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這‘青霉素’是何神藥?太醫(yī)束手無策,三皇子高燒不退,
您竟只用此物便讓他轉(zhuǎn)危為安?”新來的侍女名喚知夏,捧著那支小小的琉璃瓶,
一臉天真好奇,眼底卻飛速掠過一絲精明與得意。我端起案上的冰鎮(zhèn)梅子湯,輕啜一口,
目光落在她袖口不經(jīng)意露出的“圓珠筆”一角,心中冷笑。又是一個自作聰明的穿越女。
她以為那句“細(xì)菌感染”無人能懂,以為她的小動作天衣無縫。可她不知道,在她之前,
我已經(jīng)親手送走了一個她的“同鄉(xiāng)”——那個試圖用“玻璃溫室”技術(shù)討好陛下,
結(jié)果引來方士非議,差點動搖國本的蠢貨若蘭。之所以留著知夏,倒不是我心慈手軟。
而是我發(fā)現(xiàn),她與前頭那個只會嚷嚷“人人平等”、“科技改變生活”的愣頭青,
似乎……藏著更深的算計和更有趣的靈魂。她,或許能成為我手中最鋒利的棋子。
1 初露鋒芒的“神藥”“娘娘英明,奴婢只是恰好從一本古籍偏方上見過類似癥狀的記載,
說西域有一種奇菌,以菌克菌,或可一試?!敝拇故?,聲音溫順,將功勞輕輕推開。我,
當(dāng)朝德妃,執(zhí)掌鳳印,在這深宮之中,什么牛鬼蛇神沒見過?區(qū)區(qū)一個穿越女的小把戲,
還瞞不過我的眼睛?!芭??是何古籍?呈上來本宮瞧瞧。”知夏面色微變,
旋即恢復(fù)如常:“回娘娘,那書是奴婢入宮前無意中所得,早已遺失。
奴婢也是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沒想到真有奇效,實乃三皇子洪福齊天?!钡嗡宦?。
比那個若蘭強(qiáng)多了。若蘭剛來時,恨不得把她知道的所有“先進(jìn)知識”都寫在臉上,
成日里念叨什么“蒸汽機(jī)”、“火藥改良”,甚至還想給陛下畫“人體解剖圖”,
說是為了“龍體康泰”。結(jié)果呢?被視為妖言惑眾,若非我當(dāng)時尚有幾分恩寵,替她周旋,
她早就被拖去祭天了。饒是如此,
她后來試圖推廣的“玻璃溫室”雖然能讓皇家在冬天也吃上新鮮蔬果,卻因耗費巨大,
又被術(shù)士誣陷為“竊取天地靈氣,逆天而行”,引得朝野非議。陛下震怒,我才不得不出手,
一杯毒酒了結(jié)了她,也算保全了我的地位。眼前這個知夏,明顯更懂得藏拙。
她用的“青霉素”,救了三皇子景琰的命,這可是天大的功勞?;屎笤缡?,
三皇子生母只是個小小貴人,如今養(yǎng)在我名下。他若安好,便是我的倚仗。“罷了,
既然是你無意中救了三皇子,本宮便記你一功?!蔽业溃?/p>
“往后就在本宮身邊伺候筆墨吧?!薄爸x娘娘恩典!”知夏叩首,
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雀躍。我知道,她以為自己成功邁出了第一步。
她以為用這點小聰明就能在我眼皮子底下翻出浪花。可她不知道,這張深宮的網(wǎng),一旦進(jìn)來,
就再也出不去了。而我,就是織網(wǎng)的人。接下來幾日,知夏果然安分守己,研墨鋪紙,
做得一絲不茍。只是偶爾,她會狀似無意地提起一些“新奇”的玩意兒。比如,
她會說家鄉(xiāng)有一種“肥皂”,去污能力遠(yuǎn)勝皂角;又或者,她會感慨宮中傳遞消息不便,
若有一種“即時通訊”的法子就好了。我皆不置可否,只是冷眼旁觀。直到那日,
陛下因邊關(guān)戰(zhàn)事不利,龍顏大怒,連摔了幾個名貴瓷瓶。宮中氣氛凝重,人人自危。
賢妃柳書意趁機(jī)在御書房梨花帶雨地哭訴,說將士們在前線浴血奮戰(zhàn),后方卻有人奢靡無度,
暗指我前幾日為三皇子辦的百日宴鋪張。陛下本就心煩,聽了這話,臉色更是難看。
我趕到時,柳賢妃正嚶嚶哭泣:“陛下,臣妾也是心憂國事,
并非針對德妃娘娘……”“夠了!”我厲聲打斷她,“賢妃妹妹此言差矣!
