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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早飯,許婧慈一個人在實驗室里侍弄蘭草。
暖光燈下,透明培養(yǎng)皿里的幼苗泛著瑩潤的光,她用鑷子撥弄氣根的動作極輕,像是在對待自己的孩子。
可她的心緒卻遲遲沒能平靜下來。
因為趙銳澤的到來,奶奶的病更加嚴重了。
她不得不考慮讓奶奶重新回到醫(yī)院,接受治療。
只是一旦回去,她還能不能順利離開?
忽然她無意識地手抖,培養(yǎng)皿里的營養(yǎng)液快速暈開。
裴嘉勛見狀,立刻從門外跑過來,拿起儀器將幼苗移到另一處培養(yǎng)皿中。
“阿慈,奶奶的情況我都看到了,我知道你心里在顧慮什么,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你?!?/p>
如今他回國,已經(jīng)開始接手家族企業(yè)。
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毛頭小子。
趙家的賬,他也打算一起算清。
許婧慈聞言,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學長,謝謝你?!?/p>
“這些日子你其實已經(jīng)幫我很多了,但奶奶的病情耽擱不起,我只能厚著臉皮麻煩你了?!?/p>
“阿慈,能幫到你,我很高興?!?/p>
裴嘉勛回望著她,眼里滿是欣喜。
......
和裴嘉勛商定以后,許婧慈當即決定帶奶奶回去接受治療。
吃過午飯,她小心翼翼地把幾株需要精心養(yǎng)護的蘭草逐一放進定制的防震箱,扣好箱蓋又拖著行李出了門。
走到裴嘉勛車前時,他自然地接過她手里的東西放好。
“剛下過雨,道路濕 滑,我們慢慢開回去?!?/p>
“好,安全第一。”
話音剛落,趙銳澤看到兩人在一起,立刻追了出來:
“阿慈,你帶著行李,這是要去哪?”
許婧慈頭也不抬:
“既然你要呆在這,那我就只能走了。”
說完,她不再看他,扶著奶奶坐進了后排。
下一秒,趙銳澤也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一屁股做了進去:
“阿慈,你去哪我就去哪?!?/p>
許奶奶坐在后排偷笑,許婧慈卻只覺得一陣無語,礙于奶奶還在身邊,也不好直接將他趕下車去。
一路上,趙銳澤不停側頭想后排張望:
“阿慈,你和裴嘉勛這小子是怎么認識的?”
“阿慈,你怎么這么突然就要離開,那你花房里那些蘭草怎么辦?”
“阿慈,回去以后就帶奶奶一起回家,好嗎?”
他仿佛不知疲倦,不停問著許婧慈各種各樣的問題,讓她煩悶不已。
她閉著眼,一言不發(fā),奶奶倒是做起了和事佬。
“阿慈啊,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清楚?”
“小木能夠拉下臉這么哄你,已經(jīng)很不錯了,你可別真?zhèn)怂男?。?/p>
“奶奶,他......”
有那么一瞬間,許婧慈真的很想將真相和盤托出。
但她不能。
更何況傷害已經(jīng)造成,現(xiàn)在再去翻舊賬也沒有意義了。
裴嘉勛被趙銳澤的厚臉皮煩得不行,忍不住壓低了聲音警告道:
“趙銳澤,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對阿慈做的那些事,全都告訴奶奶!”
趙瑞茲本就是依仗著奶奶才能留在許婧慈身邊,就算再不甘心,此刻也只能閉嘴。
見他乖順,裴嘉勛勾了勾嘴角:
“阿慈,等安排好奶奶,你的那些蘭草就放到我家吧,之前為了方便做研究,我在家里也弄了一間實驗室,正好排上用場?!?/p>
“還有陳教授要的數(shù)據(jù),我也會讓人替你記錄?!?/p>
“好,麻煩你了,學長。”
許婧慈面對他,久違地露出了笑容。
兩人一路暢聊,從專業(yè)課題聊到人生哲學,再到對未來的憧憬。
趙銳澤雙手抱在胸前,臉色黑得能夠擠出水。
裴嘉勛還真是個小人,竟然趁著許婧慈和他鬧別扭,就插到他們中間。
要不是怕許奶奶知道他對許婧慈做的事,他又怎么會忍氣吞聲?
他越想越氣,恨不得立刻就和裴嘉勛大打一場。
越野車在山路上行駛了很久,終于開到了醫(yī)院門口。
許婧慈扶著許奶奶走進醫(yī)院,誰也沒想到,能在這見到一個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