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番地下格斗場新規(guī):貧民窟拳手必須挑戰(zhàn)機甲戰(zhàn)士。 “規(guī)則就是用來碾碎螻蟻的。
”貴族包廂傳來嗤笑。 我擦掉嘴角的血,想起病床上妹妹蒼白的臉。
當機甲的鐵拳轟來時,觀眾席爆發(fā)出嗜血的歡呼。
沒人聽見金屬關節(jié)在我掌中崩裂的哀鳴。 我舉起血淋淋的機械手指,
漫天金雨中只看見妹妹的笑。尊嚴之戰(zhàn)冰冷,堅硬,帶著一股陳年汗味和鐵銹腥氣的空氣,
死死堵在喉嚨口。林焰靠在通道粗糙的混凝土墻壁上,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砂紙。
外面山呼海嘯的聲浪,透過厚厚的閘門縫隙鉆進來,變成一種模糊、沉悶的嗡鳴,
如同沉船深處傳來的回響?!翱├病奔毼⒌?、令人牙酸的輕響,來自他緊握的右拳。
指骨在皮膚下不安分地扭動、摩擦。不是緊張,是身體在無聲地警告。
昨天那場搏命換來的勝利,代價是左手腕骨的一道裂痕,
此刻正用廉價凝膠和堅韌的布條死死捆扎著,每一次脈搏跳動都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醫(yī)療債,三萬七千信用點?!边@個冰冷的數(shù)字,像一條冰冷的毒蛇,盤踞在他腦海最深處,
每一次吐信都帶來徹骨的寒意。他閉上眼,
黑暗中卻清晰地浮現(xiàn)出另一幅畫面:狹窄、永遠彌漫著消毒水廉價刺鼻氣味的病房。
那張小小的床上,妹妹小雅蜷縮著,薄得像一張被揉皺的紙。氧氣面罩覆蓋了她大半張臉,
露出的皮膚是一種不透明的、近乎透明的白,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碎裂。
她的小手無力地搭在床邊,指尖微微發(fā)青。每一次去看她,她都會努力地彎起眼睛,對他笑,
用微弱的氣聲說:“哥…贏了嗎?”那笑容,比任何重拳都更能擊碎他。
通道另一端的金屬門無聲地滑開,泄露出外面狂暴的光影和幾乎要掀翻穹頂?shù)穆暲恕?/p>
一個穿著熒光馬甲的工作人員探進頭,臉上是程式化的冷漠:“‘灰燼’,到你了。
規(guī)矩懂吧?”林焰沒有回答,只是沉默地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頸,骨骼發(fā)出幾聲輕微的爆響。
他邁步,走出令人窒息的通道陰影,踏入那片足以將人灼燒殆盡的瘋狂光海。
震耳欲聾的聲浪如同實質(zhì)的拳頭,狠狠砸在耳膜上。巨大穹頂之下,
無數(shù)盞高能聚光燈將中心那座由高強度合金鑄造的八角籠照得亮如白晝,
每一根冰冷的金屬柵欄都在強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寒芒??諝獗患訜?,扭曲,
混合著汗水、廉價酒精、血腥味以及某種電子元件過熱的焦糊氣,
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高度興奮的粘稠氛圍。
無數(shù)張面孔在階梯式觀眾席上扭曲、嘶吼、揮舞著手臂,匯成一片沸騰的、欲望翻涌的海洋。
林焰的腳步踏在通往八角籠的冰冷金屬臺階上,發(fā)出單調(diào)的回響。
這聲音瞬間被看臺上掀起的巨大噓聲所淹沒。
那些聲音里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輕蔑、殘忍的期待和看樂子的興奮?!翱?!
又一只爬出來的蟲子!” “三分鐘!賭他撐不過三分鐘!
” “快把他的骨頭拆出來看看是不是軟的!哈哈哈!”目光掃過喧囂的看臺,
最終釘死在對面。八角籠的另一端,沉重的合金閘門緩緩升起,發(fā)出沉重的摩擦聲。
一個巨大的、充滿壓迫感的陰影,伴隨著液壓系統(tǒng)低沉的嗡鳴和金屬關節(jié)摩擦的尖銳聲響,
從通道的黑暗中緩緩“走”出?!拌F壁”,代號簡單粗暴。它并非最新銳的戰(zhàn)爭機器,
而是從舊時代戰(zhàn)場退役、經(jīng)過粗暴改裝后投入這座血腥舞臺的殺戮工具。
近三米高的鋼鐵之軀覆蓋著厚重、布滿撞擊凹痕的復合裝甲,
關節(jié)處裸露著粗大的液壓桿和傳動裝置,每一次移動都伴隨著沉悶的撞擊聲,
仿佛連腳下的合金地板都在痛苦呻吟。它的頭部是簡陋的傳感器陣列,
閃爍著冰冷無情的紅色光芒,死死鎖定在剛剛踏入籠中的林焰身上?!斑旬?!
