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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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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糖夫君有點黏》****第一章 蜜語初開張,驚鴻入心扉**三月的京城,

風里還裹著料峭的寒意,東市最熱鬧的十字街口,卻因一家新開的小鋪子而提前暖融了幾分。

黑漆木的招牌上,簪花小楷寫著三個字——“蜜語軒”。開鋪的是個十八九歲的小娘子,

名喚蘇棠。一身半舊的鵝黃春衫,洗得干干凈凈,腰間系著條素色細棉布圍裙,

襯得腰肢纖細。烏發(fā)松松挽了個髻,斜簪一支磨得溫潤的桃木簪,再無多余飾物。

她生得并非傾國傾城,卻有一雙極靈動的杏眼,清澈得像山澗清泉,笑起來時彎彎似月牙兒,

唇邊兩個小小的梨渦,仿佛盛滿了初春最甜的蜜糖,能讓人不自覺地跟著揚起嘴角。

“張阿婆,您的冰糖燉雪梨好啦!秋燥未盡,您趁熱喝,保管喉嚨舒坦!

”蘇棠麻利地將一只粗瓷小盅遞到一位老婦人手中,聲音清亮溫軟,像檐下叮咚的風鈴。

“哎喲,棠丫頭這手藝,老婆子喝了渾身都舒坦!”張阿婆揭開蓋子,

清甜的梨香混著冰糖的醇厚氣息瞬間飄散開,引得路人紛紛側目。小盅里,

雪梨塊燉得晶瑩剔透,浸潤在澄澈微黃的糖水中,幾粒飽滿的枸杞點綴其間,

瞧著就讓人口舌生津。隔壁賣炊餅的王大娘嗓門洪亮地打趣:“棠丫頭,

你這鋪子才開張三天,名聲可傳得快!西街李員外家那挑嘴的小霸王,

喝了你一碗桂花蜜芋圓,賴著不肯走,非要再吃三碗呢!”蘇棠抿唇一笑,頰邊梨渦更深,

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漾開一圈圈溫柔的漣漪:“王大娘說笑啦,不過是些鄉(xiāng)下的粗笨手藝,

能得街坊們喜歡,棠兒就心滿意足啦?!彼贿呎f著,一邊手下不停,

一碗剛出鍋、冒著裊裊熱氣的紅豆沙小圓子遞給一個眼巴巴等了許久、扎著羊角辮的小姑娘。

那紅豆沙熬得細膩綿密,赤紅誘人,上面漂浮著十幾顆小巧玲瓏、裹著糯米粉的白玉小圓子,

再撒上一點金黃的桂花糖,小姑娘接過碗,歡喜得眼睛都亮了?!懊壅Z軒”地方不大,

只擺得下三兩張小桌。但此刻鋪子前卻排起了小小的隊伍,

多是些街坊鄰里的嬸子阿婆、活潑的孩童,也有幾個穿著體面的小廝,

顯然是替自家主人來買的。

著各種甜滋滋的香氣:冰糖的清冽、桂花的馥郁、紅豆的醇厚、牛乳的溫潤……交織在一起,

勾得人心頭發(fā)軟,腳步也不由自主地往這邊挪。蘇棠看著這景象,心里像打翻了蜜罐子,

甜絲絲,暖融融。三年前家逢變故,父母相繼病逝,她變賣了祖屋,

帶著僅存的微薄積蓄來到京城。盤下這間小小鋪面,幾乎花光了所有。這熬糖水的手藝,

是母親在世時手把手教的,每一勺糖的分寸,每一味料的火候,

都承載著母親溫柔的叮嚀和家的味道,也是她如今唯一的依仗。她不怕起早貪黑,

不怕煙熏火燎,只怕這傾注了心意的甜味兒,暖不了人心,撐不起這小小的生計。“老板娘,

來碗最甜的!要甜掉牙那種!”一個粗豪的聲音響起,是東市巡街的趙捕頭,嗓門大,

人卻爽利。蘇棠笑著應道:“趙捕頭來啦!正巧,今兒新熬了‘琥珀核桃酪’,

加了雙份的飴糖和牛乳,還淋了今年新釀的桂花蜜,保管甜得您心花怒放!”說著,

便手腳麻利地盛了滿滿一碗遞過去。那碗核桃酪呈溫暖的焦糖色,

濃稠的酪漿里裹著大粒酥香的核桃仁,表面淋著亮晶晶、香氣撲鼻的糖桂花。趙捕頭接過,

迫不及待舀了一大勺送入口中,頓時瞇起眼,滿臉陶醉地“唔”了一聲,

大嗓門嚷道:“絕了!就是這個味兒!比醉仙樓的陳年花雕還帶勁兒!舒坦!”他這一嗓子,

引得排隊的人更多了,小小的“蜜語軒”前更添了幾分熱鬧。蘇棠眉眼彎彎,

頰邊的梨渦盛滿了陽光。她一邊招呼客人,一邊心里盤算著今日的進項。

陽光透過稀疏的柳枝,斑駁地灑在小小的鋪面上,也落在蘇棠忙碌而認真的側臉上,

給她周身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邊。蜜語初開張,甜香滿東市。這尋常的市井煙火里,

