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律師，外婆的遺產(chǎn)繼承手續(xù)明天就能辦完，十億資產(chǎn)加上律師事務(wù)所60%的股份，
全部歸您所有。"助理小陳恭敬地把文件放在我桌上。我愣了愣，
明明記得昨天晚上我已經(jīng)在這張繼承書上簽了字，怎么又出現(xiàn)在這里？等等，昨天晚上？
我猛地抬頭看向墻上的日歷——2024年6月12日。心臟狂跳起來。
這個日期我記得清清楚楚，因為就在昨天，我死了。準(zhǔn)確說，是被人推下了二十層樓的天臺。
"林律師？您臉色不太好，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小陳關(guān)切地問。我強(qiáng)壓下內(nèi)心的震撼，
擺擺手讓她出去。辦公室門一關(guān)，我立刻沖到鏡子前。鏡子里的女人四十歲，保養(yǎng)得宜，
正是我死前的樣子。我真的重生了。重生到被害的前一天。
上輩子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丈夫張明軒溫柔地端來牛奶，
祝我即將繼承遺產(chǎn)；兒子張浩然主動要求陪我去天臺吹風(fēng)；女婿李俊豪貼心地幫我披上外套。
然后，就在天臺邊緣，三個我最信任的男人同時向我走來。"媽，對不起。""老婆，
你的遺產(chǎn)我們會好好利用的。""岳母，感謝您這些年的栽培。"一推，一墜，一死。
我死前最后看到的，是他們臉上毫無愧疚的冷笑?，F(xiàn)在想起來還是渾身發(fā)抖。手機(jī)突然響了，
是張明軒。"老婆，恭喜啊，明天就要成為十億富婆了。我已經(jīng)訂好了慶祝晚餐，
還是老地方。"聲音里的溫柔讓我起雞皮疙瘩。"好。"我平靜地回應(yīng)。這次，
我要看看他們到底是怎么算計我的。掛斷電話，我立刻打給私家偵探老王。"王叔，
幫我查一下我老公和兒子最近的行蹤，越詳細(xì)越好。""林律師，怎么了？
""可能有人要害我。"老王沉默了一下："我馬上安排人。"下午五點，
我準(zhǔn)時到了張明軒訂的餐廳。這家餐廳是我們結(jié)婚紀(jì)念日常來的地方，位于商場頂層，
裝修典雅。但我現(xiàn)在看著這里，只覺得像是精心布置的陷阱。張明軒已經(jīng)到了，
穿著我給他買的定制西裝，風(fēng)度翩翩地站起來為我拉椅子。"老婆辛苦了，明天就是大日子。
"他的笑容完美無缺，如果不是我死過一次，絕對看不出任何破綻。"是啊，
十億不是小數(shù)目。"我試探性地說。張明軒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但很快掩飾過去："錢是小事，主要是你外婆的心意。對了，浩然和俊豪一會也過來。
"話音剛落，兒子張浩然和女婿李俊豪就出現(xiàn)了。張浩然二十二歲，
剛從國外讀完金融碩士回來，一臉陽光笑容："媽，恭喜恭喜，
以后我們家就是真正的豪門了。"李俊豪二十八歲，我女兒的丈夫，
在一家投資公司工作："岳母，這次繼承之后，您打算怎么處理這筆資產(chǎn)？
"看著眼前三張熟悉的臉，我恍惚間又回到了天臺那一刻。"還沒想好。"我淡淡回應(yīng)。
張明軒主動舉杯："來，為了我們家的新開始，干杯。"我端起酒杯，卻沒有喝。
上輩子就是喝了這杯酒，我變得昏昏沉沉，才會被他們輕易騙到天臺。"怎么不喝？
"張浩然催促道。"等等，我去個洗手間。"我起身離開，在洗手間里給老王打電話。
"王叔，查到什么了嗎？""林律師，情況不太好。
你老公和兒子最近頻繁接觸一些不明身份的人，
而且他們在你名下的幾個公司都安插了自己的人。""什么意思？
""他們好像在準(zhǔn)備接管你的生意。還有，你女婿李俊豪的投資公司最近資金鏈斷裂，
急需大筆資金周轉(zhuǎn)。"我握緊手機(jī)。原來如此，他們早就在為我的死做準(zhǔn)備?；氐桨g，
三人正在低聲交談，看到我進(jìn)來立刻停止。"老婆，怎么去了這么久？"張明軒關(guān)切地問。
"肚子有點不舒服。"我重新坐下。李俊豪突然開口："岳母，我有個建議。
既然您明天就要繼承這么大一筆資產(chǎn)，不如我們提前商量一下家庭財產(chǎn)規(guī)劃？""什么規(guī)劃？