三皇子乃國之儲貳,為其祈福,何錯之有?倒是妹妹此時提及此事,莫不是想擾亂陛下心神,
讓陛下無法專心處理軍國大事?”柳賢妃被我噎住,還要再辯,我卻轉(zhuǎn)向陛下:“陛下,
臣妾有一法,或可稍解邊關(guān)之急?!北菹抡蠲疾徽?,聞言抬眼:“哦?你有何良策?
”我瞥了一眼垂手立在角落的知夏,她適時地上前一步,手中捧著一個小巧的竹筒。“此物,
名曰‘千里鏡’?!? 千里鏡與糖衣炮彈“千里鏡?”陛下接過竹筒,端詳片刻,
頗為不解,“此物有何用處?”我示意知夏:“知夏,你來為陛下演示?!敝膽?yīng)聲上前,
接過竹筒,將其對準(zhǔn)窗外遠(yuǎn)處宮墻上的一只棲鳥,然后請陛下湊近觀看。陛下依言,
只看了一眼,便“啊”地一聲,臉上露出驚奇之色:“竟能將遠(yuǎn)處之物看得如此清晰?
仿若近在眼前!”我微微一笑:“陛下,此物若用于戰(zhàn)場,偵查敵情,豈非如虎添翼?
我朝將士便可提前洞察敵軍動向,趨利避害?!边@“千里鏡”自然是知夏的杰作。前幾日,
她無意中打碎了我妝臺上的一面西洋小鏡,那鏡子是凹透鏡,
她便央求我準(zhǔn)她去內(nèi)務(wù)府尋些碎裂的水晶,說要廢物利用。我料到她有鬼,便允了。果然,
不出三日,她便搗鼓出這玩意兒。
比若蘭那個只會空談“蒸汽動力船能日行千里”的蠢貨實用多了。陛下大喜過望,
當(dāng)即下令工部仿制,并賞了我不少金銀珠寶。柳賢妃偷雞不成蝕把米,氣得臉色發(fā)白,
卻也只能強(qiáng)顏歡笑恭賀。事后,我將一支上好的玉簪賞給知夏。“做得不錯,
往后若有這等奇思妙想,盡管與本宮說?!敝慕舆^玉簪,
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奴婢定當(dāng)竭盡所能,為娘娘分憂。”我看著她,心中卻在盤算。
這丫頭,確實有幾分小聰明。但她的野心,絕不止于此。她獻(xiàn)上千里鏡,一是為了自保,
二是為了邀功,更是為了試探我的底線?!氨緦m聽聞,你家鄉(xiāng)還有一種叫‘白糖’的東西,
比現(xiàn)在的飴糖、霜糖更為純凈甘甜,甚至可以入藥?”我狀似無意地提起。
這是前幾日聽她與小宮女閑聊時偶然聽到的。知夏眼中精光一閃,立刻道:“回娘娘,
確有此事。奴婢家鄉(xiāng)的制糖之法,確實比大雍朝的要精進(jìn)一些。若娘娘有興趣,
奴婢可以嘗試制取?!薄吧鹾??!蔽尹c了點頭,“若能制出,本宮重重有賞?!蔽抑溃?/p>
這是她拋出的又一個誘餌。而我,也樂于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樣。接下來的日子,
知夏便一頭扎進(jìn)了小廚房,每日叮叮當(dāng)當(dāng),煙熏火燎。宮里不少人私下議論,
說德妃娘娘是不是失心瘋了,竟讓一個侍女在宮里搞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
柳賢妃更是抓住了機(jī)會,幾次三番在太后面前告狀,說我縱容下人,不成體統(tǒng)。
太后派人來敲打過我?guī)状?,我皆以“三皇子體弱,知夏在為其調(diào)配藥膳”為由搪塞過去。
太后雖不滿,但看在三皇子的面上,也未深究。終于,半個月后,
知夏捧著一小罐雪白細(xì)膩的粉末來到我面前。“娘娘,這便是‘精制白糖’。
”她臉上帶著幾分疲憊,但更多的是興奮。我捻起一小撮放入口中,果然,那股純粹的甜味,
遠(yuǎn)非尋常糖品可比。“做得好!”我贊許道,“此物若能量產(chǎn),必是巨利。
”知夏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娘娘謬贊。只是此法工序繁復(fù),耗費頗大,若要大規(guī)模制作,
恐怕……”“這些你無需擔(dān)心,”我打斷她,“你只需將法子寫下,本宮自有安排。
