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020年1月，新冠疫情爆發(fā)的第三天。我戴著口罩，
拖著疲憊的身體從社區(qū)志愿服務點回到家。剛推開門，就聽到丈夫陳建國在客廳里煲電話粥。
聲音溫柔得像春風拂面。"雅琪，你別擔心，口罩我已經(jīng)給你準備好了，
還有消毒液、防護服，都是最好的。""什么？你說你們醫(yī)院缺物資？沒關系，
我明天就讓人送一批過去。""別的不說，保護好你最重要。"我站在門口愣住了。這幾天，
我每天早出晚歸做志愿者，累得腰酸背痛?；氐郊遥惤▏皇窃跁棵ぷ鳎?/p>
就是躺在沙發(fā)上刷手機。從來沒見他對我說過一句關心的話?？涩F(xiàn)在，
他居然對別的女人這么溫柔？還是在這種特殊時期？我輕手輕腳走近，想聽得更清楚些。
陳建國繼續(xù)說："雅琪，你一個人在醫(yī)院太辛苦了，要不你搬到我這里來住？我家里條件好，
你可以安心休息。"我的心猛地一沉。蘇雅琪，我知道這個名字。陳建國的大學同學，
前年從美國回來的海歸醫(yī)生。長得漂亮，學歷高，還沒結(jié)婚。陳建國以前偶爾會提起她，
說是"很優(yōu)秀的朋友"。我當時還夸他有眼光，能認識這么厲害的人?，F(xiàn)在看來，
我真是太天真了。"媽，你怎么站在這里？"兒子陳浩從樓上下來，看見我的樣子，
皺了皺眉。"你今天又去做志愿者了？媽，現(xiàn)在疫情這么嚴重，
你一個中年婦女跑出去瞎忙什么？""萬一感染了怎么辦？你想害死我們?nèi)覇幔?/p>
"陳建國聽到聲音，匆忙掛了電話。轉(zhuǎn)過身看見我，臉上閃過一絲慌張，但很快恢復正常。
"曉雯，你回來了？今天辛苦了。"他的語氣平淡如水，
和剛才對蘇雅琪說話的溫度天差地別。我看著這個和我生活了二十年的男人，
突然覺得很陌生。"剛才你在和誰打電話？"我故意問道。"哦，一個朋友，工作上的事。
"陳建國隨口敷衍。"什么朋友？男的女的？"我繼續(xù)追問。陳浩不耐煩地插嘴："媽，
你管那么多干嘛？爸工作忙，你別添亂了。""就是，你現(xiàn)在每天往外跑，
搞得家里亂七八糟的，晚飯都不做了。"陳建國也開始抱怨。我愣了一下。
這就是我辛苦付出換來的回報？疫情爆發(fā)后，我主動報名當社區(qū)志愿者。
每天給居民測體溫、送物資、宣傳防疫知識。忙得腳不沾地，連吃飯都顧不上。
可他們不但不理解，還嫌我添亂？"媽，以后你別出去了，老老實實在家待著。
"陳浩一副教訓的口吻。"現(xiàn)在外面多危險，你一個家庭主婦懂什么防疫？
""還不如在家做做飯，打掃打掃衛(wèi)生，這才是你該干的事。"我看著眼前的父子倆，
心里涌起一陣悲涼。二十年來，我為了這個家，放棄了自己的事業(yè)。
從一個意氣風發(fā)的大學畢業(yè)生，變成了圍著灶臺轉(zhuǎn)的家庭主婦。
我以為自己的付出會換來家人的感激和尊重。沒想到，在他們眼里，
我就是一個不懂事的中年婦女。而陳建國，卻在背著我關心別的女人。那種溫柔，那種體貼，
我已經(jīng)多少年沒有享受過了。"我累了，先上樓休息。"我轉(zhuǎn)身往樓上走。"媽，
明天記得早點買菜做飯，我朋友要來家里吃飯。"陳浩在身后喊道。我腳步一頓，沒有回頭。
回到臥室，我坐在床邊，腦子里一片混亂。陳建國什么時候開始和蘇雅琪有聯(lián)系的？
他們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還有，我這些年的堅持到底值不值得？
外面?zhèn)鱽黻惤▏蠘堑哪_步聲。我趕緊躺下，假裝睡著了。陳建國輕手輕腳地進來，
在衛(wèi)生間里洗漱。我透過眼縫看見，他拿著手機，似乎在發(fā)短信。
臉上還帶著我很久沒見過的笑容。那種笑容，年輕時候他對我笑過?？涩F(xiàn)在，
這笑容是給別人的。我閉上眼睛，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疫情讓整個世界都變了。
可我沒想到，它也會讓我看清楚身邊人的真面目。第2章第二天一早，我照例去社區(qū)報到。
正在給居民測體溫的時候，接到了閨蜜張萍的電話。"曉雯，你現(xiàn)在方便說話嗎？
"張萍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急。"怎么了？"我找了個安靜的角落。"關于你老公的事，