無人知曉,不遠處那頂剛剛駛入街口的玄青色官轎中,一道深沉的視線,

已悄然落在了那抹鵝黃色的、帶著暖意和甜香的身影上。---**第二章 玄轎駐驚鴻,

一眼誤終身**十字街口,人潮如織,喧囂鼎沸。那頂玄青色的官轎如同劈開海浪的巨艦,

無聲無息地駛入,所過之處,喧鬧的人聲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驟然扼住,瞬間低了下去,

直至一片壓抑的寂靜。轎身線條冷硬簡潔,毫無裝飾,只在四角垂著暗青色的流蘇,

隨著轎夫沉穩(wěn)無聲的步伐輕輕晃動。抬轎的是四個身著玄色勁裝、面無表情的彪形大漢,

步履間帶著一股生人勿近的肅殺之氣。轎子前后,

默然跟著七八個同樣裝束、腰挎長刀的護衛(wèi),眼神銳利如鷹隼,冰冷地掃視著四周,

空氣仿佛都凝滯了幾分。玄青轎……鎮(zhèn)撫司指揮使沈硯!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那是天子親軍,掌管詔獄,令百官聞風喪膽的所在!而能坐這玄青轎、有如此排場的,

唯有一人——指揮使沈硯!坊間稱之為“活閻王”,傳聞他冷血無情,手段酷烈,

小兒聞其名而止啼。行人們紛紛屏息垂首,避讓到道路兩旁,噤若寒蟬。

連最聒噪的攤販都縮回了攤位后面,大氣不敢出。

整條街只剩下轎夫沉穩(wěn)的腳步聲和護衛(wèi)腰間佩刀偶爾摩擦甲胄發(fā)出的輕微“嚓嚓”聲,

冰冷而壓抑。玄青轎并未如眾人預想般疾馳而過,亦未停在斜對面那家氣派的酒樓前。

它竟在“蜜語軒”的正門口,穩(wěn)穩(wěn)地停了下來。位置停得極正,

恰好將那小小的、暖融融的糖水鋪子籠罩在它冷硬的陰影之下。轎簾緊閉,紋絲不動。

護衛(wèi)們如石雕般分列兩側,目光森寒,將鋪子前原本排隊的人群無聲地隔開更遠。

那股無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壓,如同實質的寒冰,

瞬間將“蜜語軒”門前方才的暖意和甜香凍結。蘇棠正笑著將一碗紅豆沙遞給一位熟客,

臉上的笑容還未來得及完全綻開,便僵在了唇邊。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

驟然沉到了谷底!她下意識地攥緊了手中的木勺,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

手心里的冷汗瞬間濡濕了勺柄。鎮(zhèn)撫司……沈閻王……怎么會停在她的鋪子前?!

難道是稅錢沒交夠?還是哪里無意中得罪了貴人?無數(shù)個可怕的念頭如同冰錐,

瞬間刺穿了她方才的暖意。鋪子里僅有的兩桌客人早已嚇得臉色發(fā)白,放下銅錢,

連滾爬爬地溜走了。趙捕頭也皺緊了眉頭,悄悄退到了一旁,擔憂地看著她。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一個護衛(wèi)動了。他并未走向別處,而是腳步一轉,

徑直朝著僵立在灶臺后的蘇棠走了過來!玄色的身影帶著迫人的壓力,

腰間長刀的刀鞘在陽光下泛著冷硬刺目的光。護衛(wèi)走到鋪子前,停下。

他并未看蘇棠煞白的小臉,目光先是掃過鋪內簡樸卻整潔的陳設,

最后落在了鋪子門口掛著的小木牌上,那上面用炭筆寫著今日供應的糖水品類,字跡娟秀。

“店家?!弊o衛(wèi)開口,聲音平板無波,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卻像冰珠子砸在地上。

“在……在!”蘇棠一個激靈,強壓下喉嚨里的顫音,連忙應聲。她努力挺直了纖細的脊背,

不讓自己顯得過于瑟縮,但微微顫抖的指尖卻泄露了她內心的驚濤駭浪。

護衛(wèi)的目光終于落在蘇棠臉上,那眼神銳利如刀,帶著審視,仿佛要將她里外看透。

蘇棠被他看得頭皮發(fā)麻,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罢信铺饻?,是何物?

”依舊是冰冷的詢問。蘇棠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zhèn)定,聲音盡量平穩(wěn):“回官爺,

小店招牌是冰糖燉雪梨和桂花蜜芋圓,今日還有新熬的牛乳杏仁茶……”“最甜的是哪個?