""比如說，可以考慮把一部分資產(chǎn)轉(zhuǎn)到明軒叔叔和浩然名下，這樣稅收方面會更優(yōu)化。
"張浩然立刻附和："對啊媽，反正都是一家人，放在誰名下都一樣。
"張明軒裝作阻止的樣子："你們說什么呢，這是你媽媽外婆留給她的，我們怎么能要。
"演技真好。我冷笑一聲："你們的提議很有道理。"三人眼中同時露出貪婪的光芒。
"不過，"我話鋒一轉(zhuǎn)："我覺得還是先繼承了再說吧。
"張明軒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那個......""怎么，有問題？"我直視著他。
"沒有，當(dāng)然沒有問題。"他勉強(qiáng)笑道："我只是擔(dān)心你一個人承擔(dān)這么大的責(zé)任會累。
""不會的。"我站起身："我累了，先回去休息。明天還要早起辦手續(xù)。"三人對視一眼，
張浩然突然說："媽，要不我送您回去？""不用，我自己開車。"走出餐廳，
我故意磨蹭了一下，從玻璃門的反射中看到三人聚在一起激烈討論著什么。
看來今晚他們不會罷休。第二章回到家，我故意表現(xiàn)得很疲憊，早早就洗漱上床。
但實際上我一點都不敢睡，上輩子就是在家里被下藥的。果然，十一點左右，
樓下傳來開門聲。是張明軒回來了。"老婆？睡了嗎？"他輕聲問。"嗯，剛躺下。
"我裝作剛醒的樣子。"我給你熱了牛奶，對睡眠好。"來了。上輩子就是這杯牛奶，
讓我徹底失去了警惕。張明軒端著牛奶走進(jìn)臥室，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容："喝完再睡，
明天是大日子。"我接過杯子，做出要喝的動作，趁他轉(zhuǎn)身的瞬間，
把牛奶倒進(jìn)了床頭的花瓶里。"好了，你也早點休息。"我躺下蓋好被子。
張明軒看著空杯子，滿意地點點頭："那我先去洗澡。"他一進(jìn)浴室，我立刻悄悄起床，
給老王發(fā)了條短信：「明天繼承手續(xù)，可能有人要害我，幫我暗中保護(hù)。」
很快收到回復(fù)：「明白，我會安排的?！沟诙煸缟?，我故意表現(xiàn)得有些昏沉，
讓張明軒以為藥效還在。"老婆，感覺怎么樣？"他假裝關(guān)心地問。"有點頭暈。
"我揉著太陽穴。"可能昨晚太興奮了，沒關(guān)系，辦完手續(xù)就好了。"去律師事務(wù)所的路上，
張明軒開車，我坐在副駕駛。"老婆，我昨晚想了一夜，覺得俊豪他們的建議挺有道理的。
""什么建議？""就是財產(chǎn)規(guī)劃的事。十億資產(chǎn)太大了，如果都在你一個人名下，
風(fēng)險很高。"我冷眼看著他："什么風(fēng)險？""比如說，
萬一你出什么意外......"他說到這里停住了。"你希望我出意外？""當(dāng)然不是！
"他急忙解釋："我是說萬一，萬一啊。做律師這么多年，你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意外的重要性。
"到了律師事務(wù)所，繼承手續(xù)很順利。外婆的遺囑很清楚，
十億現(xiàn)金資產(chǎn)加上律師事務(wù)所60%的股份，全部歸我所有。簽完字的那一刻，
我正式成為了十億富翁。但我知道，真正的考驗現(xiàn)在才開始。中午，張明軒提議去慶祝，
地點還是昨天那家餐廳。"為什么又是那里？"我問。"那里環(huán)境好啊，而且今天天氣不錯，
可以去天臺看風(fēng)景。"天臺！我心中警鈴大響。上輩子就是在那個天臺，他們推我下樓的。
"好吧。"我平靜地同意了。這次我要看看，他們到底是怎么計劃的。到了餐廳，
張浩然和李俊豪已經(jīng)在等著了。"媽，恭喜您正式成為千萬富翁！"張浩然舉杯慶祝。
"是十億。"李俊豪糾正道："岳母現(xiàn)在是我們市最有錢的女人了。"吃飯期間，
三人不斷暗示我應(yīng)該做財產(chǎn)規(guī)劃，建議把資產(chǎn)分散到他們名下。"媽，您看，我剛回國，
正準(zhǔn)備創(chuàng)業(yè)，如果有啟動資金就好了。"張浩然說。"岳母，
我的投資公司現(xiàn)在有個很好的項目，但缺資金。"李俊豪也說。
張明軒裝作責(zé)怪的樣子："你們怎么能這樣跟你媽要錢。"然后轉(zhuǎn)向我："不過老婆，
如果你愿意投資他們，我覺得也是不錯的選擇。"我點點頭："可以考慮。
