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涂山栩栩自我反省中，李煜來到了廚房，昨晚天黑，沒有具體檢查家里的情況。
此刻仔細搜索，李煜才知道家里真的是山窮水盡。
米缸見底，蔬菜瓜果全無，唯一的肉食是昨晚剩下的雞湯。
摸摸口袋，連一個銅板都沒有。
等他來到客廳，才發(fā)現(xiàn)原本的家具都少了大半。
仔細回憶，他才想起來，為了能時時刻刻與涂山栩栩樂不思蜀，他幾乎變賣了家中值錢的所有東西。
而想想昨晚涂山栩栩的反應(yīng)，李煜有理由相信，他這條舔狗，是真舔的一無所有，完了連女神的手都沒摸上那種。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是找遍了家中都沒發(fā)現(xiàn)昨晚的紙人，看樣子對方的監(jiān)視并不能做到全天。
咕嚕嚕...
肚子再次發(fā)出反抗。
昨晚為了安撫涂山栩栩，他就喝了一點酒，飯菜根本沒吃到幾口。
如今餓的是眼冒金星，要不是有純陽之體支撐著，他懷疑自己已經(jīng)敲響閻羅王的房門了。
李煜無聲一嘆，回到廚房把最后的米用雞湯熬了粥。
然后給涂山栩栩送了過去。
舔，他李煜是認真的。
不舔則已，要舔就舔徹底。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涂山栩栩，他必拿下。
涂山栩栩房中，看著李煜為她精心熬制的早餐。
涂山栩栩怒火終于是消減了大半。
她簡單的喝了幾口，就把碗推給李煜。
“怎么，不好吃嗎？”
李煜端過來喝了一口，“味道沒問題啊。”
涂山栩栩撇嘴，“我要吃肉，這粥肉太少了，你自己吃了吧?！?/p>
“呵呵，你這是在擔心餓著我嗎？”李煜毫不留情的揭穿涂山栩栩的傲嬌。
“滾，你要是不吃，我拿去喂狗。”涂山栩栩羞惱道。
要不是看李煜天天為她做飯那么辛苦，她才會不那么好心。
“狗，那不還是我嗎？終極舔狗。”李煜指著自己笑笑。
涂山栩栩不懂什么是舔狗，卻明白李煜什么意思，一時間對李煜的厚臉皮也有了新的認知。
這家伙根本不知道害臊，羞恥是怎么寫的，而且膽子肥的很，最喜歡蹬鼻子上臉。
就不能給李煜一點機會。
“你吃不吃？”
涂山栩栩不想搭理李煜。
“吃，吃飽了才有力氣干活?！?/p>
李煜笑著，迅速消滅了碗中的雞粥。
“等會兒我要出去賣畫，你要跟著去嗎？我可以幫你畫一個普通一點的容貌?！?/p>
紅顏禍水，無論是之前的栩栩還是現(xiàn)在的天仙栩栩都不適合出門。
涂山栩栩有些意動，但還是搖頭拒絕道：“有人盯上了我們，我跟著你一起出去就沒了效果，你自己去吧，該怎么做你心里清楚?！?/p>
“呵呵，放心，不會讓你失望的?！?/p>
簡單的交流后，李煜來到書房。
作為讀書人，他到底是堅守了自己的底線，沒有把文房四寶典當了。
攤開專業(yè)的畫紙，李煜思考著繪畫什么。
涂山栩栩也跟了過來，為他碾墨。
如果不是昨夜發(fā)生了的故事，此情此景倒也算郎才女貌的幸福家庭。
“不能太好，我現(xiàn)在根基太淺，驟然拿出傳世畫作，帶來的不是財富而是災難。
也不能太差，我不是名人，想要把畫賣上高價錢，質(zhì)量就必須勝人一籌。
類型的話，山水花鳥都畫爛了，質(zhì)量必須極高才有人購買。
人物畫最好賣的還是仕女圖，那些風流才子很愿意買賬?！?/p>
念此，李煜對畫什么已經(jīng)有了定數(shù)。
恰好涂山栩栩也磨好了墨。
李煜大筆一揮，迅速作畫。
涂山栩栩悄然注目，看著自信瀟灑，一代宗師風采的李煜，一時間無法與那個無恥流氓聯(lián)系起來。
‘這家伙不無恥...用他的話應(yīng)該是不舔的時候，其實也還不錯，嗯，做飯的時候也不錯?！?/p>
涂山栩栩腦中有許多李煜的畫面，從初識放浪形骸的酒鬼，到后來沉迷酒色的色魔，再到現(xiàn)在的超凡入圣的丹青大宗師，她看不清那一個是真正的他，又好像所有的都是他。
‘人，或許本身就是復雜的?！?/p>
忽然之間，她對于人有了新的認知。
從李煜身上她看到了太多鮮明的性格，那是狐族不曾擁有的東西。
以純善或純惡去甄別一個人類，本身就是極大的錯誤。
人類餓了，不會立馬去狩獵。
他們會思考吃什么，怎么省錢，怎么好吃，怎么吃的開心。
‘所以一見鐘情是身體的本能，而不是情感的表達，原來如此。’
‘但，感情到底是什么呢...’