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我心里一緊："什么事？""昨天我在醫(yī)院值班，
看見一個很漂亮的女醫(yī)生。""聽護士們說，她叫蘇雅琪，剛從美國回來，醫(yī)術很好。
""關鍵是，有個送物資的老板一直圍著她轉(zhuǎn)。""那個老板長得很像你老公，
開的車也是你們家那輛奔馳。"我握著手機的手開始發(fā)抖。"你確定嗎？""八九不離十。
而且啊，那個蘇雅琪收了很多物資，都是最好的品牌。""防護服、口罩、消毒液，
一應俱全。""我們醫(yī)院的醫(yī)生都羨慕死了，說她有個很有錢的男朋友。
"張萍的話像一把刀，狠狠插在我心上。難怪最近陳建國總是說公司物資緊張。
原來都送給蘇雅琪了。"曉雯，你還在聽嗎？"張萍擔心地問。"在。
"我努力讓聲音聽起來正常。"要不要我?guī)湍悴椴?？我在醫(yī)院有人脈，可以打聽得更清楚。
""不用了，我自己處理。"掛了電話，我站在寒風中，整個人都是木的。疫情期間，
醫(yī)療物資是多么珍貴。我們這些志愿者每天省吃儉用，一個口罩用好幾天。
可陳建國卻把最好的東西給了別的女人。還說什么保護好她最重要。那我呢？
我每天在外面奔波，接觸那么多人，他關心過我的安危嗎？"林阿姨，您沒事吧？
"一個年輕的志愿者小王走過來。"看您臉色不太好，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搖搖頭："沒事，繼續(xù)工作吧。"但心里已經(jīng)做了決定。今天晚上，我要和陳建國攤牌。
下午回到家，陳建國還沒回來。陳浩在客廳里打游戲，看見我就皺眉。"媽，
我說了我朋友今天要來吃飯，你怎么還不去買菜？""什么朋友？"我隨口問道。
"蘇雅琪阿姨啊，爸的朋友。"陳浩頭也不抬。"她一個人在醫(yī)院工作太辛苦了，
爸說請她來家里吃飯。""你趕緊去準備一下，做點好菜，別給咱家丟人。
"蘇雅琪要來我家吃飯？我差點沒站穩(wěn)。這是什么意思？光明正大地帶小三回家了？
還要我親自下廚招待？"媽，你發(fā)什么呆？趕緊去?。?陳浩催促道。我深吸一口氣，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知道了。"我轉(zhuǎn)身往廚房走，腦子里快速思考著。既然他們要演戲，
那我就陪他們演一場?？纯吹降渍l更厲害。六點鐘，陳建國帶著蘇雅琪回來了。
蘇雅琪確實很漂亮，三十出頭的樣子，身材高挑，氣質(zhì)優(yōu)雅。一看就是那種高知女性。
"曉雯，我來介紹一下，這是蘇雅琪，我的大學同學。"陳建國笑著說。"雅琪，
這是我愛人林曉雯。"蘇雅琪伸出手："林姐，您好，經(jīng)常聽建國提起您。"她的手很軟，
保養(yǎng)得很好。和我這雙因為做志愿者而粗糙的手形成鮮明對比。"蘇醫(yī)生好。
"我握了握她的手，面帶微笑。"聽說您最近很辛苦，在一線抗疫。""哪里哪里，
大家都在為疫情努力。"蘇雅琪謙虛地說。"倒是嫂子您，做志愿者也很辛苦。"嫂子？
這個稱呼聽起來很刺耳。但我依然保持著笑容："應該的，我們都是普通人，
能做的就是這些小事。"陳建國在旁邊接話："雅琪可不是普通人，
她是從哈佛回來的醫(yī)學博士。""現(xiàn)在在市里最好的醫(yī)院工作，專門負責疫情防控。
""這次疫情，像雅琪這樣的專業(yè)人士才是真正的英雄。"他說這話的時候，眼中滿是崇拜。
那種眼神，我已經(jīng)很多年沒見過了。蘇雅琪臉紅了一下："建國你別這么說，
我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對了嫂子，聽說您也在做志愿者，真的很了不起。
"她這話說得很巧妙。表面上是夸我，實際上把我和她的差距拉得更大。我是普通志愿者，
她是專業(yè)醫(yī)生。我是家庭主婦，她是海歸博士。"大家先坐，我去把菜端上來。
"我轉(zhuǎn)身走向廚房。在廚房里，我聽見他們在客廳里聊天。陳建國問蘇雅琪工作累不累，
要不要給她找個住的地方。蘇雅琪說一個人住有點孤單，疫情期間也沒什么朋友。
陳建國立刻說，以后有什么困難盡管找他。他們的對話親密自然，完全不像普通朋友。
我端著菜出來，看見陳浩正在和蘇雅琪聊天。"蘇阿姨，您真厲害，我將來也想學醫(yī)。
""小浩這么聰明，肯定沒問題。"蘇雅琪溫柔地笑著。