"三人眼中再次露出貪婪的光芒。"對了，"張明軒突然說："今天天氣這么好，
我們?nèi)ヌ炫_坐坐吧，吹吹風(fēng)。"終于來了。"好啊。"我同意了。四人一起上了天臺。
天臺很空曠，除了我們沒有其他人。風(fēng)很大，吹得衣服獵獵作響。
張明軒走到天臺邊緣："老婆，你看，從這里可以看到整個市區(qū)。"我走過去，
但保持著安全距離。"是啊，風(fēng)景不錯。"這時，李俊豪突然從身后走近："岳母，
我們想跟您談個事。""什么事？"我轉(zhuǎn)身看著他們?nèi)齻€。他們呈三角形包圍著我，
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變了。溫柔消失了，關(guān)愛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冷漠和貪婪。"林婉清，
"張明軒直接叫了我的全名："你該把資產(chǎn)轉(zhuǎn)給我們了。""為什么？
""因為你很快就用不著了。"張浩然冷笑道。第三章看著三張熟悉卻陌生的臉，
我竟然有種解脫的感覺。終于，他們撕下了偽裝。"二十年了。
"張明軒緩緩說道："我陪了你二十年，就是為了等這一天。""什么意思？
""你以為我真的愛你？"他嗤笑一聲："一個老女人，有什么值得愛的？
我早就調(diào)查清楚了，你外婆的遺產(chǎn)遲早要到你手里。"張浩然也開口了："媽，不，
我應(yīng)該叫你林律師。你知道嗎，我從小就恨你。""恨我什么？
""恨你把所有精力都用在工作上，從來不管我死活?，F(xiàn)在好了，
你的錢可以補(bǔ)償我這么多年的痛苦。"李俊豪在一旁冷眼旁觀："岳母，
感謝您把女兒嫁給我，否則我怎么可能接觸到您的財產(chǎn)？""小雪知道這件事嗎？
"我問的是我女兒。"她？"李俊豪露出譏諷的笑容："她現(xiàn)在還在國外出差，
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等她回來，一切都結(jié)束了。"風(fēng)更大了，我的頭發(fā)被吹得亂舞。
"所以你們的計劃是什么？讓我意外墜樓？""聰明。"張明軒點頭："繼承手續(xù)已經(jīng)辦完，
但轉(zhuǎn)賬手續(xù)還沒有。只要你死了，作為你的丈夫和兒子，我們自然可以繼承這筆錢。
""那俊豪呢？""我們已經(jīng)商量好了，三七分成。"李俊豪說："我拿三成就夠了。
"原來如此。難怪上輩子我死后，所有資產(chǎn)都被他們瓜分了。"還有什么遺言嗎？
"張浩然催促道。我看著這三個曾經(jīng)最親近的人，心中涌起巨大的悲哀。
不是為了即將到來的死亡，而是為了這二十年來的虛假感情。"有。"我說："我想知道，
你們什么時候開始計劃這件事的？"張明軒想了想："大概五年前吧，
那時候你外婆的身體開始不好，我就知道她的遺產(chǎn)遲早要傳給你。
""那時候浩然還在國外讀書，"李俊豪補(bǔ)充："是明軒叔叔聯(lián)系的我，說有個發(fā)財?shù)臋C(jī)會。
""我一開始還不相信，"張浩然笑道："沒想到爸爸這么有遠(yuǎn)見。"五年。
整整五年的時間，他們在我面前演戲。而我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好了，時間差不多了。
"張明軒看了看手表："這個時間點天臺沒有人，監(jiān)控也有盲區(qū)。"三人開始向我靠近。
"等等。"我舉起手："我有個條件。""什么條件？""我可以配合你們，
但我要求見到轉(zhuǎn)賬憑證。我要確保我的錢真的到了你們手里，而不是被你們揮霍掉。
"三人對視一眼。"你想耍什么花樣？"張浩然警惕地問。"我還能耍什么花樣？
"我苦笑："三個大男人對付一個女人，我逃得掉嗎？"張明軒猶豫了一下："行，
我現(xiàn)在就轉(zhuǎn)賬。"他掏出手機(jī)，開始操作網(wǎng)銀。這正是我要的。
趁著他們注意力集中在手機(jī)上的時候，我悄悄按下了手表上的緊急按鈕。
這是老王給我的裝備，一按就能發(fā)送求救信號。"轉(zhuǎn)好了。
"張明軒舉起手機(jī)給我看："十億全部轉(zhuǎn)到我的賬戶。"我看著屏幕上的數(shù)字，
心中五味雜陳。為了這些錢，他們真的可以殺死我。"滿意了？
"李俊豪催促道："該上路了。"三人再次向我圍過來。就在這時，天臺的門突然打開了。
