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他額上的青筋控制不住地抽動,聲音暗啞顫抖。
“你剛才說什么?什么迷藥?”
江月禾臉色青白,她怕裴硯不救她,語氣更急了。
“如果我沒被帶去境外10年,我們早就結婚了,阿硯我求求你,救救我好嗎?”
裴硯卻再也聽不進去她的話,腦子里只有“迷藥”兩個字。
所以,江晚棠并不是故意躲起來不去報警,她是因為被灌了迷藥才昏睡的。
自己卻因為這個事情,恨她這么多年?
火辣辣的疼痛在胸腔煎熬,裴硯低低說了一句,“放心,我會安排?!?/p>
說完后,他沒再停留,而是轉身朝外走了出去。
半個小時后,裴硯看完了案件的完整卷宗,失魂落魄地離開了警察局。
他走在馬路上,身后是司機開著車慢慢地跟著。
剛結婚那會兒,江晚棠還不知道自己恨她。
結婚的第一個晚上,自己一身酒氣把她壓在身下。
看著江晚棠情動嬌羞的模樣,他故意附在江晚棠耳邊,喊了一句:“月禾,我好想你。”
當時江晚棠的臉立即紅潮褪盡,她甚至連哭出聲都不敢,只能咬住唇用手擋住自己的臉,偷偷地落淚。
這些裴硯都知道,他看得清清楚楚。
后來一切更是順理成章。
結婚后半年,江晚棠便發(fā)現(xiàn)他出軌了。
江晚棠哭著問他:“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為什么?當然是故意的。
他說:“晚棠,上流社會的男人都是這樣,但我保證,我的妻子永遠只有你一個,外面的那些,我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p>
說完后,他就俯身親江晚棠。
江晚棠不愿意,讓他滾開,說他臟。
但最終還是被他強壓在了身下。
再后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
他說:“晚棠,現(xiàn)在裴氏集團太復雜了,孩子暫時不能生?!?/p>
而往后的10年,就更不用說了。
出軌1次就會有第2次。
打掉1個孩子,就能打掉第2個。
每次他都會給江晚棠很多的物質作為補償。
直到2年前,江晚棠躲到了國外,被他揪回來,強拉上了手術臺。
裴硯至今仍忘不了。
當他說他恨她之后,她整個人瞬間化成心如死灰的廢墟模樣。
當時裴硯其實有些心疼,但他很快就罵醒了自己。
他恨江晚棠,這是江晚棠應得的,他不需要愧疚。
那次后,除了江晚棠越來越沉默,房事上越來越不配合他之外,別的還是跟以前一樣。
直到秦暖暖的出現(xiàn),改變了這一切......
裴硯無法理清自己內(nèi)心復雜的情感,唯一能確定的,就是現(xiàn)在他想見江晚棠。
想告訴江晚棠,江月禾沒有死。
裴硯長吁了一口氣,他終于停下漫無目的的行走,轉身上車吩咐司機:“去機場。”
裴硯落地西域機場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清早。
這一路,他一直心神不寧。
胸口也時不時傳來悶痛。
4個多小時的行程,他如坐針氈。
江晚棠這幾年的脾氣越發(fā)不好,這次自己還是得好好哄一下她。
先把她哄回京北,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說。
一開始他找秦暖暖,也不過是為了氣一氣江晚棠,他看膩了她無所求的模樣。
只是后面不知道怎么,就越來越上頭。
現(xiàn)在江晚棠鬧成這樣,他突然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算了,她實在不喜歡,那等秦暖暖生了孩子,送走就是了。
他打了一路的腹稿,應該怎么跟江晚棠解釋,就連見到江晚棠的第一時間應該說的話,他都準備了99句。
走出機場,他打開飛行模式,助理的電話正好就打來了。
他剛按下接聽鍵,助理焦急的聲音,就從話筒傳來。
“老板,不好了,夫人她,她去世了。”
裴硯像是聽不懂這句話,他喃喃地問了一句。
“你說什么?誰去世了?”
“夫人,江晚棠她去世了,剛剛被送上了天葬臺,馬上要舉行天葬儀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