"要不要阿姨給你介紹一些醫(yī)學方面的書？""好啊好啊！"陳浩興奮得眼睛發(fā)亮。
看著這溫馨的一幕，我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外人。他們?nèi)齻€人聊得熱火朝天，
而我只是個端茶送水的服務員。吃飯的時候，陳建國不停地給蘇雅琪夾菜。"雅琪，
你嘗嘗這個，曉雯的手藝不錯。""這個湯對身體好，你多喝點。"蘇雅琪也不客氣，
吃得很香。還夸我做菜好吃，說陳建國很有福氣。我笑著應和，心里卻在想：是啊，
他確實很有福氣。家里有個賢妻照顧起居，外面有個紅顏知己尋求刺激。兩邊都不耽誤。
飯后，蘇雅琪要離開了。陳建國主動提出送她回去。"路上不安全，我送你到醫(yī)院。
""那就麻煩你了。"蘇雅琪沒有拒絕。看著他們一起離開的背影，我終于忍不住了。
第3章陳建國送蘇雅琪走后，我坐在客廳里等他回來。陳浩已經(jīng)上樓睡覺了。
整個房子安靜得只剩下我的心跳聲。十點、十一點、十二點……陳建國一直沒回來。
送個人至于這么久嗎？我拿起手機，撥通了他的號碼。"對不起，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我又打了一遍，還是沒人接。第三遍的時候，
電話終于通了。"喂？"陳建國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慌張。"你怎么還不回來？
"我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平靜。"哦，路上堵車，馬上就到。""這么晚了還堵車？""是啊，
出了點事故，我這就回來。"說完就匆忙掛了電話。又過了半個小時，陳建國才回來。
進門的時候，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不是蘇雅琪吃飯時的味道，更濃郁一些。
"送個人怎么這么久？"我問道。"路上確實堵車，還陪她在醫(yī)院坐了一會兒。
"陳建國避開我的眼神。"她一個人挺不容易的，我們聊了聊工作上的事。"工作？
一個做生意的和一個醫(yī)生，能有什么工作要聊？而且聊到這么晚？"建國，我有話要和你說。
"我站起身。"什么事？我有點累了，明天再說行嗎？"陳建國往樓上走。"不行，
今天必須說清楚。"我攔住他。"你和蘇雅琪到底是什么關系？
"陳建國臉色一變："什么意思？我們是同學關系，你想到哪里去了？""同學關系？
"我冷笑一聲。"同學關系你會給她送那么多物資？
""同學關系你會對她說'保護好你最重要'？""同學關系你會送她到半夜十二點？
"陳建國的臉更白了："你偷聽我打電話？""我沒有偷聽，是你在客廳里大聲說話。
""而且，這是我的家，我有權知道我丈夫在和誰打電話。""曉雯，你想多了。
"陳建國試圖解釋。"雅琪是我的老同學，現(xiàn)在疫情這么嚴重，她一個人在一線工作很危險。
""我作為朋友，關心一下不是很正常嗎？""那你關心過我嗎？
"我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我每天做志愿者，也在一線工作，也很危險。
""你問過我累不累嗎？你擔心過我的安全嗎？""你給過我一個口罩嗎？
"陳建國啞口無言。"我……我以為你身體好，抵抗力強……""所以在你心里，
我就是一個不需要關心的黃臉婆？""而她是需要保護的珍貴女神？""不是的，曉雯，
你誤會了。"陳建國想要抱我。我后退一步，避開了他的手。"誤會？那你解釋一下，
為什么她身上有那么多高檔的防護用品？""為什么你送她回去要到半夜？
""為什么你身上有香水味？"陳建國徹底慌了："你調(diào)查我？""我不需要調(diào)查，
這些都是明擺著的事實。""建國，我們結(jié)婚二十年了，我以為我了解你。
""但是今天我發(fā)現(xiàn)，我根本不認識你。""曉雯，聽我解釋……""我不想聽解釋。
"我打斷他。"我只想知道，你還愛我嗎？"這個問題讓陳建國沉默了很久。在這沉默中，
我得到了答案。"我明白了。"我轉(zhuǎn)身往樓上走。"曉雯，
你別這樣……"陳建國在身后喊道。我沒有回頭。回到臥室，我反鎖了門。坐在床邊，
我給張萍發(fā)了條短信："你說得對，他確實有問題。"很快，張萍回了電話。"曉雯，
你還好嗎？""我很好。"我深吸一口氣。"萍萍，你能幫我查一下蘇雅琪的詳細情況嗎？