"林律師！"是老王的聲音。他帶著幾個人沖了過來。"住手！"張明軒三人愣住了。
"你們是什么人？"張浩然問。"警察。"老王掏出證件："你們涉嫌謀殺，現(xiàn)在被逮捕了。
""什么謀殺？我們什么都沒做！"張明軒矢口否認(rèn)。"沒做？"我冷笑著拉開外套，
露出里面的錄音設(shè)備："你們剛才說的話，全部被錄下來了。"三人臉色大變。"還有，
"我舉起手機(jī)："轉(zhuǎn)賬記錄也都在這里。明軒，你忘了我是律師嗎？
這種證據(jù)對我來說太簡單了。"張明軒癱坐在地："不可能，你怎么知道我們的計劃？
""因為我死過一次。"我淡淡說道。當(dāng)然，這話他們不會信。但我不需要他們信。"帶走。
"老王揮揮手。三個男人被銬上手銬，推向天臺門口。經(jīng)過我身邊時，
張浩然突然掙扎著說："媽，我是你兒子，你真的要這樣對我？
"我看著他："從你們決定殺我的那一刻起，我們就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
"張明軒也回頭看了我一眼："林婉清，你會后悔的。沒有我們，你一個人守著這么多錢，
遲早會有麻煩。""那是我的事。"李俊豪最后說道："岳母，小雪回來知道這件事，
你覺得她會原諒你嗎？"這句話戳中了我的痛處。女兒小雪一直很愛她的丈夫和弟弟，
如果知道是我送他們進(jìn)監(jiān)獄的，她會怎么想？但我已經(jīng)沒有選擇了。
第四章三個男人被帶走后，天臺上只剩下我和老王。風(fēng)還在吹，但我卻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
"林律師，您沒事吧？"老王關(guān)切地問。"沒事。
"我整理了一下被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謝謝你，老王。""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不過我很好奇，
您是怎么知道他們要害您的？"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為無法回答。
總不能告訴他我重生了吧。"女人的直覺。"我敷衍道。
老王點點頭："那十億轉(zhuǎn)賬的事怎么辦？""馬上凍結(jié)賬戶，申請撤銷轉(zhuǎn)賬。
"我掏出手機(jī)："我現(xiàn)在就給銀行打電話。"作為律師，這種事情對我來說不算困難。很快，
張明軒賬戶里的十億被凍結(jié)，轉(zhuǎn)賬也被申請撤銷。但程序需要時間，
至少要等到明天才能完成。"老王，幫我安排個安全的地方住一晚。我擔(dān)心他們還有同伙。
""明白。"當(dāng)天晚上，我住進(jìn)了老王安排的安全屋。一個人坐在陌生的房間里，
我開始思考接下來的事。張明軒他們被抓了，但問題還沒有完全解決。
最大的問題是我女兒小雪。她還在美國出差，不知道家里發(fā)生的事。等她回來，
我該怎么跟她解釋？說你老公和弟弟聯(lián)手要殺我？她會信嗎？就算信了，她能接受嗎？
想到這里，我拿起手機(jī)給小雪打了個電話。美國那邊是白天，電話很快接通了。"媽？
"小雪的聲音聽起來很高興："怎么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聽到女兒的聲音，
我的眼淚差點掉下來。"小雪，媽想你了。""我也想你呀。對了，俊豪昨天給我發(fā)微信，
說你要繼承外婆的遺產(chǎn)了？恭喜媽媽！"看來李俊豪還在裝，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小雪，
你什么時候回來？""下周吧，這個項目快結(jié)束了。怎么了媽，你聲音聽起來不太對。
""沒什么，就是想你了。""媽，你別哭呀，我馬上就回去了。對了，
俊豪說要給我個驚喜，是不是你們準(zhǔn)備了什么？"驚喜？恐怕是驚嚇。"小雪，
"我猶豫了一下："如果有一天，媽媽做了什么讓你難以接受的事，你會原諒媽媽嗎？
""媽，你說什么呢？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你不會做錯事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
