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冰山和小蘿莉冰冷的會議室內(nèi),巨大的紅木桌光可鑒人,反射著水晶吊燈過于璀璨的光。
空氣里漂浮著一股壓抑的靜謐,隱隱還有上等紅木的木質(zhì)香和極淡的香水尾調(diào),混在一起,
沉甸甸地壓在陸星河胸口。他爸,陸氏集團的掌舵人陸正宏,就坐在長桌主位,
面容嚴肅得像塊凍了幾十年的寒鐵。而他媽,保養(yǎng)得益的沈曼,坐在旁邊,
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期待和緊迫感。“星河,”陸正宏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
像重錘砸在冰面上,“和冷家的聯(lián)姻,必須盡快定下來。冷家這兩代人才輩出,勢頭正勁,
這份助力,對陸家未來的布局至關(guān)重要?!彼腹?jié)敲了敲桌面,發(fā)出沉悶的叩擊聲,
“冷老先生對我們陸家當(dāng)年雪中送炭的情誼一直記在心里,這才愿意把兩個孫女都推出來,
讓你選一個?!标懶呛油罂窟M寬大的真皮椅背里,
手指習(xí)慣性地轉(zhuǎn)了轉(zhuǎn)左腕上那塊價值一套房的鉑金陀飛輪,神情是慣有的散漫,
眼底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又是這套,煩不煩。
】他目光掃過桌上那份厚重的冷氏集團項目報告書封面,
【陸家印鈔機還需要靠我賣身維持運轉(zhuǎn)?說出去不笑掉人大牙?】這份“賣身契”,
他真是一分鐘都不想碰?!爸滥悴蝗卞X,”沈曼立刻接話,聲音放柔了些,
帶著哄勸的意味,“可強強聯(lián)合,總是錦上添花嘛。再說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該定下來了。
冷家姐妹花,都是圈子里拔尖的人物。冷云舒比你大三歲,成熟穩(wěn)重,
有大家風(fēng)范;冷晚清呢,和你歲數(shù)也般配,活潑可愛,一看就招人疼……”她話鋒一轉(zhuǎn),
刻意帶上了點調(diào)侃的意味:“星河啊,老話說得好,‘女大三,抱金磚’。云舒那孩子,
我看著就…”【抱金磚?】陸星河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老媽您醒醒,
陸家最大的煩惱可能就是金磚太多,保險柜不夠放了吧?
受控制地浮現(xiàn)出冷云舒那張極具視覺沖擊力的臉——像是最冷冽的白瓷精心燒制出來的五官,
眉宇間那股子生人勿近的疏離感尤其鮮明,周身氣場凜冽得能凍住方圓三米的熱浪。
【至于那位冷大美人?抱她?我怕半夜凍醒還得自己起來找羽絨服。冰山美人,誠不我欺,
躺她旁邊睡覺得開恒溫地暖外加八斤重的蠶絲被吧?
】他思緒又滑到那個總像只快樂云雀的冷晚清身上?!就砬迥切⊙绢^倒是熱情似火……可惜。
】腦海里頓時充滿了她嘰嘰喳喳、黏人甩不掉的模樣,穿著各種粉嫩嫩的洋娃娃裙,
追在身后叫“星河哥哥”的聲音似乎又在耳邊響起?!究蓯蹥w可愛,太嫩了,
像家里新買的那棵檸檬樹結(jié)的頭茬果,青得發(fā)澀,嘗一口牙都要酸掉……哄小孩?