""包括她的工作、住址，還有她和建國的接觸記錄。""沒問題，我明天就開始查。
""還有一件事。"我頓了一下。"我想知道，疫情期間有沒有什么工作，
可以讓我暫時離開這個家。""你想做什么？"張萍似乎明白了什么。"我想重新開始。
""好，我支持你。明天我們見面詳談。"掛了電話，我躺在床上，卻睡不著。
二十年的婚姻，難道就要這樣結(jié)束嗎？我曾經(jīng)以為，只要我足夠好，足夠溫柔，足夠體貼，
就能守住這個家?？涩F(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有些東西不是努力就能得到的。比如愛情。
外面?zhèn)鱽黻惤▏p敲門的聲音。"曉雯，開開門，我們好好談談。"我沒有回應。
他又敲了一會兒，最后嘆了口氣，腳步聲漸漸遠去。我閉上眼睛，在心里對自己說：林曉雯，
你四十五歲了，還有大把的時間重新開始。不要為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浪費剩下的人生。
明天，就從明天開始，為自己而活。第4章第二天一早，我起得比往常更早。
在陳建國和陳浩還沒醒的時候，就出了門。約了張萍在社區(qū)附近的咖啡廳見面。
張萍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了，看見我的樣子，她皺起眉頭。"曉雯，你一夜沒睡好吧？眼圈這么重。
""嗯，想了很多事情。"我坐下來，點了杯咖啡。"怎么樣，查到什么了嗎？
"張萍拿出手機，翻到一些照片。"蘇雅琪，32歲，確實是哈佛醫(yī)學博士。
""目前在市人民醫(yī)院工作，擔任感染科副主任。""收入很高，自己有車有房，條件很好。
""關鍵是，她沒有男朋友，一直單身。"我的心又沉了一分。一個優(yōu)秀的單身女人，
很容易成為有家庭男人的目標。"還有呢？""我托朋友查了一下，
蘇雅琪和你老公的接觸確實很頻繁。"張萍給我看了幾張照片。"這是昨天晚上在醫(yī)院拍的，
你老公確實去了，而且待了很久。"照片上，陳建國和蘇雅琪站在醫(yī)院樓下，兩人靠得很近。
蘇雅琪似乎在哭，陳建國伸手為她擦眼淚。那個動作，很親密。"還有這張。
"張萍又翻出一張照片。"這是三天前拍的，他們在一家高檔餐廳吃飯。
""包廂里就他們兩個人。"我看著照片，手開始發(fā)抖。原來早在蘇雅琪來我家之前，
他們就已經(jīng)……"曉雯，你還好嗎？"張萍擔心地看著我。"我沒事。"我勉強笑了笑。
"萍萍，你說的那個工作是什么？""省里新建了幾個方艙醫(yī)院，需要大量的管理人員。
""雖然不是醫(yī)護崗位，但也很重要。""主要負責協(xié)調(diào)物資、安排住宿、心理疏導這些。
""工作強度比較大，可能要住在方艙里。""你確定要去嗎？那邊條件很艱苦。
"我毫不猶豫地點頭："我確定。""什么時候可以過去？""最快明天就能安排。
"張萍說。"但是你要和家里人商量一下，這個工作可能要幾個月。"幾個月正好。
我需要時間來想清楚，這個家還值不值得我留戀。"我知道了，你幫我報名吧。""好，
我這就聯(lián)系。"張萍拿起電話。一個小時后，一切都安排好了。明天下午，
我就要去省城的方艙醫(yī)院報到?；氐郊遥惤▏诳蛷d里打電話?？匆娢一貋恚?/p>
他匆忙掛了電話。"曉雯，我們昨天的事……""不用說了。"我打斷他。
"我今天來是收拾東西的。""收拾東西？你要去哪里？"陳建國一愣。"省里的方艙醫(yī)院，
我被選中去做管理工作。""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昨天報的名，今天通知的。
"我轉(zhuǎn)身往樓上走。"明天下午出發(fā)。"陳建國跟了上來："曉雯，你別任性。
""現(xiàn)在疫情這么嚴重，方艙醫(yī)院多危險，你一個女人去那里做什么？""做我應該做的事。
"我頭也不回。"什么叫應該做的事？你的職責是照顧這個家！"陳建國的聲音提高了八度。
我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著他。"照顧家？我照顧了二十年，換來了什么？
""換來你背著我和別的女人約會？""換來你把最好的東西給別人？
""換來你們父子倆嫌我添亂？""陳建國，我累了。""我想去一個需要我的地方，
做一些有意義的事。""而不是在這里繼續(xù)當一個不被尊重的保姆。
