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家出面將庫房銀子補齊了,溫老夫人十分的高興,在屋里逗弄睿兒。
下人跑來告訴溫老太太,虞意兒受傷的事。
溫老太太只道:“這些小事就不要來煩我這個老太婆了?!痹谒壑校挥心転闇丶揖d延香火的睿哥兒。
晚間時分,秋畫開心地跑來告訴許綰:“夫人,那女人的鼻梁傷得極重,斷掉的碎骨都刺破了鼻梁上的皮肉?!?/p>
許綰聽到這個消息自然是開心的,“是她活該,走路都能將自己摔成這般慘樣?!?/p>
隨后,秋畫的小臉垮了下來,聽她又道:“可是夫人,侯爺認定就是你推的,還說要替她討回公道?!?/p>
“而且,那個女人的丫鬟好像回虞家搬救兵去了。”
溫寧吃葡萄的手一頓,她知道,虞意兒搬來的救兵是她那欺善怕惡的弟弟虞青聰。
晚飯桌上,虞意兒沒有來用飯,溫景行在房間陪著她,也沒有來用飯。
偌大的飯桌上便只有溫老太太和許綰還有溫寧三個人。
溫老太太剛上桌,就怒著臉瞪了許綰一眼,“許氏,你將虞意兒傷成那般,明日她娘家來人問罪,你讓我溫家如何解釋?”
許綰不亢不卑道:“是她自己走路不小心摔傷,不關我的事?!?/p>
溫老太太依舊怒著老臉:“這話,你自己相信嗎?若是她自己摔傷,頂多磕破皮,現(xiàn)在,她的鼻骨都折了,如何能是自己摔的?”
“那依母親這意思,虞意兒但凡在府中磕了碰了,都是我做的了?沒有證據(jù)的事,母親還是少信為妙。”
許綰這話將溫老太太氣笑了,“是虞意兒親口所說,還有假不成?”
“是虞意兒在誣蔑我,母親難道聽不出來嗎?”許綰據(jù)理力爭。
溫老太太最不喜許綰的便是據(jù)理力爭這一點。
她生氣地一巴掌拍在桌上,“虞家這次將咱們的庫銀補齊了,功不可沒,你就不能讓著點?”
“那庫銀本就是虞家盜的,讓她補齊不應該嗎?我算是明白了,那虞意兒分明就是想奪掌家權,故意為之。簡直不將我這個主母放在眼中?!?/p>
為了寧兒的嫡長女身份,她一定要爭上一爭。
溫寧聽到這話,眸色微動。也不枉她故意散布的那些謠言。
溫老太太快要被許綰氣暈過去。有著許明允救命之恩在,她不敢對許綰怎么樣。許綰便是瞧出這一點,對她這個長輩多有不敬。
“你.....你你......”溫老太太身子搖搖晃晃,險些倒下去。
“老夫人,老夫人......”丫鬟們七手八腳地上前將溫老太太扶住。
平息良久,她做出決定,“明日,你給虞家人下跪,請求他們的原諒。”說完,不給許綰拒絕的機會,就由丫鬟扶著走了。
一口飯沒吃。
“老夫人怎么能這樣對待夫人?不查清楚就要夫人下跪道歉?”秋畫氣不過,將心中的話說了出來。
許綰沉著臉吃飯。
扒了兩口飯的溫寧突然抬起小腦袋道:“娘親,寧兒又想大舅舅了。爹爹大概還不知道大舅舅的腿好了,將大舅舅請來給爹爹一個驚喜吧?”
許綰面上的神情明顯一愣,而后笑了?!昂茫鲀壕驼埓缶司诉^來看寧兒?!?/p>
溫寧這一句無意的話,讓秋畫眼前一亮,她怎么就沒想到請大公子過來撐場呢?她虞意兒能搬救兵,她們就不會嗎?
“明日,大公子一定會給侯爺一個驚嚇。有大公子在,看老夫人敢不敢讓夫人下跪。”秋畫一臉傲嬌。
這一世的二人,似乎都變聰明了許多。
溫寧嘻嘻一笑。
入夜的皇城就像是被潑了墨般,黑得讓人心悸。
此時的戰(zhàn)王府寢殿內,跪了一地的錦衣暗衛(wèi)。
讓他們驚訝的是,昨日還奄奄一息的王爺,今日就能坐起來了。
“沒有找到嗎?”謝星野大馬金刀坐于床沿邊。出口的話語沉穩(wěn)有力。
縱然是只著一件單薄的中衣,也不失他與生俱來的尊貴氣質。
為首的暗衛(wèi)伏衍,恭敬道:“回王爺,京中會醫(yī)的姑娘都查過了,她們并未在昨夜去過永樂街?!?/p>
“并且,她們的聲音也并非王爺所聽到的如孩童般?!?/p>
是女子,聲音清脆如孩童。只這兩條線索是真的很難找。
謝星野垂眸沉思著,他努力回想起昨晚的情景,奈何當時身受重傷,沒有看清救他之人的樣貌。
他身上的傷勢有多重,他再清楚不過,僅憑那女子手上的藥丸就救醒了他,甚至身上的傷也有了愈合之勢。
足以見得,那是一個醫(yī)術超凡之人。
如此能武會醫(yī)的女子,他一定要結識。
“繼續(xù)暗中探查,切莫走漏風聲,給她帶去麻煩?!敝x星野吩咐完之后,示意眾人離開。
而后躺回床榻之上,久久無法入睡。
這方,許綰將溫寧哄睡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剛走不久,溫寧就從床上起身,閃身進入空間中修煉。
她已經(jīng)引氣入體成功,且已匯聚于丹田處。接下來的時間就是穩(wěn)固,將丹田內已經(jīng)轉化為己用的靈氣穩(wěn)固,壓縮。
直至達到煉氣一層。
這個階段需要很長的時間,特別是對于她這個資質一般的人來說。
靈羽藍貓一見她進來,就窩在她的腳邊。
它只是一只被溫寧喂養(yǎng)的藥獸,除了會釋放毒氣和飛行之外,沒有其他攻擊性。
還有就是吃得多,除了睡就是吃。
溫寧閉著眼睛,一修煉就是一整晚。
天剛蒙蒙亮,溫景行就怒氣沖沖地來了?!霸S綰,意兒傷得極重,一會兒虞家來人,你必須給意兒下跪,并賠禮道歉?!?/p>
見溫景行這般咄咄逼人,許綰胸口一陣劇痛傳來,像是有東西被突然挖空一般。
她強壓下內心中那股酸澀的委屈之意,拂開秋畫替她穿衣的手,自己將衣服攏好。才正視著溫景行。
她看著他,就那樣看著他,直看得溫景行內里發(fā)怵。
“你.....你這般看著我做甚?”溫景行移開落在許綰面上的目光。
許綰忽地笑了,將到嘴邊的那些煽情話語深深憋了回去,她嘲笑開口:“溫景行,我是你的妻,你不覺得堂堂侯夫人給別人下跪丟你永昌侯的臉嗎?”
“我乃溫府主母,縱然是想要打殺一個低賤的奴婢,也是無可厚非的。你卻叫主母給一個低賤之人下跪,傳揚出去,你還要臉面嗎?”
溫景行也覺得丟臉,便說:“此事的確是你不對在先,到時,你給虞家人下跪,有本侯在,誰也不敢外傳。你就先委屈一下,過了虞家這一關?!?/p>
“此番,虞家補齊了庫銀,于我溫家有恩,在這個時候得罪虞家于你于溫家都不利?!?/p>
“為了溫家,你就委屈一下,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