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見所有人頭頂?shù)乃榔?。紅色數(shù)字，清晰得像烙印。
這個能力讓我成了江城最有名的算命師，也讓我活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
因為我看見了陸景琛頭頂?shù)臄?shù)字：三個月零七天。他會死。而且死得很慘。"小騙子，
還不走？"陸景琛從賓利上下來，西裝筆挺，眉眼冷厲。我蹲在他公司樓下已經(jīng)三天了，
抱著一個破舊的算命攤子，像個要飯的。"陸總，我真的不是騙子。"我站起身，
直視他的眼睛。他頭頂?shù)募t色數(shù)字在跳動：92天，15小時，32分鐘。一秒一秒在減少。
"三個月后，農(nóng)歷八月十五，晚上十一點(diǎn)四十二分，你會死在水里。"陸景琛臉色一沉，
保鏢立刻圍了上來。"先生，要不要...""等等。"陸景琛抬手制止，盯著我問，
"你叫什么名字？""蘇念。""蘇念，你知道編造他人死亡信息是什么罪名嗎？
"我咬咬牙，從懷里掏出一張符紙。"這是平安符，能為你擋一次劫難。你帶在身上，
如果三個月內(nèi)出了意外，就說明我說的是真的。"陸景琛接過符紙，薄薄一張黃紙，
上面畫著鬼畫符一樣的圖案。"如果我平安無事呢？""那我這條命給你。"他瞇起眼睛，
上下打量著我。破舊的白裙子，素面朝天，瘦得像根竹竿。"有意思。
"他把符紙塞進(jìn)西裝口袋，"你有三個月時間證明自己不是騙子。"說完，他大步走進(jìn)大樓。
我松了口氣，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旋轉(zhuǎn)門后。91天，23小時，15分鐘。時間不多了。
2三天后，陸景琛出車禍了。我接到電話時正在家里畫符，聽到消息手一抖，
朱砂灑了一桌子。"蘇小姐，陸總讓我來接您。"司機(jī)老張臉色凝重，"出了點(diǎn)意外，
不過人沒事。"我心跳如擂鼓，跟著他來到醫(yī)院。陸景琛坐在病床上，額頭纏著紗布，
正在打電話?？匆娢疫M(jìn)來，他掛斷電話，從口袋里掏出那張符紙。符紙已經(jīng)裂成兩半。
"這是怎么回事？"他的聲音很沉。我走近查看，符紙斷裂的邊緣有灼燒痕跡，
這說明確實擋了一劫。"有人要?dú)⒛恪?我直接說道，"而且不是普通人。
"陸景琛冷笑："蘇念，你以為我會相信這種把戲？""你的車剎車失靈不是意外。
"我看著他的眼睛，"有人在你的車上動了手腳，而且那個人很懂玄學(xué)。"他臉色微變。
車禍確實不是意外，交警已經(jīng)查出剎車系統(tǒng)被人惡意破壞。但這些信息還沒對外公布，
她怎么會知道？"更重要的是，這只是第一次。"我繼續(xù)說道，"未來三個月，
還會有更多的意外等著你。""誰要?dú)⑽遥?"我看不清楚，但我知道那個人就在你身邊。
"陸景琛沉默了很久，突然問："你要多少錢？""我不要錢。"我搖頭，"我要你娶我。
"病房里安靜得能聽見心跳聲。陸景琛盯著我，好像要把我看穿。"理由。
""因為只有成為你的妻子，我才能24小時保護(hù)你。"這是實話。我的能力有限制，
只能保護(hù)身邊最親近的人。而在法律意義上，妻子是最親近的關(guān)系。"你瘋了。
"陸景琛冷笑，"我們連認(rèn)識都不到一周。""那你想死嗎？
"他頭頂?shù)臄?shù)字還在跳動：88天，7小時，22分鐘。"好。"他突然答應(yīng)了，
"但我有條件。"我點(diǎn)頭。"第一，這是契約婚姻，一年后自動解除。""好。""第二，
婚后你不能干涉我的生活。""可以。""第三，如果你敢騙我，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我看著他冷峻的側(cè)臉，心里涌起一陣說不清的情緒。"成交。"3我們?nèi)旌缶皖I(lǐng)了證。