"陳建國被我的話噎住了。過了一會兒，他軟下語氣："曉雯，我知道昨天的事讓你不高興。
""但是你不能因為一點小誤會就離家出走。""小誤會？"我差點被氣笑了。
"你覺得你出軌是小誤會？""我沒有出軌！"陳建國急了。"我和雅琪就是朋友關系！
""朋友關系不會到半夜十二點才回家。""朋友關系不會讓你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
""朋友關系不會讓你們在餐廳包廂里單獨吃飯。"最后一句話讓陳建國徹底變了臉色。
"你調(diào)查我？""我不需要調(diào)查，你們也沒有刻意隱瞞。""陳建國，事實就是事實。
""你不承認不代表它不存在。"陳建國沉默了很久，
最后說："就算我和雅琪有些……過分的關心，但那不代表什么。""我對你的感情沒有變。
""沒有變？"我苦笑。"那你告訴我，你什么時候關心過我？
""你什么時候擔心過我的安危？""你什么時候?qū)ξ艺f過暖心的話？
""昨天對蘇雅琪說的那些話，你對我說過嗎？"陳建國又沉默了。
這沉默比什么話都能說明問題。"我去收拾行李了。"我轉(zhuǎn)身走向臥室。"林曉雯！
"陳建國在身后喊道。"你如果敢走，這個家你就別想再回來！"我停下腳步，沒有轉(zhuǎn)身。
"那就不回來了。"說完，我走進臥室，反鎖了門。開始收拾行李的時候，我的手在顫抖。
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激動。二十年來，我第一次為自己做決定。
雖然不知道前方等待我的是什么，但至少，我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臉色。
第5章收拾行李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是另一個閨蜜李娟打來的。"曉雯，
聽萍萍說你要去方艙醫(yī)院？""嗯，明天就走。""為什么這么突然？
是不是和陳建國鬧矛盾了？"李娟是我們?nèi)齻€人中最理智的一個，也是最了解我的。
"不只是鬧矛盾。"我把最近發(fā)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他出軌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曉雯，你確定要這樣做嗎？""我確定。""那好，
既然你決定了，我支持你。"李娟的語氣變得堅決。"不過，我有個建議。""什么建議？
""既然要做，就做得徹底一點。""你這樣突然離開，他們不會反省，
只會覺得你在鬧脾氣。""你要讓他們知道失去你的后果。"我聽出了李娟話里的意思。
"你想讓我怎么做？""很簡單，讓他們嘗嘗沒有你的日子是什么滋味。""你這一走，
家里沒人做飯，沒人打掃，沒人洗衣服。""陳浩又是那種四體不勤的大少爺，
陳建國平時也是甩手掌柜。""不出一個星期，他們就會崩潰。""到時候，
你看他們還敢不敢小看你。"李娟的話讓我眼前一亮。是啊，我憑什么要偷偷摸摸地走？
我憑什么要像做錯事一樣？我要光明正大地離開，讓他們知道，沒有我，
這個家會變成什么樣子。"娟娟，你說得對。"我笑了。"那我就不客氣了。"掛了電話，
我重新審視了一下自己的行李。把一些不必要的東西拿了出來。既然是去做有意義的工作，
那就輕裝上陣。晚上吃飯的時候，我正式宣布了這個決定。"我明天要去方艙醫(yī)院工作，
可能要幾個月才能回來。""什么？"陳浩差點把嘴里的飯噴出來。"媽，你說什么？
你要去方艙醫(yī)院？""那地方多危險啊，都是病人！""你一個家庭主婦去那里做什么？
"我平靜地看著他："去做管理工作，協(xié)調(diào)物資，照顧病人。""媽，你瘋了嗎？
"陳浩放下筷子。"你知道方艙醫(yī)院是什么地方嗎？""那是收治新冠患者的地方！
""你去了萬一被感染怎么辦？""不是萬一被感染，是一定會被感染！""那我也認了。
"我繼續(xù)吃飯。"至少我是在做有意義的事情。"陳建國終于開口了："曉雯，別鬧了。
""我知道你還在為昨天的事情生氣，但你不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我沒有開玩笑。
"我抬起頭看著他。"我很認真。""這是省里的正式任務，我已經(jīng)簽了合同。
