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燒掉火車票>我在游戲里遇見ID叫“蜜糖”的女孩,她操作風(fēng)騷聲音更甜。
>連續(xù)三個月坐二十小時綠皮車去她的城市,只為看她打游戲時翹起的嘴角。
>她失戀我陪她在網(wǎng)吧通宵,她父親病重我掏出全部獎學(xué)金。
>可當(dāng)她手機屏幕亮起“新男友”消息時,我送的奶茶突然在她手中變得滾燙。
>“別對我這么好,”她低頭躲避我的眼睛,“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回程火車上,
我把攢了半年的車票疊成紙船。>點燃的火焰里,
每一張都映出她曾經(jīng)說“最喜歡你”的笑臉。---屏幕的光幽幽地映在我臉上,
耳機里是《幻界》攻城戰(zhàn)震耳欲聾的廝殺聲。我操作的刺客“影刃”剛完成一次驚險的背刺,
系統(tǒng)提示音立刻響起:“玩家‘蜜糖’邀請您加入隊伍”。點了接手,
一個清甜得能滴出水的女聲立刻在隊伍頻道炸開:“哇!影刃哥哥!剛才那刀帥炸了!
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呀!”是“蜜糖”。這名字跟她本人一樣,
又甜又帶點撓人的小鉤子。她是個治療師,ID甜膩,操作卻帶著一股子野性的風(fēng)騷,
總能在刀光劍影的縫隙里把隊友的血線精準(zhǔn)拉回來。
自從上次野隊任務(wù)她硬生生把我從Boss的死亡踐踏下來后,我們就成了固定搭檔。
她聲音里的笑意像裹了蜜糖的小鉤子,輕易就把我的注意力從激烈的戰(zhàn)場勾了過去?!吧賮恚?/p>
沒你加血,我早躺尸了?!蔽倚χ貞?yīng),手指在鍵盤上飛舞,格擋開側(cè)面襲來的冷箭。
“那不一樣!”她脆生生地反駁,語氣帶著點理所當(dāng)然的小得意,“影刃哥哥就是最厲害的!
跟你打本,安全感爆棚!”耳機里傳來她那邊敲擊鍵盤的細(xì)碎聲響,像某種活潑的伴奏。
那晚,我們配合得天衣無縫,仿佛共享著同一個戰(zhàn)斗直覺。
當(dāng)最終Boss龐大的身軀轟然倒下,爆出一地璀璨戰(zhàn)利品時,隊伍頻道瞬間被歡呼刷屏。
在一片“666”和“牛逼”的喧鬧中,蜜糖的聲音清晰地穿透出來,
帶著點興奮的喘息:“影刃!快看!你的匕首!
”系統(tǒng)公告:玩家“影刃”獲得【幽影之牙】。我的心猛地一跳。這把頂級匕首,
是刺客職業(yè)的終極夢想,我們刷了無數(shù)次都沒出的怨念物。
我?guī)缀跄芟胂笃聊荒穷^她此刻的樣子——眼睛一定亮得像落滿了星星。
“蜜糖……”我喉嚨有點發(fā)緊,難以置信?!昂俸?,說了嘛,跟你組隊運氣最好啦!
”她聲音里的甜意更濃了,仿佛那匕首是她親手遞到我手中的,“影刃哥哥,你開心不?
”開心?那感覺像整個心臟被溫?zé)崽鹈鄣奶菨{浸泡著,幾乎要滿溢出來。
一種陌生的、滾燙的情緒在胸腔里沖撞,推著我脫口而出:“開心!當(dāng)然開心!
蜜糖……那個,你在哪個城市?有機會……請你吃飯?”耳機里靜默了一瞬。
我的心跳驟然失序,砰砰地撞擊著耳膜,手心瞬間沁出薄汗。我是不是太唐突了?
會不會嚇到她?就在忐忑快要淹沒我的時候,她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羞澀,
卻又清晰地傳了過來:“H城呀。影刃哥哥……你當(dāng)真要來?”“當(dāng)真!