民政局的工作人員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我們，畢竟一個是江城首富，一個是算命的江湖騙子。
陸景琛直接把我接到了他的別墅。"你住客房，不準(zhǔn)進(jìn)我的臥室。"他冷著臉交代，"還有，
在外人面前演好妻子的角色。"我點(diǎn)點(diǎn)頭，打量著這棟價值過億的豪宅。確實夠大，
大到我可以在各個房間布陣。"陸總，我需要重新布置一下房子。""什么意思？
""風(fēng)水陣法，保命用的。"陸景琛皺眉："我不信這些。""但這些能救你的命。
"我從行李箱里掏出一堆符紙和銅鏡，"給我三天時間，我要在這里布下九宮護(hù)身陣。
""隨你。"他扔下這句話就上樓了。我松了口氣，開始工作。
九宮護(hù)身陣需要在九個方位放置法器，每個法器都要用我的血激活。我咬破手指，
在符紙上畫下復(fù)雜的圖案。血滲入黃紙，符紙泛起微弱的光芒。
這是我?guī)煾競鹘o我的保命絕學(xué)，曾經(jīng)救過無數(shù)人的性命。但代價很大。每激活一張符，
我就要損耗大量精血。九張符畫完，我已經(jīng)臉色蒼白，搖搖欲墜。"蘇念？
"陸景琛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樓梯上，看著滿地的符紙和血跡，臉色難看。"你在搞什么？
""保命。"我撐著墻站起來，"從現(xiàn)在起，這棟房子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走下樓，
看到我蒼白的臉色，眉頭皺得更深。"你流了這么多血？""布陣需要血祭。
"我虛弱地笑笑，"不過很值得，這個陣法能讓你在家里絕對安全。"陸景琛沉默地看著我，
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去休息吧。"我點(diǎn)點(diǎn)頭，剛要上樓，腿一軟差點(diǎn)摔倒。
陸景琛眼疾手快扶住了我。"謝謝。"我抬頭看他，發(fā)現(xiàn)他正盯著我的臉。"蘇念，
你到底是什么人？""一個想救你的人。"4第二天一早，我被一陣爭吵聲吵醒。
樓下傳來女人尖銳的聲音："陸景琛，你瘋了嗎？居然和一個江湖騙子結(jié)婚？
"我披上外套下樓，看見一個穿著香奈兒套裝的女人正指著陸景琛怒罵。女人很漂亮，
但眼神高傲，一看就是豪門千金。"蕭音，注意你的言辭。"陸景琛坐在沙發(fā)上，表情淡漠。
"我注意什么？"蕭音指著我，"這種女人也配做你的妻子？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笑話你嗎？
"我看了看蕭音頭頂?shù)臄?shù)字：237天。比陸景琛多活半年多。"你就是蕭音？"我走下樓，
"陸景琛的前女友？"蕭音上下打量我，眼中滿是嫌棄。"沒錯，我是他的前女友，
也是他唯一愛過的女人。"她得意地?fù)P起下巴，"而你，只是個替身。
"我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這個答案顯然出乎她的意料。"你知道？""我知道他不愛我，
我也不愛他。"我很平靜地說，"我們只是各取所需。"蕭音愣了一下，
然后冷笑："既然如此，你應(yīng)該很識趣地離開才對。""不好意思，我還有用。
"我走到陸景琛身邊坐下，像個合格的妻子一樣挽住他的手臂。"他需要我保護(hù)。
"蕭音笑得更大聲了："保護(hù)？就你？""蕭音小姐，你知道陸景琛為什么和你分手嗎？
"我突然問道。她臉色一變："什么意思？""因為你身上有陰氣。"我看著她的眼睛，
"很重的陰氣，而且還在加重。""你胡說什么？""你最近是不是老做噩夢？
夢里有個女人一直跟著你？"蕭音臉色刷地白了。我說中了。"那個女人穿著紅色的旗袍，
臉上沒有五官，對不對？""你...你怎么知道？"蕭音聲音都在顫抖。我沒有回答，
