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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顧清如宋毅彩蛋 晴耕雨讀書 103829 字 2025-06-17 10:5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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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如看著民兵粗暴地將父親押走。

出了會面室,顧清如再次被搜身。

所幸,父親給的那個東西她早已收入空間。

出了看守所,顧清如就察覺到身后有人跟著。

她不動聲色地攏了攏衣領,腳步未停,甚至故意在供銷社門口駐足,假裝要買紅糖,余光卻掃見街角一道人影迅速隱入巷子。

她被盯上了。

顧清如心里冷笑,面上卻仍是一副嬌弱模樣,背著布包慢悠悠往家走。

家里空蕩蕩的,大哥大嫂和后母都不在。

顧清如猜大哥和后母在父親被抓后,轉移了部分財產,在外面另有藏財物之地。

回到臥室,顧清如輕輕挑開窗簾一角,目光向下掃去。

那個戴鴨舌帽的男人還站在巷口的槐樹下,手里捏著半截煙,時不時抬頭瞥向顧家院子。

——果然在盯梢。

直到煙頭被掐滅,男人終于轉身離開,背影消失在灰撲撲的街角。

安全了……暫時。

顧清如反鎖房門,從空間里取出父親塞給她的東西——

一枚黃銅材質的扁圓形鐵片,紐扣大小,邊緣磨得發(fā)亮,顯然常年被人摩挲。

指腹擦過表面,隱約觸到凹凸的刻痕。

她湊近仔細辨認,數字“9”。

像是某種編號,刻痕細密工整,絕非隨手劃就。

“老鐘表匠……瑞士鋼……”

她喃喃重復父親的話,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華僑銀行!

前年夏天,父親曾帶她去外灘知名的咖啡館喝咖啡,那家咖啡館有一面巨大的雕花玻璃。

坐在玻璃旁邊的位置非常搶手,需要提前預定。

那天父親預定了靠窗的位置,她留意到玻璃對面是一棟花崗巖砌成的洋樓。

看她似乎很感興趣,父親喝著咖啡隨口說道:

“這地方啊,用的全是瑞士保險柜?!?/p>

“里頭存的都是僑胞的緊要物件,比普通銀行穩(wěn)妥?!?/p>

顧清如猛地攥緊鐵片。

這根本不是普通的銅片,而是華僑銀行保險箱的存取憑證!

父親竟把這么重要的東西,藏在了民兵眼皮底下!

他冒險將這個東西交給她,要么是他護不住了,要么是里面有很重要的東西!

顧清如推測,一定是后者。

至于父親口中的老鐘表匠,是一個人,是一個能幫到他的人!

破解了父親的話,顧清如心里涌起一絲希望。

這一世,全都不一樣了。

她見到了父親,也許能改變父親上一世慘死的命運。

顧清如沒有猶豫,立刻從衣柜深處翻出一套壓箱底的男裝——

這是她之前偷偷改的,原本想著萬一家里出事,能扮成男人。

她利落地束起長發(fā),扣上鴨舌帽,又在臉上抹了把煤灰。

鏡中人頓時成了一個瘦高的年輕小伙。

從家后門出去,顧清如騎車直奔華僑銀行。

她壓了壓帽檐,刻意粗著嗓子對柜臺后的職員道:“同志,麻煩取箱。”

那職員原本懶洋洋地翻著報紙,瞥見她推過去的銅牌時卻猛地坐直了身子。

“9號箱……同志,您請稍等?!?/p>

態(tài)度恭敬得近乎詭異。

很快職員匆匆取來了一個牛皮紙袋。

顧清如接下,沉甸甸的,借著放入挎包的機會收入了空間。

她一路飛一樣的騎著自行車疾馳回家,反鎖房門的手指都在發(fā)抖。

撕開牛皮紙袋火漆封口的剎那,幾張薄薄的紙片率先滑落。

她撿起那幾張薄薄的紙,是六張船票。

上面寫著“中興輪—滬港特等艙,公平路碼頭啟航”,票面上還蓋有僑務辦公室鋼印。

時間是下周三的班次——

這是父親替全家準備的退路!

卻被大哥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破壞了父親的計劃。

害的她和父親上一世慘死!

她仔細收好船票,如今她們一家是用不上了,但也許還是能派上用場,畢竟這時候一張船票千金難求。

她繼續(xù)檢查牛皮紙袋里的東西。

厚厚的一打房契地契,有:滬市霞飛路的三套洋房地契、南京東路的十五套商鋪房契,蘇南區(qū)青浦縣五百畝地的地契,蘇州河畔倉庫的房契。

還有厚厚一沓捐贈證明……

最底下,一張瑞士銀行的存單泛著淡藍色光澤,金額后面的零多到讓人眩暈。

而壓箱底的,是張泛黃的老照片。

年輕的父親穿著筆挺西裝,身旁站著個穿舊式軍裝的男人。

照片上的父親正值風華正茂的年紀,軍裝男人也是一樣。

兩人肩并肩站在外灘碼頭,背后是1948年的朝陽。

照片背面,一行褪色的鋼筆字:

“與鐘兄,生死托付?!?/p>

父親一生謹慎,能讓他用這樣重的詞,一定與這個鐘兄有過深厚友誼。

照片右下角有署名,寫著顧崇山、鐘維恒。

“鐘維恒......”顧清如覺得她在哪看見過這個名字。

她翻出家里積攢的舊報紙。

《人民日報》《解放軍報》?……一頁頁泛黃的紙面上,鉛字密密麻麻,全是“革命”“斗爭”之類的口號。

手指突然停住。

1965年11月的《解放軍畫報》,邊疆建設兵團專題。

一張黑白照片占了大半個版面:??“兵團副司令員鐘維恒同志視察墾區(qū)”?。

照片上的男人五十歲上下,方臉劍眉,舊式軍裝的風紀扣系得一絲不茍,正彎腰查看棉田。

——和父親照片里那個年輕軍人,眉眼如出一轍。

顧清如呼吸發(fā)緊,急忙翻找近期報紙。

《滬市日報》?角落里有則短訊:

“邊疆兵團鐘維恒同志近日抵滬療養(yǎng),市紅委會熱情接待……”

日期是三天前。

“在滬療養(yǎng)……”

她指尖輕叩報紙,思緒飛轉——

鐘維恒如今是正師級干部,看在過去的交情,應該能幫到父親。

自己當務之急,是要打聽出鐘維恒的行蹤,想辦法見到他一面。

正師級干部來滬療養(yǎng),住的地方不是錦江飯店就是東湖療養(yǎng)院,都有持槍崗哨。

鐘維恒到底住在哪呢?

顧清如想到主意,一身男裝打扮,出家門直奔街角的公用電話亭,往投幣口塞了兩分錢。

第一通電話撥到錦江飯店總機:

“喂,請問邊疆兵團的鐘首長住幾號樓?我是他老部下女兒,來送材料的?!?/p>

接線員冷冰冰回應:“沒有這個人?!?/p>

“咔噠…嘟嘟嘟…”電話被掛斷。

顧清如不氣餒,第二通電話撥到東湖療養(yǎng)院值班室:

她換了種嗓音:“市衛(wèi)生局醫(yī)療處,確認明天鐘國平同志理療時間,要派專家會診?!?/p>

接電話的對方松懈了警惕:“明天上午9點,3號樓203,別遲到啊。

“好的,謝謝同志。”

“哐當……”

顧清如掛了電話,嘴角勾了起來,信息到手。

至于如何混進去,她心里已經有了計劃。


更新時間:2025-06-17 10:58: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