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桐盯著手腕上那個金燦燦的鐲子,陽光透過辦公室的玻璃窗照在上面,
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她下意識地用袖子遮了遮,仿佛這是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姐,
生日快樂!"五個小時前,妹妹蘇雨晴神秘兮兮地把她拉到商場的洗手間,
從包里掏出一個紅絲絨盒子時,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我攢了好久的錢呢!
"蘇雨桐當時就愣住了。盒子里躺著的是一只足金的龍鳳鐲,做工精細,沉甸甸的。
她不用看標簽就知道,這至少得上萬塊。"你瘋了嗎?"蘇雨桐的第一反應是把盒子推回去,
"這么貴的東西,張明知道嗎?"蘇雨晴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強裝輕松:"我的錢,
我愛給誰買就給誰買。"現(xiàn)在回想起來,妹妹那個不自然的表情早就說明了一切。
蘇雨桐嘆了口氣,轉(zhuǎn)動著手腕上的鐲子。它很美,但戴在手上卻像塊烙鐵,燙得她心慌。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動著"雨晴"的名字。蘇雨桐連忙接起來,還沒開口,
就聽見電話那頭傳來壓抑的抽泣聲。"姐...張明他..."蘇雨晴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
背景音里隱約有男人的怒吼和東西摔碎的聲音。蘇雨桐的心一下子揪緊了:"怎么了?
你慢慢說。""他...他發(fā)現(xiàn)我給你買鐲子的事了..."蘇雨晴的聲音顫抖著,
"他在查銀行流水...現(xiàn)在正在家里發(fā)脾氣..."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接著是張明暴怒的聲音:"蘇雨晴!你他媽給我把電話掛了!"通話戛然而止。
蘇雨桐握著手機,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看了看表——下午四點二十分,
距離下班還有一個多小時,但她一分鐘也等不了了。"王主任,我家里有點急事,
得先走一步。"蘇雨桐匆匆收拾東西,連假條都沒來得及寫就沖出了辦公室。地鐵上,
蘇雨桐不停地給妹妹打電話,但始終無人接聽。
她的腦海里閃過無數(shù)可怕的畫面——張明那個脾氣,會不會動手?雨晴會不會受傷?
那個金鐲子...早知道就該堅決不要的!蘇雨桐和妹妹相差五歲,從小感情就特別好。
父母工作忙,很多時候都是她這個姐姐照顧妹妹。蘇雨晴結(jié)婚時,她比父母還舍不得,
總覺得妹妹嫁得太倉促——她和張明認識不到半年就領(lǐng)證了,連像樣的婚禮都沒辦。"姐,
現(xiàn)在房價這么高,我們想先把錢攢著買房。"當時蘇雨晴是這么解釋的,"婚禮就是個形式,
不重要。"蘇雨桐當時就覺得不對勁,但看妹妹一臉幸福的樣子,也不好說什么。現(xiàn)在想來,
恐怕是張明不愿意花錢辦婚禮吧?地鐵到站,蘇雨桐幾乎是跑著出了站口。
妹妹家住在離地鐵站不遠的一個老小區(qū),她三步并作兩步地上樓,
剛到四樓就聽見了激烈的爭吵聲。"一萬兩千八!蘇雨晴你腦子進水了嗎?
"張明的聲音穿透門板,"那是我辛辛苦苦攢的買房錢!""那是我自己的錢!
"蘇雨晴的聲音帶著哭腔,"我每個月工資都交給你,這是我一點點攢的私房錢!""放屁!
結(jié)婚后所有的錢都是共同財產(chǎn)!你憑什么私自做主?"蘇雨桐再也聽不下去了,
用力敲響了門:"雨晴!是我!開門!"門內(nèi)突然安靜下來,過了好一會兒,
門才開了一條縫。蘇雨晴紅腫著眼睛出現(xiàn)在門口,左臉頰上有一個明顯的紅印。"他打你了?