""什么合同？我怎么不知道？"陳建國著急了。"我作為你的丈夫，有權知道你的決定。
""有權知道？"我冷笑。"那你的決定，比如和蘇雅琪約會，你告訴過我嗎？
""那不一樣……""有什么不一樣？"我打斷他。"你的事情不用告訴我，
我的事情就必須告訴你？""憑什么？"陳建國被我問得啞口無言。陳浩在旁邊幫腔："媽，
你這是在報復爸爸嗎？""你們大人的事情，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我沒有報復任何人。"我看著兒子。"我只是想做一些有價值的事情。
""而不是在這里繼續(xù)當一個不被重視的保姆。""什么保姆？你是我媽！"陳浩不滿地說。
"當媽的就應該照顧家庭，照顧我們。""應該？"我站起身。
"誰規(guī)定當媽的就應該照顧你們一輩子？""你都二十三歲了，還需要媽媽照顧？
""你爸爸四十八歲了，還需要老婆伺候？""我又不是你們的奴隸！
"這是我第一次在家里大聲說話。父子倆都被震住了。過了一會兒，陳建國說："曉雯，
你冷靜一點。""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不要做這么極端的決定。""極端？"我整理著碗筷。
"我去為國家做貢獻，為人民服務，這叫極端？""那你背著我和別的女人約會，這叫什么？
""我……"陳建國又說不出話了。我端著碗筷往廚房走。
"今天是我在這個家的最后一頓飯。""從明天開始，你們自己解決吃飯問題。""媽！
"陳浩追到廚房門口。"你不能這樣不負責任！""我怎么不負責任了？"我頭也不回。
"我為這個家付出了二十年，現(xiàn)在想為社會付出幾個月，就叫不負責任？
""那你爸爸為別的女人付出，算什么？"陳浩被我問得臉紅了。回到客廳，
我聽見父子倆在小聲商量。陳建國："你明天請假，勸勸你媽。"陳浩："我試試吧，
但是媽今天的樣子很嚇人。"陳建國："她就是在鬧脾氣，過幾天就好了。
"陳浩："要不你和蘇阿姨斷了聯(lián)系？"陳建國沉默了一會兒："這個……再說吧。
"聽到這里，我徹底死心了。都到這個時候了，他還舍不得蘇雅琪。那我還有什么可留戀的？
當天晚上，我給家里的冰箱、洗衣機、掃地機器人都貼了紙條。寫明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項。
畢竟這父子倆平時什么家務都不做，可能連最基本的生活技能都沒有。我倒要看看，
沒有我的日子，他們能堅持多久。第6章第二天下午，張萍開車來接我。
我拖著行李箱下樓的時候，陳建國和陳浩都在客廳里。兩人臉色都不太好看。"媽，
你真的要走？"陳浩最后問了一遍。"真的。"我點點頭。"那我們怎么辦？
""你們是成年人，會照顧自己的。"陳建國走過來，想要搶我的行李箱。"曉雯，
我不同意你去。""你不同意？"我看著他。"陳建國，我不是你的附屬品。
""我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你可以選擇和蘇雅琪約會，
我也可以選擇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我和雅琪真的沒什么！"陳建國急了。"那你發(fā)誓。
"我直視他的眼睛。"你發(fā)誓，從今以后再也不見蘇雅琪。"陳建國張了張嘴，
卻說不出話來。我等了一分鐘，他還是沒有開口。"我明白了。"我拖著行李箱往門口走。
"曉雯！"陳建國在身后喊。"你如果現(xiàn)在走了，以后就別想回這個家！"我停下腳步，
回頭看了看這個住了二十年的房子。"再見。"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張萍在車里等我，看見我的樣子，關心地問："沒事吧？""沒事。"我深吸一口氣。
"走吧，去新的地方。"車子啟動的時候，我透過后視鏡看見陳建國站在門口。
他的表情很復雜，有憤怒，有不舍，也有迷茫。但我已經(jīng)不在乎了。三個小時后，
我們到達了省城的方艙醫(yī)院。這里比我想象的還要忙碌。到處都是穿著防護服的醫(yī)護人員，
還有絡繹不絕的救護車。接待我的是一個叫王主任的中年女人。"林曉雯是吧？
歡迎你加入我們。""你的任務主要是協(xié)調(diào)物資分配，還有患者的心理疏導。
""工作強度很大，你確定能適應嗎？""我確定。"我點點頭。"那好，
我先帶你去宿舍放行李，然后熟悉一下環(huán)境。"方艙醫(yī)院的宿舍很簡陋，
