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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那個問題,穆商只并未當(dāng)場給出答案。
他只是在原地呆站良久后,怔忪著轉(zhuǎn)身離開。
身影恍惚,搖搖欲墜,很快消失在了柳挽歌的視線里......
沒了穆商只的監(jiān)視,回來后,柳挽歌頭一次得以單獨出門。
她約夏至月在咖啡館見面。
對方戴了帽子和口罩,鬼鬼祟祟地落座。
“柳小姐,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兒嗎?”
“最近實驗室管得嚴,穆商只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能和你見面......我這次出來,真是冒著丟工作的危險!”夏至月無奈地發(fā)出一聲嘆息,“穆商只為了留下你,真是瘋了!”
柳挽歌不由攥緊衣角,那懇求的話,在嘴邊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竟有些說不出口了。
她見她已經(jīng)是鼓足勇氣,如果她提出讓對方送自己回家的請求......夏至月肯定不會同意!
她們非親非故......
柳挽歌局部地喝了一口咖啡:“沒什么,就是想謝謝你,當(dāng)時還能給我一個可以回家的希望。”
柳挽歌苦笑一聲,換來夏至月眼中一閃而過的意外之色。
兩人四目相對,電光火石之間,都在瞬間明白了對方此舉的意義和。
夏至月幾次張口欲言,又把話咽回去,眼中滿是掙扎之色。
偏偏此時,手機鈴聲瘋了似的狂響起來。
來電顯示是穆商只的號碼。
柳挽歌直接按下掛斷。
卻不想,對方跟瘋了似的繼續(xù)狂打。
柳挽歌只好接通。
助理的聲音卻從電話里極其清晰地穿耳而過:
“柳小姐!您趕緊過來一趟吧!”
“穆總他出事了!”
柳挽歌十分冷靜:“他出事了,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助理一哽,沉默了好幾秒才繼續(xù)開口。
“穆總他,他是因為您......”助理喉間溢出一聲嘆息,“昨天穆總回來,一直念著什么懲罰懲罰的,結(jié)果今天居然找了一個直升機,把自己給吊了起來!”
“從一大早到現(xiàn)在,整整六個小時,穆總被吊在直升機上面,不吃不喝,任是誰勸他,都沒有用!”
話音未落,電話里突然轟鳴作響,助理驟然拔高聲音:“穆總!您終于肯下來了......”
穆商只虛弱蒼白的聲音在電話響起:
“挽歌,這樣算不算你懲罰了我?”
柳挽歌心中卻只涌起一陣煩躁。
她皺眉不言,穆商只卻繼續(xù)開口:“挽歌,都是我的錯,你想怎么懲罰我都可以!哪怕你捅我?guī)椎兑残?,你不要不說話,好嗎?”
他嗓音沙啞,聲音中透出一絲哀求之意。
他已經(jīng)把自己低入塵埃。
柳挽歌卻仍然不為所動。
她甚至冷淡地笑了笑,說:“穆商只,我只有一個要求——”
穆商只語氣涌上幾分希冀:“不管你說什么,我都愿......”
“我要回去?!绷旄枰蛔忠活D,“我要回到我自己的世界?!?/p>
“絕不可能!”
那一瞬間,穆商只所有偽裝出來的虛弱與低位都蕩然無存。
在極端的憤怒之下,他暴露出了自己的本色:
“挽歌,除了這件事,別的我都可以答應(yīng)你!”
穆商只沉下聲音,一字一頓:“你們都還愣著干什么?全部在我這里守著干嘛?趕緊都滾回去照顧挽歌!”
所謂照顧,不過是監(jiān)視。
柳挽歌比誰都清楚。
她疲憊不堪地直接掛斷了電話,將手里那杯咖啡一飲而盡。
再睜眼,竟然看到對面的夏至月也深吸一口氣,豪飲咖啡。
柳挽歌遲疑著,還是放不下心中的那一絲希望,忍不住開口:
“夏姑娘,如果我還能有機會回去......”
“別說了,柳小姐。”
夏至月打斷她,垂下眼。
柳挽歌心中不由閃過一絲失落之色。
誰知下一秒,夏至月竟然伸出手,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掌心!
她目光堅韌,一字一頓,仿佛下定某種決心:
“給你的那個手鐲已經(jīng)被毀了,如果想要啟動裝置,你必須來我們實驗室。”
“給我三天的準(zhǔn)備時間,三天后,我們在實驗室見!”
“切記,這三天,一定不要激怒穆商只,盡量穩(wěn)住他!這樣,我才有機會助你回家!”
柳挽歌僵在那里,臉上盡是震驚之色:
“夏姑娘,你要幫我?可是,一旦你被發(fā)現(xiàn)了......”
“嗐,這有什么,大不了就是被辭退嘛!”夏至月?lián)]揮手,已經(jīng)下定決心,“無非是花費多一點時間去重新找個工作而已,我有能力,不會太難找,你放心吧?!?/p>
柳挽歌心中涌出一陣無言的感動。
原來,在這個世界,也會有誠心待人的美好存在......
“謝謝?!绷旄枵\懇至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