”我?guī)缀跏呛鸪鰜淼模瑤е倌耆斯伦⒁粩S的勇氣和笨拙的真誠。---三天后的清晨,
我站在了H城火車站陳舊、帶著濃重潮氣的出站口。
空氣里彌漫著廉價香煙、汗水和遠(yuǎn)方鐵軌生銹的混合氣味。
整整二十個小時硬座綠皮車的顛簸,讓我的骨頭像散了架,但胸腔里卻燒著一把滾燙的火。
我伸長脖子,在洶涌而疲憊的人潮中搜尋。“影刃哥哥!”清亮的聲音像一道光,
瞬間劈開了渾濁的空氣。我循聲望去。她站在幾步開外,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和淺藍(lán)牛仔褲,
扎著清爽的馬尾辮,手里還捏著半杯沒喝完的豆?jié){。和游戲里那個叱咤風(fēng)云的“蜜糖”不同,
眼前的女孩帶著點鄰家的青澀,臉龐干凈,眼睛很大,此刻正含著笑意望過來。
陽光穿過車站巨大的頂棚縫隙,恰好落在她身上,連她臉頰上細(xì)小的絨毛都清晰可見。
“蜜糖?”我有點不確定地喊了一聲,聲音因為緊張而微微發(fā)啞。“是我呀!
”她幾步跑過來,帶著一陣清爽的風(fēng)和淡淡的豆?jié){香氣,“累壞了吧?快走快走,
帶你去吃我們這兒最地道的生煎!火車站附近那家超絕!”她自然地接過我肩上的背包,
動作熟稔得像相識多年的老友。那背包帶子擦過她手臂的瞬間,我像被微弱的電流擊中,
整個人都僵了一下。她似乎沒察覺,依舊興致勃勃地介紹著H城的特色小吃,
聲音輕快得像跳躍的音符。她帶我去的是一家藏在巷子深處的小店,招牌油膩發(fā)亮,
幾張折疊桌擠在門口。剛出鍋的生煎包滋滋作響,底部煎得金黃酥脆,咬一口,
滾燙鮮美的湯汁立刻在嘴里爆開?!奥c吃!燙!”她笑著提醒,自己也夾起一個,
小心翼翼地吹著氣,臉頰微微鼓起,眼睛滿足地瞇起來,像一只偷到腥的貓咪。那一刻,
她游戲里大殺四方的模樣徹底模糊了,
只剩下眼前這個鮮活、真實、會因為一口生煎而快樂瞇起眼睛的女孩——唐棠?!昂贸园桑?/p>
”她咽下嘴里的食物,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嗯!好吃!”我用力點頭,
嘴里的生煎和心頭的暖意混在一起,燙得我眼眶有點發(fā)熱。之后的時間像被按了快進(jìn)鍵。
我們擠在煙霧繚繞、鍵盤聲噼啪作響的網(wǎng)吧角落,屏幕上是熟悉的《幻界》大陸。
她打游戲時習(xí)慣微微咬著下唇,神情專注,手指在鍵盤上飛舞,偶爾會因為險象環(huán)生而低呼,
或者因為一次漂亮的操作而得意地翹起嘴角。那專注的側(cè)臉,在昏暗的網(wǎng)吧燈光下,
有著一種驚心動魄的魅力?!捌粒 蔽胰滩蛔樗囊粋€極限治療喝彩。她轉(zhuǎn)過頭,
對我粲然一笑,臉頰因為興奮泛著紅暈:“那是!也不看看誰在打!