”知夏似乎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乖乖寫下了制糖的詳細(xì)步驟。我拿到方子,
立刻讓心腹太監(jiān)秘密聯(lián)絡(luò)宮外我母家的商號,讓他們著手試制。一旦成功,這白糖生意,
將是我家族又一大財源。而知夏,她以為獻(xiàn)上此法能換取更多信任和好處。她卻不知,
這不過是我喂給她的又一顆糖衣炮彈。她的價值,遠(yuǎn)不止于此。我需要她做的,
是那些別人做不到,甚至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3 反常的瘟疫與人骨算盤白糖生意很快走上正軌,為我母家?guī)砹素S厚利潤,
也讓我在宮中的地位更加穩(wěn)固。陛下對我愈發(fā)倚重,不僅是因為三皇子,
更是因為我總能“恰到好處”地為他解決一些難題。這些難題的解決方案,
自然都出自知夏之手。她教宮女們用稀釋的酒精消毒,
有效減少了宮中春夏之交常見的疫病;她設(shè)計的“新式記賬法”,
讓內(nèi)務(wù)府的賬目清晰了不少,
堵住了不少貪腐的口子;她甚至還提出用“鴿子”傳遞緊急軍情,比快馬更迅速隱蔽。
知夏的“才華”越是顯露,我就越是謹(jǐn)慎。她的每一次“獻(xiàn)策”,都像是在下一盤精密的棋。
她從不居功,總是將功勞推到我身上,自己則像個影子一樣,默默無聞。這份隱忍和心機(jī),
比若蘭那個只知空談理想的愣頭青,要可怕得多。
若蘭當(dāng)初還妄想通過傳播“自由平等”的思想,來改變這個世界的秩序。結(jié)果呢?
她的言論被視為大逆不道,若非我及時處理,恐怕會牽連甚廣。知夏不同,
她似乎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一個有用的工具。但工具,若是太有想法,便會噬主。
這年秋天,京城周邊爆發(fā)了一場突如其來的瘟疫。染病者初期發(fā)熱咳嗽,隨后身上起紅疹,
繼而高燒不退,呼吸困難,數(shù)日內(nèi)便會死亡。太醫(yī)院束手無策,城中人心惶惶。
陛下急召我入宮商議?!皭坼舜挝烈邅韯輿皼?,太醫(yī)們至今找不到有效的方子,
你可有良策?”陛下滿面愁容。我知道,他又想起了知夏的“青霉素”。
我沉吟片刻:“陛下,臣妾身邊那侍女知夏,或許有些見解。只是她人微言輕,
臣妾不敢擅專。”“讓她進(jìn)來!”陛下立刻道。知夏很快被傳召進(jìn)來。她聽聞疫情,
并未慌亂,反而仔細(xì)詢問了病癥的細(xì)節(jié),甚至要求查看幾位病故者的驗尸記錄?!盎乇菹?,
娘娘,”知夏沉聲道,“依奴婢淺見,此次瘟疫,并非天災(zāi),更像是……人禍。”一言既出,
滿座皆驚?!叭说湥看嗽捲踔v?”陛下追問。知夏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巧的算盤,
那算盤的材質(zhì)十分奇特,非金非玉,非木非石,在燭光下泛著森白的冷光?!氨菹抡埧?,
”知夏撥動著算盤珠子,發(fā)出清脆的撞擊聲,“此次瘟疫,最早爆發(fā)于城南的貧民窟,
那里衛(wèi)生條件最差,人口密度最大。隨后,沿著幾條主要的商業(yè)水道蔓延。而且,
奴婢發(fā)現(xiàn)一個規(guī)律,染病者多為青壯年,尤其是……從事體力勞動的匠人和苦力。
”“這說明什么?”柳賢妃在一旁忍不住插嘴,她顯然不信一個小侍女能有什么高見。
知夏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冷笑:“這說明,
有人在針對性地削弱我大雍朝的生產(chǎn)力。而且,據(jù)奴婢觀察,那些太醫(yī)開出的方子,
大多是清熱解毒之藥,對此次疫病,不僅無效,反而可能加重病情。因為此疫,并非熱癥,
而是……一種刻意散播的‘寒毒’。”“寒毒?”太醫(yī)院院判張?zhí)t(yī)驚呼出聲,“不可能!