"好了好了，我要去開會了。媽媽你好好休息，等我回去給你帶禮物。"掛斷電話，
我坐在床上哭了很久。第二天一早，老王來接我。"林律師，轉(zhuǎn)賬已經(jīng)撤銷了，
錢都回到您的賬戶。""他們呢？""已經(jīng)正式逮捕，等待起訴。""我要見他們。
"老王有些意外："您確定？""確定。"在看守所里，我見到了張明軒。隔著玻璃，
他看起來憔悴了很多。"你來干什么？"他冷冷地問。"來看看你。
"我坐下："二十年的夫妻，總要有個了結(jié)。""了結(jié)？"他嗤笑："林婉清，
你以為你贏了？""我沒有贏，我們都輸了。""什么意思？""你失去了自由，
我失去了家人。我們都沒有贏家。"張明軒沉默了一會："你后悔嗎？""后悔什么？
""后悔嫁給我。"我想了想："不后悔。至少我們有過真心相愛的時候，
雖然那可能只是我的一廂情愿。""林婉清，"他突然說："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么秘密？""小雪不是你親女兒。"我愣住了。"什么意思？""二十年前，
我們的女兒夭折了。小雪是我從別人那里抱來的。"這個消息如晴天霹靂。"你說什么？
""我當(dāng)時怕你受不了失去孩子的打擊，就偷偷找了個棄嬰。
小雪的親生父母我都不知道是誰。"我整個人都在發(fā)抖。"你為什么告訴我這個？
""因為我想看看你知道真相后會是什么表情。
"張明軒露出惡毒的笑容："你以為小雪知道這件事后，還會認(rèn)你這個假媽媽嗎？
"我站起身，雙腿有些發(fā)軟。"看守，我要走了。"走出看守所，
我坐在車?yán)锇胩炀彶贿^神來。小雪不是我女兒？那我這二十年的母愛是什么？
她對我的感情又是什么？"林律師？"老王擔(dān)心地問："您沒事吧？""老王，
幫我查一下小雪的身世。""什么？""查一下她是不是我親女兒。
"第五章老王的調(diào)查結(jié)果三天后出來了。和張明軒說的一樣，小雪確實不是我的親生女兒。
"林律師，"老王小心翼翼地說："二十二年前，您確實生過一個女兒，
但孩子出生后不到一個月就夭折了。""小雪呢？""小雪是個棄嬰，
被您先生從孤兒院抱來的。當(dāng)時的手續(xù)都在這里。"老王遞給我一份文件。
我顫抖著翻看著這些文件。上面寫得很清楚，小雪的親生父母不詳，
在孤兒院待了三個月后被張明軒領(lǐng)走。"還有一件事，"老王繼續(xù)說："小雪明天就回國了。
"我放下文件，揉著太陽穴。該來的總是要來的。"老王，幫我安排一下，我要和小雪談?wù)劇?/p>
""您打算告訴她實情？""是的。"第二天晚上，小雪回到了家。她不知道家里發(fā)生的事，
推開門時還在高興地喊："媽媽，我回來了！"看到我坐在客廳，她開心地?fù)溥^來抱住我。
"媽，我好想你！咦，俊豪呢？還有浩然？""小雪，坐下，我有事要跟你說。
"看到我嚴(yán)肅的表情，小雪也緊張起來。"怎么了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深吸一口氣："俊豪被抓了。""什么？！"小雪震驚地站起來："為什么？
他犯了什么罪？""謀殺。""謀殺？謀殺誰？""我。"小雪愣在那里，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把整件事的經(jīng)過告訴了她，包括他們的計劃，包括天臺上發(fā)生的一切。
"不可能......"小雪搖著頭："俊豪不會這樣做，浩然也不會。媽，
你是不是搞錯了？""沒有搞錯。"我拿出錄音設(shè)備："這里有他們親口說的話。
"錄音播放出來，里面清晰地傳出三個男人的聲音。
聽著自己丈夫和弟弟商量如何殺死我的對話，小雪的臉越來越白。
"這不是真的......"她喃喃自語："這一定是假的......""小雪，
"我握住她的手："我知道這很難接受，但這就是事實。"小雪甩開我的手："為什么？
為什么他們要這樣做？""為了錢。""可是俊豪不缺錢啊，他的公司經(jīng)營得很好。
""他的公司資金鏈斷了，急需資金周轉(zhuǎn)。"小雪癱坐在沙發(fā)上，眼淚掉了下來。
"那浩然呢？他為什么要害你？""他恨我從小忽視他。
""可是你明明很愛他的......"看著女兒痛苦的樣子，我的心也在滴血。"小雪，