”網(wǎng)吧渾濁的空氣、嘈雜的人聲、屏幕閃爍的光影……這一切都成了模糊的背景板。
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她指尖躍動的光效和她唇邊那抹生動的弧度。
一種難以言喻的沖動攫住了我,驅(qū)使著我,在每個月底拿到微薄的生活費后,
毫不猶豫地扣除掉必需的開銷,
將剩下的錢全部兌換成那張通往H城的、印著冰冷鉛字的硬座車票。
小時的顛簸、車廂里混雜的氣味、僵硬酸痛的四肢……在每一次推開網(wǎng)吧那扇沉重的玻璃門,
看見她轉(zhuǎn)過頭來,帶著驚喜和習(xí)慣性的笑意喊出“影刃哥哥”的瞬間,
都化作了輕飄飄的塵埃。距離不再是阻隔,而成了某種奇異的儀式。那張小小的車票,
是我通往真實心跳的通行證。---凌晨三點,手機屏幕在黑暗里突兀地亮起,
像一道撕裂寂靜的閃電。屏幕上跳動的名字是“糖糖”。我的心猛地一沉,
睡意瞬間跑得無影無蹤。接通電話,傳來的不是她慣常清甜帶笑的聲音,
而是壓抑的、斷斷續(xù)續(xù)的嗚咽,破碎得不成樣子。
“影……影刃哥哥……”她的聲音被巨大的悲傷揉碎了,
“他……他不要我了……”電話那頭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抽泣。
我甚至能想象她蜷縮在黑暗角落里的樣子,單薄得像一片隨時會被風(fēng)吹走的葉子。
大腦一片空白,身體卻比意識更快地行動。我猛地從床上彈起來,胡亂套上衣服,
抓起錢包和手機就沖出了宿舍。深夜的校園靜得可怕,
只有我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路上急促地回響。沖到校門口,
攔下唯一一輛亮著“空車”燈的出租車?!皫煾?,火車站!越快越好!
”二十個小時的煎熬被壓縮進(jìn)四個多小時的高鐵行程里。窗外飛馳而過的黑暗景物模糊一片,
只有心臟在胸腔里沉重地、一下下地擂動,每一下都牽扯著難以言喻的恐慌。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反復(fù)在我耳邊回響。天剛蒙蒙亮,
H城籠罩在一片灰藍(lán)色的薄霧中。我憑著記憶,
跌跌撞撞地沖進(jìn)那個熟悉的、彌漫著濃重?zé)熚逗团菝鏆庀⒌木W(wǎng)吧角落。她果然在那里。
屏幕是黑的,游戲角色一動不動地站著。她整個人趴在油膩的鍵盤上,肩膀劇烈地聳動著,
壓抑的哭聲像受傷小獸的哀鳴,淹沒在網(wǎng)吧巨大的喧囂里。“糖糖!”我沖過去,
聲音啞得厲害。她猛地抬起頭,臉上淚水縱橫交錯,眼睛紅腫得像桃子,
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愕:“你……你怎么……”后面的話被洶涌的淚水堵了回去。
我笨拙地伸出手,想替她擦眼淚,指尖卻僵硬得不知如何動作。最終,
只是輕輕落在她顫抖的肩膀上,像安撫一只受驚的鳥兒?!皠e怕,”喉嚨干澀得發(fā)緊,
只能擠出這兩個字,“我在?!彼读艘幌?,隨即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猛地?fù)溥M(jìn)我懷里,
放聲大哭起來,滾燙的淚水迅速浸透了我胸前的衣服。她的身體冰冷,帶著絕望的顫抖。
我僵直著身體,手臂最終緩緩地、小心翼翼地環(huán)住她,
感受著懷里那份沉甸甸的、帶著淚水的重量。那一刻,世界縮得很小很小,只剩下這個角落,
和懷里這個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孩。一種混雜著心疼、酸澀和某種奇異責(zé)任感的情緒,
沉甸甸地壓在心口。那一整天,我陪著她耗在網(wǎng)吧那個狹小的角落。她哭累了就睡,
睡醒了又對著漆黑的屏幕發(fā)呆,眼淚無聲地往下掉。我笨拙地給她遞紙巾,
買來溫?zé)岬哪滩璺旁谒诌?,說些毫無營養(yǎng)的笑話試圖逗她開心,
雖然大多數(shù)時候只換來她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勉強的笑容。直到窗外霓虹亮起,
她才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紅腫的眼睛看向我,聲音嘶啞:“影刃哥哥……謝謝你。
”那聲“謝謝”輕得像嘆息,卻在我心里砸出巨大的回響。我看著她蒼白憔悴的臉,
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我對她的感覺,早已超越了游戲搭檔或者普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