想到昨晚滾燙失控的身體，還有那久久無法平息的心神，涂山栩栩像是明白了感情是什么，可仔細一想又不確定是什么。
‘真的試試就知道了嗎？’
她看向李煜，明媚的眼眸透著人性的思索。
“畫好了。”
李煜的歡呼驚醒了涂山栩栩。
她低頭看去，臉上有驚訝。
“好神異的鐘馗，你為什么會畫他？”
宣紙上，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仕女圖，而是非常神圣的鐘馗捉鬼圖。
豹頭環(huán)眼，鐵面虬鬢，相貌奇丑的鐘馗身穿狀元服，手持昆吾劍，劍斬妖魔鬼怪，心證大道人間。
李煜之畫極其傳神，只是一眼，里面的鐘馗好似活了過來，隨時會揮劍斬殺妖魔鬼怪。
“嘿嘿，啟發(fā)來自于你?！?/p>
“我？”涂山栩栩詫異，隨即明白過來。
“不錯的想法，當前大明王朝動亂不斷，各方軍閥混戰(zhàn)，妖魔鬼怪肆虐，民不聊生，此鐘馗捉鬼圖的確是極好的賣作?！?/p>
想要賣東西，優(yōu)先要考慮需求。
盛世之年，大好河川，秀麗風景自然成為大賣之作。
那是人們對生活的向往。
而動蕩年代，特別是存在妖魔鬼怪的時代，鐘馗等正直之神就成了百姓們的信仰。
“等我再畫一幅。”
李煜動筆，在涂山栩栩注目中，又畫了一幅八仙過海圖。
寓意與鐘馗捉鬼圖一樣，都是鎮(zhèn)宅保平安的佳品。
全城看完李煜繪畫，涂山栩栩只有感慨李煜丹青造詣之高。
不見他用什么特殊的力量，但人物畫出來后就是無比傳神。
她估計要是小鬼看到這兩幅畫能活活被嚇死。
而且她看得出來，李煜還有意藏拙，沒有全力繪畫。
他要是全力而為，畫中之人豈不是要直接走出來？
涂山栩栩腦中突然閃過某個傳說中的人物。
畫圣吳道子，相傳吳道子年幼時便窮丹青之妙，有畫虛為實的力量。
畫虎可虎嘯山林，畫龍可翱翔九天，畫水可解大旱，畫湖可解洪水，端是神異無比。
李煜不知涂山栩栩心中所想，在畫好八仙過海圖后，就小心的收好。
這兩張畫可關(guān)系到他今天能不能給栩栩帶好吃的回來，可馬虎不得。
“我出門了，記得別太想我。”
“誰會想你啊?！?/p>
涂山栩栩狠狠瞪了李煜一眼，又在李煜要出門時，開口道：“你小心一點，我還等著你的雞呢。”
李煜聞言腳步微微一頓，接著頭也不回的揮手道：“我也等著你的機會，所以放心，我會好好活著回來的。”
明明只是出門賣畫，兩人卻弄得像是奔赴沙場。
‘弗乃格’還立滿，也不怕天道運轉(zhuǎn)。
事實上李煜獨自出門還真比奔赴沙場還危險。
有句話是這么說的，仙人打架，凡人遭殃。
如果送符箓給李煜的老道是真好人，那說明他是福星高照。
但如果不是呢？
他一介凡人，卷入修行者的爭斗，有多少活命的機會？
電視電影中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總能在各種危險中化險為夷，并且除魔衛(wèi)道，那是因為人家是主角。
在你沒注意的地方，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