我陸星河還沒那么閑。】他心里盤算過來,又嘀咕過去:【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唉,
硬要選的話,那還是冷云舒吧。至少臉和身材……嘖,那是老天爺追著喂飯吃,完美。
】思緒飄到這里,那張冷冰冰的、卻美得毫無瑕疵的臉又一次在腦中定格。
他甚至能“看”到燈光落在她纖細而挺拔鎖骨上的樣子。陸星河自認為權(quán)衡已定,
內(nèi)心的天平偏向冰山,至于其中有多少是那張完美臉蛋和身材的功勞,他自己都懶得細究了。
三天后的下午,慵懶的陽光穿過寬大的落地窗,斜斜灑在冷家半開放式的茶歇廳里。
陸星河是被冷伯母以“品鑒新到的明前龍井”為由半推半哄架來的,他心知肚明,
這就是一場小型但關(guān)鍵的“展示會”。茶香淡雅,水汽氤氳。冷云舒坐在靠窗的沙發(fā)里,
一條腿優(yōu)雅地搭在另一條腿上,那剪裁精良的銀色緞面闊腿褲垂墜感極佳,
卻絲毫掩不住其下修長流暢的腿線輪廓。她手中捧著一本裝幀精致的硬殼詩集,
指尖偶爾拂過頁面,神色專注清冷,仿佛周圍的空氣都因為她的存在而變得稀薄了幾分。
陽光給她冷白的側(cè)臉鑲上一道朦朧的金邊。陸星河坐在她斜對面,
目光總不由自主被那抹銀色吸引。陸星河坐在她斜對面的位置,
百無聊賴地品嘗著手中的咖啡。窗外透進來的光恰好落在冷云舒?zhèn)饶槪兩弦粚忧謇涞墓鈺灐?/p>
他目光游離,總是不由自主地被那抹在冷色調(diào)辦公室里異常耀眼的銀色耳扣吸引。
那小巧的一點冰冷金屬,竟比窗外艷陽還灼人眼?!尽惨x的話,那還是冷云舒吧。
至少臉和身材……嘖,完美。】一個清晰無比、帶著點百無聊賴的慵懶,
又混雜著某種挑剔式苛刻欣賞的男人聲音,如同開了免提的藍牙耳機,
突兀而強硬地、毫無障礙地撞進了冷云舒的意識深層!她的眼睫極其細微地顫動了一下,
快得如同錯覺,仿若被無形的飛蟲掠過冰湖水面。
她微微交疊起那雙在剪裁合體、質(zhì)感昂貴的黑色女士西褲包裹下,
顯得格外修長而充滿力量感的腿,雙手自然地、帶著絕對的掌控感擱在膝蓋上。
精致的下巴微微抬起半分,面上依舊是那副冷淡平靜、無懈可擊的模樣,
如同亙古不化、無人能企及的南極冰蓋。然而,冰蓋之下,已經(jīng)掀起了暗涌。
【雖然如同冰山一般,但是我穿厚點不就行了。晚清妹妹……似乎還沒長開吧。】又一句!
清晰得如同貼在她耳邊低語!
挑剔背后隱含的、微妙的、屬于陸星河式的“高度認可”和被拿來與另一個女人比較的認知,
如同精準(zhǔn)定位的深水炸彈,在冰冷平靜的湖底轟然引爆!冷云舒搭在膝蓋上的右手,
原本姿態(tài)優(yōu)雅的指尖猛地繃緊!但強大的意志力僅僅讓它維持了一瞬的僵硬,
隨即強迫自己緩緩松開,恢復(fù)成完美的放置姿態(tài)?!疚疫@是聽到了星河哥哥的心聲?
原來他心中認為我是一座冰山,啊啊啊,
我好委屈人家還不是為了你拒絕外人的騷擾才這樣表現(xiàn)的?!俊静恍校恍?,
還是選那個小丫頭吧,選云舒的話,我怕我的小鳥會凍傷,
還是需要一個溫暖舒服的……】想到這里陸星河只覺得下面冷颼颼的。這第三句心聲,
如同在滾燙的油鍋里澆下了一瓢冷水!
“小鳥凍傷”、“溫暖舒服的鳥窩”——如此具象化、如此直白、如此… 的選擇偏向,
像一根燒紅的鋼針,猝不及防地狠狠捅進了冷云舒的意識層!轟——!這是人身攻擊!
將她精心構(gòu)建的、令對手聞風(fēng)喪膽的強勢氣場,
徹底貶低成了…冷云舒那如同南極冰蓋般完美無瑕、能抵御核爆沖擊的表情,
終于在這一刻——徹底裂了!【那個只會撒嬌扮可愛的小丫頭?
】一絲幾乎不可察覺的慌亂猛地攫住了她!陸星河正端起自己的咖啡杯,剛啜了一口,
忽地感覺后頸掠過一道冰冷刺骨的寒意,激得他手臂上寒毛都立了起來。
他困惑地抬眼望過去,正好撞上冷云舒望過來的目光。冷云舒已經(jīng)恢復(fù)了萬年冰山的神情,
見他看過來,只是微微頷首致意,眼神清亮得沒有任何情緒,
只有屬于上位者慣有的平靜審度。陸星河端著杯子的手頓了頓,【什么情況?空調(diào)開這么大?
還是這冰山氣場真能物理降溫?剛才那冷嗖嗖的錯覺……她看我的眼神怎么怪怪的?
