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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徹底死了心。
我被關在侯府最偏遠的院子養(yǎng)傷,沒見到父親的最后一面。
聽府里的下人說,我父親被凌遲的那天,天上飄起了大雪。
而他的血,足足染紅了三尺深的雪。
他生前的最后一句話,竟是:“秋月,爹對不起你,爹沒本事,護不住你?!?/p>
我知道這個消息的第一天,在院子里哭了一天一夜,險些哭瞎了眼。
是我害死了爹。
我知道這個消息的第七天,我不斷的求見顧和裕,我想求他讓我見我爹最后一面。
他卻遣人給我說,我爹已經(jīng)被一卷草席扔到了亂葬崗,讓我死了這條心。
我也不再對他抱任何期望。
當我知道這個消息的第二十天,我心如死灰地給自己繡著嫁衣。
卻等來了一個意外之客。
顧和??粗覈@氣:
“事到如今,你終于乖巧不少?!?/p>
我沒應聲,只是垂著頭看著指尖翻飛的針線。
顧和裕卻上前一步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這條命是你救的,你若是不想嫁給攝政王,我就幫你想想法子?!?/p>
“實在不行,抬你做妾。我只是愧疚你的付出,你別多想。”
“我的妻,只能是詩詩。”
我平靜的看著顧和裕的臉,過了許久干啞開口:
“顧和裕,你知道我爹是冤枉的對不對?”
顧和裕摸了摸鼻子,心虛地看向了別處。
我扔下手中的嫁衣,抓著他的前襟,豆大的淚珠從我臉頰滾落:
“你明明知道我爹是冤枉的,你為什么不肯放過他!”
他抿了抿唇:“詩詩還小,有些任性,你別和她計較。”
還?。?/p>
任性?
我聲嘶力竭地哭道:
“那是條人命啊!我爹是被凌遲處死的!三千多刀!他該多疼!”
“你們還有沒有人性了!”
顧和裕一把把我推在了地上:
“我已經(jīng)答應抬你做妾,讓你免于嫁給攝政王,這還不夠嗎?”
“多少人上趕著給小爺暖床,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伏在地上,呸了一聲:“顧和裕,我不稀罕!”
可顧和裕卻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句:“別任性了,七天后,我再來招你?!?/p>
我看著他的背影漸漸走遠,抹了把眼淚,終于提筆寫了封信:“明日你來接我走好嗎?”
那邊回信很快,內(nèi)容是一個遒勁有力的“好”字。
我哭著看著信,哭著哭著,卻又笑了。
顧和裕,我們此生再見,便是仇敵了......
——
顧和裕這幾天總是心神不寧的,他用了七天的時間終于哄好了夏詩詩。
只為讓她同意抬姜秋月當妾。
夏詩詩還是那個夏詩詩,可顧和裕卻突然覺得她嬌蠻任性,不如姜秋月溫柔體貼。
顧和裕知道姜秋月一直愛慕自己,上次說的也不過是氣話罷了。
若是知道了能給他當妾,一定會高興的不得了。
顧和裕哼著小調(diào),步伐歡欣的走向了姜秋月暫住的偏遠小院。
“秋月,我來了!”
可直到顧和裕打開門,也沒有人回應他。
仔細看去,桌子上竟是已經(jīng)落了一層灰。
顧和裕一下子慌了神色,不顧自己的身份,崩潰地在府中大喊:
“秋月呢?!她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