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睜眼成了名垂千古的丑女東施。>看著銅鏡里這張被歷史蓋章的絕代丑臉,
我決定另辟蹊徑。>古代美妝博主?我靠直播“效顰”成頂流。
>美男們紛紛排隊:“東施姑娘,我想預訂你的同款媒婆痣。
”>連西施都偷偷私信:“姐妹,淚溝遮瑕配方賣嗎?”>直到某天,
我的直播間闖入一個冷面王爺。>他彈幕刷屏:“王妃之位空懸,考慮下?
”>我翻了個白眼:“王爺,預約整形請排隊取號?!保尽髞砦也胖溃?/p>
他眼里我那張丑臉,竟是他前世求而不得的白月光。---銅鏡里那張臉,第一次看時,
我險些把隔夜飯都嘔出來。此刻再看,心臟仍像被冰錐狠狠鑿穿,
寒意混雜著鈍痛直沖天靈蓋。這就是我,東施。名垂青史,
以“丑”字被釘在恥辱柱上的千古奇女子。鏡中人,面皮是常年不見光的菜黃色,
黯淡得仿佛蒙了層洗不掉的油垢。鼻梁塌陷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反倒襯得鼻翼兩側那兩片粗大的毛孔格外囂張跋扈。最要命的,是左眼下方那顆碩大的黑痣,
突兀地盤踞在顴骨上方,像一只時刻準備振翅高飛的蒼蠅,丑得驚心動魄,
丑得……獨一無二。“嘔……”胃里又是一陣翻江倒海。我猛地別開臉,胸腔劇烈起伏,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絕望的咸腥味。
原主那些被路人鄙夷唾罵、被孩童丟擲石塊、被刻薄婦人們指指點點的記憶碎片,
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沖擊著我搖搖欲墜的神經(jīng)。憑什么?就因為這張臉,
活該被釘在恥辱柱上供人嘲弄千年?鏡中那雙原本死寂的眸子,一點點燒起幽暗的火苗。
歷史蓋章的丑?好!既然“美”這條路被堵得嚴絲合縫,那我就另鑿一條路出來!“小桃!
”我猛地拔高聲音,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嘶啞。瘦小的丫鬟小桃應聲而入,手里端著盆清水,
怯生生地不敢抬頭:“姑、姑娘,您喚我?”“去!
”我指著窗外那條最熱鬧、也是原主“效顰”失敗的恥辱之地——浣紗溪畔,
“給我搭個臺子!越高越好!”小桃手里的水盆“哐當”一聲砸在地上,水花四濺,
她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姑……姑娘!您、您又要去……學西施姑娘?
”她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帶著哭腔,“上次、上次他們……扔的爛菜葉子和石頭,
差點把您……”“閉嘴!”我厲聲打斷她,目光死死攫住銅鏡中那張驚世駭俗的臉,“這次,
我演我自己!”三天后,浣紗溪畔,人頭攢動。
一座臨時搭起的簡陋木臺突兀地立在溪邊最顯眼的位置。
看客們比上次西施出現(xiàn)時圍得還要厚實幾圈,嗡嗡的議論聲浪幾乎蓋過了潺潺水聲。
“快看快看!東施又出來現(xiàn)眼了!”“嘖嘖,上次學人家西施捧心,差點沒把自己摔溪里去,
這次又想整什么幺蛾子?”“臉皮厚過城墻拐彎??!我要是她,早找根繩吊死了!
”“聽說要‘演自己’?哈哈,這還用演?往那兒一站就是一出活生生的‘丑角戲’!
”惡意的揣測、刻薄的哄笑、毫不掩飾的鄙夷目光,織成一張密密麻麻的網(wǎng),兜頭罩下。
小桃站在臺邊角落,死死咬著嘴唇,瘦小的身體篩糠般抖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我深吸一口氣,那混雜著塵土、汗臭和溪水腥氣的空氣灌入肺腑。心臟在胸腔里擂鼓,
幾乎要撞碎肋骨。但鏡中那雙燃著火的眼睛,此刻在我腦海里灼灼發(fā)亮。豁出去了!