】將那口莫名發(fā)涼的咖啡咽了下去?!靶呛痈绺纾?/p>
”一聲清脆、帶著糖果甜度的呼喚劃破了室內(nèi)的安靜。像顆活潑的小炮彈,
穿著櫻花粉連衣紗裙的冷晚清直接沖了進來,
手里緊緊捧著一杯點綴著新鮮切塊草莓和厚厚奶蓋的奶茶。她完全忽略了姐姐的存在,
小鹿般圓亮的眼睛只鎖定了陸星河,兩步就蹦到他旁邊的空位上坐下,
身體刻意地往他這邊靠過來?!靶呛痈绺?,給你!
”她雙手將那杯粉嫩嫩的奶茶塞到陸星河手里,杯壁還帶著她手心的溫度,
也粘著一縷微不可察的少女甜香。“他們家新出的限定款,草莓戀語!
我排了好——久好久的隊才買到的!知道你今天來,特意給你帶的!”她仰著小臉,
臉頰粉撲撲,鼻尖冒了層細汗,眼睛亮得驚人,充滿了“快夸我快夸我”的邀功意味。
陸星河看著那張近在咫尺、寫滿純粹期待的天真笑臉。他確實不大喝奶茶這種過甜的東西,
更偏愛咖啡的純粹或清茶的淡雅?!緸槭裁纯吹剿陀X得粘人,她明明這么可愛。
】他心里嘀咕抬手狀似隨意地在冷晚清頭頂揉了一下,“謝謝晚清啊,有心了。
”“星河哥哥最好了!”冷晚清立刻笑開了花,身體靠得更近,幾乎要貼到他手臂上,
小嘴叭叭地說著剛才排隊的趣事,“你知道嗎,前面還有個人想插隊呢,可兇了,
結(jié)果我……”她講得繪聲繪色,極力展現(xiàn)著自己的可愛與活力。陸星河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
目光不經(jīng)意間又掠過窗邊那抹沉靜的銀色身影。冷云舒依舊在看詩,睫毛低垂,神色安寧。
她周身仿佛自帶一個無形的結(jié)界,將這世俗的喧鬧都隔開了。
【這才叫格調(diào)……】他心里又忍不住暗暗感慨,【就是太冷了?!烤驮谶@時,
冷云舒仿佛才被妹妹的聲音驚動,緩緩合上了手中的詩集,發(fā)出輕微的“啪”一聲。
她動作優(yōu)雅,將書放在一旁的紅絲絨方形矮幾上,玉白的手指拂過封面精美的燙金紋路。
她抬起眼,目光終于投向陸星河這邊,那眼神沉靜如古井深潭。
她似乎完全沒在意妹妹依偎著陸星河那過于親昵的姿態(tài)?!巴砬澹彼穆曇羟迩謇淅涞?,
像深秋落入瓷盤的玉珠,“陸少什么好茶沒喝過,你拿這路邊小店的奶茶哄他做什么?
”冷晚清笑容一僵,下意識地反駁:“姐!這是網(wǎng)紅打卡店!很多人都去排隊的,
哥哥肯定沒嘗過這種新鮮的嘛!”冷云舒唇角似乎彎了一下,弧度極淺,似笑非笑,
意味深長。她沒有接妹妹的話茬,反而側(cè)過身,伸長了手臂,
將矮幾另一邊那個線條流暢的水晶醒酒器拿了過來。
深紅色的酒液在璀璨的切割面里緩緩流動,反射出妖異誘人的光澤。
她拿起一個干凈的高腳杯,動作流暢地倒了淺淺一個杯底,量很少,卻足夠賞玩。
她并沒有將酒杯遞給陸星河,只是輕輕托著杯腳,微微搖晃著杯身,
讓那抹深沉的紅寶石色澤在杯壁上暈染開、緩緩流下酒淚。
“Vosne-RomanéeGrandCru2011,”冷云舒的聲音不高,
帶著一絲紅酒般醇厚的慵懶質(zhì)感。她托著杯底的手,手腕微微下沉一點,杯身傾斜,
杯中那深沉的寶石紅仿佛凝成了粘稠的誘惑,無聲地流淌著令人心醉的微光。緊接著,
陸星河發(fā)現(xiàn),她的目光微微向下垂落了一些,不再看他的臉,也不再看杯中酒。那目光落點,
是她自己那穿著銀色緞面闊腿褲的腿。在明亮的光線下,
那柔軟的綢緞隨著她一個極細微、慢動作般的調(diào)整,如水波般微妙地起伏。
那緊繃而流暢的腿部線條,在薄薄的高支羊絨闊腿褲下若隱若現(xiàn),
呈現(xiàn)出一種欲拒還休的張力,比直白的裸露更令人遐想萬千。
腿型完美得像是雕塑大師窮盡畢生功力的作品,
從腳踝的纖細到膝蓋上方一點那恰到好處的飽滿弧度,在柔軟垂墜的面料束縛下,
反而更強調(diào)出某種驚心動魄的欲念。一股熱血猛地沖上陸星河的頭頂!
