之位,我只能妥協(xié)?!?/p>
“和離都不成。”
云嬌想了想,點頭道:“這話不假,若是和離,或是不允,都是不成的,那虞氏生了兒子,溫老太太便會偏心了,寧兒的處境只會更加艱難。如今只能先應允,保下主母之位要緊?!?/p>
“世族還沒有和離婦的先例,好面子的溫老夫人不會應允。更別說像溫家這種有爵位的侯府。眼下,最好是再懷上溫家子嗣,將來才有襲爵的資格。”
“自古立嫡不立長,綰妹妹還有機會。”云嬌說完,嘆了口氣。
世家族中子弟,大多都三妻四妾,像溫景行這種只納一個妾室,已經很給許家面子了。
他們氣就氣在,是溫景行先行承諾此生唯愛許綰,只娶她一人。
會一生一世善待她。
現(xiàn)在想想,只覺得諷刺無比。
關鍵,許家于溫家還有救命的恩情在。
“那溫景行當真是個畜生啊,溫老太太那般愛面子,結果自家兒子卻是個忘恩負義之徒。這口氣實難咽下?!眳鞘蠚鈶嵉?。
“娘,在外人看來,他也不算忘恩負義了,這些年幫助許家良多?!辈恢氲绞裁吹脑茓擅嫔嚾灰蛔?。
她忙道:“溫家從三年前就幫著我們許家張羅鋪子,而溫家的生意也是在三年前稍有起色。可見,三年前他就與那外室相識。”
“借著虞家的勢力,發(fā)展自己的商號。為了堵住悠悠眾口,便在三年前就幫助許家度難關。還幫著明軒入翰林院?!?/p>
經云嬌一分析,所有人都變了臉色。許明允怒從心起,“好一個溫景行,竟是將我們騙得團團轉?!?/p>
“眼下,若是不允他迎那外室進門,便是我們的不對了?!?/p>
溫景行這招連環(huán)計實在是高。
時常往許家送名貴藥材,也是在給自己塑造知恩圖報的人設。
因著許綰自己未生下溫家宗嗣,又想要保住溫寧嫡長女的身份,只能明知被算計,卻又不得不吞下此苦果。
眼下,唯一的出路便就是與那外室爭寵,爭取來年誕下溫家嫡子。
既保下了主母之位,又保下了溫寧嫡長女的身份。
此事雖說讓人氣憤,但眼下不得不忍氣吞聲。還得與溫景行上演夫妻恩愛大戲。
怎么想都覺著委屈。
“以后,咱們酒樓就不要在景行商號拿貨了?!彼剂苛季?,許明允做出這個決定。
吳氏沉著臉沒有說話。
直到許正年和許明軒下職回來。得知此事后,皆是氣憤不已。
但眼下誰都沒有更好的辦法。
溫景行有爵位和戰(zhàn)功在身,他們御史府無可奈何。頂多旁人得知后罵他兩句忘恩負義,再翻不出浪花來。
“爹,娘,是女兒當初看瞎了眼,救了那白眼狼,為了寧兒將來的終身大事,女兒認了?!痹S綰哽咽著說出這句話。
六年前,許綰在去佛禮寺的路上,遇到當時正被追殺的溫景行,一時心軟便讓其躲在她的馬車中。
后來,那些黑衣人尋來時,發(fā)現(xiàn)了車沿上的血跡,為了救下他,同行的大哥許明允便與黑衣人打了起來。
不想,黑衣人來了一波又一波,根本殺不完。許明允拼死才救下他。同時,他也身受重傷。
當時,溫景行便道出自己是永昌侯府嫡長子,追殺他的是庶子。為的便是襲爵位。
為報恩情,他愿意娶許綰為妻,貴為永昌侯府主母。
轉眼才過去六年,已物是人非。
若是將來當真誕下嫡子,讓溫景行死得無聲無息也不是不可。
許綰如是想到。
最氣憤之人,莫過于許明允,他的腿若是完好,早已立下赫赫軍功,左右不會被溫景行打壓至此。
在外面玩耍的溫寧不用偷聽,也知里面是如何商議的。
她也想到讓許明允再立軍功這一層,只要腿好了,什么樣的軍功沒有呢?
她的空間里還有好些強身健體的靈藥,保證讓許家個個有一個好身體,個個有一身非凡的武藝。
他們應該是商量得差不多了,下人推著許明允走了出來。許明允朝著溫寧招手。
“寧兒過來,陪舅舅去書房?!?/p>
溫寧求之不得呢。
當下便一蹦一跳地拿著準備好的復筋丹上前,“大舅舅吃顆糖果吧,很好吃呢?!?/p>
她空間里的那些靈丹妙藥,都有很強的靈氣。為怕里面霸道的靈氣使他們的身體不適,早在來之前,溫寧就將那些藥分成無數(shù)顆小黑丸子。
一次服一小顆,影響便小許多,當然,藥效也會隨之減少。
以前服一顆甚至兩顆,現(xiàn)在至少要服十顆甚至二十顆。
溫寧遞出的東西,許明允從來都不會拒絕,當下便一口吃下。就是太小了,還未嘗出味兒來就沒了。
“就一顆?”
“嘻嘻,寧兒貪吃,都吃完啦。”溫寧說起謊來,眼都不眨一下。
許明允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愛憐地說:“你還小,不可吃太多?!?/p>
溫寧小腦袋瓜點個不停,“知道知道?!?/p>
許明允帶著溫寧來到書房,他先是拿出一本書來考教溫寧的識字功底,然后再拿出一幅畫來叫她臨摹。
溫寧認認真真地照著做。她知道許明允是想將她培養(yǎng)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女。
等一幅畫畫完,許明軒領著一個大夫過來了?!按蟾?,這位巫大夫是我的一個好友托人請來,讓他給瞧瞧如何?”
許明軒一臉希冀地望著他,生怕他拒絕,畢竟這些年來所請的大夫都沒有治好他的腿,他怕是早已失去了信心。
果不其然,許明允搖頭再次拒絕,他道:“二弟,沒有用的,讓他回去吧。下次別再此事上折騰了?!?/p>
“可是大哥,你不試,又怎會知曉無用呢?不是你說凡事都要抱有希望的嗎?”
“是啊大舅舅,二舅舅說得對,不試試怎會知道呀。求求了,大舅舅試試吧。寧兒想看到大舅舅站起來,教寧兒騎馬射箭。好不好呀?”
溫寧的心思自巫大夫進來后,就沒有放在畫上。許明允方才才服了復筋丹。這會兒若是用銀針刺激一下的話,想來藥效也就顯現(xiàn)出來了。
如此,他們只會認為這個大夫可行,也就不會懷疑到她的頭上。
溫寧軟糯糯的奶音軟到了許明允的心里,終是點頭應下。
但心里卻是并未抱太大的希望。
巫大夫放下藥箱,蹲身在許明允輪椅前,撩開褲腿,細細地檢查起來。末了起身對許明軒道:“需要用銀針刺激穴位,看看是否學有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