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蘇予卿是生意人,往來的信件很多,她專門在王府弄了間新的書房。
這書房對淳于燕不設(shè)限,里面的東西他只要想,隨時可以進(jìn)來看。
不過淳于燕也就書房整理好的那天進(jìn)來溜達(dá)了一回。
他真的說到做到,王府可以隨意出入,撥了四個護(hù)衛(wèi)護(hù)她出行安全。
淳于燕看著蘇予卿離去的背影,一時間居然覺得自己好像有點(diǎn)太閑了。
王妃有自己的事業(yè)要搞,且志向遠(yuǎn)大。
而他向來游手好閑慣了,暗閣做的那些事又不能放到明面上來。
這讓他有種自己是被媳婦養(yǎng)著的錯覺。
淳于燕托腮,看著窗外書房亮起的燭火,他想,還是得找點(diǎn)正事做。
明天就去暗閣,幫著沈齊玉處理公務(wù)吧。
如此,過了一周,蕭貴妃身染惡疾,久病不治的消息傳出。
玉瑤宮雖然對外封鎖了消息,但有心人自會知曉。
彼時蘇予卿正在城東新開的錢莊里實(shí)地視察。
淳于燕正在暗閣里和沈齊玉插科打諢。
淳于燕看著密報的內(nèi)容,“蕭允晚面部生瘡潰爛,藥石無醫(yī)?!?/p>
沈齊玉奇道:“這蕭貴妃向來仔細(xì)謹(jǐn)慎,所用之物全由宮人們試過。”
“怎么還會染上這種惡疾?”
淳于燕走到香爐邊上,掀開蓋子將信紙點(diǎn)燃,燒掉。
他唇角微勾:“百密必有一疏,她這是,中毒了啊。”
“只是不知道,會是宮里哪位娘娘干的呢?竟然讓她成功了!”
“我猜,蕭允晚現(xiàn)在一定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到處尋醫(yī)問診吧?”
“她在宮里為非作歹這么些年,竟還是著了道?!?/p>
“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啊?!?/p>
沈齊玉看著淳于燕幸災(zāi)樂禍的樣子,好笑地問道:“那你有何打算?”
“我可是記得,當(dāng)年就是因為她使計陷害,圣上才會和皇后娘娘離了心?!?/p>
“也是因為她,你和太子小時候在宮里才會過得那般辛苦?!?/p>
“有時候我真想不明白,蕭貴妃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讓圣上對她這么上心?”
淳于燕桃花眼里劃過一道暗芒,“當(dāng)然是,趁她病,要她命咯?!?/p>
“一個毀了容的妃子,想來不會再受寵了吧?!?/p>
“她要瞞著,我就讓全宮里的人都知道?!?/p>
沈齊玉倒是舉雙手贊成的,但他還是擔(dān)憂地問道:
“你是不是打算對蕭家和三王爺動手了?你的皇兄會同意嗎?”
“他一向心慈手軟,顧全血脈親情,不愿意把事情做絕?!?/p>
“所以這么些年,才會形成你們不敵三王爺?shù)募傧?。?/p>
“而且圣上雖然早早就立了儲君,可是明眼人都瞧見,他很是偏心蕭貴妃所出的淳于鈞。”
淳于燕望著香爐飄起的裊裊白煙,一雙桃花眼不似尋常滟瀲,眸中漆黑如墨。
周身氣質(zhì)也不似往常般隨意慵懶,薄唇微抿,長身玉立,負(fù)手而立。
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上位者的睥睨氣勢。
他帶著些許冷意的聲音響起,“老三的羽翼漸豐,下面藏著的心思也快暴露無遺。”
“蕭家人仗著手握兵權(quán),不把皇兄和母后放在眼里?!?/p>
“就算皇兄仁慈,可架不住淳于鈞偏要把脖子往刀劍上湊。”
“是我放任他們太久,竟然連我的婚事都拿來算計?!?/p>
“如今蕭貴妃著了道,那我就再添一把火。”
“我不信淳于鈞回京后,會什么都不做,我們只需等著他沉不住氣露出馬腳?!?/p>
“撒了這么多年的網(wǎng),也可以慢慢收了?!?/p>
“至于皇上,他老了,身子骨不好,可以退居幕后,頤養(yǎng)天年了?!?/p>
沈齊玉一雙眼睛亮了亮,他是懷安侯府的小世子,自幼與淳于燕相識。
兩人脾性相投,從小一起長大。
他還是去年的新科狀元,憑自己本事在朝中謀得翰林書院大學(xué)士一職。
也是謝太師的門生。
表面上他是個朝中文臣,背地里,他是暗閣的當(dāng)家人之一。
暗閣,是他和淳于燕私下創(chuàng)辦培養(yǎng)的勢力。
專門搜羅收集京中達(dá)官貴人信息的,無論事情大小,全都寫明在冊。
除了京中這一塊,當(dāng)然還包括寧國各地方官員之事。
可以說是涵蓋全國官員的信息情報網(wǎng)。
淳于燕是太子胞弟,心甘情愿輔佐淳于瑞登基為帝。
其實(shí)沈齊玉知道,淳于燕的能力不比任何一位皇子差,甚至他夠狠,更適合那個位置。
不過他對那個位置沒有興趣,他也很敬重自己的兄長和母后。
因此,他藏拙了。
不過以太子淳于瑞的心智,想來對這個弟弟還是頗為了解的。
很多事情全都放心交給他來做。
這么些年,若不是淳于燕有意放水,淳于鈞斷不會有今日。
再加上宮里皇后娘娘無心與蕭貴妃爭些什么。
看起來就是淳于鈞始終壓太子一頭。
多的沒有,但一些不痛不癢的窩囊氣還是受了不少。
如今,淳于燕準(zhǔn)備動手,他蝸居了這么些年,終于可以大展拳腳了。
沈齊玉看向淳于燕,問道:“你那王妃如何,你要展開行動的話,少不了刀劍無眼?!?/p>
“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商賈,會不會被淳于鈞利用?”
說起蘇予卿,淳于燕眸中聚起了笑意。
沈齊玉多機(jī)靈的人,一看他這模樣,就知道有情況。
淳于燕收斂了渾身氣勢,又恢復(fù)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他笑著開口道:“王妃啊~她很有錢,還要賺更多的錢,然后給我花?!?/p>
沈齊玉:“......”什么東西?
這聽起來有點(diǎn)驕傲的語氣是怎么回事?
沈齊玉咳了一聲,“看起來,你對這位強(qiáng)塞過來的王妃,好像還挺滿意啊?!?/p>
淳于燕摸出一塊金鑲玉的令牌在指尖把玩,“她把蘇氏八成利潤都給我了。”
“說是想在北邊也擴(kuò)展自己的商業(yè)版圖?!?/p>
“是個雄心壯志,胃口不小的女子?!?/p>
“我還挺看好她的,就是不知,等她真正達(dá)成所愿那天,她想干什么呢?”
沈齊玉聽得稀奇:“她還有別的目的?你知道但沒問嗎?”
“就這么放心她?”
“她是你的王妃,那你對她,是什么想法?”
淳于燕想了良久才道:“她,很有意思,我很感興趣?!?/p>
“既是我王妃,那便護(hù)著唄。”
沈齊玉摸著下巴品了品,很有意思,很感興趣!用了兩個“很”字。
搞得他對這個江南首富之女也好奇起來。
他問道:“什么時候引薦我也見見吶?能將生意做滿寧國之人,想來也不簡單。”
“出手這么大方,這不活脫脫的搖錢樹嘛?!?/p>
淳于燕不置可否,“會有機(jī)會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