他感覺自己的喉嚨瞬間變得干澀發(fā)緊,連呼吸都滯了一瞬。
之前所有的腹誹剎那間被這視覺沖擊撞得粉碎:【你干嘛!我能把酒倒在這腿上品嘗嗎?!
】陸少突然口干舌燥想喝酒。腦海里不由自主地閃現(xiàn)出她曾經(jīng)穿過黑色絲襪的畫面,
那一瞥間留下的驚鴻魅影此刻被無限放大?!疽?,那腿在黑絲底下……不行,打??!
非禮勿思!】冷云舒眼睫微顫,仿佛有細小的電流從瞳孔深處竄過,但她的表情紋絲不動,
依舊是那副淡然飲酒的冷美人模樣。回到沙發(fā)坐上后,她抿了極小的一口酒液,
猩紅的漿液淺淺潤過她薄軟的唇瓣,如同染上一抹致命的毒吻。放下酒杯,
纖細的手指拈起一顆水晶碟子里堆放的淺紫色無籽葡萄。
飽滿的果實在她瑩白的指尖微微捻動,薄脆的果皮閃爍著光澤,然后,她伸出一點舌尖,
極其緩慢、無比精細地卷過飽滿的葡萄頂端。這個動作在陸星河眼中仿佛被慢放了一百倍。
那粉潤柔軟的舌尖如同帶著小鉤,精準(zhǔn)無比地鉤在他的視覺神經(jīng)上,
隨即蔓延到全身每一根躁動的神經(jīng)末梢!【雖然看著冷淡,
但這每一個動作怎么都像妖精一樣攝人心魂】?!靶呛痈绺?!
”冷晚清不滿的聲音把他炸回現(xiàn)實。小丫頭氣鼓鼓的,腮幫子都嘟起來了,
顯然是對姐姐這種完全無視她存在的優(yōu)雅“展示”極其不滿,甚至帶著點懵懂的危機感。
她干脆伸出小手,直接環(huán)抱住陸星河的手臂,身體更大幅度地依偎過來,
粉色的裙紗蹭著他的休閑西裝,“你看你,奶茶都差點灑啦!是不是還是我的奶茶更有意思?
”軟玉溫香貼著手臂,陸星河卻有點心不在焉,心跳依然像失控的引擎,突突亂跳。
他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下翻騰的心緒,不著痕跡地把手臂抽了出來,
拿起奶茶杯擋開兩人距離,“是是是,晚清乖,這個…這個很甜?!彼鷣y應(yīng)付著,
視線卻控制不住地又偷偷溜向窗邊。冷云舒剛優(yōu)雅地放回那顆濕潤的葡萄,
她收回目光的動作極其自然,似乎完全沒有發(fā)覺對面的暗潮洶涌,
也完全沒在意妹妹幼稚的姿態(tài)和陸星河瞬間的反常。她側(cè)臉的線條依舊冷淡如冰雕,
唇角卻仿佛被那口紅酒的余韻浸染,透出一點極其不易察覺的弧光。她剛拿起醒酒器,
準(zhǔn)備為自己再斟上一點點。就在這時——意外陡生!她的手腕似乎一軟,
又或是那沉甸甸的水晶醒酒器比想象中更滑手。伴隨著冷晚清小小的驚呼,
瓶口猛地向外一歪!一大股深紅近黑的酒液,如同奔涌的小型瀑布,
完全沒有灑向桌面、地毯或是她素凈的衣物,而是極其精準(zhǔn)、極其大量地——“嘩啦——!
”冰涼的酒液帶著濃郁的果香和木桶氣息,盡數(shù)潑在她擱在沙發(fā)上那條堪稱完美的大腿處!