老夫行醫(yī)數(shù)十年,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寒毒!”“張?zhí)t(yī)未見過,不代表不存在。
”知夏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奴婢曾在一本孤本上見過記載,
有一種‘冰蠶蠱’,以特殊手法煉制,投入水中無色無味,人飲用后,初期癥狀與風(fēng)寒相似,
但數(shù)日后便會侵入肺腑,凝滯氣血,致人死亡。而解此蠱毒,需用至陽至烈之物。
”我看著知夏手中的算盤,心中一動。那算盤珠子,泛著象牙般的光澤,
卻又比象牙更堅硬冰冷。我忽然想起前朝野史中記載的一種邪門工具——人骨算盤。
難道……“你這算盤,是何材質(zhì)?”我盯著知夏。知夏微微一笑,
笑容里帶著一絲詭異:“回娘娘,這是奴婢家鄉(xiāng)的特產(chǎn),名為‘白玉骨瓷’,堅硬耐用罷了。
”她撒謊。但我沒有揭穿。因為此刻,更重要的是瘟疫。若真如她所言是“冰蠶蠱”,
那背后必然隱藏著巨大的陰謀。4 局中局,諜中諜“若真是冰蠶蠱,該如何解?
”陛下焦急地問道,顯然已經(jīng)信了知夏七八分。畢竟,青霉素的神奇效果在前,
知夏的判斷力不容小覷。知夏垂眸道:“解冰蠶蠱,
需用‘火蜥蜴之血’配合‘千年硫磺心’,輔以數(shù)種陽性藥材,熬制成湯劑。
只是這兩味主藥,皆是世間罕見之物?!薄盎痱狎??千年硫磺心?”張?zhí)t(yī)等人面面相覷,
這些東西只存在于傳說中,何處去尋?殿內(nèi)氣氛一時凝滯。就在此時,
一直沉默的柳賢妃突然開口:“陛下,臣妾倒知道一處地方,或許能尋到這兩味藥。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她。柳賢妃款款起身,帶著一絲得意:“臣妾的外祖家,世代行商,
與西域諸國頗有往來。臣妾曾聽聞,西域大漠深處,有火蜥蜴出沒。至于千年硫磺心,
臣妾也曾聽聞,在極西之地的火山附近或可尋得。若陛下恩準(zhǔn),臣妾愿修書一封,
命外祖家不惜一切代價,尋來此藥,以解京城之危。”我心中冷笑。柳書意這個蠢女人,
這么快就跳出來了。她以為這是她表現(xiàn)的機(jī)會?殊不知,這可能正是別人為她設(shè)下的陷阱。
“賢妃有心了。”陛下眼中閃過一絲贊賞,“只是遠(yuǎn)水解不了近渴,待你家尋到藥材,
不知要等到何時?!薄氨菹?,”知夏突然開口,聲音清冷,“奴婢倒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
既然此蠱為寒毒,或許我們可以嘗試用一些民間的土方子,以烈酒、干姜、附子等物,
煮沸后讓患者大量飲用,同時配合艾灸,激發(fā)體內(nèi)陽氣,或許能暫緩病情,
為尋找解藥爭取時間。”“此法可行?”張?zhí)t(yī)有些猶豫,這些藥材雖常見,但藥性猛烈,
用之不當(dāng),恐會傷身?!胺浅V畷r,行非常之事?!敝恼Z氣堅定,“若不如此,
只能眼睜睜看著更多人死去。而且,奴婢以為,當(dāng)務(wù)之急,是找出投毒之人,切斷源頭。
否則,即便有了神藥,也只是治標(biāo)不治本?!北菹律钜詾槿唬骸暗洛?/p>
此事便交由你全權(quán)負(fù)責(zé),務(wù)必盡快查出幕后黑手,并控制住疫情?!薄俺兼裰?。