我一步踏上那吱呀作響的臺板。“各位父老鄉(xiāng)親!”我扯開嗓子,用盡全身力氣吼了出來。
聲音尖利,瞬間壓過了嘈雜的人聲。無數(shù)道目光,或驚訝、或鄙夷、或純粹看熱鬧的,
齊刷刷釘在我身上,像無數(shù)根燒紅的針?!澳銈冃ξ覗|施丑?對!我就是丑!”我揚起臉,
豁然指向自己左頰那顆巨大的黑痣,“看見沒?這顆媒婆痣!天上地下,獨此一份!
”人群爆發(fā)出更響亮的哄笑,有人甚至吹起了尖利的口哨?!澳銈冇X得我學西施捧心可笑?
”我猛地捂住胸口,身體夸張地向后一仰,做出一個極其扭曲、痛苦又滑稽的“效顰”姿勢,
故意讓動作笨拙僵硬到極點,“看!像不像?是不是又蠢又丑?”臺下笑得更兇了,
有人笑得直拍大腿,有人捂著肚子彎下腰?!翱赡銈冎绬??”我猛地站直,聲音陡然拔高,
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穿透力,“丑,怎么了?丑礙著誰了?吃你們家粟米了?
喝你們家溪水了?”笑聲漸漸小了下去,無數(shù)張臉上露出了錯愕的神情。似乎沒人料到,
這個公認的丑女,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理直氣壯地談論自己的“丑”?!敖裉欤覗|施,
不學別人!”我猛地一拍胸口,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我就讓你們看看,我這張臉,
它到底有多大的‘潛力’!” 我故意將“潛力”兩個字咬得極重,
帶著一種近乎挑釁的意味。我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簡易“妝奩”——幾個粗糙的陶罐,
這幾天用搗爛的花瓣、燒焦的米粒、磨細的貝殼粉、以及不知名草藥汁胡亂調(diào)制的“顏料”。
在無數(shù)道驚疑、嘲諷、甚至帶著一絲莫名期待的目光注視下,我開始了表演。
手指沾滿暗紅色的花汁,毫不猶豫地涂上塌陷的鼻梁兩側,畫下兩道粗獷的陰影。
再用燒焦的米粒粉末,厚厚地撲在眼下那顆巨大的黑痣周圍,讓那痣在灰撲撲的底色襯托下,
顯得更加突兀猙獰。最后,用貝殼粉混合著某種深紫色的草汁,在額角和嘴角,
描摹出夸張的、仿佛刀刻斧鑿般的“皺紋”。我的動作大開大合,毫無章法,
甚至帶著一種自暴自棄的粗野。臺下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傻了,像被施了定身法?!翱矗?/p>
”我猛地將臉轉(zhuǎn)向人群,
張色彩斑駁、陰影濃重、將原本的缺陷放大并扭曲到極致的“鬼臉”驟然呈現(xiàn)在所有人面前,
“這才是我東施!獨一無二!丑得坦蕩!丑得……驚世駭俗!”死寂。絕對的死寂。
連溪水流動的聲音都清晰可聞。幾片枯葉打著旋兒,飄落在木臺上。然后——“噗!
”不知是誰先憋不住,一聲短促的噴笑打破了凝滯的空氣。緊接著,
哈哈……”“我的娘哎……”“這……這真是……” 各種難以抑制的爆笑如同決堤的洪水,
轟然爆發(fā)開來,比之前的任何一次哄笑都更加猛烈、更加持久。有人笑得滾倒在地,
有人笑得眼淚狂飆,有人扶著旁邊人的肩膀才能勉強站穩(wěn)。小桃驚恐地捂住了嘴,
身體抖得更厲害了。然而,在這片震耳欲聾的、幾乎要掀翻木臺的狂笑浪潮中,
我死死攥著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痛感尖銳,卻奇異地讓我混亂的大腦保持著一絲清明。
我緊緊盯著臺下那些笑得前仰后合、毫無形象的面孔,目光像探針一樣掃過每一張臉,
捕捉著那些隱藏在狂笑背后的、一閃而過的復雜情緒——是純粹的嘲笑?
還是摻雜了一絲獵奇的興奮?
甚至是……一絲連他們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被這種極致丑態(tài)沖擊后的莫名快感?
就在這笑聲的頂峰,一個清越又帶著點好奇的女聲,不高,卻異常清晰地穿透了喧囂:“喂!