一個小房間里放著兩張上下鋪。我的室友是一個叫小劉的年輕護士。"姐姐，
你也是來支援的嗎？"小劉很熱情。"算是吧。"我笑了笑。"這里條件雖然艱苦，
但大家都很團結(jié)。""有什么不懂的盡管問我。"當天晚上，我就正式上崗了。
我被分配到物資管理組，負責統(tǒng)計和分發(fā)各種醫(yī)療用品。
看著那些堆積如山的口罩、防護服、藥品，我忽然想起陳建國給蘇雅琪送的那些東西。
那些物資，本來可以救助更多的病人。而他卻為了討好一個女人，把它們當成了私人禮品。
想到這里，我心里更加堅定了。我的選擇是對的。與其在家里當一個不被重視的保姆，
不如在這里做一些真正有意義的事情。第二天，我開始了正式的工作。上午統(tǒng)計物資，
下午進入病區(qū)做心理疏導。雖然工作很累，但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實。
那些患者看見我的時候，眼中滿含感激。他們會跟我聊家常，訴說對家人的思念。
也會因為我的安慰而重新燃起希望。這種被需要的感覺，是我在家里從來沒有體驗過的。
晚上回到宿舍，小劉問我："姐姐，你家里人支持你來這里嗎？"我想了想："不支持。
""那你為什么還要來？""因為我想證明，女人不只是家庭的附屬品。
""我們也可以有自己的價值，自己的追求。"小劉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姐姐，你真勇敢。
""我要是結(jié)婚了，肯定不敢這樣做。""為什么不敢？"我好奇地問。
"老公和孩子都需要照顧，哪有時間做自己的事情。""那如果老公不需要你照顧呢？
""比如他有了別的女人照顧？"小劉愣了一下，然后笑了。"那我更要出來闖闖了。
""憑什么他可以有新生活，我就不可以？"我也笑了。年輕人就是想得明白。當天晚上，
我收到了陳浩的短信："媽，家里的洗衣機壞了，你什么時候回來修？"我回復："找售后。
"過了一會兒，又收到他的短信："媽，我餓了，外賣又貴又難吃，你什么時候回來做飯？
"我回復："學著做，或者讓你爸做。"陳浩大概被我的回復氣到了，直接打來了電話。
"媽，你怎么變成這樣了？""以前你多溫柔啊，現(xiàn)在說話這么冷冰冰的。""以前我溫柔，
換來了什么？"我反問道。"換來了你們的理所當然，和不珍惜。""媽，我知道錯了，
你回來吧。"陳浩的語氣軟了下來。"我保證以后幫你做家務，再也不說你添亂了。
""晚了。"我看著窗外忙碌的醫(yī)護人員。"浩浩，你都二十三歲了，該學會獨立了。
""不能永遠靠媽媽照顧。""那爸爸呢？你就不管爸爸了？""你爸爸有蘇雅琪照顧，
不需要我。""媽！"陳浩急了。"我和爸爸談過了，他說會和蘇阿姨斷絕聯(lián)系的。
""是嗎？"我冷笑。"那他為什么不親自和我說？""而且，就算他現(xiàn)在斷了，
誰保證以后不會再有下一個蘇雅琪？"陳浩被我問得啞口無言。"媽，那你要我們怎么做，
你才肯回來？""我不會回去了。"我的聲音很平靜。"至少短期內(nèi)不會。
""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工作很有意義，不想回到那個不被尊重的地方。""媽……""浩浩，
好好照顧自己，也照顧好你爸爸。""我有自己的人生要過。"說完，我掛了電話。
手機立刻又響了，是陳建國打來的。我想了想，還是接了。"曉雯，浩浩說你不回來了？
""暫時不回。""那我去接你回家。""不用，我在這里過得很好。""什么叫很好？
方艙醫(yī)院能有家里舒服嗎？"陳建國的語氣很不耐煩。"舒服不舒服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在這里被需要。""我在家里只是一個免費的保姆，
在這里是一個有價值的工作者。""什么有價值？你就是在那里添亂！
"陳建國終于露出了真面目。"一個家庭主婦，能懂什么醫(yī)療管理？
""你還是老老實實回家，做你該做的事情。""陳建國，你聽清楚了。
"我的聲音變得冰冷。"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為了這個家放棄了自己的事業(yè)。
""現(xiàn)在我終于有機會重新開始，絕不會再回頭。""你和蘇雅琪好好過吧，我祝你們幸福。
"說完，我直接掛了電話，并且拉黑了他的號碼。從今以后，我要為自己而活。