”我起身領(lǐng)命,目光掃過柳賢妃和知夏,心中已有了計較。接下來的日子,
我一面命人按照知夏的方子施救,一面暗中調(diào)派人手,追查投毒的線索。
知夏則像是我的影子,時刻跟在我身邊,為我出謀劃策。她提出的許多偵查方法,
都聞所未聞,卻異常有效。比如,她讓人秘密收集城中各處水源的樣本,
用一種特制的“試紙”進(jìn)行檢測;她還畫出了詳細(xì)的“疫情擴(kuò)散圖”,
準(zhǔn)確地標(biāo)示出病毒的傳播路徑。在她的幫助下,我們很快鎖定了幾個可疑的投毒點,
都指向了城南的一些地下水井。而柳賢妃那邊,
也“恰好”傳來了好消息——她外祖家在西域的商隊,
已經(jīng)“找到”了火蜥蜴和硫磺心的線索,正在加急運(yùn)回。一切似乎都進(jìn)展得很順利。然而,
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知夏太過冷靜,太過算無遺策,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而柳賢妃,又未免太過巧合。這背后,會不會是一場局中局?直到那晚,我收到密報,
柳賢妃的兄長,吏部侍郎柳承恩,近日與北狄使臣往來密切。而北狄,
正是我朝在邊關(guān)的勁敵。我心中一凜,一個大膽的猜測浮上心頭。莫非,這場瘟疫,
本就是柳家與北狄勾結(jié),意圖動搖國本,甚至……里應(yīng)外合?而柳賢妃主動請纓尋找解藥,
不過是為了洗脫嫌疑,同時將功勞攬在自己身上?那么知夏呢?她在這場局中,
又扮演著什么角色?她是真的在幫我,還是另有所圖?我決定試探一下知夏。深夜,
我將她單獨召至寢宮?!爸?,本宮得到消息,柳家可能與北狄勾結(jié),散播瘟疫。
”我盯著她的眼睛,不放過她任何一絲表情變化。知夏聞言,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驚訝,
隨即恢復(fù)平靜:“娘娘英明。奴婢也覺得柳賢妃此次行事,頗有蹊蹺?!薄澳悄阏J(rèn)為,
柳家為何要這么做?”我追問。知夏沉吟片刻:“若真是柳家所為,其目的不外乎制造混亂,
削弱國力,甚至……與北狄里應(yīng)外合,圖謀不軌。而柳賢妃主動獻(xiàn)藥,一來可以邀功,
二來可以轉(zhuǎn)移視線,三來,若解藥真由她家尋得,她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必將大大提升,
甚至可能威脅到娘娘您?!彼姆治?,與我的猜測不謀而合?!澳悄阌X得,
本宮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做?”我繼續(xù)試探。知夏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娘娘,當(dāng)斷不斷,
反受其亂。既然已經(jīng)有所懷疑,便應(yīng)立刻采取行動,控制柳家之人,搜查證據(jù)。同時,
命人暗中攔截柳家運(yùn)回的‘解藥’,查驗真?zhèn)?。若真是他們搞鬼,這‘解藥’,
說不定就是催命符!”我看著她,心中疑竇更深。她表現(xiàn)得太過完美,
太過急切地想讓我對付柳家。難道,她與柳家也有仇?或者,她想借我的手,除掉柳家,
然后……取而代之?不,不對。若她真想對付柳家,為何之前要獻(xiàn)上千里鏡,讓柳賢妃難堪?