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什么事？""你不是我的親女兒。
"這句話如同炸彈一般在小雪腦中爆炸。她愣愣地看著我："你說什么？
"我把張明軒告訴我的真相說了一遍。"二十二年前，我的女兒夭折了。
你是張明軒從孤兒院抱來的。
"小雪整個人都在顫抖："不......不可能......""我已經(jīng)讓人調(diào)查過了，
這是事實。"我把那些文件遞給她。小雪翻看著文件，眼淚如雨下。"所以，我不是你女兒，
俊豪不是我丈夫，浩然不是我弟弟？""血緣關(guān)系上是這樣的。但在我心里，
你永遠(yuǎn)是我女兒。""那我是誰？"小雪哭著問："我的親生父母是誰？
他們?yōu)槭裁匆獟仐壩遥?"不知道。文件上寫的是父母不詳。"小雪哭得更厲害了。
我想過去抱她，但她躲開了。"不要碰我！"她喊道："你們都在騙我！從小到大都在騙我！
""小雪......""我不是小雪！我連自己的真名都不知道！"她站起來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我追上去。"我不知道！"她頭也不回地說："反正不會在這里！
"門重重地關(guān)上了。我站在空蕩蕩的客廳里，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現(xiàn)在我真的一個人了。
沒有丈夫，沒有兒子，沒有女兒，沒有女婿。只有十億冰冷的錢。第六章小雪走后，
我試圖聯(lián)系她，但她的手機(jī)一直關(guān)機(jī)。我讓老王幫忙找，但一直沒有消息。一周后，
老王給我打電話。"林律師，找到小雪了。""在哪里？""她在殯儀館。
"我的心跳停了一拍："什么意思？""她還活著，
但是......"老王停頓了一下："她在給一個老人守靈。""什么老人？
""叫林老太太，是個孤寡老人，沒有親人。小雪不知道怎么認(rèn)識她的，老人去世后，
小雪主動承擔(dān)了喪葬費用。"我趕到殯儀館時，看到小雪穿著一身黑衣服，
安靜地坐在靈堂里。她瘦了很多，眼睛紅腫，顯然哭了很久。"小雪。"我輕聲叫她。
她轉(zhuǎn)過頭看了我一眼，又轉(zhuǎn)了回去。"你來干什么？""我擔(dān)心你。""擔(dān)心我？
"她冷笑："你擔(dān)心的不是我，是你的良心吧。"我走過去坐在她旁邊："這位老人是誰？
""林婆婆，我在公園遇到的。她一個人生活，沒有孩子，我有時候去看她。""她去世了？
""三天前。"小雪的眼淚又掉了下來："我去看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走了。
房東說她去世兩天了，沒人知道。"我看著靈堂里的照片，是個慈祥的老人。"小雪，
我們回家吧。""回家？"她看著我："哪里是我的家？""我們的家就是你的家。
""我們？"小雪站起來："林婉清，我們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你不是我媽，我不是你女兒。
""血緣關(guān)系確實沒有，但感情關(guān)系有。二十二年的母女情分不是假的。""那張明軒呢？
二十年的夫妻情分也不是假的吧？但他還不是想殺你？"這句話說得我無言以對。"小雪，
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痛苦，但我們可以重新開始。""重新開始？"她搖頭："林婉清，
你知道我這幾天想了什么嗎？""什么？""我想，如果我不是你女兒，
如果我從來沒有進(jìn)過你家，是不是這一切都不會發(fā)生？""你這樣想不對。""為什么不對？
如果沒有我，俊豪不會接觸到你家，不會知道你的財產(chǎn)。如果沒有我，
浩然可能不會那么恨你，因為你的注意力不會分散到我身上。
"我震驚地看著她："你在胡說什么？""我在說實話。"小雪擦掉眼淚："我就是個災(zāi)星，
走到哪里害到哪里。""不是這樣的！""就是這樣的！"她大聲說："林婉清，
我們斷絕關(guān)系吧。從今以后，你走你的陽關(guān)道，我走我的獨木橋。"說完，她就要往外走。
我拉住她："小雪，你要去哪里？""不關(guān)你事。""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