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虞歸晚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摩挲著那份已經(jīng)擬好的離婚協(xié)議。
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音傳來，她看見程肆然推門而入。
他瞥了她一眼，眼神冷淡，仿佛她只是這棟別墅里的一個擺件。
虞歸晚深吸一口氣，將手中的文件遞了過去。
“我們離婚吧?！?/p>
空氣驟然凝固。
程肆然的目光落在離婚協(xié)議上，眉頭狠狠一皺，隨即冷笑一聲：“虞歸晚，你這是又耍什么把戲？”
“我是認(rèn)真的。”她抬眸看他，眼底一片死寂。
程肆然盯著她看了幾秒，忽然嗤笑出聲：“怎么？嫌我給你的不夠多？”他接過文件隨手翻了兩頁，語氣譏諷，“還是覺得這樣鬧一鬧，我就會像以前一樣哄你？”
“我什么都不要?！彼粗媲暗娜?，聲音輕卻堅定，“我只要老師的那部遺作?！?/p>
程肆然的表情驟然冷了下來。
“呵。”他嗤笑一聲，隨手從西裝內(nèi)袋里抽出鋼筆，龍飛鳳舞地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將協(xié)議丟回她懷里，“行，你別后悔。”
虞歸晚低頭看著那份簽好的協(xié)議，心臟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塊，可她卻連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作品呢？”她問。
程肆然漫不經(jīng)心地解開袖扣，語氣里滿是隨意：“你說劇本？我已經(jīng)放到拍賣會上了?！?/p>
虞歸晚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說什么？”
“拍賣會，你不是想要嗎？”他挑眉，眼底帶著嘲弄意味，“自己去拍啊?！?/p>
虞歸晚滿心都是不可置信，眼前的人竟然讓她感到陌生。
“程肆然！”她的聲音顫抖起來，“你明明知道那部作品對我有多重要！如果不是老師，我根本不會進(jìn)這個圈子，更不會有今天的我！你憑什么——”
“憑你不聽話?！彼驍嗨?，眼神冷漠，“我說過，只要你乖乖的，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給你?？赡悻F(xiàn)在……”他上下掃了她一眼，語氣里滿是不在乎，“又算什么東西？”
虞歸晚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漸漸漸在嘴里蔓延，她卻恍然未覺。
她早該明白的！
從他為了蘇聽念曝光她的床照開始，從他逼她去醫(yī)院道歉開始，從他一次次用老師的遺作威脅她開始……
他們之間，早就沒有愛了。
虞歸晚沒有選擇回別墅，而是去了她自己的工作室。
“你真要去？”林姐推開門，看著正在收拾東西的人，眉頭緊皺，“程肆然明顯是在羞辱你！”
“我知道。”虞歸晚平靜地扣上手包，“但老師的劇本，我必須親自去拿?！?/p>
林姐嘆了口氣，沒再多說，只是遞給她一張銀行卡。
“謝謝你，林姐……”她抬眸，眼底閃過一絲痛楚，“老師臨終前拉著我的手說，這部戲是他一輩子的心血，我不能讓它落在別人手里，尤其是……”
尤其是程肆然和蘇聽念手里。
臨出門前，虞歸晚的手機(jī)震動起來。
是程肆然的短信：【別白費力氣了，你爭不過我的?！?/p>
她盯著屏幕看了幾秒，忽然自嘲的笑了笑，她沒有回復(fù)，也沒有必要回復(fù)了。
她索性直接將手機(jī)關(guān)機(jī)，扔進(jìn)抽屜里。
虞歸晚深吸一口氣，推開門走進(jìn)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