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長此刻也是個人精,一見這情形,哪還顧得上唐沁兒這位“??汀?,連忙滿臉堆笑地湊到厲寒野身邊,聲音都比平時諂媚了三分:
“寒爺,司小姐剛剛看好了這條‘星河夢境’手鏈,這手鏈和司小姐的氣質(zhì)簡直是絕配!”
厲寒野看了一眼,幽藍色的寶石在燈光下流轉(zhuǎn)著星河般璀璨的光芒,設(shè)計精巧雅致,確實很適合他家甜甜。
她的手腕纖細白嫩,皮膚吹彈可破,戴上這條手鏈一定漂亮得晃眼。
他家小姑娘的眼光,自然是頂好的。
唐沁兒站在原地,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厲寒野的徹底無視,比任何嚴厲的斥責都讓她難堪。
她引以為傲的家世和容貌,在厲寒野面前仿佛成了笑話。
尤其是他對待司甜甜那份毫不掩飾的維護和寵溺,更是像一根根尖刺,扎得她心里又嫉又恨。
她咬了咬唇,指尖掐著手包的邊緣,不甘心地想再次開口挽回些什么。
“這家店,我記得是厲氏旗下的產(chǎn)業(yè)?”
厲寒野終于將視線從司甜甜身上移開,淡淡地掃了一眼雪莉,又若有所指地瞥過臉色難看的唐沁兒。
雪莉背脊一涼,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連忙躬身,聲音都有些發(fā)顫:
“是的,寒爺,‘唯一’珠寶是集團非常重視的品牌,每季的新品都是……”
厲寒野“嗯”了一聲,打斷了他的表功,語氣平靜卻帶著十足的壓迫感:
“既然是厲氏的產(chǎn)業(yè),就該有厲氏的規(guī)矩。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來隨意點評厲氏的客人?!?/p>
”林珂?!?/p>
一直安靜站在不遠處的林珂立刻上前一步,恭敬垂首:“爺,您吩咐?!彼塾^鼻鼻觀心,仿佛對眼前這場小風波毫不在意,又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告訴品牌負責人,”厲寒野的目光重新回到司甜甜略帶驚訝的小臉上,語氣卻冷了幾分,是對著林珂也是對著某些人說的。
“提升一下服務(wù)標準和客戶門檻,我不希望我的客人在這里受到任何不愉快的打擾。有些人,以后不必再接待了?!?/p>
此言一出,唐沁兒的臉徹底白了,毫無血色。
這話里的“有些人”指的是誰,不言而喻。這等于是在整個京市上流圈子面前,狠狠打了她的臉,并且直接將她列入了“唯一”珠寶的黑名單。
她甚至能想象到,明天這個消息就會傳遍整個圈子,她唐沁兒將成為最大的笑柄。她身體晃了晃,幾乎站立不穩(wěn)。
晏程陽在一旁差點沒忍住笑出聲,趕緊抬手掩著嘴,肩膀卻忍不住一抖一抖的。
連帶著嘴角都控制不住地向上揚。寒哥這招“殺雞儆猴”,哦不,是“指桑罵槐”,用得真是爐火純青,既給小嫂子出了氣,又宣示了主權(quán),高,實在是高!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幾分,店內(nèi)的其他人和柜員都屏住了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出。
厲寒野卻視若無睹,深邃的目光只專注地落在司甜甜身上。
他從精致的絲絨盒中取出那條設(shè)計雋雅的手鏈,鉆石在燈光下折射出細碎耀眼的光芒,晃得人有些睜不開眼。
他牽過司甜甜白皙細嫩的手腕,動作自然而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準備親手為她戴上。
司甜甜臉頰瞬間騰起一片熱意,心跳也漏了半拍。
她察覺到厲寒野的用意,小手往后縮了縮,聲音細弱:
“厲寒野,我...我可以自己買的......”
這手鏈固然好看,但這么貴重,還是在他剛剛為自己出頭之后。
厲寒野寵溺地笑了笑,他沒有松開她的手,反而輕輕捏了捏她的手腕,帶著安撫的意味。
“嗯,我們甜甜可以?!?/p>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這條手鏈,甜甜就當是……我對你的小歉意?”
他微微偏頭,目光掃過不遠處臉色發(fā)白的唐沁兒身上,語氣輕松地補充:
“畢竟,剛剛有人不長眼睛,擾了甜甜的好心情?!?/p>
這話語調(diào)雖輕,卻帶著無形的壓力,唐沁兒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周圍那些若有若無的視線更是讓她如芒在背。
指甲深深陷進掌心,那尖銳的刺痛勉強讓她維持著最后的體面,沒有當場失態(tài)。她死死咬著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胸口劇烈起伏,卻一個字也反駁不出來。
在厲寒野面前,她那點引以為傲的家世和手段,根本不值一提。她甚至能感覺到店員投來的憐憫又帶著疏離的目光。
僵持了幾秒,唐沁兒終于承受不住這無形的壓力和眾人的目光,猛地轉(zhuǎn)過身,腳步有些踉蹌地沖出了珠寶店,連句場面話都沒能留下。
那背影,倉惶得像一只敗逃的犬。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fā)出急促而慌亂的聲響,很快消失在門外。
厲寒野的話語像帶著暖流,一下子沖散了司甜甜心頭那點因被人輕視而引起的不快。
她剛剛確實因為唐沁兒受了些委屈,雖然嘴上沒說,心里卻有些發(fā)悶。
厲寒野這么一提,那點不舒服似乎真的需要這樣一件閃閃發(fā)光的美麗事物來徹底撫平。
司甜甜的臉頰微微發(fā)燙,尤其是在他那帶著縱容笑意的目光注視下,那句“我們甜甜可以”從他口中說出,帶著特別的溫度,熨帖了她的心尖。
一種微麻的癢意和絲絲縷縷的甜,悄然蔓延。
是啊,她是可以自己買,但這份維護的心意,這種被放在心上珍視的感覺,卻是再多金錢也換不來的。
他用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式,化解她所有的不快。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因此柔和了些許,那些若有似無的打量目光,此刻也似乎不再那么讓人在意。
她嗔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帶著點嬌羞,卻不再執(zhí)拗地縮手。
輕輕“嗯”了一聲,細若蚊蚋,算是默許了。
厲寒野見她不再抗拒,滿意地彎了彎唇,小心翼翼地將手鏈戴在她的皓腕上,尺寸正合適,鏈身上的碎鉆在珠寶店明亮的燈光下折射出璀璨奪目的光芒,映得她本就白皙的手腕更加細膩動人。
他低頭仔細調(diào)整了一下鏈扣,那專注的神情,極為認真細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