而是看向陸景?。?她身上的陰氣會傳染，你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感覺運(yùn)氣特別差？
"陸景琛沉思片刻，點(diǎn)點(diǎn)頭。確實如此。和蕭音交往的那段時間，他各種倒霉，投資失敗，
身體也不好。分手后，情況才有所好轉(zhuǎn)。"我可以幫你解決這個問題。"我對蕭音說，
"但你要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什么條件？""以后不要再來騷擾陸景琛。
"蕭音咬牙切齒地盯著我，最后還是點(diǎn)了頭。畢竟比起那個恐怖的女鬼，
陸景琛確實不那么重要。我從包里掏出一張符紙遞給她。"每天晚上貼在床頭，連續(xù)七天，
那個女鬼就不會再找你了。"蕭音接過符紙，看了看陸景琛，不甘心地離開了。
"她真的遇到鬼了？"陸景琛問我。"嗯，而且還是厲鬼。"我靠在沙發(fā)上，
"她應(yīng)該是無意中冒犯了什么，被盯上了。""那你為什么要幫她？"我看著他，
認(rèn)真地說："因為她如果死了，你會內(nèi)疚一輩子。"5一周后，蕭音給我打電話，
哭著說那個女鬼真的消失了。我放下電話，發(fā)現(xiàn)陸景琛正坐在對面看我。"你很厲害。
"他說。"只是恰好懂這些。"我喝了口茶，"你頭頂?shù)臄?shù)字又少了一些。""什么數(shù)字？
"我指著他的頭頂："死期倒計時?，F(xiàn)在還有82天。"陸景琛臉色微變："你能看見？
""嗯，每個人頭頂都有。"我苦笑，"這就是我的能力，也是我的詛咒。""詛咒？
""因為我能看見所有人的死期，但大部分時候都改變不了。"我看著自己的手，
"眼睜睜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死去，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覺嗎？"陸景琛沉默了很久。
"那你自己的死期呢？"我搖搖頭："看不見自己的。""也許這是老天的仁慈。
"我們相視而笑，氣氛難得輕松。這時，門鈴響了。陸景琛去開門，
回來時跟著一個中年男人。"蘇念，這是我的助理李成。"李成看起來很普通，
但我看他的瞬間，心里警鈴大作。他頭頂沒有數(shù)字。沒有死期的人只有兩種：已經(jīng)死了的，
或者不是人的。"李助理好。"我勉強(qiáng)笑了笑。李成也在打量我，眼神很詭異。"陸總，
關(guān)于下周的合作案...""你們聊工作，我先回房間。"我起身要走。"等等。
"陸景琛叫住我，"一起聽聽吧，畢竟你是我妻子。"我只好重新坐下。李成匯報著工作，
但我完全聽不進(jìn)去，一直在觀察他。這個人身上有股很淡的腥味，像是海水的味道。
而且他的影子很奇怪，比正常人要淡很多。"蘇太太，您沒事吧？"李成突然看向我，
"臉色不太好。""沒事，可能有點(diǎn)累。""要不要我送您去醫(yī)院看看？
我對江城的醫(yī)院很熟悉。"他的語氣很關(guān)切，但眼神卻很冷。"不用了，休息一下就好。
"李成走后，我立刻拉住陸景琛。"他有問題。""什么問題？""他不是人。
"陸景琛皺眉："蘇念，你不要太敏感。李成跟了我五年，是我最信任的助理。
""正因為如此才可怕。"我握緊他的手，"五年時間，足夠一個妖怪摸清你的所有習(xí)慣。
""你說他是妖怪？""我不確定具體是什么，但絕對不是人類。"陸景琛沉思片刻，
說："我需要證據(jù)。""好，給我一天時間。"6當(dāng)天晚上，我偷偷跟蹤李成。
他開車來到江城郊外的一座水庫。我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他走到水邊，
然后做了一件讓我毛骨悚然的事。他脫下衣服，整個人跳進(jìn)了水里。