"蘇雨桐的聲音陡然提高。蘇雨晴搖搖頭,
淚卻掉得更兇了:"沒有...是我不小心撞到門框上了..."蘇雨桐不由分說地推開門,
客廳里一片狼藉——茶幾翻倒在地,玻璃杯的碎片散落一地,張明站在陽臺抽煙,背影僵硬。
"張明,"蘇雨桐強壓著火氣,"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說?"張明轉(zhuǎn)過身,
眼睛里滿是血絲:"好好說?你問問你妹妹干了什么好事!一萬多塊錢的金鐲子,說送就送,
當我們家開銀行的?""那是我自己的錢!"蘇雨晴突然尖叫起來,"我三年沒買過新衣服,
中午帶飯從不叫外賣,省下來的錢給我姐買個生日禮物怎么了?"蘇雨桐這才注意到,
妹妹身上穿的還是三年前她陪著買的那件羽絨服,袖口已經(jīng)磨得發(fā)亮。
而張明腳上卻是一雙嶄新的名牌運動鞋。"你閉嘴!"張明把煙頭狠狠摁滅在窗臺上,
"明天就去把鐲子退了!""不可能!"蘇雨晴倔強地抬起頭,
"送出去的禮物哪有收回的道理?"張明臉色鐵青,突然沖進臥室,翻箱倒柜地找著什么。
蘇雨桐警覺地把妹妹護在身后,只見張明拿著蘇雨晴的包沖了出來,
把里面的東西一股腦倒在地上。"發(fā)票呢?把發(fā)票交出來!"他粗暴地翻找著。
蘇雨晴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我...我扔了...""放屁!"張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你今天不把鐲子要回來,就別想進這個家門!"蘇雨桐再也忍不住了,
她一把推開張明:"你干什么!放開她!"說著,她迅速摘下手腕上的金鐲子,
塞到張明手里,"拿去!鐲子還你,別再為難雨晴了!"張明愣了一下,
隨即冷笑一聲:"算你識相。"他接過鐲子,轉(zhuǎn)身進了臥室,重重地關(guān)上了門。
蘇雨晴癱坐在地上,無聲地流淚。蘇雨桐蹲下身抱住她,感覺到妹妹的身體在劇烈顫抖。
"走,跟我回家。"蘇雨桐輕聲說,幫妹妹收拾散落一地的物品。當她們走出樓道時,
天已經(jīng)黑了。寒風刺骨,蘇雨晴只穿著一件薄毛衣,
蘇雨桐連忙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妹妹肩上。
"姐...對不起..."蘇雨晴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傻丫頭,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蘇雨桐緊緊摟著妹妹的肩膀,"早知道會這樣,我絕對不會收那個鐲子。
"蘇雨晴突然停下腳步,
口袋里摸出一個小東西塞給姐姐:"發(fā)票...我其實沒扔..."蘇雨桐借著路燈看了看,
是那張購買金鐲子的發(fā)票,上面清楚地寫著"足金999,重量:28.63克,
金額:12800元"。"你..."蘇雨桐震驚地看著妹妹。
蘇雨晴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我就是想給你留個念想...姐,從小到大都是你照顧我,
我連件像樣的禮物都沒送過你..."蘇雨桐的眼眶一下子濕了。她想起妹妹上大學時,
自己每個月從微薄的工資里省出五百塊給妹妹當生活費;想起妹妹第一次帶張明回家時,
自己偷偷塞給妹妹兩千塊錢讓她買件好衣服;想起妹妹結(jié)婚那天,
自己熬夜給她縫制嫁衣上的珍珠..."走,先回家。"蘇雨桐抹了抹眼睛,
攔下一輛出租車。父母家在市郊,車程要一個多小時。路上,蘇雨晴靠在姐姐肩頭睡著了,
睫毛上還掛著淚珠。蘇雨桐輕輕撫摸著妹妹的頭發(fā),心里翻江倒海。到家時已經(jīng)快九點了。
蘇母開門看到兩個女兒一起回來,先是驚喜,隨即注意到小女兒紅腫的眼睛和狼狽的樣子,
臉色立刻變了。"怎么了這是?"蘇母連忙把她們讓進屋。蘇雨桐簡單解釋了事情經(jīng)過,
隱去了張明動手的部分。蘇父聽完,沉默地抽了半支煙,然后起身去了書房。
"這個張明..."蘇母氣得手直發(fā)抖,"當初我就說這人不行,眼里只有錢...""媽,
別說了。"蘇雨晴疲憊地搖搖頭,"是我考慮不周。"蘇雨桐看著妹妹委曲求全的樣子,
心如刀絞。她突然想起什么,從包里拿出那張發(fā)票:"雨晴,這錢...真是你攢的私房錢?
