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晨六點，蘇芮在廚房煮咖啡時聽見隔壁傳來摔碎玻璃的脆響。她拉開窗簾，
看見301室的王阿姨正站在陽臺上，赤腳踏著碎冰，羽絨服下露出蒼白的腳踝，
手好像正在用力地撕扯著什么？"阿姨？下雪天別著涼?。?回應她的是一聲非人類的嘶吼。
王阿姨突然轉(zhuǎn)身，左半邊臉血肉模糊，眼球吊在臉頰外，被某種半透明的薄膜牽拉著。
她喉嚨里發(fā)出咕嚕聲，搖搖晃晃地朝蘇芮的方向走來，每一步都在積雪上留下暗紅色的腳印。
嚇得蘇芮踉蹌著后退，手機在掌心不停地震動。公司群里炸開了鍋："研發(fā)中心出事了！
有實驗體失控！""大家別慌，
軍方已經(jīng)介入..."“已經(jīng)出現(xiàn)擴散現(xiàn)象了······”她沒讀完消息，
因為301室的防盜門突然傳來劇烈撞擊。透過貓眼，
蘇芮看見王阿姨的手指正在門框上抓撓，指甲縫里滲出黑色液體。更恐怖的是，
那些液體在低溫下竟沒有結冰，反而像活物般蠕動著。
"叮——"電梯到達的提示音讓蘇芮寒毛直豎。她屏住呼吸，聽見走廊傳來拖沓的腳步聲。
透過門縫，她看見穿西裝的男人正用領帶勒住自己的脖子，眼球凸出呈詭異的紫色。
當他經(jīng)過301室時，突然轉(zhuǎn)頭盯著蘇芮的房門，咧開嘴露出染血的牙齒，開始慢慢靠近。
手機在這時響起，是軍方的緊急新聞。畫面里，地鐵站已經(jīng)亂作一團。
穿著防護服的人正將乘客拖進隔離艙，其中一人突然暴起，咬住工作人員的喉嚨，
鮮血噴濺在鏡頭上的瞬間，信號突然中斷了。蘇芮來不及多想，顫抖著抱起熟睡的女兒，
沖向書房的暗門，暗門通向地下的防空洞。當她輸入密碼時，聽見客廳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響。
回頭的瞬間，她看見王阿姨正從五樓的窗戶爬進來，破碎的玻璃在她身上劃出無數(shù)傷口，
卻沒有一滴血流出來。暗門在身后合攏的剎那，蘇芮聽見女兒懵懂的聲音："媽媽，
那個奶奶為什么要吃小貓？"她將女兒緊緊摟在懷里，透過監(jiān)控屏幕，
看見整座城市正在下雪。那些本該純潔的雪花落在喪尸身上，竟變成了詭異的藍色。
防空洞的應急燈亮起時，映入眼簾的是一些居民，估摸著有數(shù)十個，都是這棟樓的。
防空洞里早就儲備好了足夠多的糧食，還有一些軍事化的武器，這些都是在入冬前準備好的，
也許有人早就知道會有一場災難的到來。蘇芮也終于明白，這場雪不是冬的饋贈，
而是死神的邀請函。（二）防空洞的第三十七天，
蘇芮在物資清單背面畫出第一張防御平面圖。女兒在折疊床上用蠟筆涂鴉，
畫紙上歪歪扭扭的喪尸長著藍色眼睛。"媽媽，這個叔叔為什么在吃電線？
"蘇芮按住女兒的手，將畫紙翻面："那是在修電路呢。"她轉(zhuǎn)身時，
指甲在水泥墻上劃出深痕——這是她第八次聽見通風管道傳來指甲刮擦聲。"芮姐，
東墻滲水了！"負責警衛(wèi)的趙巖抱著工具箱沖進來，
"老周說可能有地下水倒灌..."蘇芮接過手電筒，光束掃過潮濕的墻面。
在紫外線燈的照射下，幾處霉斑呈現(xiàn)出詭異的熒光藍。她忽然想起王阿姨血肉模糊的臉，
那些黑色液體在雪地上的蠕動軌跡，讓她隱約感到了事情的不簡單。"把所有人叫到會議室。
"她抽出藏在床墊下的瑞士軍刀，"告訴他們帶上武器。"當數(shù)十名名幸存者聚集時，
蘇芮將防御圖釘在墻上。她的手指劃過標注著"通風系統(tǒng)"的區(qū)域，
聲音比一個月前堅定許多："喪尸的嗅覺被低溫抑制，但它們會循著震動和熱量移動。
我們的發(fā)電機太吵，必須...""你憑什么指揮我們？"老周突然打斷她，
"就因為你是研究員？"蘇芮直視老人渾濁的眼睛，
從口袋里掏出染血的翡翠戒指——這是從301室尸體上取下的。
"因為我見過它們?nèi)绾瓮黄品辣I門，如何在零下二十度保持活性。"她將戒指拍在桌上，
