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回到空蕩蕩的公寓，虞歸晚站在浴室的鏡子前，第一次認(rèn)真審視自己的身體：手腕的淤青，腰間的燙傷，背上被皮帶抽打的痕跡……
這些傷痕代表她曾經(jīng)度過的最黑暗的日子。
但此刻，她腦海中浮現(xiàn)的卻是巴黎的陽光，以及……
維立安那雙灰藍(lán)色的眼睛，和他遞來咖啡時溫柔的笑意。
花灑的熱水沖走了旅途的疲憊。虞歸晚擦干身體，發(fā)現(xiàn)維立安不知何時在她的行李箱上綁了個小袋子，里面放了一管藥膏，標(biāo)簽上用法語和中文寫著：“用于瘀傷，一日三次”
窗外，巴黎的燈火如星河般璀璨。虞歸晚躺在床上，第一次在沒有安眠藥的情況下感到了困意。
半夢半醒間，她仿佛聽見維立安在片場說的那句話：“別害怕，我們會照顧好你?！?/p>
凌晨三點，程肆然推開別墅大門時，正巧看見蘇聽念正拖著行李箱從二樓下來，臉上還帶著未來得及卸掉的精致妝容。
“都這么晚了，你要去哪？”程肆然的聲音在客廳里回蕩。
蘇聽念明顯被突然出現(xiàn)的他嚇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復(fù)了一如往常的笑容：“肆然，你回來得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說?！?/p>
程肆然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行李箱上，又掃過客廳里幾個已經(jīng)打包好的紙箱。
他的視線最后定格在茶幾上——那里放著一沓照片，最上面的一張，是五年前他剛出道時的行程圖。
“收拾東西？”程肆然慢慢走近，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需要我?guī)兔?？?/p>
蘇聽念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若無其事地撩了撩頭發(fā)：“其實呢……我是來跟你道別的?！?/p>
她歪著頭，露出程肆然最熟悉的那種天真表情：“扮演游戲結(jié)束了，程影帝?！?/p>
“游戲？”程肆然停在距離她兩步遠(yuǎn)的地方。
“對啊?！碧K聽念突然咯咯笑起來，從包里掏出一個U盤晃了晃，“這里面有我們所有的‘甜蜜時光’，包括……你和虞歸晚的那些錄音?！彼t唇微啟，吐出的每個字都像是淬了毒，“你說，如果我把這些賣給媒體，能賺多少錢？”
程肆然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他伸出手想搶U盤，蘇聽念卻敏捷地后退一步，臉上的甜美面具終于徹底撕碎。
“別急嘛?！彼嶂^，眼神里滿是惡意，“你知道嗎？‘肆念’CP超話里有三十萬粉絲，她們都認(rèn)為我們是真的。如果她們發(fā)現(xiàn)真相……”她故意拖長音調(diào)，“你猜會怎樣？”
程肆然沉默半晌，突然笑了。這個笑容讓蘇聽念下意識后退了半步。
“所以……”他慢條斯理地解開袖扣，“你從一開始就是裝的？”
“裝？”
蘇聽念聞言夸張地瞪大眼睛：“你難道忘了？我本來就是你的頭號黑粉啊程影帝?！?/p>
她從手機(jī)里調(diào)出一個私密相冊，里面全是程肆然的丑照和惡搞P圖：“從你出道第一部戲我就討厭你了，裝成粉絲一步一步接近你，就是為了這一天?！?/p>
她越說越興奮，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劃過屏幕：“看著你為了我傷害虞歸晚，看著你親手毀了自己的婚姻……真是太有意思了?！?/p>
程肆然的表情徹底陰沉下來。他一把扣住蘇聽念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痛呼出聲。
“疼！你放開——”
“疼？”程肆然冷笑一聲，拽著她往地下室走，“真正疼的還在后面呢?！?/p>
地下室的燈慘白刺眼。蘇聽念被粗暴地扔在地上，行李箱翻倒，衣物散落一地。
她終于意識到危險，聲音開始發(fā)抖：“你、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我朋友他們都知道我在這……”
“是嗎？”程肆然從墻上取下一根皮帶，慢條斯理地在手上纏繞，“那正好，讓他們聽聽你是怎么慘叫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