整個絲絨沙發(fā)面瞬間被染紅了一大片,昂貴的銀灰色緞面闊腿褲被深紅酒漿浸透,
緊緊地、服帖地包裹住那一截腿部的肌膚,勾勒出的線條比任何設(shè)計語言都要驚心動魄,
深紅配著若隱若現(xiàn)的腿肉色澤,充滿了一種極具沖擊力的墮落美感。
陸星河瞬間站了起來:“云舒,我來品嘗,不是,幫你擦!
”冷云舒原本只是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像是被冰到,又像是被打擾了雅興。
聽到陸星河差點把心里話說出來的她,瞬間一抹羞紅纏繞臉頰。
她放下已經(jīng)空了大半的醒酒器,只極其短暫地瞥了一眼那片狼藉的痕跡,
目光落在自己被紅酒澆透的褲腿處。深紅黏膩的酒液沿著昂貴的銀灰色緞面飛快地蔓延暈染,
迅速勾勒出緊貼腿部的線條,如同暗夜里突然綻放的妖異藤蔓。
她右腿膝蓋上方那塊布料被完全洇濕,顏色深得像凝固的血。“不用了陸少,
我自己處理就行?!崩湓剖娴穆曇粢琅f清凌凌的,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仿佛只是在陳述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日?,嵤?。隨即,她從容的起身,去臥室換衣服?!就炅耍?/p>
我說了什么?!】陸星河僵在原地,大腦轟鳴,仿佛被那聲自己愚蠢的吶喊反復(fù)鞭撻。
【為什么遇到冷云舒之后我化身餓中色鬼了……簡直比毛頭小子都不如!
】他感覺全身的血都涌上了頭頂,燒得他口干舌燥,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我陸少一世英名差點一敗涂地了,不行,我要選云舒作為我的聯(lián)姻對象!
要不然……一想到那條腿得不到溫暖……不是,我是說……】他像一尊燒紅了的雕塑,
杵在原地,耳朵里只剩下冷云舒高跟鞋“篤……篤……篤……”叩擊地面的聲音漸漸遠去。
那聲音仿佛帶著鉤子,每一下都踩在他那根名為理智的弦上,拉扯出不堪的回音,
提醒著他剛才那番驚天動地的蠢話。空氣里濃郁的、帶著果香和橡木桶氣息的紅酒味,
混合著她留下的、清冷如雪的殘香,形成一種令人窒息的誘惑與罪惡感,死死纏繞著他。
而就在他內(nèi)心風(fēng)暴狂卷,悔恨與更深的渴望激烈廝殺之時——已經(jīng)走到休息室門口,
手指搭在冰涼門把上的冷云舒,身形極其細微地停頓了半秒。無人看見的角度,
她那如同工筆精心描繪的唇角,向上牽起了一個微乎其微、幾乎湮沒在光影里的弧度。
那不是溫暖的笑意,也不是嘲諷的冷笑。那是一個捕獵者看到獵物終于按捺不住,
自己撞進網(wǎng)中時,一絲盡在掌控的、極其隱秘的愉悅。淺淡、冰涼,
卻又帶著一種洞悉一切、且即將掌控全局的玩味。仿佛一場無聲的劇目,高潮的序幕,
才剛剛由那個失態(tài)的男人親手掀開。而劇本,早已在她心中寫好。下一秒,
休息室的門被干脆利落地關(guān)上?!斑菄}?!陛p微的落鎖聲在寂靜的空間里異常清晰,
像是對陸星河混亂思緒的一記封喉斬斷。
所有的狼藉、所有的旖旎幻象、所有未竟的荒誕欲望、以及他內(nèi)心剛嚎出來的求娶宣言,
都被那扇緊閉的、厚重的門板隔絕在外。留給陸星河的,只有地毯上刺目的酒滴痕跡,
空氣中濃烈到化不開的復(fù)雜香氣,和一個石化般僵直、連帶著靈魂都在顫抖的身體,
以及身邊終于反應(yīng)過來的冷晚清——小姑娘拽了拽他紋絲不動的胳膊,
聲音里帶著純粹的不解:“星河哥哥……姐姐好像生氣了?門都鎖了!你餓了嗎?
要不要吃我的薯片?我藏了一點在沙發(fā)下面……”她小小聲問,大大的眼睛里全是困惑,
完全無法理解剛才那電光火石間,那扇門板內(nèi)外翻涌的驚濤駭浪。
陸星河幾乎是腳下生風(fēng)地走出了冷家那座表面奢華大氣、此刻卻彌漫著詭異氣氛的宅邸。
冷家雕花大門關(guān)上的瞬間,他長長地、極其深刻地呼出一口氣,像是剛剛潛水上浮的人。
坐進自己的限量版跑車里,冷氣開到最大,試圖驅(qū)散心頭那股揮之不去的煩躁和……燥熱。
【冷靜,陸星河,冷靜!你什么場面沒見過?什么身材沒品鑒過?