那個……媒婆痣旁邊撲的灰粉,是什么做的?遮……遮得住嗎?”笑聲陡然一滯。
無數(shù)目光循聲望去,只見人群邊緣,一個戴著素色帷帽、身姿窈窕的女子亭亭而立。
帽檐垂下的薄紗遮住了她的面容,但那份天然的風流體態(tài),已足夠引人遐想。是西施!
雖然看不清臉,但那聲音,那身段,幾乎成了這吳越之地的圖騰!她怎么會在這里?
還問……問遮瑕?我心頭猛地一跳,一股滾燙的熱流瞬間沖上頭頂,幾乎要沖破天靈蓋!
成了!這第一步,這險之又險的一步,我竟然……踩中了!“哈!”我發(fā)出一聲短促、沙啞,
卻帶著十足底氣的笑,猛地指向自己那顆被“精心”突出過的媒婆痣,
聲音響徹全場:“獨家秘方!‘效顰’系列!東施出品,必屬‘珍品’!想遮淚溝?蓋雀斑?
找我!包你‘丑’得別具一格!”人群再次嘩然!這次不再是純粹的哄笑,
而是混雜了震驚、難以置信、以及某種被點燃的獵奇探究欲的喧騰?!隘偭?!東施徹底瘋了!
”“西施姑娘問她?我沒聽錯吧?”“那個‘效顰’系列是什么玩意兒?
”“還‘丑得別具一格’?這丑女真是……”議論聲浪洶涌,而我站在木臺中央,
頂著那張鬼畫符般、將丑放大到極致的臉,迎著無數(shù)道或驚或疑或嘲的目光,第一次,
挺直了腰桿。那顆被歷史唾棄的媒婆痣,在陽光下,似乎也隱隱透出一絲奇異的光。
小桃怯生生地挪到我身后,
聲音細若蚊吶:“姑娘……西施姑娘她……好像真派人來了……”“來得好!
”我猛地一拍大腿,震得木臺又晃了一下,臉上那些粗糙的“妝粉”簌簌往下掉,
引得臺下又是一陣壓抑的竊笑。我卻渾不在意,反而咧開嘴,
露出一個自認為“豪邁”實則猙獰的笑容,“傳話出去!東施美妝小院,正式掛牌營業(yè)!
主打‘丑得有風格’!前三位預約者,送‘效顰’同款媒婆痣體驗一次!
”這驚世駭俗的廣告詞一出,人群徹底炸了鍋。哄笑聲、議論聲、倒抽冷氣聲此起彼伏,
如同煮沸的開水。有人搖著頭罵罵咧咧地走了,覺得我徹底失心瘋;有人卻踮著腳,
伸長了脖子,眼神里閃爍著強烈的好奇和一絲躍躍欲試的興奮。我的“美妝小院”,
其實就是自家那間漏風的破柴房,門口歪歪扭扭掛了塊用燒火棍寫的木牌:“東施美妝”。
開業(yè)頭三天,門可羅雀。只有幾個頑童扒著門縫往里瞧,被我那副尊容一嚇,尖叫著跑開。
第四天清晨,我正用搗碎的朱砂混著米漿,試圖調(diào)出一種更持久的“斬男色”,
小桃像只受驚的兔子般沖了進來,手里緊緊攥著一張散發(fā)著淡淡馨香的素色花箋。
“姑、姑娘!有人……有人把這個塞在門縫里!”我接過花箋,展開。
上面是幾行清雅娟秀的小字,
墨跡里似乎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蘭草氣息:“東施姑娘妝鑒:聞姑娘巧思,擅遮瑕之術。
妾身偶有淚溝之擾,欲求一良方,愿以重金相酬??煞褚撇匠峭馐锿ひ粩ⅲ块喓蠹捶?。
知名不具?!敝痪??我捏著花箋,指尖仿佛還殘留著那縷幽香。
這欲蓋彌彰的矜持……除了那位,還能有誰?看來那顆“媒婆痣”的沖擊波,
比她表面顯露出的還要猛烈?!靶√遥瑐渌?!”我將花箋湊近灶膛里未熄的火星,
看著它瞬間卷曲、焦黑、化為灰燼,“今天這妝,得換個路子!”十里亭隱在初秋的薄霧里。
我獨自赴約,特意洗掉了那天的“鬼畫符”,只在那顆標志性的媒婆痣邊緣,
用燒焦的米粒粉細細暈染了一層自然的陰影,讓它看起來更像一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