"蘇雨晴點點頭:"每個月工資交給他后,他會給我五百塊零花。我省吃儉用,
三年才攢下這些..."她苦笑了一下,"本來想給你個驚喜的。"蘇雨桐再也忍不住,
抱著妹妹哭了起來。她想起自己手腕上曾經(jīng)沉甸甸的感覺,現(xiàn)在那里空空如也,
卻比戴著鐲子時更加沉重。夜深了,蘇雨晴在姐姐的陪伴下終于睡著了。
蘇雨桐輕手輕腳地走出臥室,發(fā)現(xiàn)父親還在書房里抽煙。"爸..."蘇雨桐站在門口,
不知該說什么。蘇父掐滅煙頭,嘆了口氣:"明天我去找張明談?wù)劇?/p>
""可是鐲子已經(jīng)還給他了...""不是鐲子的問題。"蘇父的眼神變得銳利,
"是他對你妹妹的態(tài)度問題。
"蘇雨桐突然明白了父親的擔憂——這不僅僅是一個金鐲子的矛盾,
而是妹妹婚姻中潛藏的巨大危機?;氐脚R時收拾出來的小床上,蘇雨桐輾轉(zhuǎn)反側(cè)。
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在地板上畫出一道銀線。她不由自主地摸向自己的手腕,
那里本該有一個承載著姐妹情深的金鐲子。而現(xiàn)在,它成了一場家庭戰(zhàn)爭的戰(zhàn)利品,
被鎖在張明的抽屜里,就像蘇雨晴的愛情和尊嚴一樣,被粗暴地占有和控制。
蘇雨桐暗暗發(fā)誓,一定要幫妹妹擺脫這種生活,不管付出什么代價。那個金鐲子,
終有一天會重新戴在她們姐妹的手腕上,不再是一個矛盾的源頭,而是親情的見證。
清晨的陽光透過薄紗窗簾灑進來,蘇雨桐睜開眼,發(fā)現(xiàn)身邊的妹妹已經(jīng)不在床上了。
她揉了揉酸脹的眼睛,昨晚幾乎沒怎么睡,腦海里全是妹妹哭泣的樣子和張明那張猙獰的臉。
廚房傳來輕微的響動,蘇雨桐披上外套走出去,看見母親正在煮粥,
而蘇雨晴站在水池前機械地洗著一把青菜,背影單薄得像張紙。"怎么起這么早?
"蘇雨桐走到妹妹身邊,發(fā)現(xiàn)她眼睛腫得像核桃,顯然又哭過了。
蘇雨晴勉強扯出一個笑容:"睡不著了,幫媽做早飯。"蘇母回頭看了姐妹倆一眼,
欲言又止,最終只是嘆了口氣:"去叫爸爸起來吃飯吧,他昨晚也沒睡好。
"早餐桌上氣氛凝重。蘇父沉默地喝著粥,時不時看一眼小女兒,眉頭緊鎖。
蘇雨晴幾乎沒動筷子,只是用勺子攪動著碗里的粥,米粒已經(jīng)泡得發(fā)脹。
"叮咚——"門鈴聲突然響起,所有人都僵住了。蘇雨桐起身去開門,
透過貓眼看到張明站在門外,手里還拎著一袋水果。她深吸一口氣,轉(zhuǎn)頭看向餐桌,
蘇雨晴的臉色已經(jīng)變得慘白。"是張明。"蘇雨桐低聲說。蘇父放下筷子,
擦了擦嘴:"讓他進來。"張明進門時臉上堆著刻意的笑容,把水果放在茶幾上:"爸,媽,
早上好。我來接雨晴回家。"蘇雨晴低著頭,手指緊緊攥著衣角。"坐。"蘇父指了指沙發(fā),
聲音平靜得可怕,"正好我們一家人談?wù)劇?張明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還是坐下了。
蘇雨桐注意到他今天特意穿了件挺括的襯衫,頭發(fā)也梳得一絲不茍,顯然是來做表面功夫的。
"有什么好談的?"張明的語氣開始變得不耐煩,"夫妻吵架不是很正常嗎?