”身后的合金閘門轟然落下,徹底隔絕了退路,也隔絕了外面那震耳欲聾的喧囂,
只剩下金屬碰撞的余音在籠內(nèi)狹小的空間里回蕩。世界瞬間被壓縮,只剩下冰冷的柵欄,
頭頂刺目的白光,以及眼前這尊散發(fā)著機油味和死亡氣息的鋼鐵巨像??諝夥路鹉塘耍?/p>
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林焰深吸一口氣,胸腔里那股混合著鐵銹和血腥的味道似乎更濃了。
他緩緩拉開一個防御性的拳架,受傷的左腕傳來清晰的刺痛,提醒著他此刻的脆弱。
全身的肌肉在破舊背心下繃緊,像拉滿的弓弦,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地汲取氧氣,
為即將到來的風暴積蓄著微不足道的力量。汗水瞬間從額角滲出,沿著緊繃的下頜線滑落。
“比賽開始!”冰冷的電子合成音響徹全場。幾乎在聲音落下的瞬間,“鐵壁”動了!
巨大的身軀展現(xiàn)出與其笨重外表不符的爆發(fā)力。右臂的機械結(jié)構發(fā)出一連串急促的液壓嘶鳴,
沉重的鋼鐵巨拳撕裂空氣,帶著沉悶的呼嘯,沒有任何花哨,直直轟向林焰的頭部!
那是純粹的、以噸計的物理力量,意圖直接碾碎目標。林焰瞳孔驟然收縮!
身體的本能快過思考,他猛地擰腰、側(cè)身、沉肩,整個人如同被狂風吹拂的落葉,
險之又險地貼著那冰冷的鋼鐵臂膀擦過!拳風刮過臉頰,帶來火辣辣的刺痛,
殘余的勁風甚至吹得他額前的碎發(fā)向后飛揚。轟??!巨拳落空,
狠狠砸在林焰剛剛站立位置的合金地板上。沉悶如雷的巨響震得人耳膜發(fā)麻,
整個八角籠似乎都隨之震顫了一下。被擊中的合金板瞬間出現(xiàn)一個清晰的、向內(nèi)凹陷的拳印,
邊緣扭曲翻卷。林焰甚至來不及站穩(wěn),巨大的陰影已如跗骨之蛆般再次籠罩。
另一只鋼鐵巨手帶著更猛烈的風聲橫掄而至,目標是他的腰肋!退無可退!“嗬!
”一聲壓抑的低吼從喉嚨里迸出,林焰不退反進,猛地矮身,幾乎是貼著地面向前翻滾。
鋼鐵巨手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擦著他后背的破舊背心掠過,布料瞬間被勁風撕開一道口子。
冰冷的金屬觸感刺激著皮膚,死亡的寒意沿著脊椎竄上頭頂。他翻滾起身,尚未調(diào)整好重心,
“鐵壁”沉重的鋼鐵膝蓋已帶著毀滅性的力量,如同攻城錘般狠狠頂撞而來!
目標正是他的胸腹!太快了!避無可避!林焰只來得及將雙臂交叉護在胸前,
身體肌肉瞬間緊繃到極致!砰——?。?!沉悶得令人心膽俱裂的撞擊聲炸響!
林焰感覺自己像是被一輛高速行駛的載重卡車迎面撞上!雙臂的骨骼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劇痛如同電流瞬間竄遍全身。沛然莫御的巨力將他整個人狠狠撞飛,
后背重重砸在身后冰冷的八角籠合金柵欄上!“呃??!”一口灼熱的腥甜猛地涌上喉嚨,
他強行壓下,但嘴角已然溢出一縷刺目的鮮紅。
撞擊的劇痛和內(nèi)臟翻江倒海的感覺讓他眼前陣陣發(fā)黑,
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胸腹間撕裂般的痛楚。雙臂麻木顫抖,幾乎失去知覺,
左腕的舊傷處更是傳來鉆心的劇痛,仿佛骨頭再次碎裂開來。他順著冰冷的柵欄滑落,
單膝跪地,勉強支撐著沒有倒下。汗水混著血絲從額角滑落,
滴在布滿灰塵和不知名污漬的地板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他急促地喘息著,
每一次吸氣都帶著血沫的甜腥氣?!澳胨樗?!鐵壁!” “垃圾!站起來啊廢物!
” “撕了他!把他的腸子扯出來!”觀眾席徹底瘋狂了。林焰的狼狽和受傷,
如同投入滾油的火星,瞬間引爆了看臺上最原始、最嗜血的欲望。
嘶吼、咆哮、尖銳的口哨聲匯成一股毀滅性的洪流,幾乎要將整個穹頂掀翻。
無數(shù)手臂揮舞著,面孔扭曲著,貪婪地汲取著血腥與絕望帶來的病態(tài)快感。
而在那高高在上、俯視著整個血腥舞臺的貴賓包廂里,巨大的落地單向玻璃后面,
氣氛卻截然不同??諝饫飶浡F雪茄的醇厚香氣和頂級香檳的微醺氣泡。
幾個衣著考究、姿態(tài)慵懶的年輕人或倚或坐,臉上帶著漫不經(jīng)心的、居高臨下的笑容,
如同在觀賞一場精心編排的戲劇。其中一個金發(fā)青年,指尖夾著細長的雪茄,
輕輕晃動著杯中琥珀色的液體,目光落在八角籠中那個掙扎著試圖爬起的渺小身影上,
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輕蔑弧度。他微微側(cè)頭,對著身旁的同伴,
用一種清晰得足以穿透包廂隔音玻璃、帶著慵懶優(yōu)越感的聲音說道:“規(guī)則?”他嗤笑一聲,
尾音拖得長長的,帶著金屬般冰冷的質(zhì)感,“不過是用來碾碎螻蟻的漂亮借口罷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