】他試圖用閱盡千帆的自詡來安撫自己躁動的神經(jīng),
可下一秒更誠實的心聲就跳出來打臉:【……可那是冷云舒的腿??!
還是穿著被紅酒淋透、緊貼在腿上的褲子……】視覺沖擊配合那“貼膚感”的想象,
殺傷力過于驚人。他腦子里不由自主就蹦出了之前見過的她穿著黑色絲襪的驚鴻一瞥,
那驚心動魄的流暢與魅惑,此刻和眼前的紅酒誘惑疊加、融匯……陸星河用力揉著眉心,
太陽穴突突直跳。他踩下油門,超跑的引擎發(fā)出低沉的咆哮,
風(fēng)馳電掣地駛離冷宅所在的高檔別墅區(qū)。窗外的景色飛速倒退,
但腦子里的畫面固執(zhí)地不肯散去,甚至演化出更離譜的“妄想”——那腿抬起來,
紅酒順著光滑的絲襪蜿蜒流下,
滴落在地……然后她……彎腰……領(lǐng)口……【不知道冷云舒看到我這樣表現(xiàn),
會不會看我不順眼啊……】這個念頭剛冒出來,
就被后面更洶涌更直白的想法瞬間沖垮:【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承認,
冷云舒就是……她就是我那第一百三十一個初戀!徹底栽了!已經(jīng)墜入愛河了!
】這個結(jié)論如同烙鐵,燙得他靈魂都在冒煙。羞恥、懊悔、驚嚇,
最終在極度混亂中轉(zhuǎn)化成了某種破釜沉舟的宣言。此刻,他需要的不是思考,是封??!立刻!
馬上!“砰!”陸星河把自己像個沉重的沙袋一樣,狠狠砸進那張巨大柔軟的羽絨被里。
高級鵝絨被瞬間接納了他,輕盈、蓬松,帶著淺淡的助眠香氛味道,
試圖包裹住這顆瀕臨過熱宕機的大腦?!瓣P(guān)機!立刻!睡覺!”聲音悶在被子里,
和溫柔的壓力來隔絕外界的一切——那扇緊閉的門、地毯上的酒漬、空氣里該死的香氣幻影!
但人體CPU哪是那么容易強關(guān)的?越是強行停止,某些畫面就越是高清慢放,
樣子……? 布料下繃緊的、濕漉漉的驚人弧線……? ……還有那個差點脫口而出的動詞!
【一百三十一個……一百三十一個怎么了?!這次絕對是真的!感覺不一樣!
心跳頻率都不一樣!】 陸星河在心里徒勞地反駁著自己荒唐的計數(shù)邏輯,
試圖為這份突如其來的、仿佛火山噴發(fā)般的情感尋找一點點合理性依據(jù)。
那根名為理智的弦早就被紅酒澆得短路,只剩下“欲”與“占有”的本能在灼燒。
意識沉入混沌的黑暗。不知過了多久,感官開始欺騙。鼻尖縈繞的不再是別墅里的香氛,
而是濃郁沉郁的紅酒木香,
混雜著一絲若有似無、清冽勾人的冷調(diào)木質(zhì)尾韻——是她身上香水殘留的氣息。
場景似乎還是那個奢華的茶歇廳,但又有些光怪陸離的扭曲。
他看見冷云舒就站在那片被紅酒污染的絲絨沙發(fā)前,那條被浸透的銀灰色緞面褲……不,
它變成了黑色!絲襪?在夢里,一切都模糊又清晰到詭異。她的右腿正緩慢地抬起,
繃緊的黑色絲襪如同她的第二層皮膚,在夢境特有的迷離光線下泛著幽暗誘人的光澤,
完美無瑕地貼合著她的小腿、膝蓋,
甚至清晰勾勒出上方大腿緊實流暢的肌肉線條……夢里她的臉依舊看不清,像是蒙著濃霧,
只有那股冷冽又勾人的氣場無比真實。那條被絲襪包裹的腿緩緩抬起,膝蓋微微彎曲,
優(yōu)雅又帶著一種強烈的侵犯感。
鞋尖似乎無意識地輕輕點過沙發(fā)扶手上那片虛幻的紅酒污漬……然后,她的身體開始向前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