雨晴動不動就跑回娘家,這習慣可不好。"蘇父的眼神陡然銳利起來:"正常?
我女兒臉上的傷也是正常的?"張明立刻辯解:"我說了那是她自己撞的!""放屁!
"蘇父突然拍案而起,聲音震得窗戶都在響,"我女兒從小到大沒撒過謊!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那是巴掌?。?客廳里瞬間安靜得可怕。蘇雨桐看見妹妹的肩膀開始發(fā)抖,
連忙過去摟住她。張明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后冷笑一聲:"行,既然把話挑明了,
那我就直說。蘇雨晴不經(jīng)我同意就花了一萬兩千八給她姐買鐲子,這錢是我們共同財產(chǎn),
她有什么權(quán)利私自處置?""那是我攢的私房錢!"蘇雨晴終于抬起頭,聲音嘶啞。
"私房錢?"張明譏諷地勾起嘴角,"你每個月工資都直接進聯(lián)名賬戶,哪來的私房錢?
的嘴唇開始顫抖:"是...是你給我的零花錢...我省下來的...""五百塊零花錢,
三年能攢一萬二?你數(shù)學是體育老師教的?"張明從口袋里掏出那個金鐲子,
重重拍在茶幾上,"這錢明明是動用了我們的應急基金!"蘇雨桐震驚地看向妹妹,
蘇雨晴的眼淚已經(jīng)奪眶而出。
"我...我只是暫時借用..."蘇雨晴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我打算慢慢補回去的..."蘇母倒吸一口冷氣:"雨晴,你真的...""看吧,
她自己都承認了!"張明得意地環(huán)視一圈,"這鐲子必須退掉,錢得一分不少地拿回來。
"蘇父的臉色陰沉得可怕:"就算雨晴做得不對,你動手打人就是犯罪!""爸!
"張明突然提高了音量,"我再說一遍,我沒打她!你們非要往我頭上扣屎盆子是吧?
""那你解釋解釋,她臉上的傷哪來的?"蘇雨桐忍不住插話。
張明不耐煩地揮揮手:"她自己作,非要搶鐲子,撞門框上了。蘇雨桐,
這事說到底還是因你而起,你要是不收那鐲子,哪有這么多破事?"蘇雨桐氣得渾身發(fā)抖,
正要反駁,蘇父卻先開口了。"張明,"蘇父的聲音異常冷靜,"我問你,
雨晴每個月工資多少?"張明愣了一下:"稅后八千六。""錢都去哪了?""聯(lián)名賬戶啊,
房貸、生活費、儲蓄,不都從那里出嗎?"張明的眼神開始閃爍。
蘇父步步緊逼:"那為什么雨晴連給自己姐姐買個禮物的錢都沒有?
為什么她三年沒買過新衣服?為什么她要用這種方式'偷'錢?
"張明的額頭開始冒汗:"這是我們的家庭財務(wù)規(guī)劃,外人沒資格過問!""我是她父親!
"蘇父猛地提高音量,"我女兒不是你的私人財產(chǎn)!""蘇雨晴是我老婆!
"張明也站了起來,面目猙獰,"這是我們夫妻的事,輪不到你們指手畫腳!
""那離婚也是你們夫妻的事嗎?"蘇父冷冷地問。這句話像一顆炸彈在客廳里爆開。
蘇雨晴猛地抬頭,不敢相信地看著父親。張明先是一愣,隨即嗤笑一聲:"行啊,
過不下去就離婚唄。房子是我的名字,存款大部分是我掙的,她愛滾哪滾哪!
