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氏撇撇嘴。
這要是分家了,今天剛到懷里沒焐熱的銀子不就飛了嗎?也不知道老頭子是怎么想的。
“爹,我去找里正族長來分家,你們等著?!庇嘣抡f完,不等其他人反應(yīng),撒開丫子向院外跑去,院里僅剩的兩只活雞也順帶踢飛。
原以為沒那么容易分開,畢竟余大山可是最能干的苦力,沒想到余老松口了,恐怕沒那么容易……
“哎呦天殺的便宜貨!老娘辛苦養(yǎng)的雞??!那可是四只下蛋的母雞?。 崩像R氏彎腰手拍大腿嚎叫。
宋巧娘皺眉。
家里養(yǎng)的四只雞是他們?nèi)抠I回來的,平時也是月丫頭姐弟倆喂養(yǎng)的,婆母這會鬼哭狼嚎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死了兒子呢……
想到這趕忙搖搖頭,她這是在瞎想什么,孩他爹也是婆母兒子,可不能瞎想。
出了院子,憑借原主的記憶,余月向住在村頭的田長順家跑去。
不一會便帶著里正族長回到院子里。
余老頭只覺得一陣頭疼,他還在等三房回心轉(zhuǎn)意,沒想到這丫頭這么快將人喊來,真是攪屎棍!
“里正,族長,你們來了啊?!庇嗬项^笑著上前。
田長順臉上不滿,毫不客氣的開口,“余叔,我剛回去腳都沒歇,又出什么事了!”
“里正伯伯,爺爺讓我爹滾出去,想要分家?!?/p>
“分家?”田長順皺眉,看向余大山。
“大人說話你個丫頭片子插什么嘴!你娘是怎么教的,真是沒教養(yǎng)!”族長說著手中的拐杖用力的拄了幾下,說著看向余老頭,“興旺你說說怎么回事?”
余老頭黢黑干巴的臉皺起來,他沒想真分家,誰能想到那死丫頭跟抽風(fēng)似的真將人喊來了!
整個家里勞動力就靠三房了,可千萬不能分了!
余老頭眼窩深陷,渾濁的眼珠子轉(zhuǎn)了幾圈,“里正,族長,今天這事純屬誤會,都怪老太婆管教了這丫頭兩句,這才鬧出了這事?!?/p>
這話一出還有誰不明白的,余老頭根本不想分家!
余月眸子微瞇,就知道沒那么容易,這老不死的借口真多,看來只能另想他法了。
族長冷哼聲,語氣不悅,“余興旺,以后啥事想好了再來請我!我可沒那么多時間陪你們鬧著玩!”說完離開。
“是是是,這事是我沒管教好小輩,族長您放心不會了?!庇嗬项^臉上賠著笑。
田長順看著院里亂七八糟的模樣,目光轉(zhuǎn)向三房,“月丫頭,要是有啥事你盡管來喊我就行,伯伯會為你們主持公道的!”
余月回頭,眼角掛著淚珠,可憐兮兮應(yīng),“多謝里正伯伯,有事我會去請你的?!?/p>
田長順嘆氣,人群疏散村民離開。
余老頭滿臉怒火,目光好似吃人般看向余大山,“老三!老子還活著你就鬧分家!還有你看看那賠錢貨干的好事!讓老子臉往擱!”
余大山表情不為所動,“既然爹不愿意分家,那就按我前邊說的來,老大家干多少活我們?nèi)烤透啥嗌?,還有爹考慮下給多少銀子送種地進(jìn)學(xué)堂吧!”
說完帶著妻兒進(jìn)屋。
老馬氏不死心,開口罵道,“我呸!一個賤胚子還想上學(xué)堂!簡直是癡心妄想!有那錢我就去供我學(xué)才!”
余老頭點燃旱煙,用力猛吸幾口,沒松口轉(zhuǎn)身進(jìn)屋。
茅草屋內(nèi)。
宋巧娘忍著眼里淚水,包扎好余大山額頭,“孩他爹,你跟孩子先歇著,我出去洗衣裳?!?/p>
余大山抬手?jǐn)r住她,目光里一片死灰,“巧娘,我剛剛說了,大房干多少活計我們也干多少活計,那衣裳沒人洗了就放著去吧!”
“孩他爹,可……”
余月深吸氣,出聲,“娘,你就聽我爹的吧,如今阿爺不想分家就是你跟爹干的多,他們想要你們一直供著大伯讀書。”
這話說到了余大山的心坎,這么多年了,他也不想供老大了,老大的光,他們也無福消受!
余月一時琢磨不透余大山的想法,試探性開口,“爹,如果分家后我有賺錢的法子,你真會分嗎?”
余大山眸光閃動,毫無波瀾開口,“月丫頭,不管你有沒有賺錢的法子我也要分家!爹不想讓你娘跟你們再這樣受蹉跎了!”
余月笑。
不錯嘛,這便宜爹一心在他們母子身上,不愚孝就好辦多了。
“爹,娘,剛剛我暈死過去后,有位老神仙說我命不該絕,給了我一顆還魂丹讓我活過來,還教給我很多賺錢的法子?!?/p>
余月停歇片刻,繼續(xù)道,“爹,娘,你們會不會覺得我是怪物?”
宋巧娘張大嘴愣住,一時間回不過神。
余大山滿臉震驚,目光看向窗外,隨即壓低聲音,小聲,“月丫頭,你這莫不是遇到神仙了?”
余月點頭。
宋巧娘回過神,同樣壓低聲,喜極而泣,“遇到神仙好,有神仙保佑,我閨女命不該絕!”
“月丫頭,爹是同意分家的,只是剛剛你也看到了,你阿爺根本不同意!就算你賺到了錢也到不了我們手里。”余大山嘆息。
這話說的不錯,秋收的糧食被老馬氏鎖在柜子里,平日里爹娘賺銀子回來也會被搜刮干凈,就連頭發(fā)絲都要不停搓揉的檢查!
余月瞇眸,臉上猛的掛起笑,“爹,如果你腿斷了躺在床上以后都干不了活,只能混吃過日子,按照爺奶摳搜的性子,指定會將我們分出去?!?/p>
“斷腿?”
兩口子倒吸口涼氣拒絕,“月丫頭,斷腿萬萬是不行的!爹還得靠這兩條腿養(yǎng)活你們娘仨呢!”
‘噗嗤’一聲,余種地捂著嘴小聲笑起來,“阿姐的意思是讓爹假裝斷腿不能起來干活。”
這話一出,夫婦倆猛的醒悟,滿臉震驚的看向余種地。
沒想到,往日一言不發(fā)悶聲干活的兒子,竟比他們看的透?
余月笑,“小弟真聰明,等分出去后賺了銀子,阿姐也讓你上學(xué)堂。”
余種地聽到上學(xué)堂,眼珠烏黑雙眼亮晶晶的。
余大山思索片刻,“月丫頭,爹知道怎么做了,等會我便去找楊朗中,這個家我一定得分出去!”
……