”護衛(wèi)打斷她,直截了當,目光依舊鎖在她臉上?!白睢钐鸬模俊碧K棠微微一怔,

隨即反應過來,心念電轉。難道這位活閻王……嗜甜?她不敢怠慢,

連忙道:“當屬桂花蜜芋圓!芋頭蒸得透爛,揉成圓子,加了雙份的桂花蜜糖熬煮,

香甜濃郁,最是可口……”護衛(wèi)點點頭,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并未再多問一句,

轉身就走回轎子旁,隔著那紋絲不動的轎簾,微微躬身,低聲稟報了幾句。

蘇棠的心懸在嗓子眼,緊張地盯著那厚重的轎簾,連呼吸都屏住了。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后背已被冷汗浸濕,春衫貼在肌膚上,一片冰涼。**轎內。

**光線有些昏暗,彌漫著清冽的松木氣息。沈硯端坐著,一身玄色常服更襯得他面如冷玉。

他并未看外面稟報的護衛(wèi),修長的手指隨意地搭在膝上,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一枚溫潤的羊脂玉扳指。方才轎子駛入街口,那喧鬧的市井之聲入耳,

他本是厭煩地微闔了眼。然而,就在轎簾被風吹起一絲縫隙的剎那——一抹鵝黃色的身影,

帶著春日暖陽般的光暈,猝不及防地撞入了他的視線。她正彎著腰,

將一碗紅豆沙遞給一個小姑娘。側臉的線條柔和溫婉,

頰邊兩個小小的梨渦隨著她清甜的笑意深深陷下去,盛滿了陽光,

仿佛能融化世間所有的寒冰。那雙杏眼清澈透亮,笑起來時彎成月牙兒,

里面盛滿了純粹的暖意和滿足,像兩顆浸在蜜糖里的琉璃珠子。她忙碌著,

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在陽光下閃著微光,

周身卻散發(fā)著一種與這喧囂塵世格格不入的、溫暖而堅韌的生命力。那一刻,時間仿佛凝滯。

沈硯二十七年冷寂如冰封深潭的心湖,像是被投入了一顆滾燙的、裹著蜜糖的石子。咚!

一聲沉悶的、只有他自己能聽見的巨響。隨即,是劇烈到陌生的震顫,

從心口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帶來一陣陌生的酥麻和……慌亂。

他甚至能清晰地聽到自己驟然失序的心跳聲,在寂靜的轎廂內格外清晰。一股陌生的暖流,

不受控制地涌向耳根,帶來微微的燙意。那是什么感覺?他從未有過。只知道那抹笑容,

那對梨渦,那雙眼睛……像一道驟然劈開陰霾的光,

蠻橫地照進了他從未有人踏足過的荒蕪之地。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沉聲吩咐:“停轎。

”護衛(wèi)的稟報聲傳來:“……桂花蜜芋圓……最甜的……”沈硯猛地回神,

指尖無意識地收緊,那枚溫潤的玉扳指硌得指骨微痛。

他壓下心口那陌生的、仍在劇烈翻涌的悸動,強行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如往常一般冷硬平穩(wěn),

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儀:“就它。每日申時初刻,送一碗到鎮(zhèn)撫司衙門。銀錢月結。

”話音落下,他才驚覺自己的喉嚨竟有些發(fā)緊。他立刻抿緊了唇,不再言語,

生怕泄露一絲一毫的異樣。目光卻不受控制地再次投向轎簾縫隙外,

貪婪地捕捉著那抹鵝黃的身影。她似乎更緊張了,小臉微微發(fā)白,但脊背卻挺得筆直,

像一株在寒風中努力綻放的小花。護衛(wèi)得了令,朝轎子微一躬身,

隨即對抬轎的漢子打了個手勢。玄青轎子被穩(wěn)穩(wěn)抬起,在一眾護衛(wèi)沉默的簇擁下,

如來時一般,無聲無息地駛離了十字街口,很快消失在街角。

直到那抹令人心悸的玄青色徹底看不見,整條街仿佛才重新活了過來。壓抑的寂靜被打破,

議論聲嗡嗡響起,帶著驚魂未定和后怕?!拔业睦咸鞝敚≌媸巧蜷愅?!

”“他……他居然停在這糖水鋪子前?還要最甜的?

”“這‘蜜語軒’的小娘子……怕是要攤上大事了……”“噓!噤聲!莫要議論!

”蘇棠還僵立在原地,手里緊緊攥著那把木勺,指尖冰涼麻木。方才轎中傳出的那句話,

每個字都如同重錘敲在她心上?!懊咳丈陼r初刻,送一碗到鎮(zhèn)撫司衙門。

”桂花蜜芋圓……最甜的……給那個傳說中喝人血、吃人心的活閻王沈硯?

巨大的荒謬感和更深的恐懼攫住了她。這差事,接是不接?接了,

無異于日日要去那龍?zhí)痘⒀ò愕逆?zhèn)撫司,與那尊煞神打交道,誰知道會出什么岔子?

不接……那等人物,豈是她一個小小民女能拒絕的?

怕不是明日這承載著她所有希望的小鋪子就要化為烏有!她低頭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手,

又看了看灶臺上那些咕嘟咕嘟冒著甜蜜氣泡的糖水鍋。這是爹娘留給她的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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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17 03:49: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