"蘇雨晴的臉色瞬間慘白,整個人像被抽走了靈魂。蘇雨桐緊緊抱住妹妹,
能感覺到她身體的劇烈顫抖。"好,很好。"蘇父點點頭,轉(zhuǎn)向小女兒,"雨晴,你自己選,
今天跟他回去,還是留在家里好好想想。"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蘇雨晴身上。
她緩緩抬起頭,看了看張明,又看了看父母和姐姐,眼淚無聲地流下。
"我...我想在家住幾天..."她終于小聲說。張明的表情瞬間扭曲:"蘇雨晴!
你別給臉不要臉!今天不跟我回去,以后就別想進那個家門!""滾出去!
"蘇父一把揪住張明的衣領(lǐng),把他往門口拖,"在我家撒野,你算老幾?"張明掙扎著,
嘴里還不干不凈地罵著。蘇父畢竟是退伍軍人,雖然年紀大了,力氣卻不小,
硬是把張明推出了門外。"砰!"門被重重關(guān)上,張明在門外又踢又罵,
最后留下一句"蘇雨晴你等著離婚吧!"的怒吼,腳步聲漸漸遠去。客廳里一片死寂。
蘇雨晴癱坐在地上,無聲地流淚。蘇母走過去抱住女兒,也跟著掉眼淚。
蘇雨桐撿起被張明扔在茶幾上的金鐲子,沉甸甸的,像一塊冰涼的石頭。她走到妹妹身邊,
輕輕握住她的手。"雨晴,這鐲子...""姐,對不起..."蘇雨晴抽泣著,
該騙你...那錢確實是應急基金里的..."蘇雨桐把鐲子塞回妹妹手里:"把它退了吧,
把錢補回去。""不!"蘇雨晴突然激動起來,"這是我送你的禮物,絕不退!
""可是...""我會想辦法的。"蘇雨晴擦干眼淚,眼神突然變得堅定,"我有工作,
我能掙錢還上。"蘇父走過來,把手放在兩個女兒肩上:"錢的事不用擔心,爸爸這里有。
""不行!"蘇雨晴堅決地搖頭,"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決。
"蘇雨桐看著妹妹倔強的側(cè)臉,突然想起她小時候也是這樣,明明摔得膝蓋流血,
卻硬是不肯哭出聲。那時候是她這個姐姐抱著妹妹去醫(yī)務(wù)室,
而現(xiàn)在..."我們一起想辦法。"蘇雨桐握住妹妹的手,"我還有些存款...""姐!
"蘇雨晴打斷她,"你已經(jīng)幫了我太多了。這次讓我自己來,好嗎?"蘇母端來熱茶,
一家人圍坐在客廳里。陽光漸漸變得強烈,照在那個金鐲子上,折射出溫暖的光芒。
"其實..."蘇雨晴捧著茶杯,聲音很輕,
制著所有的錢..."她開始斷斷續(xù)續(xù)地講述這三年的婚姻生活:張明要求她上交所有工資,
每月只給500元零花錢;每筆開銷都要記賬報備,
連買衛(wèi)生巾都要解釋為什么不用更便宜的牌子;她想報個英語班提升自己,
張明卻說那是浪費錢...蘇雨桐聽得心如刀絞,
她無法想象活潑開朗的妹妹過著這樣的生活。"為什么不早說?"蘇母淚流滿面。
笑:"一開始覺得他是會過日子...后來...就習慣了..."蘇父突然起身去了書房,
回來時手里拿著一個存折:"這里有五萬塊錢,你先拿去把應急基金補上。""爸!
我不能...""拿著!"蘇父強硬地把存折塞給女兒,"這不是給你的,是借你的,
要還的。"蘇雨晴終于忍不住,撲進父親懷里嚎啕大哭。蘇雨桐看著這一幕,
眼淚也止不住地流。她悄悄拿起那個金鐲子,陽光下,
內(nèi)側(cè)刻著的一行小字突然映入眼簾:"致我最愛的姐姐——晴"。這一刻,蘇雨桐下定決心,
無論如何都要幫妹妹擺脫這段窒息的婚姻。那個金鐲子,不僅僅是一件首飾,
更是妹妹在壓抑生活中為她保留的一片真心。下午,蘇雨桐陪妹妹去銀行轉(zhuǎn)賬。
看著妹妹輸入密碼時顫抖的手指,她忍不住問:"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關(guān)于...離婚的事?"蘇雨晴沉默了很久,最后輕聲說:"姐,你知道嗎?