"而你們，連怎么殺死它們都不知道。"空氣凝固了三秒。
趙巖突然舉起扳手："我支持露姐！上周她教我用酒精做燃燒瓶...""我也加入。
"白小雨抱著急救箱站起來，"她說的紫外線弱點確實有效。
"蘇芮趁熱打鐵："今晚啟動A計劃。老周帶兩個人去維修發(fā)電機，
趙巖跟我加固通風口..."她的話被頭頂突然傳來的重物撞擊聲打斷。所有人瞬間沉默，
只能聽見通風管道里液體滴落的聲音。蘇芮示意大家安靜。
"喵~"尖銳的貓叫在封閉空間里回蕩。三秒后，管道深處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
接著是爪子抓撓金屬的刺耳噪音。蘇芮數(shù)到第七聲抓撓時，
突然拉開通風口鐵柵欄——腐爛的手臂帶著冰碴子砸下來。
蘇芮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扣動改裝的霰彈槍扳機，子彈將喪尸的上半身轟成碎塊。
腐臭的黑血噴濺在防御圖上，將"通風系統(tǒng)"幾個字染成詭異的藍色。"看到了嗎？
"她踢開尸體，露出其手腕上的電子表，"這些東西保留著生前的行為模式。
"老周顫抖著撿起手表，日期停留在12月21日。當他看見表帶上的公司logo時，
的表...他在研發(fā)中心工作..."蘇芮按住老人的肩膀："他們已經(jīng)不是我們的親人了。
"她轉(zhuǎn)身面對其他人，"從今天起，這里由我指揮。"（三）警報器發(fā)出刺耳的尖嘯時，
蘇芮正用浸滿槍油的軟布擦拭著M4卡賓槍的槍管。地下室的白熾燈管接觸不良，
閃爍的冷光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更顯得她眼下的青黑觸目驚心。一個月前，
這位27歲的女博士還在輝瑞生物實驗室研究神經(jīng)毒素，
如今卻成了臨淵避難所的首席防衛(wèi)官，避難所的人數(shù)也達到了空前的200多人，
人多力量大，但負擔也大了。"西側(cè)防御墻出現(xiàn)大規(guī)模尸潮！
"通訊器里傳來警衛(wèi)隊長趙巖沙啞的預警。蘇芮利落地將彈匣拍進槍膛，
當防爆門液壓裝置啟動的瞬間，一股混雜著腐肉與霉變的惡臭撲面而來。
三十米外的排水隧道里，數(shù)十具行尸正扭曲著身軀涌來，最前排那具穿著腐爛的警服，
左胸銹蝕的警號牌在戰(zhàn)術手電照射下反射出微弱的光。"執(zhí)行B方案！各單位就位！
"蘇芮對著麥克風怒吼時，食指已經(jīng)扣下扳機。
7.62mm彈頭精準掀開首具喪尸的天靈蓋，
顱骨碎片混合著熒綠色的腦漿濺在混凝土墻上——那是被"夜梟"病毒感染的鐵證。
凄厲的慘叫突然撕裂空氣，醫(yī)療組的實習護士白小雨被一具女性喪尸撲倒，
腐爛的指爪正撕開她防護服的頸部密封條。
蘇芮瞳孔驟縮——這個扎著馬尾辮的姑娘昨天還在幫傷員換藥。
就在她瞄準喪尸耳后三角區(qū)時，突然發(fā)現(xiàn)那具尸體的頸動脈處嵌著半支破碎的注射器，
殘留的靛藍色液體正詭異地泛著磷光。"別開槍！"一只汗?jié)竦氖滞蝗汇Q住她手腕。
蘇芮轉(zhuǎn)頭看見避難所首席醫(yī)師程昱，這個總是梳著背頭的男人此刻額發(fā)凌亂，
"那是昨天軍方送來的實驗體，他們說已經(jīng)..."喪尸突然發(fā)出高頻嘶鳴，
表皮如同蠟油般融化，露出下方虬結的暗紅色肌纖維。
更恐怖的是它的動作——原本蹣跚的步伐突然變成獵豹般的突進。
蘇芮憑借肌肉記憶側(cè)滾躲避，子彈穿透胸腔的悶響中，那怪物竟仍揮舞著骨刃般的前肢。
"打頭部！天靈蓋下方三厘米！"程昱的聲線帶著罕見的顫抖。
蘇芮這才注意到喪尸顱頂那道呈Y字形的手術縫合線。第二發(fā)子彈穿過眉心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