普通人在這種深度的水中最多憋氣幾分鐘，但他一下去就是半個小時。我等得心驚膽戰(zhàn)，
正準(zhǔn)備離開時，水面突然翻起巨浪。一個龐大的黑影從水中沖出，不是人的形狀，
更像是某種水生動物。我嚇得差點(diǎn)叫出聲，連忙躲在樹后。黑影在空中盤旋了一圈，
重新落回水中。又過了十幾分鐘，李成才重新上岸。但他的樣子變了。皮膚變得青白，
眼睛變成了純黑色，最可怕的是他的手指間居然長出了蹼。我趕緊拍下照片，然后悄悄離開。
回到家時，陸景琛還在書房工作。"你看這個。"我把手機(jī)遞給他。
照片上的李成明顯不是人類的模樣。陸景琛臉色鐵青。"這是什么東西？""應(yīng)該是水鬼。
"我分析道，"在你身邊潛伏了五年，肯定有什么目的。""什么目的？""取你性命。
"我看著他頭頂?shù)臄?shù)字，"而且我覺得，你的死期和他有很大關(guān)系。"陸景琛站起來，
在書房里來回踱步。"如果他真的要?dú)⑽?，五年時間足夠他下手一百次了。
""也許他在等什么。"我突然想到一個可能，"你是不是快要簽署什么重要合同？
""你怎么知道？"陸景琛驚訝地看著我。"下周有個十億的合作案，簽署地點(diǎn)在哪？
""在水上餐廳。"我心里一緊。水。所有的線索都指向水。"你的死期是農(nóng)歷八月十五，
晚上十一點(diǎn)四十二分，會死在水里。"我看著他，
"而那個合作案...""就是農(nóng)歷八月十五晚上簽署。"陸景琛接話道。我們對視一眼，
都明白了什么。"他要在簽約現(xiàn)場殺死你。""為什么？""可能為了那十億，
也可能..."我頓了頓，"有人雇傭他這么做。
"陸景琛冷笑："看來我的敵人比想象中更多。""現(xiàn)在怎么辦？
""既然知道了他的真面目，那就將計就計。"陸景琛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我要看看，
到底是誰想要我的命。"7接下來幾天，我們表面上裝作什么都不知道，暗地里卻在準(zhǔn)備。
我畫了大量的符紙，還專門制作了對付水鬼的法器。陸景琛則聯(lián)系了可信任的保鏢，
準(zhǔn)備在簽約現(xiàn)場設(shè)伏。農(nóng)歷八月十五這天，我一大早就開始不安。
陸景琛頭頂?shù)臄?shù)字已經(jīng)變成了：12小時，15分鐘。"不要去。"我抓住他的手，
"我有種很不好的預(yù)感。""不去的話，永遠(yuǎn)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誰。"陸景琛穿好西裝，
"而且我相信你的能力。"我點(diǎn)點(diǎn)頭，把所有的符紙都塞進(jìn)他的口袋。"記住，
如果感覺到危險，立刻激活這些符紙。""怎么激活？""咬破手指，滴血在符紙上。
"陸景琛吻了吻我的額頭。"等我回來。"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里涌起強(qiáng)烈的不安。
也許我應(yīng)該跟去。但是水上餐廳只允許簽約雙方進(jìn)入，我沒有理由出現(xiàn)在那里。
我只能在家里等待，一邊不停地給他發(fā)消息。晚上十一點(diǎn)，我再也坐不住了。"張叔，
開車去水上餐廳。""蘇太太，陸總說...""來不及了，快開車！"我一邊催促司機(jī)，
一邊給陸景琛打電話。電話通了，但對面?zhèn)鱽淼牟皇撬穆曇簟?蘇念小姐，好久不見。
"李成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帶著詭異的笑意。"你把他怎么了？""放心，他還活著。
不過很快就不是了。""你想要什么？""我想要的東西，只有他死了才能得到。
"李成冷笑，"十一點(diǎn)四十二分，他就會溺死在這里。""為什么？你跟了他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