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宴行那張木然的臉上罕見地出現(xiàn)了一絲不可置信。
隨后,他扭頭朝喬微說。
“今天的事謝謝你。”
隨后,他又拍了拍霍星初的腦袋。
火雞少年一臉煩躁,但最終還是不情不愿地跟喬微說:“謝謝喬老師?!?/p>
喬微低下頭,將發(fā)絲綰到耳后,笑著說:“這都是我該做的,你們別太客氣了。”
霍宴行點了點頭:“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喬微嬌俏的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磕莻€……可是我的車,在趕過來的路上拋錨了,能不能……”
沈言就靜靜地看著這倆狗賊在她面前打情罵俏。
她倒想看看,自己這位便宜老公會不會沒眼力見到,把自己的金絲雀和正宮安排到同一輛車上。
誰料霍宴行卻扭頭對霍星初說:“幫喬老師叫車?!?/p>
喬微再次僵在原地。
但霍宴行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只好擠出一抹笑:“好啊,那就麻煩你們了。”
沈言微微挑眉。
沒想到這家伙這次居然還會拒絕喬微,原本她還打算在車上擠兌對方一番。
看了一會熱鬧,沈言的腳已經(jīng)恢復(fù)了力氣,正準(zhǔn)備自己走上車。
結(jié)果就在這時,霍宴行把西裝外套一脫,一把將她攔腰抱起。
嚇得沈言倒吸一口冷氣。
“喂喂喂,你干嘛!”
霍宴行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她:“不是說腳麻?”
“是……”
“那別亂動,不然摔下來就變骨折?!?/p>
沈言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但是,站在一旁的霍星初卻把嘴巴長得能放得下雞蛋一樣大。
那張帥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從前他倆吵架吵得最嚴(yán)重的那幾年,唯一的肢體接觸就是他媽甩了他爸一巴掌。
果然,宋景深那貨說得對,只要活得久,什么鬼東西都能見得到。
不過,在上車前,他還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默默拍了一張照。
同樣震驚的,還有喬微。
她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驚訝地雙眼圓瞪。
臉上的笑,轉(zhuǎn)化為一種難堪的表情。
直到庫里南從她眼前徹底消失。
就在前幾天的時候,她還套出霍星初的話,得知沈言和霍宴行下周就要辦理離婚的事宜。
現(xiàn)在這又是鬧哪一出?!
庫里南車內(nèi),沈言靠在車窗邊,卻感覺到自己胸口正在劇烈跳動。
她是真沒想到,霍宴行這種死板的男人,居然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直接把她抱上車?yán)铩?/p>
被攔腰抱起的那瞬間,她感覺到自己整個大腦都是一片空白。
難道是因為這老男人在小情人那里體驗到了第二春,開始四處發(fā)騷?
一想到這,她有些惡心地?fù)u了搖頭。
趕緊把那些不合時宜的想法甩出腦袋。
這時,坐在后排的霍星初罵了句臟話:“媽的,怎么又輸了!”
沈言立即把思緒拉回,隨即又想到那個小胖子趙虎說,霍星初就是一個沒媽的孩子。
氣憤過后,沈言陷入沉思。
一位母親,得多失職,才會讓孩子的同學(xué)認(rèn)為他沒有媽啊。
她喃喃道:“難道,我以前真的一點都沒盡過母親的責(zé)任嗎?”
話音剛落,身后的霍星初嘲諷出聲:“難道你有嗎?”
沈言被噎得無語凝噎。
這讓她陷入更深的迷茫之中。
沈言自認(rèn)為自己并不是一個很差勁的人,最起碼也不會放任自己生的孩子不管。
這其中,應(yīng)該是有什么誤會。
可從霍宴行父子的態(tài)度中,她大概能猜測到,這誤會應(yīng)該很深,并不是一兩句話能解釋清楚。
于是,沈言便當(dāng)即表明態(tài)度。
“霍星初,我不管從前對你們怎樣?!?/p>
“但是從現(xiàn)在開始,我一定會認(rèn)真盡到一個母親的責(zé)任,會好好教育你?!?/p>
一旁開車的霍宴行聽了這話,眼神怪異地瞥了她一眼。
他根本沒法相信,沈言的嘴里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而霍星初滿臉嘲諷,壓根沒把沈言的話放在心上。
十五年的放任不管,并不能用幾句話就改變他的態(tài)度。
回到家后,霍星初便回到房間躺床上睡覺。
畢竟,暫時休學(xué)對于他來說,簡直就是一個超級大好的消息。
那破學(xué),誰愛上誰上!
反正他一天都不想在學(xué)校待。
美美睡了一個飽覺后,霍星初伸手摸到枕頭邊的手機,剛準(zhǔn)備約宋景深出去炸街。
卻敏銳地發(fā)現(xiàn)房間里似乎多了幾樣?xùn)|西。
他猛地從床上起來才發(fā)現(xiàn),房間里多的,壓根不是什么東西。
那他媽的,是十個黑衣大光頭!
霍星初嚇得眼皮一跳,大喊:“臥槽,你們他媽的是誰啊?”
十個光頭齊齊一笑,露出一排排亮白的牙齒。
“二少爺,我們是您的,貼身保鏢。”
樓下,沈言正端著一碗燕窩細(xì)細(xì)品嘗。
樓上,霍星初就發(fā)出一陣慘烈的哀嚎。
“啊——————————”
蹲在沈言旁邊的霍星宸嚇得手里的畫都掉地上了,眼神充滿恐懼,緊緊地抱住親媽的大腿。
而坐在沙發(fā)另一個角落的霍星然,則緩緩放下書本,茫然地看著看著樓上,眼珠子一動不動。
沈言趕緊放下燕窩,笑瞇瞇地安撫他們。
“不要怕,不要怕,媽媽只是請了幾個很有經(jīng)驗的家教老師……在輔導(dǎo)你們二哥做功課。”
說完,她還伸手揉了揉三兒子霍星宸的頭發(fā),半笑半威脅道:“星宸長大要是不乖,也要請家教補習(xí)的哦?!?/p>
十歲的小正太嚇得身子一震,忙一溜煙跑回自己房間躲著了。
張姨滿心憂慮,小心翼翼地問沈言:“太太,咱們這么對二少爺,真的合適嗎?”
“合適啊,太合適不過了?!?/p>
說完,她扭頭看著身后的霍宴行,笑容不改:“霍宴行,你覺得呢?”
霍宴行也沒料到,這把戰(zhàn)火突然燒到了自己身上。
他故作鎮(zhèn)定,抬手擦了擦額間的汗。
然后默默走開。
下午,慘叫聲哀嚎聲,絡(luò)繹不絕。
沈言泰然自若,就當(dāng)無事發(fā)生。
一時間,整個別墅上下都在傳。
沈言這是要廢掉自己的親生兒子。
聞言,她只翻了個白眼。
“你們懂個屁,我這明明是要把他引回正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