當他說出'離婚'兩個字的時候,我第一反應不是害怕,而是...解脫。
"這句話讓蘇雨桐既心疼又欣慰。她緊緊握住妹妹的手,兩人站在銀行門口,
陽光把她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像兩條終于掙脫束縛的河流,開始向著更廣闊的地方流淌。
周一早晨七點,蘇雨桐被一陣輕微的響動驚醒。她睜開眼,看見妹妹已經(jīng)穿戴整齊,
正在小心翼翼地整理一個舊公文包。"這么早?"蘇雨桐揉了揉眼睛,窗外天剛蒙蒙亮。
蘇雨晴轉(zhuǎn)過身,手指不安地摩挲著公文包的邊緣:"我...我想提前到公司熟悉一下環(huán)境。
"蘇雨桐立刻清醒了。今天是妹妹重返職場的第一天——在離家三年的全職主婦生活后,
蘇雨晴終于要回到建筑設(shè)計行業(yè)了。"等我五分鐘,我送你。"蘇雨桐掀開被子。
"不用了姐,我自己坐地鐵就行。"蘇雨晴勉強笑了笑,"總不能以后天天讓你送吧?
"蘇雨桐注意到妹妹今天特意化了妝,穿了一件藏青色的西裝外套,里面是簡單的白襯衫。
這是三年前的衣服,西裝袖口已經(jīng)有些發(fā)亮,襯衫領(lǐng)子也洗得變薄了。但穿在妹妹身上,
依然透著一股久違的干練氣質(zhì)。"至少讓我看看還缺什么。"蘇雨桐翻身下床,
拉開自己的衣柜,"這條絲巾配你外套正好。"蘇雨晴站在原地,看著姐姐忙碌的背影,
眼眶突然紅了:"姐...我有點害怕..."蘇雨桐轉(zhuǎn)身,
看見妹妹像個第一天上學的小女孩一樣無助。她走過去,輕輕抱住蘇雨晴:"怕什么?
你可是當年建筑設(shè)計院最年輕的助理工程師。
""三年沒碰專業(yè)了...軟件都更新好幾代了吧..."蘇雨晴的聲音發(fā)顫,
"而且...是爸托關(guān)系才找到的工作,我怕做不好...""胡說。
"蘇雨桐捧起妹妹的臉,"林叔叔說了,是正好他們事務(wù)所缺有古建筑修復經(jīng)驗的人,
而你是你們那屆古建筑課程最高分。"蘇雨晴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蘇雨桐能感覺到她的身體仍在微微發(fā)抖。"走吧,我陪你吃早餐。
"蘇雨桐攬著妹妹的肩膀走出臥室。餐桌上,蘇父已經(jīng)準備好了豆?jié){和包子。
看見小女兒一身職業(yè)裝,老人眼睛一亮:"我閨女真精神!
"蘇母從廚房端出一盤煎蛋:"雨晴,便當我給你裝好了,紅燒肉在下面,
記得中午用微波爐熱一下。"蘇雨晴看著父母忙前忙后的樣子,鼻子一酸:"爸,
媽...謝謝你們...""謝什么!"蘇父大手一揮,"晚上回來爸給你做糖醋魚慶祝!
"蘇雨桐注意到,這是妹妹回娘家住兩周以來,第一次全家人一起吃早餐時氣氛這么輕松。
送妹妹到地鐵站的路上,蘇雨晴的手機突然響了。她看了一眼屏幕,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是張明?"蘇雨桐問。蘇雨晴點點頭,
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喂..."電話那頭傳來張明冰冷的聲音:"蘇雨晴,
我最后問你一次,今天回不回家?
""我...我今天開始上班了..."蘇雨晴的聲音很小。"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