第7章在方艙醫(yī)院的第三天，我已經(jīng)完全適應了這里的工作節(jié)奏。上午做物資統(tǒng)計，
下午做心理疏導，晚上整理當天的工作記錄。雖然累，但每天都很充實。更重要的是，
我感受到了久違的成就感。今天下午，我負責照顧一個叫張奶奶的患者。她八十多歲了，
兒女都在外地，一個人住院很孤單。"小林，你真好，比我女兒還貼心。
"張奶奶拉著我的手，眼中滿含淚水。"我女兒說工作忙，不能來看我。
""可你們這些陌生人，卻這么細心地照顧我。""奶奶，這是我應該做的。
"我輕拍她的手。"您在這里就像在家里一樣，有什么需要隨時告訴我。""小林，
你有孩子嗎？"張奶奶突然問道。"有，一個兒子。""那他一定很幸福，有你這樣的媽媽。
"我苦笑了一下："不一定，他可能覺得我是個不稱職的媽媽。""怎么可能？
"張奶奶很驚訝。"你這么溫柔，這么有愛心，怎么會不稱職？
""因為我沒有二十四小時圍著他轉(zhuǎn)。""我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張奶奶笑了："傻孩子，
這不叫不稱職，這叫有自己的人生。""女人不應該只為了家庭而活，也要為了自己而活。
""你做得對。"張奶奶的話讓我心里暖暖的。這種理解和支持，
是我在家里從來沒有得到過的。晚上回到宿舍，小劉神秘兮兮地拉住我。"姐姐，
你快看這個。"她把手機遞給我，上面是一個短視頻。視頻里是一個中年男人，
正在廚房里手忙腳亂地做飯。蛋液灑了一地，鍋里的菜糊了，他自己也是一身狼狽。
"這是我爸，"小劉笑得很開心。"我媽去照顧我奶奶了，他一個人在家，連泡面都能煮糊。
""現(xiàn)在天天給我媽打電話，求她快點回來。"看著視頻里的畫面，
我忽然想起了陳建國和陳浩。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正想著，手機響了。
是陳浩發(fā)來的視頻通話。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視頻一接通，
我就看見了一片狼藉的廚房。陳浩站在那里，臉上黑一塊白一塊的，顯然是被油煙熏的。
"媽，救命?。?他一臉絕望地看著我。"我想煎個雞蛋，結(jié)果把廚房差點燒了。
"我看見他身后的灶臺上，一個平底鍋正在冒黑煙。"你先把火關了。"我無奈地說。
"關了關了。"陳浩手忙腳亂地操作。"媽，你什么時候回來?。?"我都快餓死了，
外賣吃膩了，想吃你做的飯。""讓你爸做。""爸比我做得還難吃。"陳浩一臉委屈。
"昨天他做了個西紅柿雞蛋，我差點沒被咸死。""那你們就學著做，慢慢就會了。""媽，
你就不心疼我們嗎？"陳浩的眼圈有點紅。"我們都快成野人了。"看著兒子這副模樣，
我心里有些不忍。但想起他之前對我的態(tài)度，又硬起心來。"浩浩，媽媽在這里工作很忙，
暫時回不去。""你們要學會照顧自己。""那我去找你，行嗎？"陳浩忽然說。"不行，
這里不允許家屬探視。""而且你來了也沒用，我工作很忙，沒時間照顧你。
""媽……"陳浩還想說什么，背景里傳來了陳建國的聲音。"浩浩，誰在打電話？
""是媽。"很快，陳建國也出現(xiàn)在了視頻里。他的樣子比陳浩還狼狽，胡子拉碴的，
衣服也皺巴巴的。"曉雯，你看看我們現(xiàn)在的樣子。""你忍心嗎？"我仔細看了看他，
確實很憔悴。但想起他和蘇雅琪的事，心又硬了下來。"你可以找蘇雅琪幫忙啊。
""她那么優(yōu)秀，一定會做飯的。"陳建國的臉色一下子變了。"我和她已經(jīng)沒有聯(lián)系了。
""是嗎？"我冷笑。"那你的手機給我看看。""什么？
""把你的微信聊天記錄給我看看，證明你和她沒有聯(lián)系。
"陳建國猶豫了一下："這……這是隱私……""隱私？"我的聲音提高了八度。
"我是你老婆，看你手機怎么就成隱私了？""還是說，里面有不能讓我看的東西？
"陳建國被我問得啞口無言。"陳建國，看來你還是沒有悔改的誠意。
""我為什么要回去照顧一個背叛我的男人？""媽，你們別吵了。"陳浩在旁邊勸道。
"爸確實和蘇阿姨斷了聯(lián)系，你就原諒他一次吧。""浩浩，這不是原諒不原諒的問題。
""是信任的問題。""你爸爸已經(jīng)破壞了我們之間的信任，這種關系很難修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