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從酒泉出發(fā),沿著日漸熟悉的河西走廊繼續(xù)西行。有霍去病的威名開道,有張騫的使節(jié)身份,加上張小賢和劉譚總能帶來新奇的點子和歡聲笑語,旅途雖長,卻也充滿了樂趣。一路走,一路看,一路吃吃喝喝(張小賢對沿途的特色小吃展現(xiàn)了極大的熱情),五人之間的情誼也越發(fā)深厚。
終于,當“敦煌”兩個大字出現(xiàn)在視線中時,張小賢激動得差點從馬車上跳下來:“敦煌!終于到敦煌啦!快快快!我要去看莫高窟!看壁畫!看飛天!” 她興奮地手舞足蹈,仿佛寶藏就在眼前。
然而,迎接她的卻是霍去病、張騫和司馬遷三張寫滿問號的臉。
“莫高窟?那是什么地方?” 霍去病疑惑地問道,他對此地軍事要塞了如指掌,卻從未聽過此名。
“壁畫?飛天?公主所言,是何種奇觀?” 張騫也一臉茫然。
司馬遷則迅速拿出了他的竹簡和筆,準備記錄這個新名詞。
張小賢的熱情瞬間被澆滅了一半,她看向劉譚。劉譚也愣住了,趕緊低頭猛戳他的“史書”(手機),飛快地搜索著。片刻后,他抬起頭,臉上露出一個極其尷尬又哭笑不得的表情,湊到張小賢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賢姐……咱們……好像來早了……早了好幾百年……莫高窟……要到前秦建元二年(公元366年)才有個叫樂僔的和尚開始鑿第一個洞窟……現(xiàn)在……連個影子都沒有呢……”
“啊?!” 張小賢如遭雷擊,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半晌才發(fā)出一聲哀嚎:“不是吧?!白激動了!我的壁畫!我的飛天!我的九層樓!” 她捶胸頓足,滿臉的失望和不甘心。
看著張小賢瞬間蔫了的樣子,霍去病三人雖然不明所以,但也猜到她心心念念的地方似乎……不存在?張騫試探著問:“公主所說之地……莫非是尚未建成?”
張小賢有氣無力地擺擺手:“唉……別提了……是我想多了,來太早了……跟你們沒關(guān)系……”
劉譚趕緊打圓場:“沒事沒事!敦煌還有別的寶貝!走,帶你們?nèi)タ丛卵廊?!那地方肯定在!?他信心滿滿,畢竟月牙泉是天然形成的。
“月牙泉?這又是何處?” 霍去病再次表示不知。他對敦煌周邊的水源點很清楚,但似乎沒有叫這個名字的。
劉譚這次學乖了,先查了查資料,才解釋道:“哦,這個時候它可能還不叫月牙泉,應(yīng)該叫‘沙井’或者‘藥泉’。書上記載它‘綿歷古今,沙填不滿’,神奇得很!我們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張小賢也重新打起精神:“對!月牙泉!沙漠里的眼睛!走!”
五人策馬(乘車)出了敦煌城,向城南的鳴沙山方向行去。不多時,一片連綿的沙丘映入眼簾。就在這片浩瀚的金色沙海之中,奇跡般地鑲嵌著一彎清泉!它形如新月,碧水盈盈,清澈見底。四周沙山環(huán)繞,狂風起時,沙粒漫天飛舞,卻神奇地無法落入泉中,更無法將其掩埋。泉邊水草叢生,綠意盎然,與周圍的茫茫黃沙形成了極其強烈的對比,美得驚心動魄。
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泉邊已有不少當?shù)氐奈娜四?、商旅行人聚集,或駐足觀賞,或臨水賦詩,顯然此地已是敦煌一景,頗負盛名。
“天哪……比圖片上還美!” 張小賢再次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征服,之前的失望一掃而空。
“沙海藏碧玉,天地造化奇!” 張騫也忍不住贊嘆,“果然‘沙填不滿’,名不虛傳!”
司馬遷更是立刻展開了他的竹簡和筆墨,一邊仔細觀察著泉水、沙山和周圍的植被人群,一邊飛快地記錄著,眼神專注而明亮。
霍去病環(huán)顧四周,感受著這沙水相依的奇景,豪情頓生。他看向劉譚,朗聲問道:“賢弟,此等奇景,后世可有文人墨客留下詩句贊頌?”
劉譚早有準備(或者說早有存貨),他清了清嗓子,望著那彎寧靜的碧水,吟誦出一段充滿現(xiàn)代詩意的句子:
>“沙??手ィ悛氉郧逍?。映月而無塵,沙不填泉,泉不涸竭?!?/p>
這詩句語言簡潔卻意境深遠,用擬人的手法描繪了月牙泉在浩瀚沙海中保持清澈、永不枯竭的獨特與堅韌。尤其是“沙粒渴著睡去,唯你獨自清醒”一句,將沙的沉寂與泉的靈動對比得淋漓盡致。
“好!” 霍去病率先喝彩,眼中滿是欣賞,“‘獨自清醒’,‘映月無塵’!道盡此泉風骨!妙極!”
“好詩!意境超然,直指本心!” 張騫也由衷贊嘆。
司馬遷停下筆,默默品味著這幾句詩,眼中異彩連連,顯然也被這新穎而貼切的詩意打動了。
張小賢更是拍手:“哇!劉賢弟,深藏不露啊!這詩應(yīng)景!”
霍去病興致高昂,大手一揮:“如此美景,豈能無酒?來人!取酒來!” 隨從立刻送上帶來的酒泉美酒和杯盞。
五人便在月牙泉邊尋了一處平坦的沙地,席地而坐。碧水在前,黃沙在后,頭頂是遼闊的藍天。琥珀色的美酒倒入杯中,映著粼粼波光。
“來!共飲此杯!” 霍去病舉杯相邀。
“敬天地奇觀!” 張騫應(yīng)和。
“敬這沙海明珠!” 張小賢笑道。
“敬……諸位知己!” 劉譚也舉起杯。
司馬遷看著眼前的美景、美酒和這些身份尊貴卻平易近人的同伴,尤其是霍去病那毫無架子的豪爽,心中暖流涌動,也鄭重地舉起了酒杯:“敬此情此景,敬今日之會!”
酒杯相碰,發(fā)出清脆的響聲。美酒入喉,甘冽醇香。在這塞外沙海中的一彎清泉旁,五人拋開身份束縛,高談闊論起來。霍去病講起大漠征戰(zhàn)的驚險,張騫述說西域見聞的瑰奇,司馬遷談?wù)摴沤駳v史的興衰,張小賢和劉譚則時不時插科打諢,或者拋出一些來自后世的奇思妙想,引得眾人或驚嘆,或大笑。
司馬遷起初還有些拘謹,但在這樣自由奔放、充滿真誠的氛圍里,在張小賢不斷的眼神鼓勵和劉譚的插科打諢下,他也漸漸放開了心懷,臉上露出了難得的、輕松暢快的笑容。他甚至主動講起了在長安收集史料時遇到的趣事,引得眾人捧腹。
夕陽西下,將沙山染成一片金紅,月牙泉的水面也泛著醉人的霞光。酒香、談笑聲回蕩在沙山與清泉之間。這一刻,沒有沉重的使命,沒有時空的隔閡,只有知己相伴,美景當前,美酒在手,好不快哉!這月牙泉邊的醉人時光,深深地烙印在每個人的記憶里,也悄然流淌進了司馬遷那正在記錄的、注定不朽的竹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