這不是打草驚蛇嗎?除非……她的目標(biāo),從一開始就不是柳家?;蛘哒f,
柳家只是她計劃中的一環(huán),一個用來迷惑我的棋子。一個可怕的念頭,
如毒蛇般纏上我的心頭。若蘭那個蠢貨,一心想用她的“先進(jìn)知識”改變世界,
結(jié)果引火燒身。而知夏,她比若蘭聰明百倍,她懂得利用人心,懂得借力打力。她會不會,
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場瘟疫的真相?甚至,這場瘟疫,本身就是她計劃的一部分?
她利用我對柳賢妃的猜忌,引導(dǎo)我一步步走向她設(shè)好的陷阱。那個“冰蠶蠱”的說法,
那些“火蜥蜴”和“千年硫磺心”,會不會都是她編造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引出柳賢妃,
讓我將注意力集中在柳家身上?而她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我感到一陣寒意,
從腳底直竄頭頂。這個知夏,比我想象的還要可怕。她不是棋子,她……她想做那個執(zhí)棋人!
5 攤牌,誰是黃雀?“知夏,”我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elen的顫抖,
“你入宮之前,是做什么的?”知夏似乎沒料到我突然問這個,微微一怔,
隨即答道:“回娘娘,奴婢家中世代行醫(yī),也略懂一些岐黃之術(shù)?!薄芭??只是略懂?
”我端起茶杯,用杯蓋輕輕撇去浮沫,“本宮看你對毒物、蠱術(shù)的了解,
可不像只是‘略懂’那么簡單。那冰蠶蠱,當(dāng)真是你在孤本上所見?”知夏垂下眼簾,
長長的睫毛在燭光下投下淡淡的陰影:“娘娘明鑒。奴婢不敢欺瞞?!薄笆菃??
”我放下茶杯,發(fā)出一聲輕響,“本宮倒是覺得,你對這冰蠶蠱的了解,
仿佛親身經(jīng)歷過一般。甚至,你對如何解蠱,也了如指掌。
那所謂的火蜥蜴之血、千年硫磺心,怕也只是你信口胡謅,用來引柳賢妃上鉤的吧?
”知夏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但很快便被她掩飾過去:“娘娘何出此言?
奴婢一心為娘娘分憂,絕無二心?!薄耙恍臑槲曳謶n?”我冷笑一聲,“還是想借本宮的手,
達(dá)成你不可告人的目的?你真正的目標(biāo),不是柳家,對不對?”知夏沉默了。寢宮內(nèi),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剩下燭火燃燒時發(fā)出的輕微噼啪聲。許久,
她才幽幽開口:“娘娘果然聰慧過人,奴婢這點伎倆,還是瞞不過您的法眼。
”她竟然承認(rèn)了!“你到底想做什么?”我緊緊盯著她,“費盡心機(jī),布下如此大局,
你的圖謀,絕非一個小小的侍女所能想象。”知夏忽然笑了,那笑容帶著一絲釋然,
也帶著一絲嘲諷:“娘娘,您以為,我處心積慮來到您身邊,
真的只是為了那些所謂的‘先進(jìn)知識’,為了榮華富貴嗎?”“不然呢?”“我想要的,
是真相。”知夏一字一句道,“一個關(guān)于我‘同鄉(xiāng)’若蘭死亡的真相?!蔽倚闹袆≌?。若蘭!
她竟然是為了若蘭而來!“若蘭……她不是死于意外嗎?”我強(qiáng)作鎮(zhèn)定?!耙馔??
”知夏冷笑,“娘娘,您我都是聰明人,何必再說這些自欺欺人的話。若蘭的死,
真的只是因為她推廣玻璃溫室,引來方士非議,觸怒了陛下那么簡單嗎?還是說,
她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該發(fā)現(xiàn)的秘密,所以才被您……滅口?”我的手心滲出了冷汗。這個知夏,
她知道的太多了?!氨緦m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薄澳锬锊槐丶敝裾J(rèn)。
”知夏從袖中取出一物,輕輕放在桌上。那是一枚小巧的玉佩,上面刻著一個“蘭”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