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阮念初站在書店門口,望著如注的雨簾,猶豫了幾秒,最終將包頂在頭上沖了出去。
冰涼的雨水瞬間浸透衣衫,順著發(fā)梢流進衣領(lǐng),刺得肌膚一陣陣發(fā)冷。她小跑著穿過街道,
水花在腳下濺起,恍惚間,她似乎聽到有人在身后喊她的名字?!鞍⒊?!”她猛地回頭。
空蕩蕩的街道上只有雨幕如織,路燈在水洼里投下?lián)u晃的倒影。又是幻覺。阮念初搖搖頭,
加快腳步回到公寓。深夜,她在混沌中驚醒。額頭滾燙,喉嚨干得像是被火燎過。
窗外雷聲轟鳴,閃電照亮房間的瞬間,她看到鏡中的自己。臉色慘白,嘴唇干裂,
眼底布滿血絲。“咳咳……”她撐起身子想去倒水,卻在站起的瞬間天旋地轉(zhuǎn),
重重摔倒在地。劇痛從膝蓋蔓延至太陽穴,記憶如決堤的洪水。雪地里,
駱清珩將她護在身下,鮮血染紅白雪?!鞍⒊?,活下去……”駱淮景冷眼看著她墜入冰湖,
說:“看著她,不準(zhǔn)她上來。”拍賣臺上,他漠然命令:“阮念初,上臺。
”最后是江水吞沒口鼻的窒息感?!鞍 ?!”阮念初蜷縮在地板上,指甲深深摳進掌心,
淚水混著冷汗?jié)L落。全都想起來了。駱清珩的死,駱淮景的殘忍,
還有她這五年來的絕望與麻木。她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嘗到血腥味,
才壓抑住撕心裂肺的哭喊。天光微亮?xí)r,高燒退了。阮念初坐在窗邊,
看著晨光一點點驅(qū)散夜色。
著她這幾個月在南城生活的痕跡——書店的工作證、海邊撿的貝殼、陽臺上生機勃勃的綠植。
這個小小的公寓,是她親手搭建的新世界。沒有駱家,沒有仇恨,
沒有……那個讓她痛不欲生的男人。
她輕輕撫摸無名指上并不存在的戒指印痕——那是駱清珩求婚時戴上的,
只是車禍后她再也找不到了?!扒彗瘢彼龑χ諝廨p聲說,“你說得對,
活著……真的很難。”晨風(fēng)拂過窗簾,帶著海水的咸澀。天光微亮?xí)r,
阮念初已經(jīng)收拾好情緒。她換上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將長發(fā)松松挽起。
鏡中的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眼里不再有當(dāng)初的卑微與執(zhí)念,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歷經(jīng)滄桑后的平靜。書店門口的風(fēng)鈴清脆作響。阮念初剛推開玻璃門,
就看見駱淮景站在收銀臺前,手里拿著一束藍色鳶尾花。聽到聲響,他猛地轉(zhuǎn)身,
眼里閃過一絲希冀。“你來了?!彼曇粲行﹩?。阮念初平靜地接過花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